第46章 (2)
。氣氛越玩越高，女人的姿勢就越來越妖嬈，最後直接上了臺球桌，半趴在中央，膝蓋彎曲，一手撐着臺子，空出兩個空間。這次就需要打出弧線球，依次穿過兩個才能進洞。若是在上學那會兒，常睿還有信心能進球，現在技術生疏了好久，肯定挑不出這種高難度的球，如果硬要紮杆，肯定要碰到女人身體，他抗拒對別人這種類似的挑逗。
常睿上杆後，并沒有擡起杆尾，還是打出一個直線球，穿過第一個後撞擊臺壁又反彈回來，進了錯誤的洞！他拿起滿杯的高度數白酒，認輸喝完。
“常睿你這是犯規啊，根本就在自殺，你是怕輸錢還是憐香惜玉？”有人有意見。
他沒回話，很快這個話題就被下一個人上場壓過了。常睿也不想再玩了，一人坐到一邊拿出手機。他以前教過常樂許多，好的壞的不管，只要有意思。但是沒教過打臺球，他現在覺得這個挺有意思的，可是常樂卻離開了。
“怎麽不繼續玩了？”
常睿擡頭，是臺球桌上的女人。
“玩夠了。你下來他們還怎麽玩？”
女人拿着一拓錢，“壓歲錢掙夠了，也該給別人個機會。”
他沒接話。
“可惜沒有收到你的壓歲錢。”
“已經那麽多了，也不差我一個。”
常睿并不想聊，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他打算離開。女人又說話，“我看你有心事，用不用我給你算算。”
“你會算命？”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常睿聽完一怔，這句話常樂說過。
對面那人主動拉過他的左手展開，小指滑過掌心的紋路，“這個，是事業線；這個，是生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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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着不短的指甲，滑過皮膚，有些微癢。
常睿記得，常樂有個小動作也是這樣的，她拉手時會突然調皮地撓他掌心，她還學着小貓舔手心。
“這個是愛情線…”
常睿快速收手，“抱歉，有事先走了。”
他離開後并沒有着急回家，而是開車去了附近的天橋。龍城的冬天總是風烈天寒，他站在冷風之中，腦中一會兒空空如也，一會兒又亂糟糟一片。
那天回來常睿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後來果然感冒了，再後來他也懶得動了。
這一年的春節就是這樣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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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盛夏
常睿一進包廂，就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有點事來晚了，對不住，我自罰一杯。”
對面幾個摟着陪唱小妹的老板笑咪咪地，“沒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哈哈。”
常睿又喝了幾杯就坐到一旁了，李林靠近他，“怎麽給你打電話關機，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就是手機丢了。”
李林“哦”了一聲，“你剛喝那麽多幹嘛？這幾個人容易對付，給找點美女就搞定了，你用得着喝那麽多嗎，也太給他們面子了！”
常睿喝不是因為歉意，而是因為他心煩。手機丢了倒不是大事，關鍵是那裏面有一張照片，一張唯一的照片。
一個袅袅婷婷的小姐走過來，她挨着常睿坐下來，手抱着他的胳膊。常睿将她的手扒下，“不用陪我，陪好中間那幾位老板就行。”
他點上一只煙，抽了幾口，慢慢平複下有些煩躁的心情，才轉頭和幾位老板攀談起來。
一群人說了個大概，包廂裏又恢複笙歌豔舞。常睿今天興致不高，只坐在一旁抽煙，玩了許久之後，大家也都乏了。客戶們一人摟着兩個小妹出去，他和幾個同事走在最後。突然前面傳來尖利的女聲，“我只管陪酒，不出臺。”
摟她的那個男人頓時不高興，一手就推到地上，“酒都陪了，還裝什麽清純。”
李林皺了皺眉，上前，“呦，別跟一個不懂事的女人生氣。走走走，咱換個更好的。”
女人在地上哭哭鬧鬧，“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嗎？我是坤哥的人，哪是你們…”
常睿走過去趕緊捂着她的嘴，真是嫌事鬧得不夠大。等人都出去了，他放開手，“自己什麽身份不知道！既然不喜歡還來陪酒？”
“我是坤哥罩的，不像那些人，我只管陪酒！”女人的回答理直氣壯。
常睿哼笑一聲，“坤哥是誰？這麽不懂規矩。”
“坤哥就是我們經理，王明坤。這一帶好幾家都是他罩的！”
李林将客戶安排好後，轉身發現找不到常睿，他掏出手機想聯系下，又突然想到他的手機丢了，只好按原路返回尋找。
他推開包廂的門進去，“常睿，你在這幹嘛？還不走？”
常睿點着煙，指着地上那個有點醉醺醺的人，“你知道她剛才說的坤哥是誰嗎？”
“誰？”
“王明坤！”
“呵…王明坤出來後路子越來越野了，連拉皮條都幹上了！”
“你們又算什麽！不都是給別人打工的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常睿起身走到她面前，“你說得不錯。不過今天我們來這，既然付了錢，就算是你的顧客，你總要盡點你的職業操守和我們玩玩吧？”
“玩什麽？”
常睿掃了眼四周，将打火機“啪”的一聲合上，輕輕說道，“3-p，會玩嗎？”
李林差點沒笑出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将那女人從地上拉起，不懷好意地笑着，“兩個伺候你一個，是不是很開心？”
那女人看着眼前兩個人面獸心的家夥，立馬想逃出去，常睿拉着她胳膊又一把甩回去。女人開始害怕，一步步往後退，退到桌子邊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朝着沙發倒去，然後不動了…
李林走近看了看，“操！竟然暈了，都找得什麽陪酒的！這心理素質能行嗎！”
“王明坤的眼光真是不行。我才剛起個頭，就被吓成這樣。當初常樂可是一直撐到我來。”
李林轉頭看他，“常睿你沒傻吧！把你妹妹和陪酒的比？”
“呃…”常睿也意識到不對。
兩人叫了服務生把暈了的女人安置好，又結了帳才出去。外面悶熱無比，他們站在大廳都不想出去。
“李林，你幫我給童穎打個電話，我找她問點事。”
手機撥通後，常睿接過來，他看見上面聯系人顯示的是“小童”。
過了一會兒，裏面響起系統的女聲，常睿将手機伸到李林面前。
李林無奈地笑了笑，“沒事，繼續打。”
常睿重播過去，直到第三次才接通。
“你煩不煩啊！”
“童穎，我是常睿。”
對方換了剛才不耐煩的口氣，“是你啊，有事嗎？”
“我想問你當初那張照片，就是我和常樂的那張照片，你那還存着嗎？”
裏面傳來一陣笑聲，“常睿，當初咱們合作的時候，我就給删了，你沒看見嗎？”
“看見了。你沒另外備份嗎？”
“沒有。我說話算話，這種事不值得作假。”
他挂了電話将手機交還，李林接過，“既然那張照片那麽重要，你自己怎麽不備份下？”
常睿也在後悔，那麽重要，還只放在手機裏，從來沒想着在電腦上存一份。就好像常樂那麽重要的人，最後也是沒看嚴，讓她給跑了。
“常睿，你也別難過。雖然現在聯系斷了，念想也沒了，但是沒準就是柳暗花明呢？你說對吧？”
常睿笑，“也有可能真的是窮途末路了。”
“咳，也有可能，不過我還是堅持會是苦盡甘來。”
常睿轉頭問他，“為什麽？”
“因為我覺得我這樣說你會高興點。”李林實話實說。
“說真的，你今天吓那個陪酒小姐有點不地道。哈哈，我也是不地道，還跟着你一起。”
“其實作為一個局外人，對你們兄妹的事不好作什麽評論。但是這兩年看着你，覺得我當初可能想得太淺了，也許你們真的是情投意合，相濡以沫？”
“你不用替我們辯解，有的地方我們就是錯的。”
“的卻是錯的，可是我覺得你再這樣下去，會錯得更離譜。就剛才，幸虧那女的暈了，要不然我真怕你幹出什麽事。”李林停頓一下，“常睿，你作為哥哥，就先給她打個電話吧，我覺得她在那邊也不會好過。要是你拉不下面子，我可以給你牽線。”
常睿拍了下李林肩膀，“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今天就是一時心情不好，才拿着別人出氣，你放心，我還沒到那種喪心病狂的地步。”
他說完推開大廳的門，兩人剛一出去，陣陣熱浪襲來，他們沒有多作停留，各自離開了。
常睿回到家，感覺還是有點燥熱，最後他試着将空調溫度調到18度。果然如常樂所說，這個溫度真的能平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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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秋末
飯店。
常睿轉頭又見到熟悉的面孔，他夾着煙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他的世界終于撥雲見日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到此也結束了 再次謝謝大家的陪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