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姐妹重逢

出了紅房子，一看表已經快下午三點了。我建議去劉美麗的大house聊天喝茶，紫萱沒去過，當然舉雙手贊成。我建議到劉家的主要原因是跟紫萱說事方便，在賓館說話到底感到拘束。我一直在腦子裏描畫紫萱聽後的反應，不排除紫萱情緒失控，如果那樣，在賓館多不好看。

回到劉家大宅，澤浩已在我懷裏睡熟。我和紫萱上樓把小家夥安頓好又一起來到客廳，客廳裏陽關普照，在這秋日的午後，照的屋裏暖融融的，令人感覺格外惬意。不等劉美麗讓座，我和紫萱就并排坐到那只大沙發上；劉美麗站在那兒撓撓頭看看我倆笑着說：“要不要不我先回避一下，你們倆敘敘舊？”

我瞥他一眼：“有啥回避的，有些事你比我還清楚？坐那兒吧。”

他不好意思地看看紫萱。

紫萱也說：“讓你坐就坐下吧。”

我看紫萱一眼：“紫萱，我還是要說你，你沒必要為我做出這麽大的犧牲。”

紫萱看看我：“我也不是全為了你。”

“對，為了讓謝元山照顧你爸、照顧我哥。但我知道，你主要還是讓我有個什麽狗屁前程。可我不稀罕！”我揮舞雙手沖她嚷嚷。

劉美麗指指我：“激動啥，你不會慢慢說？”

紫萱不慌不忙地喝口水，看看我：“可當時我看你挺稀罕從政的。”

我嘆口氣，苦笑着搖搖頭：“是，我是說過那麽一句，那不是年少輕狂嗎？早知道要搭上我們的愛情，我打死也不說那屁話。”

“你怎麽越來越愛說髒話了？”紫萱嬌嗔地瞪我一眼。看來她還有語言潔癖。

劉美麗幸災樂禍地沖我“嘿嘿”笑了笑。

我瞪他一眼：“你還笑，不都跟你學的？”

他拍拍胸脯：“我在紫萱面前可從來不說髒話。是吧紫萱？”

紫萱看他一眼：“聽這口氣，平時沒少說。”

劉美麗伸伸舌頭，撓撓頭，竟然有點羞澀！不好意思地說：“看透別說透嘛，那也是偶爾，只是偶爾。”

紫萱又看看我：“還有你，以後在孩子面前不準說髒話。”

“行，聽你的還不行？”我瞥她一眼怨氣未消。

“唉！”她嘆口氣：“三省，都過去了，不提了吧，提起來就讓人傷心。說點高興的吧。”

“就是，你這個張三省！重逢本來是個高興事，真是的。”劉美麗瞪我一眼，走過去從櫃子裏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來，嘗嘗我弄到的好茶葉。”

他拿到我跟前故意晃晃：“珍品，絕對的珍品！今天專門招待我們林妹妹的。”

我瞪他一眼：“死樣子，前天我來還不拿出來。”

他沖我撇撇嘴：“你沒資格，今天專門招待海外貴賓，你沾紫萱的光了。”

紫萱擡眼看看他：“什麽茶？說的那麽金貴。”

劉美麗誇張地摟起袖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一些茶葉：“這就是上等的‘霧峰洞庭碧螺春’，産自蘇州洞庭山碧螺峰海拔650米的專用茶場。在清明節前一天正午時分，由十七歲的小姑娘以口銜茶，每棵茶樹只取一片最嫩的葉子用。然後呢，由哺乳期的大嫂用胸部精心揉制。每年這個海拔的茶葉産量只有五千克，你說珍貴不珍貴？”

“你說的我都不想喝了，你小子都從哪兒聽來的？”我皺着眉頭訓他。

“就是，淨胡扯！”紫萱也撇撇嘴。

“嗨！我也不信，不就一說嗎？只要茶好不就完了嗎？你三省也算是品茶專家了，你看看，怎麽樣？”說着他用精致的小勺挖了一勺茶葉遞給我看。我上眼觀瞧，果然不錯：條索纖細，卷曲似螺，滿披白毫，銀白隐翠，香氣濃郁；

“不錯，是好茶，沖泡吧！”我遞給他。又問他：“你會泡這種好茶葉嗎？”

“綠茶還不簡單？茶葉放進杯子裏，開水一澆，不就成了？”他振振有詞。

我愣他一眼：“說了半天，你就是個品茶棒槌，地道的假專家！啥都不懂，還在那兒說的一套一套的。”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嘿嘿”笑笑。

我拿過一只玻璃杯子放到桌子上：“來！我教你。看着，先把90度的開水（礦泉水最好）倒入杯中，輕輕來回晃動晃動，讓杯子整體溫度均勻了，85度左右時，再緩緩把‘碧螺春’茶葉放進去。稍一搖動，你看，杯中已經是白雲翻滾，雪花飛舞了；你看這湯色，茶湯碧綠湛清，葉底嫩綠明亮；你嘗一口：鮮醇甘厚，對吧？這就是碧螺春的‘一嫩三鮮’。一嫩是指芽葉幼嫩；三鮮是：香氣鮮爽、味道鮮醇、湯色鮮明。懂了吧？”

劉美麗聽得口水都快下來了：“哎呀！佩服！三省，你這家夥哪兒學的呀？真長知識。來來喝茶！”

我漫不經心地說：“紫萱，喝着好茶，我給你說點好事，好不好？”

“你會有什麽好事？”紫萱不屑一顧地看看我。

“不是我的好事，是你的！”我笑着指指她。

“聽聽呗！”紫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看看劉美麗：“美麗你說吧。”

劉美麗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紫萱，你親生父親找到了。”

紫萱揚起眉毛不屑一顧：“這算什麽好事？只要他沒死，不用找，我媽說了不就知道了？”

“嗨！我以為你會激動一下。我醞釀了半天的情緒白費了！”劉美麗像洩了氣的皮球。

“行，咱說好，能找到他你不激動，告訴你他是誰你也不許激動。”我一板一眼地對紫萱約法三章。

“對對對，你可不許生氣。”劉美麗一個勁的敲邊鼓。

紫萱不停地眨着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你們倆到底搞啥名堂？”

“謎底準備揭曉了，紫萱同學，你準備好了嗎？哭了要扣分的。”劉美麗故意逗紫萱。

“快點說吧，不就是個男人嘛，你們倆真煩人！”紫萱有點急不可耐了。

“我說了，我真說了？”劉美麗一個勁地賣關子。

“你真讨厭！”紫萱使勁在劉美麗肩上打了一巴掌。

“他就是謝-元-海！”劉美麗故意壓低聲音。

沉默！還是沉默！

“你們胡扯，不可能！”老半天，紫萱滿臉羞憤，才大叫一聲，憤怒地把手中的玻璃杯摔個粉碎。我心裏說幸虧沒在酒店給她說。

我趕快上去抱住她：“紫萱，是真的！咱說好的不生氣的，早知道這樣就不跟你說了。”

她極力要掙脫我的懷抱，我緊緊不放，他就揮着兩只粉拳不停地捶打我的後背，終于沒力氣了，這才停手。伏在我肩頭嗚嗚地哭泣。

“小點聲，別把孩子驚醒了。”我伏在她耳邊輕聲說：“紫萱，這事是無法選擇的，也是無法回避的。不是你的錯，也不要怪你媽媽。”我語無倫次地勸她，主要是不知道怎麽勸好。

她漸漸平複了情緒，恢複了均勻的呼吸，離開我的懷抱，靜靜地坐在我的旁邊。

我拿了紙巾給她擦拭眼淚。

劉美麗站在旁邊小心地問：“紫萱，你沒事吧？”

她擡眼看看我倆，接過紙巾自己擦着眼淚說：“沒事，我沒事，美麗你坐下。”

劉美麗又拿了個杯子倒上水遞給紫萱。

紫萱喝了口水，看看我，苦笑一聲：“老天真會捉弄人，他竟然是我親生父親！三省，你知道他兄弟謝元山怎麽給我談的嗎？”

我點點頭：“知道，你不是告訴美麗了嗎？美麗都給我說了。”

“你們還有不知道的，我當時怕美麗忍不住會告訴你，我跟美麗也是撿着說的。”她放下杯子，雙手向後捋捋秀發，看着我說：“謝元山說，如果我和你分了手出國深造，大家都好過；如果我不聽他的勸告，我的家人，你的家人都不好過，你我也不好過；甚至謝元山說，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你還不明白嗎？所以我才。”她的雙眼又噙滿了淚水，也不管站在旁邊的劉美麗，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裏，伏在我肩頭委屈地小聲嗚咽着。她極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我知道她怕吵醒了孩子。這個傻女人，什麽時候都先想着別人。讓她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劉美麗受到感染，也別過臉去悄悄抹眼淚。

有人按門鈴，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劉美麗過去看對講視頻屏幕。

“她咋來了？”劉美麗扭頭看着我，臉上變顏變色的。

“誰呀？把你吓成那樣？”我瞥他一眼。

“哪還用說？謝楠呗！”

我也一驚：“她怎麽來了？”

“咋辦？”劉美麗有點慌。

我瞪他一眼：“該來的早晚要來！開門吧，你怕啥，我們又沒幹什麽虧心事，

正好今天就都攤開吧。”

紫萱也平靜地說：“就是，你能把她老關外面？讓她上來吧。”

劉美麗摁開了樓道大門，不一會，敲門聲響。

劉美麗打開門：“你咋也不打個電話？老愛搞突然襲擊。”

謝楠指着劉美麗調皮地笑着說：“就是要逮你們！看看你們幹什麽壞事。三省呢？”扭過頭，這才看見了我和紫萱，馬上定住，呆呆地張着嘴巴，好半天眼淚順着兩腮不知不覺流下來，擡手指指我：“你到底騙了我，說是替我爸辦事，原來你卻是來偷情！張三省！你太過分了！”說完扭頭就要往外走。

劉美麗伸手攔住了她：“謝楠！不是你想的那樣。”

“滾，皮條客！”謝楠突然伸手打了劉美麗一個耳光。

劉美麗沒想到謝楠出手打他，愣了一下，然後不由分說拉着謝楠的手把她摁坐在沙發上。一只手捂着打疼的臉瞪着謝楠：“謝楠，你現在真成潑婦了！疼死我了。”

謝楠還想站起來走，劉美麗伸長了胳膊又把他摁坐下，他要打劉美麗就是打不着。劉美麗嬉皮笑臉地逗她：“打不着了吧？”

如此折騰了幾個回合，謝楠終于放棄了，氣呼呼地坐那兒瞪着我。然後擡手一指紫萱大吼：“林紫萱，你一點都不守信用！”

劉美麗要開口說話，紫萱攔住了他。

紫萱看看我，看看謝楠意味深長地說：“三省，我和謝楠上輩子肯定是欠你的。親姐兒倆争你這麽一個男人，說來實在可笑；而且還都給你生了孩子，實在慚愧！”

“什麽親姐兒倆？你們還有孩子？”謝楠睜大了雙眼。

紫萱站起來看看劉美麗我倆平靜地說：“我累了，你們就給謝楠都說了吧。”說完徑直上樓去了。

我站起身看看劉美麗：“美麗，你給她說吧，我下樓透透氣去。”轉身我又看看謝楠：“首先我沒有騙你，第二，好好聽美麗跟你說。你要再撒潑，我馬上離家出走，永不回來。”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出門下了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