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夏綿不傻,自然猜到了他為何出現在醫院,又為何帶她來用餐。再往前想想,恐怕更早的事,也是他安排的。不然她一個新進員工怎麽就能得到主任的“青睐”,還能越過試用期直接調上頂樓。

“靳總,您真是煞費苦心了。”夏綿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苦笑道:“我一個小人物,不值得您費神。”

靳祁揚知道她是誤會了,可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這種對話方式要比在談判桌上難多了。

“我并沒有想對你做什麽。”

“既然說開了,您想怎麽做。”夏綿把手機攥在手裏,緊緊地盯着靳祁揚。

“你別這麽看着我,我不會做什麽讓你為難的事。”靳祁揚覺得她手掌的手機下一秒就能被握碎了。

“就是孩子的事,我覺得我們可以商議。”

“靳總想跟我搶孩子?還是想讓我去堕-胎?”大概是緊張占了上風,夏綿撲騰站起來,更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敢跟靳祁揚拍桌子。

自古為母則剛,哪怕肚子裏只是個小豆芽,何況這豆芽菜在肚子裏都兩個月了,夏綿早有身為人母的自覺。

孩子是雷區,碰不得。

“你誤會了。”靳祁揚見她一臉防備,手掌也紅了,連忙把濕巾遞過去暫作冷敷,又能曉之以情,“我知道你想留下孩子,我同意,也不跟你搶。”

“那你想說的是什麽?”夏綿滿心戒備,根本就當他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靳祁揚再度苦笑,看着那雙瞬間通紅的水眸,心中“單親家庭的孩子很可憐,孩子需要完整的家。”

“說來說去,還是想搶孩子。”

“靳總,你覺得你的夫人會一樣看到你和別人生的孩子,還能大度地幫着撫養?”

夏綿覺得他有病,異想天開的病。哪個親媽能同意讓後媽管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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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夫人是你呢?”

“靳先生,您開玩笑也要有度。”夏綿覺得自己被看輕了,不然一個商場足智多謀的人,怎麽會用這麽蹩腳的理由。

“我是認真的。”靳祁揚深知她不會輕信,又想到那個叽叽喳喳的弟弟說懷孕的女人缺少安全感,讓他努力化解她的不安。

“你別急着否定,時間還多,你考慮一下。我們結婚,孩子的出生順理成章,兩全其美。”

“靳總,我不是孩子了,您覺得這種話我會信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夏綿家裏雖不算暴富,卻也經營着一家小公司。她姐姐的那個男朋友,和她家就算是門當戶對的。

小門小戶都這樣的标準,何況是靳家那樣的上流人家。

夏綿起身,視線卻一直在靳祁揚臉上,目光堅定地與之對視:“為了孩子而綁定婚姻,你不覺得太随便了?”

靳祁揚沒想過平時習慣服從的她,竟然敢居高臨下地反駁自己,這種感覺有點難新奇。

然而他想做的事,鮮少有做不到的。

夏綿的質疑,與其說是挑釁他習慣性的威嚴,倒不如說激起了他骨子裏的一種挑戰欲。

“夏綿,我們都不是随便的人。你想留下孩子,我也想。”

“但方式,不可能只有你自己定。”

# #

周一,夏綿和往常一樣,早早起來去小區外面等公交。

然而,公交站還沒走到,就被路邊停着的黑色轎車開門攔下。

“靳總,你怎麽來了?”昨天勉強算不歡而散,夏綿并不太想見到他。要不是惦記着全勤,她都想直接請假了。

“我剛好路過附近,順便接你上班。”

今天的靳祁揚像換了個人一樣,西裝、領帶的顏色都比從前淺了,似乎比過去有人氣了。

“不用了,時間還早,我自己坐車。”七點多路過她家,這話太不實在了。夏綿很麻利地拒絕了。

“夏綿,我是自己開車過來了,不熟悉路。”靳祁揚指了指前面狹窄又曲折的胡同,“你不幫忙的話,我也許會遲到。”

小區的街道不寬,尤其是上班高峰,他這輛車橫在這裏實在礙事,後面等着出去的車都開始按喇叭了。

靳祁揚聽到後面的催促聲,似乎心情更好了,“先上車吧,這麽堵下去,你也會遲到的。”

夏綿伸手拍了下腦門,後面各種催促聲喇叭聲,讓她不得不乖乖坐進車上,表情挺無奈:“靳總,你說過給我時間考慮的。”

“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坐車,剛好順路接你而已。是不會催你或逼你做決定的。”靳祁揚聳聳肩後,從後座拿出一個紙袋,放在夏綿膝上,“家裏阿姨做的早餐,你趁熱吃。”

夏綿聞着袋子裏散發的香氣,考慮要不要打開時,一條短信進來,是蔣陌陌的。

【小綿綿,我好慘啊,還要再滞留一周。】

【怎麽了,出問題了?】夏綿問。

【客戶突然不滿意之前的方案,無良老板就壓榨我們。你知道嗎?這邊太潮了,我帶的漂亮衣服都不夠穿了。浪費我和男神的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了。】言外之意,她這是忙工作都沒時間約會男神了。

夏綿笑笑,突然想到蔣陌陌交過男朋友,自己這事或許能請教她。

【陌陌,問你個問題。一個男人突然以結婚為前提,追求你,你會同意嗎?】

【我的小綿綿,你說你是不是和男人鬼混被人家套住了?難道滾床單了?】後面還跟着幾個驚悚的表情。

【我沒有。】幸好是打字,不然一定會被蔣陌陌發現她在心虛。

【要是個多斤帥氣有責任心的,可以考慮。】

手機屏幕突然被大手覆蓋,“車上盯着屏幕,容易暈車。”說完,不止屏幕沒了,手機也被裝進他口袋裏。

“你……”當我三歲孩子?還需要被管着?

“你怎麽了?”靳祁揚裝糊塗,完全不提手機,直接親手打開食品袋,把早點塞進她懷裏,“先吃。”

雖然還迷茫于喜歡還是需要,也學不會那些撩人技巧,但與生俱來的占有欲不容得自己被人忽視。

“靳總,我還沒答應了。”現在這舉止,未免寬了些吧,孩子還是她一個人的呢。

後一句夏綿沒說出來,但靳祁揚是知道的。可高智商的人,即便情商再低,憑借着衆兄弟齊上陣的出謀劃策和兩人間的相處,他還是很容易抓住夏綿的思維。

“就算你還沒答應,但你也舍不得餓着孩子吧。”剛好遇上紅燈,靳祁揚親手拆開牛奶盒,插-上吸管塞進她手裏。

“再不喝就涼了。”

夏綿咬着吸管皺眉,斜着眼看開着車,嘴角似乎有一點點上揚的男人。

“你昨晚回家時,是不是遇上什麽?”她莫名覺得他的笑很驚悚。

這不怨她多想,一個冰塊怎麽可能會笑。要麽中邪,要麽抽筋。

抽筋,她覺得不可能。靳祁揚不過就30左右的年紀,身體檢查比平常百姓仔細多了,不會有什麽隐形疾病。

“瞎想什麽呢?”靳祁揚一晚上又一大早的積累的好心情,就因這句質疑消失了,冷聲哼着,“細心,就是中邪?”

這才是靳祁揚好吧!高冷,不容置疑。

夏綿終于放心地埋頭苦吃,不可否認她很餓,更不可否認這早點真的太好吃了。

袋子裏是雞肉卷和煎蛋,不甜不膩,鹹度适中,配上牛奶,胃腸一點負擔都沒有。

到了公司地下停車場,夏綿也慢悠悠地吃飽了。和往常一下,跟着靳祁揚乘高層梯上樓。

“夏綿。”靳祁揚突然叫她。

“啊?”

“你朋友說,可以試試。”靳祁揚拿着她的手機,沖她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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