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場戲的許之圳在我心裏就是那種很漂亮很清純的男大學生形象(沒有泥塑的意思但其實也可以有一點點,漂亮的男孩子誰不喜歡嘞
至于謝北,他算是後知後覺吧,腦子轉得沒心快,心裏其實已經有意思了只是腦子不承認罷了,慢慢來,今天just個契機,在設定裏他是比較喜歡許之圳偏漂亮那一面的,或者說心動瞬間就是那一刻,就是嬌豔美豔又清純意識不到自己的美貌的形象吧,往後在意上了越看就啥都會喜歡,but小許也不完全會是那種形象,後面再說吧 殺青時,許之圳如願以償見到了兩位主演?——南栩和錢昊棱。兩位不愧都是當紅明星,臉都是一等一的精致,在光下幾乎要比那燈光還要閃亮,錢昊棱白得幾乎反光,笑得柔和,上來和許之圳一個擁抱。
他剛拍完最後一場戲,還沒完全出戲,仍然是披着央戲的長棉襖,眨着細長的眼睫毛,還有點茫然,意識又模糊的提醒自己這可是錢昊棱,趕緊彎腰鞠躬說着“前輩好”。錢昊棱實在是很好看,笑起來眉眼彎彎,看樣子也是下了戲過來的,裏面還穿着戲服,臉在妝容下更加精致和漂亮,幾乎像是捏造的人。
他險些失了神,一想想也是,明星嘛。
謝北和南栩打完招呼走過來,他們相熟,謝北和南栩都笑得爽朗,勾肩搭背的,謝北熟稔的介紹,“這許之圳,跟我一個學校的,我舍友。”
南栩氣質和謝北相似——或者說,是戲裏的氣質幾乎達到了百分之八十的融合,兩個人乍眼一看還以為是親兄弟,融入骨子裏的氣質讓人甚至忽視了外貌。
他有些羞怯的跟南栩打招呼,“南栩前輩好,我是許之圳。”
他白白嫩嫩,戴着無框眼鏡,黑襖裏是民國時期的三件套,南栩眸中閃過驚豔,扶住他道,“你好你好,我是南栩。早就聽說你和小北是室友,看來兩個小帥哥都是實力派,真是後浪推前浪吶。”
許之圳不好意思的咬唇笑笑,也不知道說什麽,謝北出聲回他,順手搗他一拳,“廢話,我兄弟能不帥?對了,今晚你們有戲不?出去搓一頓?”
南栩笑着回他一拳,“好呀你,殺青了就不管我們了?陳導可太嚴格了,我和昊棱可真是一點也不敢多吃,生怕第二天多長了一點肉就被他看出來。”笑着鬧了會,不過南栩還是答應了,“去陪你們吃點,那麽久沒見面了,總得送送弟弟。”
正往化妝室走着,打的高光燈還沒有收起來,微微刺眼,照亮了前行的路。而謝北笑得張揚,眸裏閃着碎星,順手搭上許之圳,說,“那不得肯定的。”
終于如願以償殺青了,劇組幫忙定了花和蛋糕,許之圳知道肯定不全是為自己,畢竟謝北名氣在這裏,說是正好帶上他倒還差不多,但他還是挺開心的,捧着一小塊蛋糕,拿着叉子一小口一小口吃着。他知道不遠處就有攝像機錄着,不知道為什麽,拍戲都沒什麽感覺,可一旦下了戲,身邊有攝像機的時候他就渾身不自在,坐如針氈,全身都是僵的,表情都擺不出來。
謝北安慰他是天生的演員,可許之圳知道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策,還是得找辦法脫敏,但可能不是現在。他悄悄擡眸看了眼舉着攝像機的姐姐,見她好像在往這邊走來,趕緊低下頭邊吃蛋糕邊默念千萬別來,害怕程度堪比小學時期作業沒寫被老師找家長的程度了。
饒是他也不禁感慨,好歹是個央戲表演班的學生,居然怕攝像機怕成這樣,說出去都丢人。
可能是老天聽見了他的話,姐姐轉個彎去找了謝北,他餘光瞥見和南栩談笑風生的謝北,喘口氣,不知道輕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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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殺青宴結束後,工作人員來得本來就不多,一時都散了,他們兩個和南栩錢昊棱一起去了附近一家燒烤店,許之圳只吃了一小塊蛋糕,根本沒飽,餓的不行,拿着菜單一口氣點了一堆,覺得差不多了才把菜單遞給謝北,眨着眼睛問他,“我點好了,你們看看還要吃什麽?”
錢昊棱笑道,“你快把店鋪盤下來了。”
剛卸了妝,皮膚狀态還在最好的時候,昏黃燈下少年皮膚白皙,眨着眼一臉無辜,微上翹的眼角一開一合,他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有點餓了,不好意思。”
南栩笑,“又沒怪你,小北你再點點,我和昊棱吃點素就好,土豆韭菜海帶素雞各十串吧吧,少油少鹽,不要太多醬料。”
服務員熟練記下,對面前三個明星都沒什麽其他反應,等謝北又加了幾個菜後拿着菜單出去了,順手合上了門。
屋裏空調溫度漸漸上來,許之圳覺得有點熱,脫了外套放在一邊,裏面穿得是深藍色寬松毛衣,白襯衫打底,嫌麻煩就套了條黑色休閑褲,謝北和他們兩聊着劇組的事,許之圳畢竟插不上嘴,就拿着手機玩。
拍戲這些天為了專注度和投入度,他連手機都沒敢多玩。他知道這部作品對他有多重要,絲毫不敢懈怠,一天揉碎了時間揣摩劇本,幾乎嘔心瀝血投入到這個青年角色中。
他無意識的轉着手機,想着經歷過的這幾天,明明幾個小時前還在劇組演繹傅蔔這個角色,可現在可以後,傅蔔就再也和他無關了。
許之圳擡眸,注視着錢昊棱,他真的很俊朗,甚至有些偏女氣的漂亮,但他又很英氣,坐得端直,身上那股書氣已經揉進了骨子裏,他的氣質能把那股面相上帶來的女氣壓下去。
他心中無聲放下什麽,他相信錢昊棱會把傅蔔的未來演繹得很好。
雖然很舍不得,但注定是要道別。他很感謝這段經歷,進組拍攝後才能意識到實景拍攝到底和學校的模拟訓練有什麽不一樣,而話劇和拍電影也同樣不一樣,對于知識匮乏的他而言無疑像是敞開了一道通向廣袤世界的未來,他盡力在有限時間裏汲取着更多的知識,拍戲的技巧,入戲的方法,投入的方式,如何盡可能快的轉化情緒……
回想過去那些天,簡直像一場夢一樣。
而如今,又回到了北京,拍完了外景,明天就要回到學校,繼續背起書包拿起課本,回去補作業趕大課,重回不停排練和返作業的日子。
真是不可思議。
他垂下眸,看着還是黑暗屏幕的手機,微微揚起嘴角。
雖然不知道到底青年時期的傅蔔被他呈現得如何……但他希望能不負他對傅蔔的用心和熱愛,這是他第一個演繹的角色,也是第一個全身心投入的角色,也是個第一次和謝北合作的角色,無論是哪種意義上的,都是很不一樣的“第一次”體驗。
而從今後,傅蔔和他告別,他重回許之圳,那股腼腆的書生氣也要就此抛下,害羞內斂容易羞赧卻內心堅毅的傅蔔,在某種程度上與他融合,某種程度上被他抛在身後。
對面正好是一扇窗戶,一輪明月與他遙遙相望,估計是月中了,月亮無比的圓潤,散發着盈盈的月光。
不過……
他擡眼看了眼謝北,真的難得見他話如此之多,原來他在熟人面前是這樣的?一晚上幾乎沒停下來過,也沒怎麽和他說話。
倒不是在意,只是……多少有點奇怪,怪異感轉瞬即逝,他也琢磨不出啥,也沒多想,點開鎖屏玩了會微博看最近發生了什麽。
另一邊,謝北收回瞥他的餘光,看向對面的南栩,笑着接上他的話,繼續讨論最新出的樂高系列裏面哪個最有意思。
晚飯後回到酒店,這裏離學校挺遠,但明天就是周日正好沒課,一時也不趕着回去,打算明天起床再收拾行李回學校。
打過招呼,許之圳打着哈欠回了房間,留下神色莫測的謝北,原地站了好一會,才嘆口氣,從兜裏掏出房卡刷門進去。
滾燙的熱水撲面而落,四處逃逸的蒸汽很快占滿了整個浴室,透明的浴室玻璃被蒸汽籠罩,排風扇呼呼的工作,聲音被隐在唰啦的水聲下。
謝北抹了把臉,直面着噴頭湧出的水,熟練擰出洗面奶,打旋,閉上眼揉了幾分鐘,然後把臉遞到噴頭下,擠滿了白色泡泡的臉頓時呈現出原來的面貌,劍宇星眉,桃花眼并不顯嬌俏,只閉上眼時五官柔和了許多,挺拔的鼻梁線條流暢,殷紅的嘴唇微微抿起,水流一直往下流去,流過漂亮的肩胛骨,流過還不明顯的倒三角,流到隐秘蟄伏的區域,又一路往下流去,直到落到地上彙聚成小小的漩渦,随即沖散入下水道。
他閉着眼,腦子裏還是忍不住想着白天的那一幕。
說來有些可笑,他現在都還隐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會有那種沖動。但事實表明,那就是活生生發生過的,不容許他反駁和質疑,身體反饋的信息也告訴他:就是有過那一瞬間的沖動。
至于是為什麽,在驚訝面前似乎顯得并不那麽重要了。或者說是,還沒有空檔時間給他去思考罷了。
北京的十一月寒天裏,他和許之圳、或者說是傅蔔,對立站着,身邊是成蔭的古樹,不遠處是胡同弄堂,天朦朦亮着,呈現慘灰的白。
凜冽的風裏,傅蔔在哭。
眸子清涼,淚水冰涼,順着瘦削近乎慘白的臉頰,眼瞳像是含了潭清水,眼角微紅,他咬着唇,唇珠殷紅殷紅,被咬得微微紅腫,又反被咬着下唇,他目光如炬,又飽含凄涼,看着他,只是注視,就已讓他焦躁不安,他無力去動,被束縛着,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只能站在那,說不了什麽也做不了什麽,只能看着他的淚一滴又一滴,落下來,有的被吹散在風裏,沾濕了臉頰,有的順着淌下,不見蹤跡,約莫是流到了脖子裏。
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裝,其實不是他現在應該穿的,但那是他死前穿的那一套。
這是後期傅蔔死後,胡華追憶到以前的一些線索,內心不安,追悼深切,夢到他的畫面。因為想反應年少時的心境與後悔,所以選擇由青年時期演員來演繹。
直到他脫下那身中山裝,謝北都沒好意思說,他穿着真的很好看。
不知道是為什麽,許之圳特別特別适合正裝,這身偏傳統的中山裝完美服帖他的身材,該顯示的地方一個都不少,抹去了那一抹少年的羸弱感,他站得筆直,一絲不茍,偏又唇紅齒白,欲語還休,不說一言,卻抵過千言萬語。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或許是那行淚,或許那雙泛紅的眼,微腫的唇,他仿佛魔怔了一般,居然在現場起了反應。
難以形容當時的心情,複雜又茫然,不可思議之餘又有些震驚,還好剛好拍完,導演喊了卡,得益于是場怼臉拍的戲碼,助理又迅速拿着長襖沖上來,擋住了他的反應,他僵在原地,助理只以為他凍到了,扶着他去小板凳上坐着,許之圳很快出戲,蹦跶着去監視器那看效果,還挺滿意,樂呵呵又轉回來跟謝北說,“張導誇這場很不錯,都不用重拍,一遍過诶…………”
沉浸在震驚的謝北無力回應他,只扶額沖他擺擺手以示回應。
許之圳絲毫沒覺得不對勁,還對他粲然一笑,笑得比花都要燦爛,臉上的淚水都沒擦掉,笑容卻快要咧到了天上去,但謝北眼裏只覺得漂亮又清純,幹淨得像是白花般的少年卻和漂亮完美劃起了勾。
在人來人往的片場,伴随着這場尴尬的反應,謝北恍惚覺得,可能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