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月過完,裴謙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

便每日騎着馬,出城去溜達。

城外半山腰上有一座亭子,叫做七裏亭,站在那,可以看到大半個燕京城的景色。也可以看到遠軍歸來。

裴謙經常帶着伯勞鹦鹉和黃鹂,騎着馬,跑到七裏亭去。一待便是半天。

這天,裴謙四人剛到七裏亭,天色便陰沉下來,刮起了大風。

伯勞看着天色,有些擔心,說:“公子,今天咱們要不先回去吧,看這天氣,一會兒像是要下大雪。”

裴謙不說話,望着遠方,心裏想着,左輕彥他們這兩天也該到燕京了。

只是到現在不見半點蹤影。

伯勞給鹦鹉使了眼色,讓他們也勸勸裴謙。

畢竟裴謙病剛好,這樣吹風,很容易生病。

鹦鹉為難的搖了搖頭,大家都知道裴謙的性子,是聽不進別人的勸的,想要做什麽,便一定要做成功才行。勸的越厲害,他反而越固執。

黃鹂将暖爐找出來,走到裴謙面前,道:“公子,您先抱着暖爐,這樣能暖和點。”

裴謙向來怕冷,這兩天完全是憑着一股毅力,才每天來七裏亭這等左輕彥的大軍。

沒過一會兒,果然下起了雪,裴謙裹着厚厚的披風,手裏抱着暖爐,都感覺沒有了知覺。

鹦鹉看雪下得大了,裴謙依然沒有要回去的欲望。

便有點着急的道;“公子,咱們回去吧,這樣下去你會受不了的。再者說,雪下的這樣大,并沒有聽說左将軍今天回來。已經這個時候了,左将軍他們今天一定是不會進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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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勞在一旁,“公子,一會雪下大了,路不好走。”

裴謙心裏郁悶,最後看這天氣并且這麽晚了,左輕彥是不會回來了。

一行四人便騎着馬回城。

裴謙心情不好,撒氣般的一路快馬疾行,臨近城門,也沒有減速拉停馬兒。

前方路上有人也是準備進城的。

裴謙看到之時,立刻拉緊缰繩,馬兒發出嘶鳴,卻因為急速前行而不能立刻停下。

眼看馬兒就要踩上前方那人,那人卻因為驚吓而呆站在原地,裴謙雙手緊緊的拽住缰繩,大喝一聲“讓開!”

誰知這一聲竟然将那人吓得坐倒在地。

後面伯勞和黃鹂鹦鹉快馬就要追上裴謙,看到這一幕,伯勞着急的大喊:“公子,小心啊!”

此時從側面冒出來一個人,飛腳踢到馬的頭頸部,力氣之大,将馬兒的頭踢的偏向一邊。摔倒在地。

另一個人從馬蹄底下将呆住的人救下來。

裴謙感覺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道向自己撞過來,然後狠狠地将他撞到在雪地上,一瞬間,全身的骨頭都要碎裂,五髒六腑都要移位。

他躺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眼睛看着灰藍色的天空,雪花急速下墜而下。

裴謙轉了轉頭,立刻頭暈眼花,有一瞬間的意識不清楚,腦袋嗡嗡作響。

伯勞三人吓了一跳,快速下馬,跑到裴謙身邊。輕輕地将裴謙扶着坐起來。

裴謙一時渾身使不上勁,胸口湧上一股血腥味被他強自咽了下去。

他靠着伯勞輕輕地緩氣,鹦鹉和黃鹂緊張又擔憂的跪在他身邊,眼裏都帶着淚花,不斷地說:“公子,你感覺怎麽樣,要不要緊……”

黃鹂看到裴謙蒼白着臉,吓人的模樣,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她摸了一把眼淚,站起來,走到那邊三個人面前,去質問,“你們是什麽人,竟敢這樣打傷我家公子,傷了我家公子,賠得起嗎?!”

胡秀将吓得坐在地上的人扶起來,問了他又沒有事?

那人連忙搖頭,唯唯諾諾的不斷小聲道:“草民無事,草民無事……”

胡秀看他的确沒有受傷,只是被吓到了而已,便對他說:“既然如此,你就趕快進城吧。”

說着話,便聽到有姑娘嚴厲的聲音,轉頭看到一位身穿湖藍色大衣的姑娘,一雙眼睛微紅,充滿責備看着他們。

胡秀最讨厭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了。即使是一位美人。

向前走了兩步,微帶笑意的道:“噢~你家公子多少錢,說出來我看能不能買一打回家。”

黃鹂杏眼睜大,仿佛沒想到這人竟然敢如此放肆。

“你,”了半天,只說出來一句大膽。

胡秀笑着道:“我怎麽大膽了,明明是你們自己縱馬行兇,自己倒黴,現在受傷要問我們要賠償,這就罷了,我問你要賠償多少錢,你又這樣說我大膽,真是看不出我哪裏大膽了。大家都說我膽子很小呢。”

黃鹂皺着眉頭,又說不過他,只說:“強詞奪理,不可言喻。”

注意到身後伯勞和鹦鹉扶着裴謙站起來,黃鹂馬上走過去,低聲問:“公子,你還好嗎?”

裴謙微微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沒什麽大礙。

然後便看向将自己撞倒在地的兩人。剛才一切發生的太快,裴謙自己無法勒住馬兒。

對于能夠避免百姓傷亡,裴謙還是很感謝的。即使自己受了傷,也并沒有覺得生氣。

然後看到那兩個人,一個皮膚黝黑,眼睛明亮有神,只是眼裏帶了挑釁,眼神不屑,像是再說看你們這些腐敗的敗家子們能将大爺我怎麽樣。

另一個人穿着短款的深灰色棉衣,身材高大壯碩,裴謙要微微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他滿臉的大胡子,顯得十分的粗犷。剩下只能看到一雙深邃幽深的眼睛。

只是不說話,就讓人感到很有壓力。

他正看着裴謙,眼裏似乎有驚訝,驚豔,又有着不正經的邪氣,一抹調笑。

裴謙被他看的不自在,微微皺了眉頭。偏過視線,不再去看他們。

強忍着疼痛,對伯勞他們說,“好了,回吧。”

聲音低啞,一張嘴都能感覺到血腥味要湧上來。

伯勞将那兩人的面容記在心底,想着回去定是不會放過他們。

燕京城裏是不準騎馬縱行的,馬車出城的時候卸下來在城門裏面。

伯勞攙扶着裴謙走向城門。

庚三看裴謙就這樣無視他,不像是裴謙所傳說中的性格。

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次是高冷美豔小美人啊。”

此處風大,這句話剛好被裴謙聽到。

裴謙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擡手不掙開伯勞扶着自己的手,向着庚三慢慢地走過去。他走的很慢,卻又非常堅定,強撐着自己。

他面色蒼白,面容冷清,帶着一抹孤傲,微微仰着頭,豔紅是唇瓣綻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睛望着庚三,卻是不帶有任何感情的冷清。

庚三看着這樣的裴謙愣住了,目光發直的望着裴謙,可恥的覺得自己硬了。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咳嗽一聲,強壓下心底突然升起的強烈欲望。

裴謙看他這樣色眯眯的神情,心裏更是厭惡憤怒。擡起手中的馬鞭就抽了過去。

庚三危機意識還是有的,閃身躲了一下,但還是被鞭尾掃到臉,刺痛了一下。

庚三閃過身直接拽住馬鞭,猛然使勁,就将裴謙連人拉進了懷裏,一手抓住裴謙的胳膊将其固定在身後,一手摟住他的腰。

裴謙身高剛好到庚三的下巴處,這樣撞上庚三的下巴,庚三不禁吸了一口氣。向後微微仰頭。只是胳膊緊緊地固定住裴謙的腰,讓他靠向自己。

這樣美人在懷,庚三覺得很是心滿意足。裴謙身上有淡淡的藥香,并不刺鼻,反而很好聞。

裴謙只覺得一股大力扯着自己,狠狠地撞在了一堵肉牆上,額頭撞在一個硬硬的骨頭上,又暈又疼。一時反應不過來,都快要站不住。腰間被一個鐵手緊緊地禁锢住。才讓自己不至于暈倒。

他靠着庚三,像是有一個大火爐包圍着自己,暖暖的氣息,在這寒冷的冬天,讓人不自覺想要貪戀。

但是他很快意識到兩人的姿勢,立刻便掙紮的要離開庚三的範圍。只是他那微弱的掙紮,像是欲拒還迎。讓庚三更加難耐。

庚三低低的輕笑,嗡嗡的胸膛震得裴謙發暈。

心底更加惱怒,仰起頭狠厲的瞪着庚三,眸子中覆滿了冰雪,咬牙道:“松開。”

他的眼尾是微微上挑的,靜靜地看着人時,暖若桃花,含情脈脈。但是這樣略帶兇狠瞪視着別人,便帶有一些淩厲,但更多的是豔麗。

他這樣的表情,只會讓人更想要欺負他,又怎麽會放開?

庚三心情很好,眸子中帶着愉悅,手卻緊緊地摟着裴謙的腰,心底感嘆這要比女子的腰還要細。

心底的欲望卻是壓也壓不下去,聲音微啞,道:“不松開又怎麽樣?”

裴謙氣的發抖,“你混蛋,我定饒不了你。你,唔……”

裴謙睜大了眼睛,滿眼是不可置信。

這人竟然吻了上來!

滿臉的胡子刺的裴謙臉疼,熱乎乎的氣息直接伸進嘴裏,抵開牙縫,厚大的舌頭還勾着裴謙的舔了舔。

裴謙身子發軟,被庚三壓着根本無法反抗,只能任他親了個遍。直至無法呼吸。

庚三松開他,眼裏是意猶未盡的神情,目光中帶着笑意。

裴謙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經歷過更加沒聽過男女或者男男之事,因為身體弱,在這方面是一片空白的。

這一瞬間,世界觀人生觀都要受到沖擊。

裴謙微微張開嘴呼吸喘氣,蒼白的臉上浮上粉意,面若桃花。

庚三擡起手,拂過裴謙的唇瓣,唇邊粉紅,微微有點腫。又摸了摸他的臉,最後看裴謙的目光要殺人,便很不舍的收回了手。

好心的道:“以後不要這樣看一個男人,不是誰都會像我這樣君子的。”

裴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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