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病倒
第二天我回到寝室快中午了,可那仨禍害還在睡覺。把手機充上電就看到四十多個未接電話,五十多條短信,大部分電話是王什麽的,三個全別、兩個秀才別、兩個邊堃、兩個李明林,兩個黃顏芝的,甚至還有一個徐瑤的和一個唐護行的,我心裏笑得有些苦了,看來昨天晚上這事鬧得還蠻大的。信息也是,大部分都是王什麽的,我不敢看,我只能先點開李明林的,只有一句話,“柳桂已經回來了。”時間是今早,恩,看來柳桂沒事的。我不敢看王什麽的短信,因為我怕我看完我不敢給他打電話了。于是我等沖了5%的電,就輕輕出了寝室給那鬼崽子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聽到電話嘟了三下,那邊接了。
電話通了,我們都沒有說話,可能有兩分鐘,又可能是10分鐘,我兩沉默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王什麽,我回寝室了。”終于我開口了。
“嗯,好。我也回來了。”
氣氛又再冷下來了。
“鬼崽子,我……我……”我……該說什麽我。
他沒有說話,沒有挂,他在等我說話。
“我……我挂了。” …………
“好。”他說完毫不猶豫地挂了電話。
我聽着耳邊傳來嘟嘟聲……發呆……腦袋裏面什麽都沒有想,只是在發呆。
呆了一陣子,我也挂掉了電話,手機已經沒有點又自動關機了,想看什麽想打什麽,已經不行。回去吧,睡覺吧,我有些空得累了。
簡單做了一個洗漱,卻把三人都吵醒了,一個個一副沒睡飽的樣子。全別首先挨過來,臉上寫滿了疑惑,我沒有理他,只是在機械地把牙刷左右上下着。然後秀才別、邊堃都挨了過來,幾個人扒在門上,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要洗澡了,你們沒事可以出去嗎?”我準備關門。
“志別,你昨天去哪了?”秀才別先發難了。
“出去。”我什麽都不想說。
“志哥,你別這樣,你不知道昨天大家都急成什麽樣子了嗎,幾乎所有人都在找你。”邊堃這小孩也有些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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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出去!”我有些忍不住了,我覺得他們再不出去我要砸東西了我。
“走吧,我們先出去”最後全別發話了,把他們全都趕了出去。
關上門,我倚在門背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那麽可鄙、那麽可恨、那麽可悲,終究還是那麽活該。我慢慢地滑落到坐在地上,腦袋一片空白,就那樣坐着……坐着……
我也不知道我坐了多久,起來簡單洗頭,簡單洗澡,簡單地圍一條浴巾回到我床上去。他們仨人還是在看着我,有很多話要講,但是我太累了,我只想爬到床上去。最終,他們也沒有說什麽,我很感謝他們,能這麽地分氣氛。
床上的手機已經充上一些電了,我現在很累,是很累。但是本能驅使着我還是想要看看昨天鬼崽子到底發了什麽給我了,到底我錯失的是些什麽,到底我還能不能找回一些,抑或是,我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打開手機短信開始一條條地看着,昨天晚上鬼崽子發給我的短信。
“傻驢子,你你去哪了?”
“傻驢子,我在廳裏找了好幾圈了,你去哪了,速回。”
“傻驢子,你是去找柳桂了嗎?她是不是知道什麽?”
“傻驢子,接電話啊,不管怎麽樣你先借我的電話啊。”
“傻驢子,你去找柳桂就去吧,你先回我個電話好不好。”
“傻驢子,你是不是在氣我沒問你就親了你?”
“傻驢子,我做錯了,我不該就那麽親你。”
“傻驢子,也許我今晚就不該打擾你和柳桂。”
“傻驢子,你別不理我啊,你不理我我着急。”
“傻驢子,你接我個電話好不好,不要你說話,你就接一下。”
……
“傻驢子,聽全別說你還沒回去,大家都在找你呢,你不回我回一下他們好不好,全別、方常涿、李明林、徐瑤,誰都好。”
“傻驢子,你是不是讨厭我了。你讨厭我也沒事,今晚先回去啊,你在哪呢。”
……
“郭志,你讨厭我我們就當普通同學,不管怎麽樣,你先回我。”
“郭志,我一直找到汽車東站來了,還沒看見我。”
“郭志,如果你這麽恨我,那就別回了吧,明天讓我知道你還安全,其他的無所謂了。”
這是最後一條,看得我渾身沒力氣。我果然是個混蛋,我總是想兩相兼顧,可是感情這種東西,怎麽能兼顧。可我還是都放不掉,我貪戀柳桂的活力,又迷戀鬼崽子的生機,為什麽如此相近的東西不可兼得?我很貪婪我知道,但我也放不開,其實昨天的種種事端只能怪我一個人。如果我不想,我會那麽輕易讓鬼崽子吻到?如果我不想,又會那麽決絕地沖出去找柳桂。我真是貪婪又懦弱,我就像拿着一把斷刃,三方都被傷都是我的錯,我的錯。但我,該怎麽選擇?……
從那天上午開始,我病了,病得很嚴重。連續發燒,高低延綿起伏,那段時間的記憶我的都沒有,只知道身邊熙熙攘攘來來去去。後來我才知道,這一病就直接病了一個月,病到學校都快放假了。全別給我請好了假,好像還被送去湘雅診斷,也是不明原因發燒,住了半個月的院,我媽都從家裏過來看我了,班導甚至系院主人都來看我了。後來好些了我媽想弄我回家,但醫生建議不要長途移動,不過雖然醫生說是沒事了,我媽還是不放心,想請長假來陪我,嘿嘿,但是最後盡然沒批,耿直的醫生的意思,就是沒問題了,回家好好休息就好。所以最後就轉回寝室,被長期優待起來。我認識的那撥人都來來回回的看過我,但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期末考也考完了,幾個去的多課導直接給我過了,其餘的被校裏優待反應,下學期參加補考,不算挂科。總之,在那年的第一個月,我就活了幾天。
那天我在寝室裏醒來,看到那純白的天花板,有些錯愕。那天在琴島和在外流浪的事猶如昨夜,又好似已經過了很久,我有些迷糊。我這會坐起來倒是一下吓到了寝室的另外三人,看他們這樣子這一陣陣的亢奮我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仔細一看又看到他們三人貌似十分憔悴,我一下好像意識到那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事好像不是做夢。
“今天幾號?”我擡頭問了他們一句。
可能是有些沒想到我醒來的第一句話是這樣,所以三人一下都沒做聲了。
“25號了。”邊堃這小子傻傻的回着。
我有些不敢相信,可能他們看到我錯愕的樣子一下來了精神,開始七嘴八舌的給我講這些天的事,于是我從他們紛亂的嘴巴中拼湊出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原來那天我躺在床上之後,就昏昏沉沉一直不醒,一直睡到晚上,全別問我吃不吃晚飯,我也迷迷糊糊的說不吃。所以大家也就覺得我還只是貪睡,沒想到我就這樣連續睡到第二天中午,大家就覺得不是這麽回事,就發現我發燒了。而柳桂、王什麽那邊則只是在外面通宵走了一整天,沒我這麽多事。後來把我送到湘雅去了之後,就弄得人盡皆知了,我認識的所有人都來探望過我,就連只有一面之緣的周冰如都來了。在病房裏任雪琳還和柳桂吵了一架撕了一逼,直接把住院部的擔架都給鬧翻了。我媽從老家過來了,但是我爸沒來,我媽一直希望留下在看着我,全別他們就勸說大夥都輪流來照顧,搞的定,才打發走我媽。後來我從出院後還能自己走,說話沒問題,所以大家也都沒有往心裏去,出院後我還能不時起床走走呢。
我驚出一身冷汗,這說法好像是我中邪了,又好像是我有第二人格一樣,因為确實我完全不記得我這些天的任何事了。我不知道我媽、王什麽、柳桂、任雪琳還有全別他們這些日子是怎麽度過的,也不能想象那些在醫院裏鬧的事情具體劇情到底是怎麽發展的,我只知道我很虧欠他們。這些天這樣來照顧我,一個個黑眼圈都出來了,我只能拉着他們的手什麽都說不出來。
不過,這種全忘了的感覺真是又讓人害怕又讓人郁悶,不過更多的是害怕,我覺得以後有人說我某天半夜在哪兒殺了人我一點都不驚訝了,這不有失憶的前科了嗎。
“你得好好去看看王什麽和柳桂,你病的時候,他們倆基本上每天都沒好好地睡過,能請假的課都給請假了,一直在陪着你。”全別總是這樣,撿重點的告訴我,他咳了一下,又接着說:“甚至你女朋友任雪琳來的時候,舉動一點都不在乎你,弄出的聲響很大。所以柳桂一下就惹毛了。”
任雪琳,對了任雪琳,想到這一層我發現我有一個馬上要去了結的事情。而眼前的全別,還在顧自地說着:
“我說你這好不容易好了,你還是先給他們兩報個平安去吧。”
“全別,你沒有把我這邊的情況告訴他們兩把?”我只能直接打斷全別的話,現在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沒有,志別我覺得還是你自己去……”
“先不要告訴他們,我有件更重要的事必須馬上去解決,你幫我隐瞞一下。”
“嗯?你還有什麽更重要的是?阿姨那邊我已經通知了,你就……”
“不,不是。我要去見任雪琳?”
“!!你為什麽還要去見她,難道你就那麽喜歡她?”全別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不,我要去和她分手。”
對,我要去和任雪琳分手,這種自欺欺人的游戲,應該要到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