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爆發
當天下午數學課上,陸遙幸任性無比的缺席了,還沒等學生們雀躍,就見年段長夾着課本推門進來,擺出一副‘這節課老娘要定’的姿态。
依這位女壯士的神色來看,陸遙幸肯定是屁也沒放不知所蹤。年段長還瞎編說:“陸老師家裏辦喜事,這節課就換成生物。”
底下頓時如喪考妣,鬼哭狼嚎靡倒一片。
一整節課下來,‘家裏辦喜事’的林谧看着那些文字都不知所雲,神情蒼白眼眶黑中透紅,跟妖化了似的,額頭再長兩個角,堪比羅剎鬼慘不忍睹。不過,這感情事要兩個人配合,獨角戲唱得誰都厭!
那天後陸遙幸像似也明白了,平時有意無意拉開兩人的距離,早上提前走、夜裏跟好友劉寒钰厮混到半夜三更回來,徹底減少彼此的見面機會,白天學校裏也維持普通師生關系。
林谧呼出一口氣,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她本以為兩個人就這樣清湯寡水的直到各奔西東,他日有緣再見。
誰知造化弄人!那天周五下午,陸遙幸回家半路接到顧岚的電話說是晚上不回來,讓她帶林谧出去覓食。她又連忙調轉車頭回學校去接林谧。
東方看見陸遙幸出現在教室門口表示習以為常,反正這個老師三天兩頭就愛往她們班級跑。她随口一問:“找你妹?”
陸遙幸不情不願點半個頭,心底想:你才找你妹!
東方随即抛給她個很不幸的眼神:“她下午課沒上完就走掉了,這會兒估計已經回家了吧。”順便好心解釋:“老爺子......哦,快放學時候李老師跑來說,鐘子沁她媽媽忽然摔倒昏迷,不知道什麽情況,他順便拉上林谧過去幫忙照應,因為咱班上女班委就她看上去能撐得住場面。”
李國學說這事是偷偷交代,鐘子沁一聽她媽住院整個人都懵了,好在還有林谧見過世面,三言兩語安慰住人,急急忙忙就往醫院趕。這下午的可只上了一節,後邊到底怎麽樣,班級裏的人也不清楚。
陸遙幸聽罷,望了眼窗外的雷陣雨,心底抑郁難以言說。她憂郁半晌,回頭就見東方同學‘深情’的盯着自己看,要不是眼裏沒有愛意,陸遙幸都以為她瞧上自己了!
東方搓搓手心。
陸遙幸會意的說:“要坐我的車回去?”
女生忙不疊的點頭。
陸遙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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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什麽樣的人交什麽樣的朋友,想法都直白的寫在閃閃發光的眼睛裏了。她只能認命的開車送小孩子回家,再繞道回林家公寓,順便買了外賣投喂家裏那個家夥。
公寓推門進去是條玄關走道,左拐就是連着廁所的浴室。浴室門半合半隐,磨砂玻璃門上升起一層細密的水珠。
陸遙幸站在門口就能聽見裏頭的說話聲,她剛往裏走兩步,立刻一動不動的立在門外。
女生的聲音很幹淨,她知道是那個叫鐘子沁的孩子,模樣長得還不錯,再過幾年絕對是個大美人。平時看小男生的眼神也能知道一二,女生在班上挺受歡迎。
鐘子沁說:“剛才陸老師好像打電話過來了,你不用先去接嗎?好像有急事,是不是我耽擱你事情了。”
隔着條簾子,林谧把浴巾跟換洗衣服放在腳凳上,動作不緊不慢,但心底也有些郁悶,她跟陸遙幸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也不知道什麽事情。林谧嘴上只是寬慰說:“沒事,她估計是說晚上遲點回來。你先洗吧,衣服可能有點不合适。”
鐘子沁不想給她添麻煩:“今天真謝謝你,等雨小點我還得回去。”
林谧扯了扯身上被雨淋濕的校服,沒在意的說:“真要是遲了就住着吧,明早我再送你回家拿校服。”女生當時都吓傻了,就算李國學不說,她也不可能放着不管。幸運的是,她媽媽只是不小心扭傷腰,要在醫院住兩天觀察情況。
林谧忽然想起女生以後的樣子,那個時候兩人因為同在市裏工作,所以偶爾也會碰見,幾年後的鐘子沁是家文化公司的設計主管,也很符合她斯文幹淨的性格。那時林谧三天兩頭應酬,夜裏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住在隔壁的鐘子沁就挺照顧她,現在回過頭,照顧還沒長大的女生,林谧覺得是挺正常的事情。
林谧摸了摸女生的腦袋說:“謝什麽,以後說不定還得你幫忙。”隔着簾子,她沒看見女生漲成豬血的臉色。
回來時候下了大暴雨,林谧就先把驚魂未定的人拎回家,哪裏知道陸遙幸會這個時候回來。她那句輕描淡寫的話,聽在陸遙幸耳朵裏別提多刺耳。她面色鐵青,深吸了兩口氣,最終沒忍住放下東西扭頭就走。
她自然不知道林谧心底的想法,凡事都按親疏來排,越是親密的人她越是會放在後邊想,覺得都爛熟了反而沒什麽緊要,總是把別人先客客氣氣的安排妥當,禮數周到且讓別人舒心,等到她再拿起手機要打電話,陸遙幸已經火冒三丈的關機了。
林谧看着鞋架上的便當盒呆若木雞,神情就像被閃電劈成了灰黑色。
陸遙幸沒跟林谧打招呼直接開車回了陸家,她真想一腳踹進門,可惜家裏有中老年婦女。她只能悶頭推進去,陸奶奶驚訝的咦了聲,陸遙幸喊了聲奶奶扭頭往二樓房間快走。
進了屋立馬撲在床上一陣暴躁,一波波的三昧真火在胸口翻滾,險些給她燒出雙‘火眼金睛’。陸遙幸又眼見為實,困獸似的想:“對你來說,我就這麽無所謂嗎?”
夜裏十一點多還沒睡着,起床去廚房倒水,走到樓梯口才想起來不是在林家,這一腳踩空,整個人就跟雪橇似的筆直從樓梯滑下去——幸虧陸家的樓梯夠光滑。
咚咚兩聲巨響,以及女人落地的嗷叫,一下子驚醒了一樓房間的張姐,還以為是遭賊了,張姐連忙拿着晾衣杆沖出來:“誰?!”
陸遙幸強撐着身體,嬉笑着對張姐說:“姐,是我,不小心碰翻了櫃子。”
張姐郁悶的看她一眼:“怎麽也不知道開燈?我還以為鬧賊了呀。”說完,打着哈欠回房去了。
陸遙幸又氣又疼的繞着沙發打轉,明明快到夏天了,可一大碗冰水下肚還是忍不住起了層雞皮疙瘩,像似有股妖氣在肚子裏打轉,凍得五髒六腑一寸寸的冰冷。
大起大落,忽熱忽冷,陸遙幸攤坐在廚房地上,随即想起以前的事情——鐘子沁對林谧那沒有掩飾的在意,以及林谧對鐘子沁的照顧。
這次更過分,居然還帶回家一起洗澡,這是普通閨蜜能做的事情麽!
陸遙幸光是想到兩個人同在浴室,心底嫉妒的火焰瞬間化成火焰鳥,在那片孤寂的狂野裏瘋狂的飛蹿,卷起飓風,把肉眼可見的物體都燒得灰飛煙滅。
差不多灰飛煙滅的女人把腦袋埋進膝蓋,感受了人生頭一回的心酸和惆悵。
半夜三更的房子裏靜悄悄的,只客廳角落留了盞小燈。
等林谧騎車匆匆忙忙趕到陸家,已經是八點左右,此前雨勢已經小了許多,她送走鐘子沁後,又去夜宵店買了零食,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林谧一推開門,當看見陸遙幸抱着膝蓋安然的坐在地上,心底松了口氣。可随即又皺眉看了看那腫的不尋常的腳踝,以及茶幾上的幾罐啤酒。
“大晚上喝成這樣,你是笨蛋嗎?”林谧輕聲責備了句,轉身收拾茶幾,把挨個夜宵擺上去,再從口袋裏摸出紙巾幫陸遙幸擦拭濕噠噠的手指,“要是讓奶奶看見肯定要訓你......吃飯沒有,我帶了關東煮和水餃。”
她沒有留意陸遙幸不斷變幻的眼神,從廚房拿來碗筷,像似解釋性的說了鐘子沁的事情包括她媽媽的病情。半晌沒見陸遙幸說話,剛回過身,那喝成酒鬼的女人忽然搖搖擺擺摔過來,林谧沒留神讓人迎面壓在地上。
一股酒氣撲面而至,林谧吓了一跳,該不會又要強吻吧。
緊随其後的就是女人火辣辣的吻,即急促又密集,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機會。
陸遙幸這幾天被憋瘋了,強忍死忍終于把自己忍成了瘋子。林谧呆若木雞的看着這個瘋子扯掉她的校服,把腦袋埋在她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一一惡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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