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白淨邀請道。
李若輕搖搖頭,“有什麽話,就在這兒說吧。”
白淨看了看四周,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
“要求?”李若輕擡頭看着她。
白淨勾着嘴角笑了笑,“對啊,離婚。”
一時間,不知道是驚喜還是什麽的情緒彌漫在李若輕的心頭,她覺得好複雜。
其實,這跟白淨離婚沒有關系,這跟那個人是呂誠亮有關系。
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她也想明白了,呂誠亮就像是一根刺,紮在了她和白淨的中間,她根本沒有辦法将那根刺拔去,她甚至都沒有辦法告訴白淨,她和呂誠亮的關系。
畢竟,她和呂誠亮真真實實地在一起了好幾年。
“嗯。”
“你不高興嗎?”白淨問。
“白總,如果沒有別的事兒我就先回家了。”李若輕努力地讓自己轉身,向着地鐵站走去。
白淨拉開車門下了車,大聲地叫道,“李若輕!”
李若輕停住了腳步。
但她沒有回頭,她不敢回頭。
接着,是白淨大聲地質問,“給我個理由!”
李若輕閉上了眼睛,她的內心一個萬小人兒在争吵,一半在說,走吧,都忘了吧,一半則反駁道,你怎麽忍心離開一個這麽愛的人。
就當她快要回頭的時候。
身邊滑過來一輛車,車窗滑落,露出了葉夕戴着大墨鏡的臉。
“小輕輕,上車吧,我帶你回家。”
然後葉夕才像看見了白淨似的,下車一把摟住李若輕的腰,對白淨說道,“哎呀,淨淨啊,你怎麽來了,我們家輕輕今天工作好辛苦的,我要帶她回家了,對了忘了跟你說喲,她現在住在我那兒,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說完,她将李若輕拉上了車,跟白淨招手做了再見,腳踩油門就滑了出去。
白淨怔怔地站在原地,感覺有莫大的悲傷充斥了整個世界。
許久,她上了車,啓動了油門,卻怔怔的不知道去哪兒。
李若輕到底在想什麽?
她,真的有愛過我嗎?
白淨的牙齒在輕微地顫抖,她竟然有些不确定起來。
那些李若輕含着如水的目光看向她的濃情眼神,像是遠去的電影鏡頭一般,消失得無邊無際。
果然,我不配擁有光明的是麽?
開車的白淨有些恍惚,偶爾還會眼神處于放空狀态。
當然,這樣很危險,非常危險。
已經從旁邊呼嘯而過好幾輛大貨車了,都是不停地按着喇叭。
終于,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白淨驅車開過,從旁邊開過一個像是失控了的大貨車,猛地撞擊到了白淨的車的側面。
白淨只覺得有一股強烈的沖擊襲來,然後腦袋猛烈地撞到了窗戶上,接着是耳朵裏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白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懵了,然後,她就陷入一種完全的無知無覺狀态當中。
卓熙剛從學校上完課,驅車趕往醫院坐班,就在她的眼前,她見證了一個慘烈的車禍。
一輛小轎車闖紅燈,結果被一輛側面襲來的大貨車撞擊,滑行了将近二十多米。
大貨車肇事逃逸。
打了110,趕緊上前救人,卻發現車裏還是個熟人呢。
終于,将白淨送到了醫院,緊急手術。
卓熙給白豐盛打了個電話。
“白先生!”
......
李若輕在葉夕的車上一直處于一種怔忪的狀态,葉夕一連講的各種話她都完全聽不清了。
好像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連心跳都變快了,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行,我要給白淨打個電話。
趕緊撥了出去,葉夕沒有阻止她。
只是電話響了很久,然後那邊接聽了,只是對方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但肯定不是白淨。
“喂,你好!”
“你好,白淨在嗎?”李若輕輕輕地問。
接起電話的人正是卓熙,她對着電話說道,“李若輕是吧,我是卓熙。白小姐出了車禍,現在在臨海大學附屬醫院,正在進行手術。”
手機從李若輕的手裏滑落了下去。
李若輕整個人的臉色變得相當之差。
葉夕問,“小輕輕,你怎麽了?”
李若輕像是僵屍一般轉過頭去,對着葉夕說道,“車,車禍,白總出了車禍!”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裏,細心的讀者可能會發出疑問,這輛要置白總于死地的大貨車是如何出現的呢:
A:純屬巧合。那時司機正在用車載視頻看蒼老師,熱烈地表達着洶湧彭拜的激情。
B:呂誠亮惱羞成怒,找了黑澀會老基友安排了小弟特地等着去撞的,這樣白淨就不能跟他去民政局了。
C:堂哥白世誠在白淨的車裏安裝了定位系統,早早買通了人手,欲将白淨撞殘以奪取豐盛集團。
D:純屬是作者胡謅,安排了大貨車穿越時空之門,就為了撞白淨一下,以引發讀者的群情激憤。
☆、我答應你
葉夕問明了白淨所在的醫院, 迅速地掉頭,開出了風火輪的速度, 趕往了那家醫院。
一路上, 葉夕都冷着一張臉, 一句話都沒有說。
到了醫院,她也當先向着手術區跑去。
李若輕也處在一種很焦慮的狀态當中, 根本沒有去想為什麽葉夕跟平日裏完全不一樣。
卓熙接到了李若輕的電話, 給兩人各買了一瓶x巢咖啡。
“昏迷,還在手術!”卓熙對兩人解釋道。
“到底怎麽回事?”李若輕焦急地問卓熙。
卓熙簡單地将自己看到的情景和自己怎麽做的都告訴了李若輕。
“報警了嗎?這個該死的大貨車司機。”李若輕說道。
那邊,葉夕靜靜地看着手術室的大門, 手裏緊緊的握着咖啡的鐵殼子, 一句話都沒有說。
李若輕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 為什麽偏偏是自己拒絕了白淨之後, 為什麽?
就像卓熙說的, 白淨的車在之前開得歪歪扭扭的。
所以說, 她是因為自己沒有回應她, 所以神情恍惚導致了車禍嗎?
都是我的錯, 對吧。
李若輕就在自責與愧疚當中掙紮着, 她痛苦着,也給自己做了個決定,如果白淨可以醒來,她一定會回頭,回答她的那句話。
一定要醒過來啊!
當李若輕去上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卻發現, 手術室的門口多了好多的人。
白豐盛已經叫上了呂誠亮、白世誠等人一起來了醫院,烏壓壓一片。
呂誠亮衣服都沒有換,滿臉都是焦急。
卓熙跟白豐盛說起情況來,白豐盛嗯嗯地點頭。
因為呂誠亮在那邊,李若輕不能過去,她只能站在轉角的地方等待着。
許久,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有護士将白淨推了出來。
醫生也出來了。
“要送ICU觀察,家屬退後。”
ICU中,白淨一直在昏迷,若不是醫生說并沒有生命危險,白豐盛這個拄着拐杖的老頭子估計就要暈了。
後來,卓熙開車載李若輕走,一路平靜地陪伴着她去到了葉夕的家。
送她上了樓,進了屋,卓熙才說道,“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李若輕整個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完全提不起精神來,整個人的臉色都晦暗了。
“謝謝你,卓醫生。”
卓熙走後,李若輕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似乎才想起,葉夕在哪兒呢?
葉夕跟着白家人在ICU的外面玻璃房裏面看了一段時間,呂誠亮勸白豐盛回去休息,說他會一直待在這裏。
白豐盛被白世誠攙扶着離開。
葉夕也被呂誠亮勸着離開了。
醫院ICU只能讓家屬待一小段的時間。
到了車上,白豐盛要白世誠一定要查到那個撞了白淨的大貨車司機。
葉夕緊蹙着眉頭往醫院外面走。
這時,從她前方的右邊某個房間裏面出來一個,頭頂棒球帽,戴着醫用口罩,身着醫生的白大褂的女人。
那女人一出來,便跟偵探似的四處望着。
葉夕幾乎沒有看周圍,只是往前走。
那個女人一冒出頭來,葉夕前方走廊的一個轉角處也跟着冒出了一群17、8歲打扮時尚的小姑娘們,那幫小姑娘們有的抱着洋娃娃,有的抱着一些像是相冊一樣的本子。
當她們見到了棒球女的時候,頓時有一個眼尖的姑娘就叫了出來。
“呀!駱萩,駱萩在那兒?啊~~~~~”
“啊~~真的是駱萩。”
“快!駱萩~”
整個醫院一個樓層都回蕩起姑娘們高分貝的尖叫。
把葉夕都吓了一跳。
搶救室裏心髒驟停正在被電擊的老頭子都瞬間醒了。
原來,戴着棒球帽還偷了一件醫生大褂的女人,正是對葉夕來說,陰魂不散的駱萩,駱大影後。
駱萩趕緊朝着粉絲的反方向逃跑,幾步就正好撞進了葉夕的懷裏。
葉夕的胸被撞得生疼,恨不得拍死面前這個女人的時候,駱萩擡眼一看,然後迅速地抓起了葉夕的手,将葉夕扯了一個180度,然後迅速地往前跑着。
葉夕覺得簡直莫名其妙。
我走路走得好好的,為什麽要跟你跑?
你的粉絲追的是你,又不是我,為什麽我要跟你一起跑?
喂,我們為什麽不坐電梯,一定要走消防樓梯?
大姐,我穿的是高跟鞋。
到了地下停車場,駱萩四處望去,手還不放開。
葉夕猛烈地平複着呼吸,準備說道,“喂,你......”
駱萩猛地轉頭,伸出食指豎起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噓!他們無處不在。”
“你拍電影......”葉夕的聲調變高,卻在話只說了一半的時候被駱萩猛地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你幹麽?”
駱萩以電視劇裏面壞人擄掠良家婦女的姿勢從葉夕的後面捂住葉夕的嘴,将她拖到了牆根兒站着。
咳咳,忘了說,駱萩這個影後,是拍一部武打電影得的。
葉夕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時,兩人都聽到了從另外一邊傳出來的幾個聲音。
“诶,剛才有聲音來着呢。”
“嗯,我也聽到了,這次是個大新聞了吧。”
“是啊,駱萩這個銀娃蕩婦,看這次不拍到她幽會情人的新聞。”
“不過,我剛才看她拉着走的是個女人。”
“女人又如何,現在同性戀還少嗎?正好,讓我拍到那女人的正臉,絕對能賣大價錢。”
......
葉夕覺得自己都要絕望了,我怎麽會碰到這種人,說了遇到她就沒有好事,這下好了,還要跟她被拍成一對,我要是被拍了,我那本來就讨厭我的媽咪不得将自己打包了快遞到埃塞俄比亞去啊。
待那幫人走開,葉夕才猛地用手肘怼了身後的駱萩一下。
“嗷~~”
駱萩叫喚了一聲,松開了手。
葉夕轉回頭,“你這女人,幹嘛拉我走,見到你就沒好事。”
駱萩一手拉下自己的口罩,一手揉着被葉夕撞疼的胸,各種揉捏,那姿勢,頗為銷魂。
葉夕別過頭去,啐了一口,暗嘆這真是銀娃蕩婦。
“喂,我剛才救了你诶,你怎麽不感謝我?”駱萩很無語地說。
“感謝你?我走路走得好好的,被你拉着跳了八層樓,我還要感謝你?”葉夕白眼都要翻出了天際。
“要不是我,你早被我那群粉絲的海洋給淹沒了好嗎,你哪兒還有現在這漂亮的造型。”
葉夕搖搖頭,“真是跟你說不清楚,我走了,銀娃蕩婦,自己的事兒自己好好解決去吧。”
想起駱萩不但被粉絲追,還被混雜在粉絲當中的新聞記者和假新聞記者追,就覺得好開心。
“喂,你有車吧?”駱萩追了上去,叫道。
“有車啊~~~~”葉夕故意拉長聲音說道,“但,就不載你。”
葉夕上了車,駱萩動作敏捷在她鎖上車門之前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走吧,美人兒!”
“下去!”葉夕扶着方向盤,側頭冷冷地看着駱萩。
“葉總,你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早承認你是故意拽我,好坐我的車離開的是吧?”葉夕說道。
“是,我承認,那我們不是朋友嘛。”駱萩笑得一臉可愛,真是影後,變臉夠快的。
“誰跟你是朋友,除非,”葉夕挑了挑眉,“你将我的照片還給我。”
“還惦記那事兒呢?”
正在這個時候,駱萩的眼睛瞥見了不遠處的地方有人過來了。
她于是猛地向葉夕撲了過去,一手撐着車子的靠背,一手捧住葉夕的臉,然後,嘴唇準确地扣在了葉夕的嘴唇上。
葉夕真是被吓了一跳,然後才在回過神來之後,立馬要推開她。
駱萩則是穩穩地扣着。
她甚至伸出舌頭掃了一下葉夕的牙齒。
葉夕張開嘴準備咬她一口,她卻将嘴唇轉戰嘴角,讓葉夕落了個空。
帶着濕度的嘴唇湊到了耳邊,駱萩用氣聲說道,“乖,不想被拍的話,就別掙紮了。”
果然,那邊的人看見這邊如此“激烈”!禮貌地離開了。
“喂,人都走了,你該起來了吧。”葉夕臉色有些紅。
駱萩擡起身來,先是四處看了看,才回身坐了回去。
葉夕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是有點感覺的,畢竟那駱萩開始盡往她敏感地帶去親,親得那叫一個實誠,真不知道她拍戲的時候跟男演員有沒有親成這樣。
“你不準備道歉嗎?”葉夕才發現,那做了這件事的駱萩居然連一句話都沒有。
沒有想到,駱萩居然對她笑得燦爛,“你不也很享受嗎?”
葉夕抓起面前的一包抽紙就砸在了駱萩的臉上,駱萩猝不及防,被當着鼻子砸了個正着。
“喂,就算我的鼻子是真的,你也不能這麽砸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夥伴們,表心痛了。
給你們上線葉夕的官配,将她這個電燈泡拽走,好麽?
喜歡就給我撒花花,麽麽噠~~~愛你們喲!
☆、白淨醒了
在重症病房待了一天, 還處在昏迷中的白淨被送到了普通的病房,安裝上了各種維生裝置。
醫生說, 估計這兩天就能醒。
呂誠亮繼續強烈地要求守着她, 白豐盛對于女婿如此關心自己的女兒感到非常的滿意, 他再次将上次白淨提到的離婚的事情當成了耳邊風。
李若輕總是偷偷地去醫院看白淨,這不, 正好趕上了病房沒有人, 便潛入了進去。
白淨已經昏迷了三天了。
李若輕聽人說起,其實昏迷的人不一定是沒有知覺的,有的時候是能聽見旁邊的人在說什麽, 甚至聽得比平常還要清楚, 記得也很清晰。
神秘主義就說這是靈魂出竅, 某些科學解釋是別的感覺都沉默了聽覺自然就更加強大了。
誰知道誰是對的呢。
此時的白淨, 安安穩穩地躺在病床上, 頭上包着紗布, 鼻子上挂着氧氣口罩, 床頭挂了好幾瓶的藥水, 想來, 一天24小時應該是不間斷地輸液吧,所有的生命維持都靠着這些瓶子裏的葡萄糖和藥物呢。
李若輕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緩緩地從被窩裏拿出白淨的手來握住。
“你是那麽怕打針的一個人,打了這麽久,疼不疼啊?”
白淨白皙幹淨的手上因為打針顯得有些腫,有些涼。李若輕輕柔地握住, 将自己溫暖的掌心覆蓋上去,似乎想要溫暖她的手掌,卻在覆蓋上去之後,心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白總,你快點醒過來啊!我不跟你鬧脾氣了好不好,以前都是我自己在那兒胡思亂想,在那兒莫名地不安,都是你在對我好,一如既往地對我好。我其實都有些不知所措,你說你這麽美好的一個人,憑什麽就對我這麽好呢。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來着,我家庭條件也不好,我的脾氣也不好,我還跟你的.....哎,你說,你怎麽就看上我了呢?”
李若輕一邊絮叨着,一邊擡眸看向了白淨的臉。
因為做頭部手術,将頭發全部都剃掉了,此時腦袋上包得嚴嚴實實的,也看不清到底傷哪兒了。
“白總,你怎麽包得跟阿拉伯人似的,嗚嗚嗚~~~”
這時,病房的門鎖似乎有人在打開。
李若輕吓得立馬放下了白淨的手,一個轉身,拉開了身後的衣櫃門,閃身就躲了進去。
動作連貫,身形敏捷。
李若輕有當特工的潛質啊。
病房的門緩緩地打開,從外面慢慢地走進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李若輕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
呂誠亮走到了白淨的床邊,神色複雜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白淨。
“白淨!”他叫了一聲白淨的名字。
是呂誠亮?
“你怎麽就這麽命大?”
呂誠亮的語氣裏面帶着不屑、憤怒與一絲絲的憤恨,聽得躲在櫃子裏透過縫隙看出去的李若輕蹙起了眉頭,心裏很是不舒服。
呂誠亮的目光轉向了白淨的氧氣面罩,同時還看向了其它的幾個維生裝置。
他的心裏,有邪惡的想法在滋生。
如果,将這些東西給她取掉,白淨是不是就不會醒來了?白淨不會醒來,那麽我就不用跟她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了?我還是合法的白家人,白家的財産也有我的一份是吧?
那雙罪惡的手,帶着些微地顫抖伸向了白淨。
因為呂誠亮的背影擋着,李若輕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麽,若是知道此時呂誠亮心中所想,她一定會不管不顧地蹦出去的。
正在這個時候,白淨的手指動了動。
如李若輕所想,白淨能夠聽到外面的動靜,她也到了即将蘇醒的時刻。
病房的門,在這個時候,突然被拉開了。
白世誠扶着白豐盛走了進來。
呂誠亮吓了一跳,趕緊将手收了回來,滿臉都是驚吓後還沒回複過來的表情。
白豐盛一雙老眼看向了他,嚴肅地問道,“阿亮,淨兒怎麽樣了?”
呂誠亮趕緊回答道,“還是那樣子。”
扶着白豐盛的白世誠笑了笑,“阿亮,怎麽了,這屋子很熱嗎?怎麽流汗了?”
呂誠亮幹笑兩聲,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水,說道,“是啊,有點熱。”
三人寒暄之後,又看了看白淨,接着随意地聊了聊,呂誠亮就說送兩人出去。
李若輕趕緊從櫃子裏蹦了出來,只是因為在裏面蹲久了,腿有些麻,竟然一個趔趄,還是扶住了白淨的床沿才穩住了。
然後,她就看見了白淨的手指動彈了兩下。
動彈了?
“白總!”李若輕小心翼翼地看向白淨的臉,輕聲地叫道,像是怕吓到了白淨一樣。
白淨的臉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李若輕怕是自己眼花了,又再次将目光投入到了白淨的手上。
這次,她确定了,白淨的手指是真的動了。
李若輕一把抓住了白淨的手,有些激動得熱淚盈眶,胸腔劇烈起伏着。
“白總!你醒了嗎?你快睜開眼睛啊,我答應你我以後都不離開你了,我會認真努力勇敢地跟你在一起,我不會想那麽多有的沒的。求求你,睜開眼睛啊!”
李若輕幹脆都半跪半趴在了床邊,邊抽泣,邊說道。
許久,終于聽到了悠悠的一聲回應。
“這,可是你說的。”
白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眨了兩下,适應了一下亮度,然後微微地側過頭去,看向了李若輕。
李若輕因為有些驚訝,掉眼淚的動作都停了,整個人呆在了那兒。
白淨特別想伸手去刮她的鼻子,罵她一句傻,卻毫無擡手的力氣,而且,好像那手還被某人抓在了掌心,溫熱柔軟的觸感從手部傳來,讓人特別安心。
“白總,你真的醒了嗎?”
李若輕此時,真的有點傻有點愣,還有些不确定,竟然問出了這麽白目的問題。
“不然呢,你以為你見到的是游魂嗎?”白淨剛醒,氣有些不足,說起話來有些悶悶的。
李若輕要幫忙找護士和醫生過來,白淨卻阻止了她,她用另外一只手去取自己的氧氣罩,李若輕伸手幫忙取了下來。
白淨微微笑了笑,嘴唇蒼白。
“你說的話,我可都聽到了。”
“啥?”一問完,李若輕可都想起來,自己在白淨昏迷的時候,一直絮絮叨叨地說着的話,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吧,白淨都聽到了?
“做人要守信!”白淨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若輕。
李若輕已經慢慢地淡定了下來,她重重地點了點頭,“白總,我說的都是心裏話。”
白淨笑了笑,說道,“換個稱呼吧。”
“什麽?”李若輕估計今天被刺激了,總是反應不過來。
白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對我換個稱呼吧,你現在不是我的員工,沒必要再叫我白總了。”
“那叫你什麽?”李若輕反問了回去。
“你自己想。”白淨笑了笑,似乎這是個有趣游戲,玩起來讓她很高興。
李若輕将白淨的手捧起來放到自己的下巴邊上,認真地思索着,“我不知道哦,淨淨?好像葉夕這麽叫你,淨兒?你爸這麽叫你,小淨?你好像年紀比我大。要不,叫你大白吧。”
“好難聽。”白淨嫌棄地說道。
“诶,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李若輕還自己琢磨了起來,若是陳雙藍知道,估計得敲她腦門了。
“你的詞彙怎麽這麽貧乏?”白淨許久,才無可奈何地說起。
“貧乏嗎?”李若輕有些不确定,“我只是,不想跟別人叫一樣的名字。”
這句話,好像比什麽情話都讓白淨覺得感動,再一次,內心流入了一股暖流,這股暖流甚至讓她整個剛剛蘇醒的身體都舒服了許多。
“那好,你再想想,想一個獨一無二的稱呼吧。”白淨幹脆鼓勵道。“那我叫你寶貝吧。”李若輕很高興地說道,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
“好俗。”白淨已經對李若輕的智商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只是,雖然如此,她仍覺得很滿足,甚至覺得,這次的車禍受傷都值了。
至少,用死不了的身體,換一個獨一無二的愛人,這筆買賣,還是很合算的。
不過,後來當她能走動了,去衛生間照鏡子的時候她就不會這麽想了。
親愛的阿拉伯白淨小姐!
兩人都快濃情蜜意到彼此只有對方,連這是在醫院,此時應該叫護士姐姐醫生哥哥來都忘記了。
更別提,門被打開了。
剛才送白豐盛白世誠離開的呂誠亮再次回來。
而,她們兩個只聽到呂誠亮驚訝地問道,“你,你你,你們。白淨,你醒了?”
☆、扒開
呂誠亮此時還有些不太明白, 為什麽李若輕會在白淨的病房裏。
當然,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反複地思量着。
白淨醒了, 怎麽辦?為什麽李若輕在這兒?我該怎麽挽回李若輕心裏我的負面形象?
自然, 他也沒有看到李若輕和白淨抓着的手。
“呂誠亮, 去幫我叫一下醫生和護士吧。”
白淨語氣平靜地說道。
李若輕将手放開,也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
其實, 此時的她內心有些淩亂, 她也是很不願意見到呂誠亮的,并且,她更不願意的是, 同時見到呂誠亮和白淨, 這樣的時刻讓她有些難受。
她甚至有些害怕, 她不想讓白淨知道, 她曾經和呂誠亮的事情。
好像, 那是一種讓人愧疚的關系。
呂誠亮的目光在李若輕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然後轉身出去叫醫生了。
此時的李若輕低垂着頭, 眉頭緊蹙着。
像是一道亮光從腦海中閃過, 白淨似乎了然了什麽。
“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白淨問道。
李若輕想, 幹脆就告訴白淨得了,這樣,或許自己心裏的那根刺就能被拔掉了。
不過她考慮的時間或許有點久,護士站或許又太近,呂誠亮已經帶着護士進來了。
接着,醫生也過來了。
醫生和護士開始對白淨開展各種檢查, 又翻了翻病歷,對着呂誠亮說了些什麽,基本意思就是醒來就算好多了,但需要調養觀察,還需要安排一些xxxx藥xxxx檢查之類的。
待醫生出去,白淨看向重新走進來的呂誠亮說道,“我出院那天,我們就去辦理離婚手續。”
呂誠亮看着白淨,喉頭滾動了一下,終于說道,“好!”
呂誠亮離開了,白豐盛他們要過來,白淨便讓李若輕離開。
因為沒有了剛才的狀态,白淨也不想問,李若輕也不想提那個話題。
只是,聰明的白淨已經明白了。
李若輕在醫院裏看着白豐盛等人走進了白淨的病房才轉身離開。
但當她走出醫院的時候,卻被人一把給抓住了。
“呂誠亮?”
“若輕!”呂誠亮情緒很激動,眼睛裏有濃烈的深情。
“你放手。”李若輕甩了甩呂誠亮的手,
呂誠亮仍然抓着李若輕不放,嘴裏說着,“若輕,我想跟你聊聊。”
“行,聊就聊,你別對我動手動腳的。”
李若輕終于掙脫開了呂誠亮的束縛,和呂誠亮去到醫院旁邊的小型綠化地帶的一個角落裏面。
李若輕看了看四周,果然呂誠亮還是在選擇一個隐蔽的地方跟自己聊天。
她苦笑一聲,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這樣的嗎?
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至今都不願意告知白淨自己和呂誠亮的事情呢,自己和呂誠亮是不是也算是半斤八兩了。
“坐吧。”呂誠亮指了指花壇邊的椅子。
李若輕和呂誠亮都坐了下來。
呂誠亮側過身來,對李若輕問道,“若輕,我不知道你怎麽認識的白淨,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在跟白淨辦理離婚,如果我離婚了,我就是單身了,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李若輕看向他,“呂誠亮,我想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沒有可能了。”
“怎麽會呢?”
呂誠亮有些激動得挪動屁股過來,一把握住了李若輕的手,李若輕有些嫌棄地掙脫開,同時自己還往後退去,後腰處都靠到了椅子的扶手處,有些膈應。
她蹙起了眉頭,滿臉都是不舒服。
這個表情徹底地刺傷了呂誠亮。
“李若輕,我以為我們情比金堅。”呂誠亮搖着頭,不可置信地說着,“我以為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足以讓你對我有足夠的信任呢,我們之間經歷的點點滴滴,你難道都忘記了嗎?那些我們共同度過的無數的夜晚,在你的心裏就沒有留下一絲絲的痕跡嗎?”
“呂誠亮,你是在責怪我嗎?”
“沒有,我只是希望,你別忘記了。”
“放心,我沒有忘記。”
聽到這句話,呂誠亮像是特別驚喜一般,以為自己李若輕回心轉意了。
“等我跟白淨離婚了,我就去買一套公寓,你可以搬來跟我一起住,我養你,你可以不用工作了,到時候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李若輕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感覺呂誠亮是想将自己當寵物養呢。
“呂誠亮,我什麽時候答應跟你一起住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還不明白嗎?”
“分手?”呂誠亮的聲音有些顫抖,“為什麽?到底為什麽?”
“就當我不愛你了吧。”
李若輕不想在跟他多說了,說起來也會有很多的話,比如呂誠亮不告訴她,這是一種欺騙,或者說呂誠亮會有不負責任的情況存在等等等等。
但李若輕覺得沒有必要了,想來,不愛,也是一個理由吧。
至于曾經有沒有愛過,李若輕已經不想去想了。
愛與不愛,對于已經逝去的關系來說,有什麽重要的嗎?
看着李若輕堅決離去的背影,呂誠亮徹底地絕望了。
回到家裏,洗漱完畢,葉夕下班回來了,她有些疲憊地問,“你又去看淨淨了?”
李若輕點點頭。
“她怎麽樣了?”
“她醒了。”
“什麽?”葉夕很驚訝,“什麽時候?”
李若輕将下午的事情跟她細細地說明了,當然,她跟白淨的互動自然沒有再說,葉夕很高興,趕緊抓着手裏的鑰匙就要出去。
“葉夕,你能帶我一起去嗎?”
葉夕回頭,轉了轉眼珠子,“好啊!”
華燈初上的時分,趕着晚高峰,葉夕開着車,載着李若輕一起去醫院。
兩人的肚子竟都餓了,咕咕叫着。
李若輕因為可以再次去見白淨,很是高興,于是調侃道,“怎麽,我們兩個都忘記了吃晚飯呢?”
葉夕也噗嗤一笑,“對啊,我都忘了,這樣,我們先去看淨淨,然後叫上淨淨一起去吃好吃的。”
“喂,葉夕,你當白淨是出差回來嗎?還叫她一起吃飯,人家還要在醫院躺好多天呢,我們應該去問問醫生她能吃什麽東西,給她做點帶過去。”李若輕扶額無語道。
“還要做啊,我都不會呢,你做吧,然後我帶過去。”葉夕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李若輕對着她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兩人就如此互相調侃着去了。
因為有葉夕在,李若輕也不需要在意白豐盛等人,畢竟自己也算是葉夕的員工,雖然上次手術的時候不能在,這次去看望到是沒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