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兒還小不懂事就罷了,他怎麽也爹呀娘的?

可她再看衛荀抱着寶兒,一臉寵溺的樣子,當即便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了。人家五年未見的孩子,如今見了,自然激動忘情,親近間言語上欠思量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姜鳶不再胡思亂想,而是考慮着寶兒馬上要走了,最後相處的時光,她該給寶兒做些什麽好吃的呢?

正想的出神,忽聽衛荀問寶兒:“寶兒,你剛才說有人欺負你和你娘,是怎麽回事?”

寶兒當即趴在衛荀耳邊,喋喋不休控訴着。

衛荀逐漸正了神色,待聽到最後,眼中冷凝,面覆薄霜。

他目光下落,停在姜鳶鵝脂般細膩光滑的臉頰上,低語問道:“她……打了你幾下?”

……

縣令大人這回衙門後,午飯剛吃過一碗,第二碗還沒來得及盛呢,就又火急火燎的趕來了仙陽村。

他一見衛荀,忙問:“公子,還有什麽事吩咐下官嗎?”

衛荀道:“有筆官司,勞煩你一起走一趟。”

縣令問道:“公子,是去哪裏?”

衛荀回:“村子東,村民王二家。”

姜鳶、衛荀、寶兒、縣令大人、衙役以及聞訊趕來看熱鬧的村民們,一群人一起擠進了王二家不算寬敞的院子。

王二媳婦兒自是聽說了寶兒的事情,此刻正吓的在屋裏打哆嗦呢,聽到院中動靜,出來一看,便心知要完。

衛荀看了王二媳婦兒一眼,眸中的厭惡毫不掩飾,他開口,對圍觀人衆道:“諸位,今日我去接寶兒,路上聽寶兒說,他們母子曾被此女子欺侮,寶兒年歲尚小,說不清楚,姜姑娘又不喜背後論人,不肯詳說,不知各位能否告知我與縣令大人當日發生的事情?”

他這麽一問,自有愛邀功者将當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出來,甚至還有添油加醋之嫌。

縣令聽完,“咦”了一聲,道:“調戲女子,被狀告打了三十板子,這我聽着怎麽……”

他突然眼中一亮,看向姜鳶,問道:“姑娘,那時去縣衙告狀的是不是你?”

姜鳶點頭,道:“大人,是民女。”

縣令一拍手:“怪不得我覺得姑娘有些眼熟,那時姑娘提着那登徒子的鞋上縣衙,我就覺得姑娘聰明有膽量來着。”

他誇完姜鳶,轉看王二媳婦兒,罵道:“好個潑婦!”

王二媳婦兒從前仗着人高馬大,不止趾高氣揚的欺負姜鳶,就連不太健碩的男子,她都敢硬碰頭的。

可這時,面對看起來溫文有禮的衛荀和矮瘦的縣令大人,她壯實的身子卻抖的篩糠一般。

她看向姜鳶和寶兒,口中喃喃着:“我錯了,我錯了,寶兒、姜鳶妹子,我對不起你們。”

“姜鳶妹子,我不該打你的,我錯了。”說着說着,她就想去拉扯姜鳶。

衛荀在她觸碰到姜鳶之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後一推。

王二媳婦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坐在地上,仍喃喃着:“姜鳶妹子,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縣令大人哼了一聲,道:“你家男人無恥好色,你卻把錯推到人家姜姑娘頭上,還對人家動手,仗着一身的蠻力,人家拿你沒辦法,你就狗膽潑天了,是不是?”

王二媳婦兒忙跪下磕頭:“大人,民婦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縣令大人道:“照你那一套胡攪蠻纏的說法,你沒有錯,你哪裏錯了?應該是你家男人錯了,誰叫他倒黴,不娶別人,偏偏娶了你呢?你犯的錯,活該由他擔着。”

來人,去把王二拉出來,重打一百大板。

衙役得令,立刻進屋把藏起來的王二給搜到并押了出來。

兩個衙役把王二綁了,往地上一扔,舉着板子就要打下去。

王二媳婦兒突然放聲痛哭起來,嘶喊着道:“大人,不能打呀,這一百板子下去,那可是會要人命的呀,民婦還有三個孩子,萬一他出了什麽事兒,我們娘兒們可怎麽活呀!”

說着,她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道:“民婦真的知錯了,全是民婦的錯,和我男人沒有關系,求求您別打他,要打就打民婦吧。”

縣令道:“和他怎麽沒關系了?他為人夫為人父,卻不好好管教妻兒,放任你們母子上別人家門鬧事,這叫和他沒關系?”

“少和大人我廢話,給我打!”縣令一聲令下,左右放下的棍子又高高舉了起來。

那王二卻聽出話中轉機,忙道:“大人!大人!以前是我沒管好他們,是我的錯,現在……我現在就好好管教這臭娘們和那小兔崽子,求求您別打我呀大人!”

縣令不緊不慢的說:“大人我也不想打人板子,你既然認識到錯了,那就給你個機會。”說着,給左右使了個眼色。

左右給王二松了綁,王二當即回屋,把銀虎也拎了出來,扔在地上。

他痛斥自己的妻兒道:“我倒了八輩子黴竟然娶了你這個潑婦,一天天吃得多幹的少,還淨給我惹事兒,還有你這個小兔崽子,你不害死你爹我不舒坦是不是?”

“我今天,幹脆打死你們了事!”他說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

他為了自己不挨打,對自己的妻兒可謂下了狠勁兒,一個成年男人,想想都知道那是怎樣的力度。王二媳婦兒哭着把銀虎護到懷裏,獨自受着王二的打罵。

姜鳶聽到幾聲沉悶的巴掌聲後,轉身出了人群,該讨回的,已經讨回來了,剩下的熱鬧,她不愛看。

衛荀看姜鳶離開,自然也跟着離開,縣令又圍着衛荀轉,所以,王二家院裏,就只剩下了那些真正好看笑話的人。

晚飯

回到家裏,寶兒當即拉了姜鳶和衛荀去他屋中,特地向衛荀炫耀:“爹,你看!”

“這是娘給我做的花枕頭;這個是我小時候,娘給我做的虎頭鞋,還帶了尾巴的;這件是娘給我縫的長衫子;還有這個,是娘給我做的驅蚊蟲的香袋,裏面裝了好幾種花草,可好聞了……”

衛荀放眼四望,這間屋子雖不大,卻很朝陽,陽光撒到床褥上,床褥散發出的是一種淡淡的清新味道,屋裏打掃的很幹淨,不見一絲塵土,衣櫃、桌椅擺放的整整齊齊,不顯分毫雜亂。

這樣的住處,雖不比京中富貴人家雕梁畫棟的富麗,也沒有文人雅士臨竹而居的雅逸,但就是真真實實的簡單、幹淨、舒服。

與剛剛那王二家,院裏雞|鴨亂跳沒個落腳的地方一比,瞬間就能覺出姜鳶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衛荀看向寶兒,道:“你着實該慶幸,遇到了一個這麽好,這麽疼你的娘。”

姜鳶接道:“不過都是些尋常小物而已,村裏的姑娘媳婦們沒有不會做的,又不是什麽稀罕物,寶兒你真是,這有什麽可炫耀的?”

寶兒抱着這堆東西,一臉驕傲:“她們都沒有娘做的好看!”

衛荀輕笑出聲,瞅着姜鳶:“你聽聽吧,你再怎麽自謙,也是沒用的。”

姜鳶嗔怪的盯着寶兒,無奈搖頭。

忽的,她似想到什麽,忙問衛荀:“對了,寶兒本名是什麽?”

“你們既然已經相認,還是叫回他的本名吧。”

衛荀道:“無妨,他本名衛玚,玚圭的‘玚’,以後寶兒就作他的小名吧,叫起來更親切些。”

他這麽說,姜鳶也不好反駁什麽。

寶兒倒是十分開心,喜道:“衛玚,真好聽!爹,這是你給我取的名字嗎?”

衛荀搖頭否認,道:“是你祖父取的,你祖父可比爹有學問多了,取的名字自然好。”

他說着,瞥了瞥桌上擺着的筆墨,道:“寶兒,我也考考你的學問,這個‘玚’字,你能寫的出來嗎?”

寶兒道:“我能。”說着,拿起筆,蘸了點墨,在紙上端端正正寫下一個“瑒”字。

衛荀點頭:“不錯。”

接着,他又道:“爹單名一個‘荀’字,是荀草的‘荀’,這個字,你能寫嗎?”

寶兒點頭,就着紙認認真真寫起來。

衛荀轉看向姜鳶,見姜鳶正關切的看着寶兒寫字,他微提了聲音,道:“姜姑娘。”

姜鳶回神,詢問的看向衛荀。

衛荀眨了眨眼,濃秀的眼睫跟着微顫,他道:“我的名字,也和姑娘說過,只是姑娘說不必記名字的,聽聲音也能認出我來,我至今不解,姑娘是怎麽單聽聲音就能辨出人來的?”

“說來也好笑,我因好奇姑娘所說,私下也悄悄試過,卻屢屢都失敗了,莫非姑娘是有什麽特別的識記方法?。”

姜鳶聽他說起這事,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啼笑皆非,她道:“我是實在認不得你名字中那個字,才那麽說的,我也沒什麽特別的識記方法,不過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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