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去找母親,夫君不是想和我和離娶那個女人嗎?好呀,好呀,和離就和離!”
……
衛荀下朝後來接寶兒,剛進院門,就見姜鳶立在不遠處的花圃邊,似乎專門在等他。
他立即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只見姜鳶臉色蒼白,緊咬着唇,看向他的眼中明顯壓抑着什麽。
衛荀忙幾步上前,關切道:“怎麽了,你臉色不太好。”
姜鳶猶豫再三,最後将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手裏握着一本書。
這書她原以為是阿柳的,她故意給阿柳制造機會,可幾天過去,書還是好好壓在床下,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知道……
“八種味道的桂花糕,你……你……”她“你”了半天,後面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只是氣的胸口起伏不定。
衛荀看向姜鳶手裏的書,反而淡淡笑了,他道:“你都知道了,嗯,正好,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他這樣爽快的承認,倒讓姜鳶一怔,不可置信似的,又問道:“是真的?”
“是真的。”衛荀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姜鳶本是先發制人,未想到衛荀卻也是不慌不亂,坦蕩堅定,一時倒讓她不知該接什麽,她臉上紅了又白,好半晌,她把手中的書狠狠拍在衛荀懷中,罵了句:“你這個登徒子!”
衛荀忽然一愣,片刻之後,他似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臉上表情變得奇妙難言,他張了張口,道:“你罵我登徒子?”
姜鳶氣道:“你不是登徒子是什麽?你和那王二有什麽區別?”
“哈哈!”
衛荀大笑兩聲,頗是無奈寵縱的看向姜鳶,“想我衛荀自視甚高,從沒想過有一日會被人罵作登徒子,姜鳶呀姜鳶,你是第一個,怕也是唯一的一個。”
他說完,忽逼近姜鳶。
姜鳶有些慌了,連連後退,大聲道:“你要幹什麽,你別過來!”
衛荀充耳不聞,只道:“既然擔了這罵名,那就做點兒登徒子該做的事情。”
說罷,幾步追上姜鳶,手上一使力,将姜鳶的頭壓向懷中。
姜鳶使力掙紮,無奈所使的力氣如石沉大海,根本無用。
衛荀不理會姜鳶的無用掙紮,帶着笑意輕聲道:“姜姑娘,在下可不是登徒子,我也不是什麽樣的女子都可以的,我自然也不是什麽王二之流,王二那是色令心迷,我對姑娘當屬發乎于情,若姑娘不願,自也當止乎于禮。”
他在姜鳶如緞的長發上撫了撫,道:“我的心意,你能知曉嗎?”
這樣的親密動作雖讓姜鳶氣惱不适,卻奇異的沒有看到王二猥|瑣之相時的惡心感。
她急忙從衛荀懷中掙脫出來,正待開口嚴詞拒絕。
身後的木門忽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幸辛瘋了一般沖上來,擡手就要給姜鳶一巴掌。
衛荀猛地将姜鳶拉到一邊,“啪”的一聲,巴掌落在他玉白的脖頸上,留下幾道清晰的指痕。
他惱怒至極,肅聲道:“你做什麽?”
衛荀母親也沖上前來,捂上衛荀脖頸,有些氣憤的質問幸辛。
幸辛委屈又氣惱的指着姜鳶,“我是要打這個小賤人,夫君,你幹嘛要替她擋?”
衛荀拉下老夫人的手,看向幸辛,對她,似已無話可說,半晌才吐出兩字:“回去。”
幸辛含淚仰視衛荀,見衛荀對她始終淡漠,她終于崩潰,拳頭狠狠捶在衛荀胸口。
老夫人吓壞了,忙拉住幸辛,将她甩開,怒視着她,斥道:“你像什麽樣子,他是你的夫君。”
幸辛抹了把眼淚,抽噎着道:“夫君?母親,你問問他心裏還有我半點位置嗎?”
她又怒視衛荀,道:“和離,好,我們和離!不過玚兒是我生的,我要把他帶走。”
她說完,挑釁似的直直盯着衛荀。
衛荀擰了擰眉,沉默片刻,道:“你是玚兒的生母,如果玚兒願意跟着你,我也不會阻攔你。不過,你再罵姜姑娘一句試試看。”
“你!”幸辛原本也只是鬧鬧而已,想捏着衛荀的軟肋,讓他有所顧忌,沒想到會得到如此答複。
她氣急敗壞,喚道:“母親!”
果然,老夫人變了臉色,大聲道:“我不同意!”
花姐
“玚兒是我唯一的孫兒,我不同意!”
老夫人嘆了一聲,自語道:“昨天兒媳告訴我時,我還不相信,現在我是見到了。”
“事已至此,”她對幸辛道:“你也別再鬧了,這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你若因為這事吵鬧,那就是你的不是。這女人啊,賢惠不善妒才能讨男人歡心。說起來也奇怪,以前就商議過這件事,也沒見你有這麽大怨念呀。”
“荀兒,”她又喚衛荀道:“這姜姑娘漂亮又心善,母親看着也喜歡,你既然對她也如此上心,那再好不過。不如就先以側室之禮迎娶她過門,當然了,母親知道你心疼姜姑娘,不願委屈了她,那就等她生下個一子半女的,屆時你再将她擡作平妻,也無不可。正所謂家和萬事興,到時你們姐妹兩個相互敬重,一起好好服侍荀兒,為衛家開枝散葉,和樂融融,豈不好嗎?”
“姜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呀?”她終于轉問姜鳶。
“我不願!”
許是太過錯愕,姜鳶一直讷讷無言,這是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開口的卻不止她一個,她和衛荀、幸辛三人幾乎同時出聲,說了同樣的三個字。
幸辛搶先道:“母親,我不是善妒,夫君娶別的任何女人都可以,只有她不行。”
說完,她剜了姜鳶一眼,恨恨道:“玚兒呢,我要帶他回幸府去。”
姜鳶指了指竹林小屋處,然後對所有人道:“我,找到我的未婚夫了。”
……
站在“醉花枝”富麗堂皇的大廳裏,來來往往都是穿着華貴的男客和打扮的嬌妍美豔的姑娘們,姜鳶此時站在這裏,屬實突兀。
周圍的人都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姜鳶在衆人的側目下攥緊了手指,天已入冬,手中依舊出了一層薄汗。
一個漂亮的女人湊上前來,語帶調侃:“頭一回見女人逛青樓的,怎麽,姑娘也是來消遣的?”
周圍一哄而起的笑聲,帶着輕佻的味道,姜鳶蹙眉,道:“我是來找人的。”
那漂亮女人聞言,唇角勾的更甚,道:“姑娘可是說笑了,來我們這裏的人,哪個不是來找人的,不知你找的是哪一個呀?”
“庭蘭,我找庭蘭。”姜鳶道。
漂亮女人一聽這個名字,瞬間斂下笑意,神情微肅,打量姜鳶一番,道:“找庭蘭,你等一下。”
……
直到姜鳶被獄卒推進牢房,牢門落了鎖,她耳邊仍舊回蕩着那句話,“花姐說了,給你個小教訓,你要記住,不管你是誰,都別來招惹我‘醉花枝’的人。”
她滿心期盼的等着,本以為會等到水牛哥,沒想到卻是個陌生男人往她袖中塞了什麽,接着,她就成了偷人財物的小賊,平白要遭這幾日牢獄之災。
她想起她堅決要離開時,衛荀的再三挽留,道是京都本是個黑水潭,無根無憑的人很快就會沒入潭底的污泥裏,連片漣漪都蕩不起,水牛哥的事怕有蹊跷,留在他身邊,他可以幫到她。
她卻不願利用他的感情,以天子腳下,清明之方,凡事總要講個公正道理反駁他,他萬般無奈,終于放她離開。
沒想到剛離開他的第二天,就進了這種地方。
腳下的幹草鋪有些潮濕發黴,裏面似乎還有蠕動的小蟲子,頭頂上方留了銅錢孔大小的一個小洞,那是唯一有光照進來的地方。
姜鳶就抱着腿坐在那束光線下,從晌午到半夜再到第二天早晨,期間沒吃沒喝,也沒動一下。
直到又有光打在姜鳶臉上,她才把埋在腿上的頭擡起來。
耳中聽到了腳步聲,急促的,卻沒人說話,不像是來送飯的,送飯那大哥是個聒噪性子,人還沒到就要先嚷嚷兩嗓子。
姜鳶朝外看去,看見了油燈的火苗,火苗由遠及近,漸漸到了牢房前,終于有人道:“衛大人,小心腳下。”
“嗯,開門吧。”是清潤如水出山澗的好聽男聲。
不用細辨,姜鳶已知道是誰。
衛荀跨步進了牢房,兩人相望一眼,無言勝有言,他彎下|身朝姜鳶伸出手,道:“我說過你需要我的,姜鳶,和我回去吧。”
姜鳶知道他在等她的選擇,是選擇繼續一個人橫沖直撞,還是接受他對她愛意的庇護和幫助,或許他已知道姜鳶的選擇,所以,他看上去氣定神閑,從容的伸着手等待着。
是的,好不容易來趟京都,好不容易有了水牛的一點消息,姜鳶不可能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