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樣知難而退,無功而返。

過了許久,姜鳶緩緩伸出手,将手指貼在了他的手心上,道:“好。”。

衛荀終于展顏一笑,握住姜鳶的手,将她從地上拉起,他解下身上披風,替姜鳶穿系上,極低聲的說了句:“乖。”

兩人走後許久,獄卒才挖了挖耳朵,自語道:“我聽錯了吧?”

那是誰呀,那可是衛荀!

從前只在翰林院做個侍講的時候,為人就溫潤清雅,端莊矜傲,從不随意與女子嬉戲說笑,後來又成了陛下身邊的能臣,幫陛下處理魏貴妃一黨,抄家沒府的事兒可沒少幹,身上積威漸重,氣勢與日俱增,被人取了個“玉面閻羅”的稱號,何時見過他對一個女人這樣過。

獄卒“哎”了一聲:“果真是個男人就難過美人關,不是這關就是下關吶。”

……

第二次來“醉花枝”,有衛荀相陪,一切都簡單多了,姜鳶見到了姑娘們口中的“花姐”。

是個年輕女子,看起來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正是那天在街上,舉着鞭子抽向她的那個。

當時沒仔細看她的長相,此時面面相對,只見她長的頗有點異朝風情,卻是十分妖豔動人,長眉和眼尾都微微上挑,瞳色很淺,似能倒映出璀璨星河,皮膚白皙,鼻梁挺直,薄薄的兩片唇,卻赤色如焰,仿佛能燒盡人殘存的理性,撩起無盡的欲念之火。

她眼睛緩緩掃過姜鳶和衛荀兩人,似笑非笑的:“衛大人,久仰。”

衛荀淡淡接口:“花姑娘,幸會。”

在來之前,衛荀已将這位“花姐”的底細大略查了一遍。

她本名花依依,自小被賣進這青樓裏,因為長的美豔,人又伶俐,很得以前媽媽的喜愛,傾注了不少心血在她身上,盼望她能一朝成名,多給自己賺錢。

事實證明,這媽媽的眼光果真不錯,花依依十五歲開|苞禮上,一支《霓裳舞》跳的豔驚四座,無數賓客為她沸騰雀躍,更有甚者,願豪擲千金,只為奪得她的初|夜。

有了這名氣和熱度,沒幾日,她便被推上花魁的寶座。

一般男人上青樓,不過貪圖個新鮮感,姑娘要常換,不然會膩煩,而花依依對付男人卻很有一套,她的厲害之處就是能讓男人久而不膩,因此,她裙下之客無數,自當上花魁,一直倍受追捧,直到隐退之前,再沒從花魁位置上下去過,這在京都衆多青樓中還是從未有過的。

花依依那些年,賺的盆滿缽滿,後來,她厭倦了陪客,就動了自己當老板的心思,把“醉花枝”從媽媽手裏買下。

更讓人驚奇的是,花依依在做生意,管理青樓方面也是一把好手,短短三四年,就讓“醉花枝”從京都衆多青樓裏面脫穎而出,近來更隐有趕超“倚紅樓”,成為京都第三大風月場所的趨勢。

總之,眼前的女人是個厲害角色,難對付。

花依依不緊不慢倒了兩杯茶,推到姜鳶和衛荀面前,道:“京都誰人不知,衛大人何等潔身自愛,從不踏足此等風月場,今兒個怎麽轉了性,竟到奴家這‘醉花枝’來,奴家可得喚兩個溫柔懂事的姑娘,好好伺候大人。”

說着,她就要招呼樓裏的姑娘們。

衛荀擡手制止,道:“花依依,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把那個叫庭蘭的帶過來見我們,你誣陷她偷盜的事,我就先不和你計較,否則,我不介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衛荀早已不再是五年前的衛荀,他現在是南營将軍,陛下最器重信任的人,以他現在的聲名和手段,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和他作對。

“是,是,是,”花依依附和着,“李庭蘭不過是我買來的一個奴仆,不知道為什麽讓這位姑娘這麽惦記。”

衛荀道:“他是你買的。”

“自然,”花依依回道:“我手裏可是有賣身契的。”

“那他是哪裏人氏?”姜鳶問。

“并州人氏,”花依依似不想再答,道:“奴家這就把庭蘭叫出來,讓他當面告訴你們吧。”

五年了,終于又和他相見,姜鳶問:“水牛哥,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改了名字?為什麽不肯認我?”

李庭蘭微垂着頭,道:“奴叫李庭蘭,是并州人氏,三年前來的京都,不是姑娘口中的水牛哥,姑娘真的認錯人了。”

姜鳶道:“好,既然是并州人氏,你能告訴我并州在什麽地方嗎?”

李庭蘭吞吞吐吐:“在……在……就在京都西面,不遠的。”

姜鳶道:“水牛哥,別裝了,你說謊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你記不記得有一年天旱,莊稼收成不好,家家都少吃的,你背了一袋麥子給我們,說你家裏只有你一個人,吃不完。我和娘又不是傻子,你長這麽高的個子,一頓能吃多少我們都是知道的,怎麽可能吃不完,娘就故意問你,當時你那慌亂的樣子……”

“水牛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姜鳶問。

他搖搖頭,“沒有。”

姜鳶緊了下手指,又道:“那……你是不是變心了?”

“我……”

他說了個“我”字,就擰着眉頭沒再說下去,眼睛深處盡是沉郁。

姜鳶注視着他,看了很久,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變了,從前說話做事果斷幹脆,什麽時候這樣優柔寡斷過。

她問了這麽多,說了這麽多,卻什麽也沒問出來,什麽也沒說清楚。

姜鳶退了幾步,退到門邊,再次張口:“水牛哥,我再問一句,你要不要和我回仙陽村去?在我跨出這道門前,如果你叫住我,不論會發生什麽事,我都和你一起,如果你不留我,我就當你……就當你變了心,我們的婚約也不作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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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鳶想回仙陽村,可鄰近年關了,沒有車隊願意再出遠門,她只能暫留京都,等待開春。

衛荀依舊時常來看她,她趁機勸說衛荀接寶兒回來,實則是勸他接幸辛回來,也算暗示他即便她和水牛哥無果,她依然只想做個農家女,回仙陽村過簡簡單單的生活。

如此又過了些日子,幸府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讓衛荀和幸辛本就不睦的關系更是雪上加霜。

那日本是幸辛父親工部侍郎幸绶的生辰,幸绶行事一向低調內斂,今兒個尋回了外孫兒,心中暢快,難得大|操|大|辦一回,請了不少朝中同僚及親友。

衛荀身為幸绶的女婿,自然要去拜老丈人的壽,既然是衛荀先去的幸府,也算給了幸辛一個臺階下,想必幸辛也不會再鬧下去,壽宴結束,就會跟着衛荀回府。

誰能想到,宴席上突然闖進來一個人,讓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大廳霎時靜如深潭,仿佛一片葉子掉進去都能聽得到。

這個人,正是幸家瘋掉的大小姐幸靈,和她同時闖進來的,還有一個誰也不認識的男人。

幸靈像受了什麽刺激,瑟瑟縮縮跪在幸绶身前,指着那男人,顫聲哀求:“父親,你饒了他吧,饒了我的孩子吧!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呢?”

幸绶一瞬沉下臉來,在場賓客無不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又馬上肅穆了神色,作正經狀,實際上,人人都恨不得多長出一只眼睛和耳朵來。

衆所周知,幸府大小姐幸靈本是許給了衛荀為妻,怎奈成婚前幾月,幸靈突發癔症,人變得瘋瘋癫癫的,自是不能再與衛荀成婚,她的妹妹幸辛主動站出,願意代替姐姐嫁入衛府,如今看來,此事卻大有隐情,又是一樁不為人知的秘辛。

幸绶顯然氣壞了,幾乎是有些失态的高聲訓斥:“什麽你的孩子,那是你妹妹的孩子,你瘋瘋癫癫亂說些什麽?是誰把她放出來的……快把她帶下去……”

幸靈尖叫着甩開來抓她的人,快步跑到衛荀一家桌前,把衛荀、幸辛、寶兒挨個兒看了一遍,緊張道:“孩子……衛公子,對不起,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我是壞女人……”

說着,她突然攥住幸辛的手,道:“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妹妹,你幫幫我!”

幸辛一下子甩掉幸靈的手,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道:“姐姐,你在說什麽傻話,還不回去……”

這時,那陌生男子也看了過來,待看到幸辛時,突然愣住。

它呆呆的朝幸辛走了過來,口中喃喃道:“怎麽回事呀……這是怎麽回事?靈兒?”

幸辛柳眉一蹙,怒道:“大膽,你是何人?敢擅闖幸府,在這裏胡說八道!”

那男人忙道:“靈兒,我是俊生啊!我聽說你被關起來了,心裏一直放不下你,這些年,我一直沒有離開,就在幸府附近,順便打探你的消息,今天終于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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