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歷史
再醒來已是天亮了，就看見燕兒眼紅紅的坐在旁邊，精神很不濟，這些天她也憔悴多了，看見我醒來，眼淚又流下來。
“雪兒姐姐，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千萬不要離開我啊，我…嗚嗚…”燕兒還沒說上幾句，又哭了起來…
動動手，我不顧得還疼，按住她的手。看着燕兒傷心，害怕的樣子，我的心裏也堵堵的，眼前有點霧蒙蒙。我強壓了壓，不讓淚水溢出，小燕兒就夠脆弱的了，我就不要再讓她傷心了。
“傻妹妹，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怎麽會舍得仍下你，不要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乖哦。”我安慰着她。
“姐姐。”燕兒更控制不住了，大聲哭了起來。
我也沒招了，心裏又是難受又是感動。好妹妹啊，這份親情從媽媽去世，就再沒有感受到過。是你又讓我體會到了被人擔心，牽挂的滋味，淚水是苦澀的，可心裏卻是甜蜜的，我的心被這份感情添的滿滿的，漲漲的。眼前又是一片霧氣。
媽媽。您看到了嗎？您給我的是母親的疼愛，她給我的是家人的關懷。媽媽。我又有親人了。這感覺真好。誤入唐朝不是我的不幸，是我的幸運啊。我無語的任淚水淌落。
好一會，燕兒止住了哭聲，輕聲抽泣着。我也連忙壓制一下情緒，用床邊的絲帕擦了擦。感覺好多了。都不再那麽激動。
看清眼前了，我倒一楞，什麽時候秦王進來的？他站在那。表情複雜的看着我，有感動，有驚訝還有一份落寞。什麽事讓他這樣？看到我哭？還是看到我和燕兒的感情？
燕兒好象和他很熟了，只是見了下禮，有點不好意思的轉過來趕緊擦拭着還有的淚水。
我動了動要起來，燕兒看出來我的意思，她很有勁，也很細心的把我扶起來，讓我坐好。有她在我感覺好多了，沒有用李世民幫忙。我也習慣痛楚了。不再那麽疼。
“秦王殿下，多謝你經常來看我，我好多了。”我對他說着。很平淡。
“是我應該的，你不要這麽見外好嗎？”他有點轉不過來，眼裏閃過一絲痛苦。
我知道，他是因為我沒有在他面前表現我的脆弱，也因為我和燕兒這麽好，他應該知道我和慕容家的關系了吧。想着我昏迷前，叫着的慕容，他聽到了嗎？知道是誰嗎？
有點冷場，燕兒看看我。又看看秦王，不知道怎麽回事，納悶秦王怎麽有這樣的表情。
“秦王殿下，剛才讓您看到我們這樣，真不好意思，所以言語上急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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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個臺階下，我也不想看到他這樣，畢竟還是人家的府邸，再者，都說了不再提些客氣的話，也是我太過份了點，性命相交的感情老是那麽見外那。也不見得是他對我有感情，也可能是我亂想，自做多情那！
李世民的臉色好了點，也不再氣惱我說的那些話。也可能是想我因為他見到了我哭，所以我才那麽說的吧。
氣氛好了點。李世民也在床邊的凳子坐下。問些怎麽樣的話。我不再那麽客氣。開心的擡擡胳膊，說些很好的話，燕兒也插話進來，我們又聊了一會。
有人來見秦王，他叮囑着宮女要多做些補品，讓我多吃點，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悵然的走了。
他走了，我和燕兒就自然多了，聊着這些天的事，那天出事都在酒樓裏，聽見說外面有事，等出來的時候都沒人了，只聽說秦王抱着滿身是血的女子飛身上馬跑了。
問了才知道是我出了事，用身體擋下了刺向秦王的匕首。都吓壞了，也急壞了張管家，不知道怎麽辦。燕兒當時就吓哭了說雪兒姐姐不會武功。怎麽能受得了。
現在慕容雪和上官青雲都不在府裏，誰也拿不出什麽主意。傳信告訴都不趕趟了，好在秦王府裏有太醫，能照顧好我。都擔心着。緊接着秦王府來人傳報說我沒有性命之悠，才放下心來。可燕兒坐不住了，說什麽都要進來看我。就在這住下了。等我醒來。
我心裏很高興，難得有這麽多人惦記我，還真交下人了，也算沒白來這唐朝。
“燕兒，難為大家惦記我了，你也應該長大了，不要老在這陪我，多回去，照看照看店鋪。回去多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
“雪兒姐姐，可你才醒，我不想離開你。”燕兒不同意。
“你是慕容家的大小姐。那麽多老少還要指着生意好，來養全家老小那，你做好了，相當救多少人啊。”
“可…”燕兒還要說。
“想長大不了，燕兒，現在都不在，這個家就指你了，表現給我們看看，你也有能力做好，上官青雲回來，也會另眼看你的。”我算是抓住她的小辮子了，呵呵。
“呃…那我也要等你好點的。我再去。”燕兒臉又紅了，但堅持着。
“哦，那好吧，再陪我兩天。”我也感動她為我做的。也希望她多陪我兩天，這裏的人我都不認識，有個熟悉的人心裏也塌實。
“雪兒姐姐，前天老家來信了，張叔趕緊送來給我，信上不知道為什麽沒多說什麽，只說奶奶沒什麽事了，可還要有事要辦，說要晚點回來，還有什麽事啊，不早回來，家裏出事都沒人商量。”
燕兒是高興奶奶沒事，也埋怨不早回來，我心裏聽着卻是咯噔一下。什麽事？怎麽會晚？
算算日子，走了兩個月十五天了，才來信，還沒多提什麽？不是大事他不會這樣的。慕容雪不是不守信諾的人。
他怎麽樣？和家裏提了我們的事嗎，他家會同意一個無身份的人進家門嗎？想到走的時候我的那份不安，不是回去逼婚吧？
我突然想起來。老家走到這就是快馬也要十多天。我知道慕容家有信鴿，可那是慕容雪的專用，沒吩咐是沒人敢動的。就是飛到老家也得七八天。裏外一算，一來回就是快也得半個多月，那還得算上會飛的鳥。
燕兒受傷的時候才不到十天，老家怎麽能知道，是李亮說謊！就是怕燕兒回去，她的性子會鬧的。可至于嗎？是還有什麽大事？到底為什麽？我又惶惶不安起來。但願是猜測。亂想什麽，就你想的多，我安慰着自己。腦袋亂亂的。
我和慕容雪從沒有過什麽海誓山盟，也沒有過多的表達感情，我們只是有過那樣的經歷，沒有多說什麽，就是感覺讓我們有過那一個擁抱，他對我是有我對他的那樣想念嗎？
小女子的心态在我心裏泛濫。我又難受起來。我想見到他，沒有比現在更想見到他，想他陪我，更是想證實我在他心中到底有着什麽地位。
燕兒看着我不說話，又以為我累了，把我放下，讓我睡一會，我也不想多說什麽了，閉上眼，感受着相思的煎熬。這就是愛？這麽患得患失的？不再确信自己的心，不再相信自己的感覺？那個敢從容面對一切的我那去了？
又過了幾天，我能下地了，提了一次要走，李世民沉下臉，說我要換藥，過幾天再說。不是不敢提，看着那臉色，是不想再和他有沖突了。只好說等我不用換藥的時候就走。那他也沒答應我，走了。還氣得我一天沒理他，看我沉着臉。他只好說等我再好點的，我才算做罷。可眨眼就是半個月了，還沒讓我走出去。
我們是在後院，院子裏也有花園，可惜葉子都落了，也沒有梅林。現在也冷了，穿的用的都不缺，秦王就差把天下的好東西都送到我面前了，滿滿堆了一大間房子，可我并不好這些，沒有去在意，夠用就行了。
穿的很多也擋不住冷風。那我也喜歡在秦王府裏的院子裏走走，我想快點好，這樣我就能回慕容府了。好想知道他怎麽樣了。
不再那麽兒女情長。我想通了，我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沒有那麽矜持的想法，是我的，跑不了，養好傷，跑了的，我也要追回來。我不相信慕容雪對我沒感情。那些日子的相處，我确信他就是我要等的人。
心裏有了目标，我塌實了，又恢複我的心性，和燕兒有說有笑的了。秦王這些日子很忙，上午上朝，下午有空的時候才能來，剛來看我就有人來拜訪，只好走了。沒見到幾次。
燕兒活動也自如了。去照看店鋪，她真長大了，知道上心生意，也認真多了，有空就來和我說說什麽樣，還能提點意見，都是很好的。我欣慰，上官青雲要是看到這樣的燕兒還會不愛嗎？
已經入冬了。滿目的蕭瑟，都說這時候最是傷感的季節，看着萬物枯萎，誰能不嘆息？好在明年又能花開。給人以希望。人生不也如此，誰說困境中不能走出自己，有希望就有快樂。
我慢慢的走着。變天了，天色沉沉的。看來要下初雪了，想起慕容雪是不能回來陪我看雪了，老家發生什麽事？會是我想的那樣嗎？還是出了什麽事？我也擔心着。
我沒讓他們告訴慕容雪我受傷的事，我已經沒事，就不要再讓他擔心了。無論發生什麽事，我更希望他別為難，平安的。
一件披風搭在我身上，我以為是那個叫愛兒的宮女，她跟着我走來的，說回去給我拿件披風去。不對，是茉莉花的香味，還有暖暖的體溫。
“秦王殿下，您回來了。”我慢慢轉過身，是秦王，他沒有說話，只是出神的看着我，聽到我的話，醒悟過來。
“恩，外面這麽涼，你怎麽不多穿件衣服？宮女那？怎麽不見人侍侯你？”他生氣的看着周圍。
“愛兒回去給我取披風了，是我想在這裏走走，我也不能老躺在床上，要不都發黴了，也得在陽光下曬曬啊。”
“哈哈，就你理由多，我真想不出來，你怎麽老有理由駁回我的話。”他沒有再找人，開心的笑起來。
“是秦王殿下心存人厚，不和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要不我說的那套理論在別人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我是說真的，他對我的确的夠禮讓的，在歷代的皇帝裏，唐太宗是最注重平民感受的，不會欺壓百姓。但他對我，更多的是包容。也讓我和他之間拉進了不少距離。說話也沒那麽多忌諱。
“哦，為什麽這麽說我？”他有點鄂然。
也是啊，這時候的秦王也是身處在險境裏，那還會有仁慈之心。是我知道的太多了。
“不要問我，是感覺吧。”什麽事推給感覺就沒錯了。對和錯都說不出我什麽。
“我們相交的時間不長，我怎麽覺得你就象個迷，你總有能看透世事淡然，好象你就身處在世外，看着紅塵中的人。讓我…”
他沒有說下去。神色很迷茫，象要确定什麽卻抓不住。怎麽了？
“那也是你的感覺，不要相信的，我不身處紅塵，吃什麽啊。呵呵”
我開心的一笑，看得李世民又是一楞。
我收住了笑。“今天怎麽有點不開心？你怎麽了？”我覺得他有點心事重重的。老是恍惚的看着我。
“雪兒，看見你的笑容，再苦悶的事都會消失的。你就象有魔力一樣。感染着人心。俗事的煩惱也會消退。”
他是苦悶了，是誰給他的？想想這個時候，窦建德，王世充。薛家都以平蕩，現在正是開始和太子奪權的時候，表面功夫還都做些，但暗裏更是狠狠的較着勁！我們那天經歷的暗殺不就是最明顯的證據嗎？這時候心存仁慈只會害了他。
我有點心寒，親人的冷血是最防不勝防的。我不想見到他再吃虧。就是命裏不該死，在我現在看到的時代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受傷。該怎麽勸慰他呢？
“哦，看來真有煩惱了，相信我，秦王，你是個聰明的人，知道自己要什麽。也知道自己去怎麽做。不要怕一些傳統的觀念。有些事情不是你讓就行的，百姓經歷隋朝的苦難，要的是真正的太平盛事！”
我能不能改變歷史，我是不會那麽想的，有沒有我，眼前的這樣人都将是皇上，我說的話對他來說只是解開現在的苦悶，對歷史是絲毫沒關系的。也不會有什麽改變。想開了，我也敢說話了。
“你當真知道我苦惱什麽？你怎麽會…”李世民驚訝了。眼裏有着不相信，可又期待着。
“不要問我怎麽知道的。我不想看到你因善良而消失。你的心的應該裝着大海，而不是在這煩惱。”
我沒有說天下，這樣的話還是太忌諱的，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
“雪兒，你。我該相信你嗎？”他激動了，伸手抓住我的手，我動了一下，沒有抽出來。
“秦王殿下，我的手疼了。”我無奈的提醒他。
“哦，是我太失禮了，弄疼你了。對不起。”把手忙松開了。歉意的看着我。
“相信不相信。只在你的一念之間，于我，只是不想看到朋友再經歷那樣的暗殺。于你，也沒有損失什麽。”
我淡淡的說道。我不相信他會因為我知道他的心思而殺了我。那樣的話他就當不起一代名君了。只是他現在有點懷疑我，不知道我是站那邊的吧。
“我信你！從你的言談中，我知道你雖然是個女子，但也不輸于男人，甚至有着更勝于男人的磊落。”
李世民認真的說道，眼裏的确信不容置疑。我慢慢的施了一禮。能讓他這樣的相信我，也是我的榮幸。
等他弄明白我的意圖之後，我的禮已經見完了。無奈，只得嘆了口氣。
“哎，可他們的勢力太大。我有心無力啊。”他又顯現苦惱的面容。
秦王沒有說是誰。可我知道是誰。太子和齊王都是跟深地固的人。被後的勢力是旁大。而李世民這時有秦王的名號，還有任尚書令和個大将軍的稱號。也是有很大實力。可要和以立好的太子為敵，是冒着手足相殘的話柄。那是天下忌諱的。所以不敢太張揚。
但民間對這個秦王的口碑還是很好的。市井的話聽得多了，我也知道歷史，這都是必然的。
“你有民心啊”我點着他。
“民心？”李世民一楞。看來這時候他還不太注重這個。怎麽回事？我想起他那經典的一句話。
“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收複民心你還怕不重望所歸？”
“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重複了一遍，忽然有所了悟的看着我。表情很激動。
“你若是男兒，我一定重用你，你定是個能輔助我的人。是個不可缺的人才啊”
真是看不起女人。你兒媳婦就是武則天，歷史上第一個女皇帝。你能想到嗎。我不能說，想着怎麽會這樣？他自己的話還要我來告訴嗎？是我點醒了一代名君？
會嗎？不會吧，只是現在還沒人和他說。這是他自己知道的話啊，難道是我來說的？我的穿越是必然的？我有點蒙，可歷史上沒我這號人啊。我的命運又是如何的呢？
真是怪空間。晃晃頭，沒有顯示我的存在過就不要往裏攙和了，怕是攙和了死的更快些。槍打出頭鳥，我要是再多說，下個死的就是我。想想有點後怕。多說什麽啊。忙解脫的說道。
“我沒有那野心。只想快樂的存活世間。清風明月，太平盛世。只等一位名君為黎民開創。”
“得你一紅顏知己。真乃我人生一大幸事！”李世民動容的說道。眼裏閃現一抹亮光。一股雄霸的氣勢從身上發出，是傲然的。
“我們是朋友，我不想看到你有事。更希望百姓不再飽受戰亂之苦。對于百姓誰當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生活，得民心。得天下啊。”
既然知道不該講。就不要再多說了，一代聖賢名主是不是在我手裏創造，我心情也是激動的。但也得劃清界限。
“雪兒，你是大膽的，更是讓人意外的。你通透世事，卻不願涉身其中。我們只是朋友嗎？”
李世民有點暗然，沒有了剛才傲視天下的氣度。口氣也嚴肅了起來。
“你知道嗎，我愛幕你，不只是你的美貌，更是你的內心，你的智慧，你的勇敢。你的嫣然一笑。都讓我深深為之折服，着迷。雪兒。我們只是朋友嗎？我不想只是朋友。”
聽着李世民深情是表白，看着他認真的眼神。就象在我腦中響了一聲炸雷，震的我轟轟響，什麽都說不出來。怎麽會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