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想到這她就好想打寒鬲……
下山這麽久,她時刻惦記着邺蘇蘇,她最親的人就是她的師父了,怎麽可能不時常放在心裏。
腰間一硬,像是被什麽東西硌到了,百裏徵愣了一會兒,才恍然想起,連忙推開邺蘇蘇。
“對了!師父,我有樣東西想要送給你。”
邺蘇蘇偏着頭,十分好奇百裏徵會給她什麽禮物。
只見百裏徵在腰間摸索了一圈,慢慢拔出一支發簪,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獻寶似的遞給邺蘇蘇。
“這是我路過一個小鎮買的,覺得十分好看,便想着送給師父。”
邺蘇蘇接過發簪,轉動在指尖。十分罕見的款式,七顆碎靈石被放置成了北鬥七星的形式,轉動間流光溢彩。好像……有些眼熟……
疑惑間,百裏徵唯唯道:“是民間仿七星簪的款式做的,徒兒沒什麽積蓄……只能……只能……”
她也只能買一些小玩意兒讨邺蘇蘇的歡心了,從小到大,邺蘇蘇贈予她不少東西,而她卻從未送過邺蘇蘇什麽,唯一一次下山買些手禮,去還是那麽寒酸的東西。
頭頂緩緩落下一只手,邺蘇蘇安撫的揉了揉百裏徵的腦袋,“我很喜歡。”
百裏徵愣了愣,胸口仿佛有什麽東西緩緩流淌過,十分溫暖。百裏徵笑着拿過發簪,将邺蘇蘇按在椅子上坐下,“那我來幫師父戴上。”
邺蘇蘇不說話,只是回之寵溺的一笑,老老實實坐好,拔下了自己原本的簪子。
百裏徵兀自愣神,不明白邺蘇蘇為什麽拔下來自己的發簪。
看出了百裏徵的疑問,邺蘇蘇擡眸道:“有徵兒送的發簪就夠了,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徵兒送的禮物,我很喜歡很喜歡。”
怕百裏徵不信,邺蘇蘇說了兩個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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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邺蘇蘇把發簪cha上,百裏徵這才想起自己頭上的簪子……
先前和晏瑾相遇時,自己滿頭都是邺蘇蘇送的簪子,還被晏瑾調笑,為什麽她現在才感覺這樣好丢人……
好在好在邺蘇蘇送的簪子都比較樸素,排成扇形倒也不顯得奇葩累贅。
大功告成,百裏徵滿意的看着邺蘇蘇頭上的發簪,覺得十分自豪。她終于也能回贈邺蘇蘇一些東西了,盡管不是很珍貴。
只要和邺蘇蘇在一起,百裏徵就會覺得十分開心,或許這就是邺蘇蘇吸引人的地方,讓人安心、愉快。
而此時,師徒倆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之中,并未發覺親自帶着點心來看望邺蘇蘇的劉照心。
劉照心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腿像是灌了鉛,挪不開腳步。她還以為百裏徵一直都是這般冷漠的模樣,原來也是有例外的。
最後還是端着點心走了,回到房裏哭了許久,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委屈。百裏徵的師父說得沒錯,愛一個人是要想着為她好,而不是禁锢她把她拴在身邊。只是還是覺得不甘心啊……
為什麽百裏徵就不能把她看得稍微重要一點嗎?不奢求太多,只要比陌生人重一點點就夠了,起碼讓她知道她也是特別的。
她真是魔障了才會喜歡百裏徵,前幾日望月樓下,要什麽樣的男子沒有?她卻一心想着要抛給百裏徵,只因為街上的匆匆一面。
就算不能在一起,她也想要離百裏徵再近一點。既然百裏徵的師父來了,那她也要去天行宗修行!
午時,寒鬲練完了劍,照常去百裏徵房裏。
“師姐?”
一推開門,遠遠看去,望見的不是百裏徵,而是邺蘇蘇,着實吓了一跳。
“師師師……師叔好!”
邺蘇蘇點頭。
求救信才發出去兩天,竟然這麽快就到了!寒鬲也沒想到來得人竟然是邺蘇蘇,畢竟他入門這麽久,天行宗發生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還從未見過邺蘇蘇出面過,更別說是出天行宗的大門了。只有兩次是意外,第一次是魏途師叔将百裏徵帶回來的時候,第二次是百裏徵受精怪襲擊。
這次……是第三次……
每次都與百裏徵有關,想來邺師叔是極其看重百裏徵的。
而且……邺師叔從來不收弟子,卻因百裏徵破了例并将其收為真傳弟子,後來又因百裏徵的懇求,再次收了寶兒。邺師叔該不會……
“你怎麽不敲門?”
正胡思亂想着,邺蘇蘇忽然發了問,寒鬲有些懵。
“啊?”
邺蘇蘇有些無奈,轉過頭指責起百裏徵來。
“這是在外邊不是在金絞閣,女子的房間不能讓旁人亂進的,尤其是男子,知道了嗎?”
百裏徵連忙點頭。寒鬲有些尴尬,他平日裏都習慣了,百裏徵也一直不在意這些細節,現在經邺蘇蘇這麽一說,擅進女子的房間的确有所不妥。
轉過身出了門,順手将房門掩上,寒鬲深吸一口氣,扣扣敲響了百裏徵的房門。
“師姐,我可以進來嗎?”
百裏徵扶額,為什麽她會跟這麽蠢萌的師弟同行……
無語歸無語,不過還是讓寒鬲進來了。
邺蘇蘇倒是對寒鬲的表現很滿意,贊許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大師姐”以後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今後就是日更了,一章而已……好了,我要去爆肝了
☆、我要去天行宗
早就知曉了事情的始末,等寒鬲開口的時候,邺蘇蘇表示已經解決了一半了,剩下的只能靠劉照心自己想清楚。
“那要是她沒想清楚,還要嫁怎麽辦?”
寒鬲不免憂心。
邺蘇蘇笑道:“那就只能娶了。”
百裏徵急了,連忙打住邺蘇蘇。
“不行!我不娶!”
邺蘇蘇捂嘴偷笑,等到百裏徵反應過來邺蘇蘇是在打趣自己的時候,頓時羞得面紅耳赤。
掌門魏行雲閉關準備渡劫,邺蘇蘇代管天行宗,來的時候太過關切百裏徵的情況,天行宗的事物倒沒處理,現在想起來了,容不得她再多待下去了。
百裏徵看着性情淡漠,實則心思細得很,考慮的比誰都多。正因為有太多顧慮,所以才讓劉照心這種死纏爛打的人纏上了,如今邺蘇蘇出面,該說的也都說了,依她所見,那劉家的二小姐并非固執之人,想來是能夠理解百裏徵的,要是懂得放手,那就更好。
邺蘇蘇來得匆忙,此時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間,本來想着要盡快趕回天行宗,奈何百裏徵一再請求,最後難得地撒了嬌,邺蘇蘇這才猶豫着答應了。
百裏徵是想着要帶邺蘇蘇去鎮上最好的酒樓的,可還沒出門就被劉照心攔了下來,躊躇了許久,才說府上已經備好了午膳款待邺蘇蘇。
“那就有勞劉小姐了。”
百裏徵覺得實在太過難為情,分明拒絕了劉照心,師父也跟她說得那麽明白了,對方卻對她一如既往地好,讓百裏徵心中過意不去。
“照心。”
劉照心忽的擡起頭,依舊是如初見時的明媚笑容,百裏徵愣了愣。
劉照心咬着下唇,面色緋紅一片,盡顯女兒家的嬌羞姿态。
“百裏姑娘不嫌棄的話,今後就叫我照心吧!我也就比你大兩歲,今後就以姐妹相稱吧!”
如果可以,她奢望更多,奢望能夠和百裏徵結為連理,可那卻是不可能的。盡管如此,只要能夠與百裏徵的距離進一步,也夠了。
寒鬲瞪大了眼睛看着劉照心,難以置信這個牛皮糖竟然輕易地松手了,邺師叔不過來了片刻,竟然這麽奏效嗎?寒鬲忍不住在心裏拍起了巴掌。
“好啊!照心。”
原來只需要這麽簡單……百裏徵此刻才知道,劉照心所要求的真的不多,她究竟何德何能讓一個女子這般待她?
劉照心擡起頭,眼裏是掩不住的喜悅之色,轉過頭對邺蘇蘇道:“另外,我有一事相求。”
寒鬲跟百裏徵都摸不清劉照心的意圖,反觀邺蘇蘇,似乎早已了然。
“但說無妨。”
劉照心看着邺蘇蘇,回頭又看看百裏徵,笑道:“我想入天行宗修行。”
“不行!!!”
同時出聲的有三個聲音,三人皆是一愣,百裏徵跟寒鬲回過頭去,身後竟是劉員外。慈眉善目的劉大善人第一次斂下了面孔,眉目間滿是嚴厲,狠狠瞪了一眼劉照心,上前化解着尴尬的氣氛。
“這位就是百裏姑娘的師父吧?未能遠迎,還望見諒。”
“不妨事,倒是我不請自來,冒昧打擾了。”
邺蘇蘇微笑着颔首。
劉照心扯過劉員外的衣袖,嬌聲道:“爹~”
劉員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甩開劉照心的手,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就是叫我親娘都沒用!就知道亂來!別以為我慣着你你就無法無天了!”
劉照心癟嘴,可憐巴巴地看着劉員外。劉員外眼皮子跳了跳,幹脆不理她,回過頭對邺蘇蘇道:“小女不懂事,去天行宗的事不過是一時興起,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爹,我不是一時興起!我就是要……”
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員外捂住了嘴,劉照心嗚嗚着,拿着一雙祈求的眼睛看着邺蘇蘇。
“你給我閉嘴!來人吶!把小姐帶回去!”
四下有家丁圍了上來,丫鬟攙着劉照心回去了。
寒鬲看着這有意思的一幕,竟然開始佩服起這劉家二小姐來,湊到百裏徵耳邊道:“別的不說,這劉小姐對師姐你是真的癡心一片啊!”
百裏徵瞪了寒鬲一眼,後者揉了揉鼻子,轉過頭不說話了。
邺蘇蘇也是看出來了,這個劉小姐是真的鐘意于百裏徵,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守在百裏徵身邊,但是這樣沉重的感情負擔,又讓百裏徵該如何是好?
在劉府用過了午膳,邺蘇蘇告別了劉員外,禦劍回了天行宗。臨行前她與劉員外單獨談了許久,至于談話內容,除了兩人,再沒旁人知道。只是當百裏徵準備告辭的時候,劉照心也出來送了,盡管不舍,卻還是目送着百裏徵跟寒鬲離開。
百裏徵走後,劉照心回房收拾了些細軟,喬裝打扮了一番,跪在劉員外腳下。
“爹,女兒不孝,今後不能承歡膝下了。”
劉員外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出,可他攔也是攔不住的,劉照心的性子随她逝世的母親,不見黃河不落淚,決定了的事情,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就連當初喜歡上一無所有的他一樣……
最後只得嘆息着轉過身,“走吧,今後記得時常回來。”
劉照心眼裏含着淚光,扣了幾個響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她要去天行宗,為了百裏徵,也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與百裏徵比肩。
劉照心的事情告一段落,百裏徵跟寒鬲繼續修行歷練,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他們都會坦然面對。
百裏徵早就知道,總有一天,她還會和青松門的弟子遇見的。這次重生,她刻意避開了前世遇到青松門弟子的路,沒想到最終還是遇上了,竟然這麽快……
狹路相逢,五名青松門的弟子孤傲地站在對面,居高臨下地看着百裏徵跟寒鬲。
下山之後天行宗的弟子都身穿便裝,倒也看不出是哪門哪派,百裏徵面色淡然地與對面的人對視,雙方僵持了許久。
對面已經有人快撐不住了,湊在零頭的弟子耳邊道:“師兄,要不我們還是繞道吧……”
被稱為師兄的人狠狠瞪了那名弟子一眼,挑釁地對着寒鬲跟百裏徵到:“青松門弟子在此,識相的就快點讓路!”
百裏徵眼神一變。倒真是人傻膽大,另外幾名弟子在她的氣場之下早就軟了腳,他倒是不怕死。
她不善與人相争執,但對面的人她這輩子都忘不了,殘忍、卑鄙、無恥!就是他們嫉妒心強,心胸狹隘才殺害了寶兒,最後陷害于她,她怎麽可能忘!
百裏徵挑起嘴角,“我不讓,又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會賣萌的作者才有讀者,這是真的嗎?
那我也來賣個萌
=—=
○=○
☆、梨花帶雨的師姐
“我說不讓,你們又能怎樣?”
百裏徵挑眉,挑釁地看向對方,眼神中滿是鄙夷,猶如蔑視着蝼蟻。那幾張臉,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盡管前世已經殺了那三人,但仍舊不解恨。那個時候她殺了他們又能怎樣呢?什麽都換不回來,一切都是徒然。
徐執一何時受過這等氣,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看不起!她當她有多大能耐?
徐執一冷笑一聲,皮笑肉不笑道:“小丫頭,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讓還是不讓?”
寒鬲看着徐執一的服飾,再一瞧見那人臉上的狠意,不由得心頭一跳。
“師姐要小心,這人絕非善類!”
青松門……名門正派,竟然也有這樣狠戾的人?
“我知道。”百裏徵輕聲道,又對着徐執一重複了一遍,“我說了不讓,你能耐我何?”
對于百裏徵的不甘示弱,寒鬲也不由得心驚。他原本是想着退一步明哲保身,畢竟對方人多勢衆,又不是什麽善類,還是避開為妙。不料百裏徵竟然跟對方杠上了,這樣下去,一會兒非得打起來不可……唉……
“你是腦子裏的shi流到耳朵裏堵住了是嗎?我就是不讓,還想讓我說幾遍?”
卧槽!寒鬲驚呆了,這麽賤的百裏徵他還是第一次見,原來師姐罵人是這樣的,簡直噎死人不償命,重點是都跟誰學的?
徐執一氣急敗壞,抽出劍指着百裏徵,“你!你欺人太甚!”
“就欺負你了,我還要打你呢!”
那天,天行宗大弟子百裏徵偶遇青松門弟子,一言不合打了起來,結果對面五個都沒打過百裏徵,寒鬲在一旁看得驚掉了下巴。
要說為什麽要打起來?那當然是遇到前世的仇人,報仇雪恨了。
五個人被百裏徵一頓胖揍,揚稱此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改日定當上天行宗,壓着百裏徵親自給他們道歉。
百裏徵呵呵一笑,衆人只覺得滲人,“好啊,只要你們進得來。”
最後青松門弟子還是繞道走了,寒鬲剛才可是親眼瞧見了,百裏徵連劍都沒用,就随手撿了根樹枝,把那幾個人打得哭爹喊娘。
等到人走遠了,百裏徵才丢掉手裏的樹枝,拍拍手上的灰,回頭叫上寒鬲,“該走了。”
“師姐,他們是青松門的人。”
百裏徵頭也不回,“我知道。”
寒鬲嘴角抽了抽,“他們日後找我們麻煩怎麽辦?萬一禀告師門……怕是會牽連到天行宗,還有邺師叔。”
百裏徵忽然停住腳步,背對着寒鬲一動不動,寒鬲還以為百裏徵怕了,沒想到倏地一回頭,只見一張楚楚可憐的面孔,眼裏似乎有淚水打轉,讓人見了心頭一緊。
寒鬲頓時吓一跳,他何時見過這樣楚楚可憐的百裏徵,不由得慌了,他都忘了師姐還是個孩子,該不會是剛才把失态說得太嚴重,把師姐吓哭了吧?
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摸索着手帕,寒鬲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百裏徵,“師姐你別擔心,還沒那麽嚴重的,更何況真的出了什麽事,邺師叔一定會為你擺平的。所以……別哭啊!”
“哦。”
百裏徵冷漠地應了一聲,寒鬲詫異地擡起頭,哪來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他師姐不還是一臉面癱。
WTF???
所以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百裏徵看着寒鬲,忽然捏住寒鬲的臉頰,寒鬲仿佛能看到自己扭曲的面孔。
“怎麽樣?”
“啊?”寒鬲一頭霧水。
百裏徵又問,“我剛才的表現怎麽樣?”
“好……好啊……”
寒鬲石化,原來剛才那梨花帶雨的師姐是演出來的嗎?
百裏徵再确認,“有破綻嗎?”
“沒……”
臉頰一松,寒鬲揉了揉酸酸的臉頰,心道總算是松手了。
原來剛才都是裝的……看來有生之年看到師姐哭,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百裏徵囑咐寒鬲,“今後不管他們有沒有到天行宗找茬,總之一旦有人提及此事,你都要說是他們欺負我們,記住了?”
寒鬲連忙點頭。
下山才沒多久,他師姐怎麽會變成這幅模樣啊?這tm都是跟誰學的?不得不說,還挺可愛……
砰地一聲撞到了人,寒鬲這才發覺前面的百裏徵又停下了腳步,一擡頭,只見百裏徵面色嚴肅。
算了……可愛什麽的都去死吧……
“怎麽了?”
胡思亂想歸胡思亂想,寒鬲卻也關心百裏徵停下的原因,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只要他師姐表情一嚴肅,準是有事情要發生了。
百裏徵不答話,只是環顧了四方,大聲道:“出來吧!我都看到你了。”
四下一片靜寂,連鳥都不見一個,寒鬲不明所以。
百裏徵不耐煩道:“粉色的。”
???
寒鬲更不清楚狀況,一臉疑惑地看着百裏徵。
倒也奇怪,百裏徵一說完,樹林便吹起來一陣風,樹葉飒飒作響,頭頂仿佛有什麽東西,地面上投下一塊陰影,正在逐漸變小,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寒鬲手搭在劍上,緩緩擡頭。
“不準擡頭啦!”
冷不防被東西打中,砰地一聲在耳邊炸開,寒鬲頭都被砸昏了,睜開眼一看,面前竟是一把絲綢花傘。
他被打之前,好像……聽到了女孩子的聲音?
寒鬲連忙站起身,收起了花傘,只見百裏徵面前站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約摸有八、九歲,跟百裏徵站在一塊顯得矮了不少,分明就是個小娃娃。
“你剛才什麽都沒看到!”
小姑娘對着百裏徵喊道,包子臉上緋紅一片,耳朵都紅了。
百裏徵連忙回道:“我發誓我什麽都沒看到。”
小姑娘又回過頭惡狠狠地盯着寒鬲,寒鬲被盯得一驚,不明所以。
百裏徵也看向寒鬲,似乎在等他說話。
“我……我也什麽都沒看到。”
不知道該說什麽,寒鬲只好學着百裏徵,果真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小姑娘不再惡狠狠地盯着他看了。所以……他究竟看到了什麽?又沒看到了什麽?師姐說的粉色是什麽?他是誰?他在哪?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賣個萌,求讀者小天使
( ̄ェ ̄)
☆、陸拾依
花傘,紅裝,腰間配着六芒星的墜子,是天機閣的人。
天機閣弟子多為女子,六芒星是門派的标志,再加上小姑娘一身短裝,百裏徵想認出來并不難。
前世她和天機閣并沒有太多交集,之所以她還記得這麽個‘偏科’門派,是因為前世各大門派誅殺她的時候,只有天機閣退出了。
天機閣處于修真界的中下端,偶爾聽邺蘇蘇提及過,是個研究天象的門派。
約摸八、九歲的小姑娘不悅地揚起頭盯着百裏徵,恨道自己為什麽不長高一點,起碼也得像旁邊那個傻蛋一般高,這樣才能把百裏徵給比下去。
先前她還以為自己躲得夠隐蔽了,沒想到還是讓百裏徵給發現了,看來這個女子真的不簡單。
寒鬲站在一旁,靜靜看着一高一矮,一紅一青兩人的對視,目光不斷在兩人身上往返。
陸拾依神色越來越凝重,盯得眼睛有點疼,忽的擡手指天,“看,有鳳凰!”
仰起頭看着天空,餘光瞥到百裏徵,那人依舊是一副死人臉,面部表情沒有一絲波瀾,眼神中甚至還帶着鄙夷?
陸拾依不禁額冒冷汗,扶着後腦哈哈道:“開玩笑的哈哈哈,小姐姐你真好看,能笑一個嘛?”
這樣一直冷漠地盯着她真的太可怕了……
百裏徵看着陸拾依,緩緩吐出兩個字,“不行。”
說罷徒手拎起才到她腰部的小姑娘,仔細看了下陸拾依的面容。沒見過……
陸拾依冷不防被百裏徵拎起,吓得張大了嘴,連忙往下拉着自己的衣裙,生怕再被看到什麽“粉色”。
百裏徵看完了将人放下,按住陸拾依的腦袋,漫不經心道:“說吧,你叫什麽?跟着我們想幹嘛?”
陸拾依不滿的鼓起了腮幫子,音調揚起的時候還帶着稚嫩,“我才沒跟着你們呢!還有,我叫陸拾依。吼吼~姐姐你真好看~”
陸拾依作勢就要撲倒百裏徵懷裏,卻被百裏徵按住了腦袋,腳蹬了蹬地,硬是沒能前進一步,只能不甘地揮着小手。
寒鬲看着面前的孩子一臉花癡地盯着百裏徵,冷不防打了個寒顫,這種感覺怎麽這麽熟悉?
似乎掙紮得累了,陸拾依也不再指望能夠撲倒百裏徵,便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
見陸拾依安分了一些,百裏徵松開了按住陸拾依腦袋的手,“你是天機閣的人吧?看你這樣子……”百裏徵上下打量了陸拾依一番,緩緩點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你該不會是天機閣哪位護法堂主或是閣主的私生女吧?”
陸拾依吐血,她長得就這麽像誰誰誰的私生女嗎?年輕不是她的錯,錯在她太年輕了。
陸拾依連忙否認,“我才不是私生女!我可是……”陸拾依忽然捂住了嘴。
“可是什麽?”百裏徵挑眉,她就知道這小姑娘有問題。
“我可是……”陸拾依眼睛滴溜溜地打轉,微笑着,“哈哈哈,被你說中了,我就是閣主的私生女。”
那麽明顯的敷衍,百裏徵顯然不信。不過也不細問,她不過就是開個玩笑罷了,既然對方也不想說出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是要刨根究底,那就由着她去了。
百裏徵繞過陸拾依,叫上寒鬲一起走了。傘還被握在寒鬲手中,陸拾依上前奪過自己的傘,撐開傘擋在頭頂,擡腳跟在百裏徵身後。
前一刻還是晴空萬裏,下一秒就從遠方飄來了幾朵烏雲,籠罩在上空,越壓越低,要下雨了……
雨說下就下,百裏徵跟寒鬲剛發覺天變暗了,一擡頭就嘩啦啦地下起了雨,天氣果真多變。百裏徵拽過陸拾依 ,一把奪過陸拾依的傘撐在頭頂。
陸拾依僵住了,眼看着百裏徵奪走了自己的傘,一臉理所應當地撐在頭頂,把她給擠了出去。
“過來。”
百裏徵招了招手,陸拾依就知道百裏徵不是那種良心被狗吃了的人,連忙擡腳朝着百裏徵飛奔而去。
美女、大xiong、小蠻腰,我來啦~
“啊,多謝師姐!”
寒鬲彎了彎腰,躲到了百裏徵傘下,僅在那一剎那,陸拾依的笑容僵住了,依稀能夠看到她正在石化、開裂。
“這天真的是說下就下啊,別淋濕了,我們找個地方躲躲吧!”
“師姐要不去前面吧?前面似乎有座廟。”
“也好。”
……
雨水啪嗒啪嗒打在陸拾依身上,陸拾依快要絕望了。
算了,師父也說過,外邊的女人脾氣都很怪,看來真的沒騙她。
從随身空間裏拿出一把花傘撐開,陸拾依蒸幹了身上的雨水,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水坑,緊緊跟着百裏徵的腳步往前走着。
天機閣擅觀天象,早在十幾年前天象就顯示東北方向誕出一顆明星,帶着淡淡的紅光,極是特別。而就在近期,那顆明星的位置變了,陸拾依尋着那顆星變動的方向找來,就這樣遇到了百裏徵。她不知道百裏徵和寒鬲是不是她要找的人,不過一路上找來,她也就遇見了這麽兩個人,所以究竟是百裏徵還是那個呆子呢?好糾結……
不過百裏徵長得那麽漂亮,一定就是她沒差了!
陸拾依蹦噠着追了上去,就差哼着小曲兒了。
說來也奇怪,百裏徵剛踏進廟,雨就停了,原先壓在頭頂的烏雲漸漸升高,往別處飄走了。不禁感嘆一聲變化無常,收起了陸拾依的花傘,放到了門邊。
百裏徵前腳進了土地廟,陸拾依後腳就跟了上來。
百裏徵盯着陸拾依手裏的花傘,道:“喂,你們天機閣的人都時常備傘嗎?”
“當然啦~天機閣的女子都有傘,對我們來說,傘就像是親人。”
陸拾依收起自己的傘,拿出帕子仔仔細細将傘上的雨水擦幹淨,放進了空間。
百裏徵瞅瞅被她扔在一旁的花傘,剛才放門邊的時候似乎滑掉了,沾了些塵土。手一張,花傘向她飛來,百裏徵握住傘柄,遞給陸拾依。
“給,把你親人收好。”
百裏徵不得不懷疑,天機閣是不是因為知道天象,怕被雨淋了才時常帶傘,這孩子竟然還有備用的。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你們喜歡會賣萌的類型,啧啧……我就不賣萌。
陸拾依是新加的角色,用處還蠻大的,我想說我是沒有大綱的人,天天luo更,劇情是邊寫邊想的,所以遇到bug這玩意兒……你們就當沒看見吧!或者看見了提醒一聲,我回去改。最後來個麽麽啪,筆芯~?
今天母親節,所以更新晚了,勿怪,順便祝大家的母親越活越年輕,永遠十八一枝花~
☆、有我在,你才不會做錯事
從昨日開始,原先的二人行後邊就跟了個孩子,粘的像塊牛皮糖,百裏徵甩都甩不掉。
于是百裏徵帶頭走在前面,寒鬲緊跟其後,再往後落下一段距離的,就是撐着花傘,滿臉悠然自得的陸拾依。
要說先前,陸拾依是緊緊粘着百裏徵的,就差抱着大腿不松了,但百裏徵覺得走路不方便,就拎起陸拾依丢到一邊去了。陸拾依由此才發覺百裏徵真的人前人後兩個模樣,對師父親昵得要死,對待外人就是一張冷臉。
果然她現在還是個外人中的路人啊……百裏徵連理都懶得理她。
“喂,你還要跟到什麽時候?”
正在想着心事,百裏徵突然說話了,陸拾依連忙擡起腦袋,向百裏徵飛奔過去。
“你是在跟我說話?我叫陸拾依。”
陸拾依閃着星星眼,如果再加上條尾巴,無疑就是個犬科動物。
百裏徵按捺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小腦袋,往後退了退,生怕某只人形犬就撲了上來。
說實話,她對陸拾依并不反感,只是并不習慣和旁人這麽親近,尤其是像陸拾依這種動不動就抱大腿摟腰的。
百裏徵“哦”了一聲,再次問陸拾依,“你打算跟到什麽時候?或者說,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陸拾依做委屈狀,“好可怕,竟然又要趕我走~”擠擠圓溜溜的眼睛,就有液體濕潤了眼眶,百裏徵看得一股惡寒。
“不過不行哪,我這次下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陸拾依收了眼裏的淚水,正色道。
百裏徵就知道這孩子不會那麽輕易離開,有什麽事情非要跟着他們才能做?
“必須要跟着我們嗎?”
百裏徵看着可愛的小不點,根本不會相信這孩子外表之下也是如此孩子氣。
陸拾依重重點頭,兀自牽起百裏徵的手,湊近了低聲道:“有我在,你才不會做錯事。”
百裏徵一愣,難以置信地看着陸拾依,而對方依舊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寒鬲站在一旁,不清楚她們在說什麽,好奇歸好奇,倒也沒有多問。
只有百裏徵覺得細思恐極,這孩子分明是話裏有話。換做前世的她,若是遇到了陸拾依,是決計不會搭理她信她的話的,但是重生以後,她信。
因為只有她清楚前世自己做錯了什麽,然而那個時候悔之晚矣,她沒有退路。陸拾依的話,是在指什麽?有陸拾依在,她才不會做錯事……重生以後,她已經改變了許多,但仍舊有很多變數是她完全不知道、不曾經歷過的。
例如遇見寒鬲意圖殺掉那個魔修,例如劉照心,例如陸拾依……
好一會兒,百裏徵才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深深看了一眼陸拾依,“算了,你想跟就跟着吧!”
陸拾依大喜,蹬鼻子上臉一把摟住了百裏徵,蹭蹭蹭~
“姐姐你真好,你是個大好人~嘿嘿……大xiong……”
百裏徵看着在自己肚皮上亂蹭的陸拾依,也沒有推開她。
大xiong……原來這孩子腦子裏都裝了這些東西嗎?所以她剛才說的話可信嗎?
百裏徵現在不由得懷疑,陸拾依剛才會不會就是瞎說的,不過都不重要了,都說了讓她跟着了,不能出爾反爾。
陸拾依抱着百裏徵蹭啊蹭,心道終于能夠零距離了,不過又後悔自己為什麽這麽矮,離百裏徵的xiong還差好大一截。
歷練還未過一半,接下來遇到的人、事,可能還會更多。
“師叔好。”
“邺師叔好。”
邺蘇蘇笑着應着,回到了金絞閣。
等到魏行雲出關,邺蘇蘇就要接手天行宗了,她沒想到會這麽快,竟然是在百裏徵出去歷練的時候接任掌門。若是百裏徵今後再遇到什麽事情,她沒法及時趕到怎麽辦?
她不想再後悔了,不想在百裏徵需要被保護的時候,什麽都做不到。
再……?
邺蘇蘇一驚,她怎麽會說‘再’呢?
只是自己說錯了吧!
時隔這麽多年,山下的模樣還是沒怎麽變過,令邺蘇蘇開心的是,她收到了百裏徵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這幾百年來,慕名向她求婚的人不少,其中送過來的禮物不乏珠寶金銀,但她真正喜歡的禮物,就只有百裏徵的這個。
她的徒兒送的簪子。
金絞閣,寶兒還在練着劍,即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