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但末華此刻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陸拾依怎麽看怎麽覺得好笑。
伸出手放肆的捏着末華的臉頰,用力往兩邊扯。
“好啊,我跟你保持零距離的安全距離,有本事蹦起來殺我啊!”
陸拾依壞笑着扯扯扯,就是看末華那張臭臉不順眼,就知道板着個死人臉,活像別人欠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你要是敢不聽話,我現在就把你丢下去。”
啪地一聲,一掌拍在末華胸口,末華差點被她拍吐血。
末華額上青筋畢露,卻拿陸拾依沒轍。等他能動了,保證第一件事就是撕爛這死丫頭的嘴!
“昨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何?”
陸拾依壞笑着拍拍末華的胸口 ,笑容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再廢話我就殺了你!”
末華咬牙切齒。
陸拾依不吃這一招,攬過末華的頭發,開始編麻花辮。
“好啊好啊,我等你殺我,不過在那之前……先讓姐姐給你紮揪揪~”
末華忍了,起碼現在寄人籬下,要算賬以後再慢慢跟這死丫頭算!
當百裏徵回來的時候,正見陸拾依蹲在床邊給末華紮了滿頭的麻花辮,而末華,俨然一副快要崩潰了的模樣。
百裏徵清了清嗓子,陸拾依立馬站起身,将手藏在背後,有些發怵地看着百裏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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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徵看看末華滿頭的辮子,硬是忍住沒笑,問陸拾依,“你在做什麽?”
陸拾依連連擺手,“沒沒……我就順路來看看……”
說罷一溜煙地跑了,連“親人”都忘了帶走。
末華多想找個洞鑽進去,滿頭的辮子在百裏徵眼裏是何等地好笑,要多奇葩有多奇葩。
百裏徵無奈的嘆了口氣,将末華頭上的辮子慢慢解開,道:“她就是頑皮了些,沒有惡意的。”
末華咬咬牙,那要能叫頑皮,那殺人放火就都不算什麽事了。
百裏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發覺末華在看她,連忙掩去了笑意。
“你笑什麽?”
末華問她。
百裏徵搖搖頭,“沒有,就是沒想到你也會有模樣狼狽的一天,竟然淪落到被一個孩子欺負的地步。”
“我們見過。”
前言不搭後語,末華肯定的看着百裏徵,在對方眼中找不到任何掩飾的痕跡。
“你想多了。”
百裏徵淡淡道,手上依舊解着麻花辮,在末華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卻微不可察地頓了一頓。
末華看着百裏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末華的身後只允許站兩個人,一個是晏瑾,另一個是你百裏徵。”
百裏徵的手顫了顫,扯亂了末華的發,笑容僵在了臉上,卻依舊沒有去看末華。
“只要你能活着,魔尊之位又算什麽?”
嘶————
末華頭皮一疼,百裏徵手上繞着幾縷發絲,竟被扯下來了。
末華目不轉睛地盯着百裏徵,想要從她臉上找到一絲表情起伏,卻終究只是徒然。
“只要有我末華在,誰都別想動百裏徵。”
發絲越解越亂,百裏徵視線逐漸模糊,已經看不起糾纏的發。
末華努力動了動手,按住了百裏徵顫抖的雙手,輕聲道:“小徵,別解了。”
啪嗒啪嗒……
溫熱的液體打在了末華的手背上,訝異地擡起頭,卻發覺百裏徵死死咬着唇不讓自己出聲,竟然已經哭了。
小徵……
小徵……
百裏徵坐在床邊,擡起頭看着虛弱的末華,淚流滿面。她以為……再也回不到從前那般了……她以為……此生只能做陌路人……
明明在晏瑾面前都有忍住不哭的,可為什麽在聽到末華那熟悉的話,竟然止不住地淚流滿面……
末華想擡起手替百裏徵擦去眼淚,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是見過百裏徵的,不過不是在這個時空。他記起來了,他救過百裏徵,他和百裏徵、晏瑾,曾經像家人一般在一起。
百裏徵一無所有,他們就是百裏徵的家人,他們也同樣一無所有,但百裏徵,就是他們所擁有的一切。
“小徵,別哭了。”
百裏徵握住末華的手,緊緊地握住,生怕這是一場夢。無論前世今生,她哭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前世晏瑾死的時候她哭過,跪在長白山腳下求見邺蘇蘇的時候哭過,末華為了她放棄魔尊之位被打成重傷的時候哭過……
無論哪一次,都如此刻骨銘心。
她從來不敢奢望重活一次,還會有人記得她,卻不曾想,上天竟然給了她這般大的驚喜。
百裏徵擦去眼淚,笑着說:“好,大哥說不讓哭,小徵就不哭。”
能夠再活一次,真的……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是無話可說……但是,今天521,那麽,我愛你們
愛看着“大師姐”的你們,因為我寫作的動力,都來源于你們~
☆、陸拾依不見了
末華中毒太久,身上餘毒未清,饒是他恢複能力再好,也躺了個三兩天。
期間百裏徵不斷詢問着末華,究竟為什麽還記得他們之間的事情,末華愣了許久,才道:“興許是那本秘籍的緣故,它能控制時間。”
“控制時間?”
百裏徵驚呼,如果能控制時間的話,為什麽她在前世不知道?
見百裏徵詫異地張大了嘴,末華無奈的笑笑,“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只是能夠讓時間停留那麽一瞬間,對你們而言只是一瞬,而我,卻可以在那一瞬間做很多事情。但我只學到了第三層,把這個時空的我,跟另外一個時空最強的我,做了交換。”
末華看着百裏徵不曾變過的容顏,輕笑道:“因為我們都想你好好活着。”
百裏徵再次淚顏。末華的願望就這麽簡單,只要她好好活着。前世她死在了長白山腳,而末華為了她與正道議和,最後卻被人設下圈套重傷,她不知道末華的結局如何。但她很清楚地知道,正道不會輕易放過曾是魔界之首的末華的。
但末華究竟是什麽時候修煉這種秘籍的?她為何從來沒見末華用過?
百裏徵似乎猜到了什麽,冷下聲道:“你前世是什麽時候練的?為何我從不知曉?”
百裏徵的目光幾乎把他看透,末華匆忙移開了眼,“你別問了。”
《時切》,是魔界的禁術。練成之後可以切割空間,時空逆轉,但不是沒有代價的,代價是永生永世,不人不鬼、非仙非魔,不得超生。前世末華為了百裏徵複活,真的是什麽都不顧了。
再說他本身就是魔尊,除了魔界沒有他可以立足的地方,即便今後練成了,也不過是連最後一片可以立足的地方都消失了罷了。于他而言,都無所謂。他能夠護着百裏徵好好活着就夠了,從他知道百裏徵的身份開始,他就決定豁出性命去保護了。
末華一直避而不言,百裏徵也沒有再追問。末華不善撒謊,他不說,定是怕她擔心。哪怕她再怎麽追問,末華也不會吐露半個字的。
幾日後,末華的傷已經完全痊愈了,連一點傷疤都沒有。期間寒鬲只來看過末華一兩次,都被那張棺材臉吓走了,倒是陸拾依。末華的臉越黑,她折騰的越開心,末華傷好了,分明是有還手的餘力的,可還是沒有對着小丫頭動手。
“黑色暗紋滾金邊,長發未束指戴戒。”陸拾依點評着末華的裝扮,忽而擡起頭輕笑道:“我師傅說,這樣的人都悶騷~”
末華再忍,忍住不去撕爛陸拾依的嘴,任由她左摸摸胳膊右摸摸腿。
“不過我師傅也說了,這樣的人都很強。”
末華睜開眼看了陸拾依一眼,淡淡道:“你師父就這一句話說對了。”
陸拾依蹦噠了起來,“這麽說你是承認自己悶騷了?”
末華一愣,随後惱羞成怒,拎起陸拾依,一腳踹開門把人丢了出去。
“我的傘!”
末華手虛空一招,花傘穩穩落在手上,猛的一擲,花傘飛出了幾裏開外,回過頭嘲諷的看着陸拾依。只見小姑娘臉憋得通紅,一跺腳,手上又出現了一把傘,撐開傘追着剛才那把傘落下的方向去了。
末華毫不留情地關了門,繼續坐下打坐。門被吱呀一聲打開,末華以為陸拾依這麽快就回來了,擡頭正準備嘲笑 ,卻發覺來人是百裏徵。
“小徵。”
百裏徵點點頭,環視了房間一圈,問,“陸拾依呢?”
末華不禁好奇,“六十一?”
……
“一個小姑娘。”
百裏徵補充道,末華這才恍然大悟。
“她說太悶了,出去玩了。”
百裏徵絲毫沒有懷疑,只是點了點頭,對末華道:“那我們就等她回來再走。”
末華擡首,“走?”
百裏徵解釋道:“這兩年我下山來歷練,需要走遍這片大陸。”
末華了解地點點頭,“那我跟你們一道吧!”
“不行。”
百裏徵想也沒想就拒絕,她自有她的打算,末華是萬萬不能與她們同行的。
“為什麽?”末華不解。
“因為你會是魔尊。”
末華臉色暗了下來,顯得有些陰沉,“小徵是怕大哥今後魔尊的身份會連累你?那我不做便是。”
百裏徵搖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前世我的遭遇你也知道,我不想再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我希望正魔兩界能夠議和,徹底消除世人對魔修的偏見。我此生的目的只有兩個,一是鏟除修真界的惡瘤,二是正魔議和。”
末華沉思了許久,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百裏徵的遭遇他自是知道的,但是要想正魔兩道和睦,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否則前世他前去議和,為什麽會被打傷,為什麽不肯放過他?
“沒用的,不是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嗎?結局你也知道了。”
百裏徵抱着末華,眼角有淚水的痕跡。
“對不起……不過這次不一樣了。我會努力,努力得到能在修真界說話的地位,那時候,和我議和吧!”
末華回抱住百裏徵,緩緩點頭。
“好,我等着那一天,等着見我的小徵大放光彩。”
百裏徵的身份,他這輩子都不會讓她知道,他只要等着百裏徵大放光彩,立于不敗,能夠好好保護自己就夠了。只要百裏徵活得開心,要他做什麽都可以,因為這是他該做的,也是他欠百裏徵的。
百裏徵早就通知了寒鬲要上路,幾個人都沒有什麽行李,通知到了就可以走了,但百裏徵遲遲不見陸拾依回來。
“她走了多久了?”
百裏徵問末華。
“大概……到現在差不多一個時辰了吧!”
百裏徵盯着末華,末華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眼,看向別處。
百裏徵拿他沒轍,站起身道:“我去找她,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在這等我,有事我會發信號的。”
寒鬲站起身,“師姐等等我,我也去!”
進追着百裏徵的腳步就出了門。末華撐着腦袋,神色不悅地看着空無一人的座位,莫名煩躁。
那個死丫頭真會惹事!
罷了,他就勉為其難地跟上去,起碼要保證百裏徵的安全。
末華站起身,一個震袖,人已經越下了客棧。
作者有話要說: =A =
感覺大師姐劇情會被我拖得很長,什麽時候徵兒才能對師父動情啊,感覺追妻之路十分漫長啊……
☆、你的秘密
此時,荒郊野地,陸拾依手執花傘,一改先前的孩子氣模樣,面色不善地看着面前的衆人。
外面下着小雨,花傘上沾着樹林間的泥土,好在末華留情沒有把它摔壞。此時的陸拾依已經完全沒有了擦傘的心思,只是看着面前的幾人,一言不發。
“他人在哪?”
正是先前的魔修,幾人現在遇到了陸拾依,這才發現自己被人耍了。這表面上看起來年幼的小姑娘哪像她外表那麽單純,剛才執傘飛來的樣子,哪似尋常人?
陸拾依捏着傘柄,另一只手撐着傘,轉身就走。
“給我站住!今天不把人交出來,休想活着離開!”
魔修手執雙劍,腳下一蹬,往陸拾依的方向攻去。
只見那花傘被猛得抛起,陸拾依抓住傘柄一個翻身踏上了傘頂,右手虛空一握,周遭的雨水竟然齊齊彙聚,凝結成了一把冰劍。
魔修愣了一愣。凝水為冰,化冰為劍,怕是尋常的修士都難以做到如此,這小姑娘究竟是……遮眉的發被風吹起,魔修不經意間瞥到了陸拾依額上露出的一角鮮紅的印記。
魔修突然臉色一變,連忙收了勢,後退數十步,心驚地看着上空手執冰劍的陸拾依,對身後的人說了句“撤”,衆人不解何意,但看到為首魔修蒼白的臉色,隐約猜到了陸拾依的身份不好惹,連忙逃走了。
“陸拾依?”
百裏徵擡頭看着陸拾依,對方臉上的冰冷還未褪去,與這外表相較有些格格不入。陸拾依聞聲低下頭,恰見百裏徵帶着寒鬲趕來,随後便是末華。
陸拾依臉色一變,當下就把手中的花傘抛了出去,直砸末華的面門。
“你個無恥王八蛋!賠我傘!”
末華頭一偏,花傘擦發而過。陸拾依自傘上越下,抓住傘柄緩緩落地,怒氣沖沖地跑到末華面前,用手中的冰劍指着末華的面門。
“給我撿起來擦幹淨然後道歉,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抖出來。”
陸拾依的表情絲毫不像是開玩笑,末華冷冷一笑。
“我能有什麽秘密?”
陸拾依瞪着末華,随後轉頭看向百裏徵,“給你一次機會,你确定嗎?”
末華不為所動,心道分明世陸拾依先招惹他的,憑什麽要他道歉?再說了,陸拾依能知道什麽秘密?
“十五年前,魔界魔都,你末華,做了一件蠢事。”
末華臉色煞白,“別說了!”
轉過身撿起沾滿了泥土的花傘,手一拂,祛除了污穢,扔給陸拾依。
陸拾依壞笑着将傘收進空間,抱xiong揚起下巴,“道歉呢?”
末華心有不甘,卻還是咬牙切齒地道了歉,随後就告別的百裏徵離開了。僅僅只是那麽片刻的功夫,末華就已經不見了身影,即便百裏徵好奇十五年前末華做了什麽蠢事,會讓他這麽後怕,但想起剛才末華的反應,百裏徵還是決定不再去問。
随後和陸拾依同行的時候就不太順利,多多少少總能惹上些麻煩,百裏徵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把陸拾依的手跟自己的綁了起來。
陸拾依淚眼汪汪地看着百裏徵,“就不能用溫柔一點的方法嗎?例如牽着我,我會乖乖的。”
百裏徵睨了陸拾依一眼,“對你不用太溫柔。”
陸拾依到處亂跑,動不動就撐傘踏着人頭走,一路上被人追了不知道幾條街,百裏徵再不把她綁住,估計陸拾依還能上天。
“那出了這個鎮……”
“随你。”
當他們再遇到青松門的弟子,沒想到是在那般兇險的情勢下。
兩名重傷,一名已死,面前是巨大的黑蟒。
百裏徵将陸拾依推到身後,手執泷澤。
三人有些眼熟,百裏徵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已經死去的那位她是認得的,前世殺害寶兒,他也在內。百裏徵細想,才想起先前他們是見過的,那應該還有兩人才對。
黑蟒直起身子,身上鱗片倒豎了起來,就勢發起攻擊,那兩人重傷閃躲不及,眼看着就要被黑蟒吞下腹中,百裏徵抛出一張符。
一陣白光乍現,幾人紛紛掩住了眼,竟然是最低級的閃光符,但對那黑蟒似乎有用,近距離的閃光讓黑蟒暫時失明,百裏徵趁着這一會兒的空隙,在黑蟒周邊布下陣勢,催動法陣。
“縛!”
陣勢湧現出紅色的火焰,火舌緊緊纏住黑蟒,百裏徵加勢陣法,伺機趁勢将黑蟒封住,不料黑蟒突然發狂,扭動着身軀,一個掃尾掃過了火焰,打到了百裏徵的腹部。
“師姐!”
百裏徵被掃出幾米外,寒鬲連忙沖上前,陸拾依甩出花傘,穩穩接下了百裏徵。
“師姐你沒事吧?”
百裏徵搖搖頭,說沒事是假的,黑蟒剛才那一擊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的本領,百裏徵感覺胸腔處一陣刺痛,應該是肋骨斷了。
咽下喉中的血,百裏徵扶着寒鬲站了起來。
“師姐,要不還是我去吧!”
寒鬲有些擔憂百裏徵,看着那幾人的傷勢,寒鬲就知道了黑蟒的厲害。剛才百裏徵也被黑蟒擊中,想必已經負了傷。
百裏徵搖頭,“這怕是妖王級的,不能一個人上。”
百裏徵心裏隐隐有些後怕,她現在仍然停留在虛丹境界,與真正的金丹還差一截,僅僅只是一截,就注定了不可能勝過黑蟒。
她難以突破虛丹,但這個階段不能急功近利,否則會走火入魔。
對付妖王級別的妖,依百裏徵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取勝。殊死拼搏之際,黑蟒連火焰都不怕了,剛才的束縛陣法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百裏徵直起身,擦去唇角的血跡。
“給我一個納物媒介。”
百裏徵伸出手,陸拾依已經明白過來百裏徵想做什麽了,從腰間逃出一顆琥珀,遞給百裏徵。
“琥珀雖易碎,卻是能包容任何小蟲子的。”
百裏徵接過琥珀,對着黑蟒,對陸拾依道:“把它收進來。”
“是是。”
陸拾依閉眼,眉間的紅色印記發出短暫的光芒,黑蟒被收進了琥珀之中。陸拾依從百裏徵手中拿過琥珀,迅速在琥珀之上加了一層防禦,塞進兜裏。
“估計煉化個幾十年就能放出來了。”
陸拾依拍拍腰間的荷包,得意地揚起了頭,百裏徵不理她,回頭在林間挖了個坑,把兩名尚且活着的青松門弟子扔進坑裏,刷刷兩下給埋了。
看傻了的兩名弟子此時才反應過來,連忙叫着,“喂!我們還沒死啊!”
百裏徵繼續填土,把兩人埋得只剩兩個腦袋露出來。
“我知道啊,但我看到你們就不爽,更何況我救了你們,埋個一兩天也死不了,就當是你們對我的報答吧!”
魔鬼!簡直是魔鬼!
兩名弟子看着百裏徵皮笑肉不笑的臉,心裏直道百裏徵是活着的魔鬼。常人哪會剛救了人就把人埋了的,這人一定是個魔鬼!不過就是先前有些矛盾罷了,至于這樣嗎?
處理完了另外一名弟子的屍首,百裏徵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回頭道:“我們可以走了。”
寒鬲跟上去,頻頻回頭看着被埋得只剩兩顆頭顱的人,暗自同情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求評求勾搭,不然哭唧唧
☆、宇文長老
百裏徵一行人一路向南走着,氣候也濕冷了許多,南方多雨水,從天開始有事沒事淅淅瀝瀝下起雨的時候,百裏徵就知道他們應該是到了南方了。
江南一帶風景宜人,山清水秀。陸拾依的傘在南方總算派上了用場,三人一人一把花傘撐着,漫步在雨天。
陸拾依比誰都開心,啪嗒啪嗒踩着腳下的水坑,水花濺了一身也滿不在乎。
“我已經很久沒來這裏了,沒想到還是這般模樣。”
百裏徵看了一眼在前面跳着舞的陸拾依,淡淡道:“凡塵幾年的時間,甚至幾十年的時間,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陸拾依回頭,笑容裏藏着許多秘密。
南方曾是她的故鄉,煙雨小巷,白牆黑瓦。她記憶尤深的就是這些,而今建築還在,只是很多人,興許都已經不在了。
“你知道天機閣為什麽只有女子嗎?”
陸拾依突然問。
百裏徵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天機閣為什麽都是女子,她也找不出個中緣由,只得回,“難道你知道?”
陸拾依點點頭。
“百年前天機閣男女弟子皆有,不過後來出了些事情,天機閣将原門弟子逐出,從此再不招男弟子。”
“為什麽?”
寒鬲問她。
“天機閣自建立以來的規矩是只招女弟子,因為師祖曾經被男人抛棄過,所以我以為她是對男人有偏見,後來我才發現不是。因為進了天機閣的弟子休習了天機閣的功法,無一不是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後來翻閱了天機閣所有師祖留下來的藏書才知道,原來是天機閣的功法宜女不宜男,只有女子可以修煉,若是男子強行休習,前期沒有太大影響,後期會慢慢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天機閣似乎真的只有女子可以進。”
陸拾依撐着花傘,緩緩閉上眼,似乎想起了當初弟子的慘狀,面上有些扭曲。
如果當初不是她自以為是……
肩上忽然一重,陸拾依擡頭,只見百裏徵抿成一條線的唇。
“有人來了。”
百裏徵擡頭看向上方,“不知閣下所來是為何事?不如現身一敘?淋了這麽久的雨,一起去喝杯熱茶如何?”
寒鬲移開傘,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空無一人。
良久,才聽到一聲冷哼,耳畔有風擦過,定睛一看,人已經到了他們面前。竟是位白胡子老者。
百裏徵看到來人,将傘往老者那邊移了移,“多謝前輩賞臉。”
老者徑自轉身,帶着百裏徵三人去了最近的茶樓。
“幾位樓上請。”
那茶童見着幾人,将他們帶到了樓上。
百裏徵回頭看着樓下溫文爾雅的文人騷客,感慨萬千。
如果她也是尋常人,也是個男子的話,她的追求想必也就只有閑雲野鶴般的生活了,無事便頌頌詩詞歌賦,倒也風流。
百裏徵不認得眼前的老者,從對方身上也看不出什麽,倒是陸拾依,一眼就認出了這位老者。
天機閣與萬法盟交集很深,陸拾依自是認得萬法門的宇文長老的,只是兩人打了個照面,陸拾依斂下笑容,眼神中頗有警告的意味,宇文長老知道陸拾依可能有自己的打算,極有可能跟自己所來為的是同一件事,也沒拆穿陸拾依的身份,只是一笑置之。
“天行宗邺蘇蘇的弟子,果然名不虛傳,你就是百裏徵吧!”
百裏徵微微一怔,對方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正是,敢問前輩是……”
百裏徵試探性地詢問,宇文攸笑着撫了撫白胡子,“萬法門宇文攸。”
宇文攸!!!
寒鬲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者,雖然跟他想象中的仙風道骨的模樣相差甚遠,但也不失威嚴與和藹,這就是管轄修真界各門派的萬法門的長老?據說萬法門的人足不出戶,一旦出關必有大事發生,而今萬法門的宇文長老就在他們面前……
百裏徵也微微吃了一驚,盡管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不簡單,很有可能是哪個門派的重要人物,但無論如何,她都沒想到對方竟然是萬法盟執掌萬法的萬法門宇文長老。
百裏徵連忙起身,跟着寒鬲一同行了禮,“在下多有冒犯宇文長老,還望長老不要見怪。”
宇文攸只是哈哈一笑,道:“先前教訓青松門的人倒是率性,怎麽到了老朽這兒就畏手畏腳了呢?”
百裏徵抿着嘴不說話,只是想起先前自己把青松門的兩名弟子埋了起來,竟然被萬法門的長老瞧見了,估計罰還是要罰的。
“弟子願意領罰。”
“哎呀!誰說要罰你了?我可沒說。不過真是少見哪!你竟然不怕青松門上天行宗找你師父的麻煩去,屢次教訓青松門那幾個混小子,人家倒是被你教訓的還不了手。”
宇文攸伸出手扶了百裏徵一把,“起來吧!老朽可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百裏徵站起身,懸着的心依舊難以放下。兩次教訓青松門的弟子都被宇文長老瞧見了,說明宇文長老可能知道她做的很多事情,這樣的話……那她救了末華,興許已經被知道了。
宇文長老打量着百裏徵跟寒鬲,忽然問道:“多大了?”
百裏徵微微一愣,思索了一會兒才道:“十五。”
在這一世,她現在才十五歲啊,如果沒有人刻意問起她的年齡,怕是她自己都要忘了。
宇文長老微笑着點點頭,“十五好,十五好啊!”
又走到寒鬲面前問道:“你呢?”
“二十二。”
寒鬲不是很明白宇文長老忽然問他們年齡做什麽,疑惑歸疑惑,卻也沒發問。
“二十二也夠了。”
百裏徵擡頭看着寒鬲,對方也疑惑地看着她,都摸不清宇文長老問他們是何意。陸拾依收了傘,坐在宇文攸對面。
“許久不見了。”
陸拾依看着宇文攸,緩緩打着招呼。宇文長老點頭示敬,“是許久未見了。”
百裏徵和寒鬲更加不明所以,一個垂暮老人,一個小姑娘面對面坐着,打着招呼說許久未見???為什麽會這麽詭異?
百裏徵雖說不曾過問陸拾依的身份,但也沒想到陸拾依竟然認識宇文長老。他們許久未見,那許久,究竟是多久???
☆、渡劫飛升
“陸拾依?”
百裏徵疑惑地看向陸拾依,對方卻只是淺淺一笑,“待會兒再說。”
宇文長老破有興趣地看着百裏徵跟寒鬲驚訝的模樣,怕是後面還有讓他們驚訝的。陸拾依不過是有個會欺騙人的軀殼跟臉,旁的怕是哪一樣都會讓衆人吃驚。
只是他不知道陸拾依在做什麽打算,近期突然失了音訊,就連天機閣的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原來竟在這個小丫頭身邊。
“宇文長老,想來我們出關為的都是同一件事,否則依您,怕是不會輕易踏出萬法門。”
陸拾依看着宇文攸,笑容十分客套,卻并不惹人生厭。
宇文攸故作驚訝道:“原來我們所為的竟是同一件事!”
“總之,從現在起,我必須與百裏徵寸步不離,以保她的安全。宇文長老年邁,還是回萬法盟管好自己的萬法門吧!”
陸拾依唇角微翹,宇文攸也笑得意味不明,靜默足有半刻鐘,沒人出聲,兩個人只是面帶笑意地注視着對方,無形的壓迫。
連百裏徵都覺得冷汗涔涔。
“打斷一下兩位,”百裏徵用手阻隔兩人的眼神冷戰,問道:“看起來我好像是當事人,敢問二位……前輩,為什麽要保護我?”
百裏徵內心是拒絕叫陸拾依前輩的,但看那架勢,陸拾依的輩分比她長了不少,至少看起來是跟宇文長老同輩的。但……差距未免也太大。
陸拾依回過頭,看着百裏徵,“我們不保護你,就會有人害你,而星象昭示,一旦你出了事,整個修真界就會動蕩,發生前所未有的毀滅性災難。”
陸拾依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宇文長老也沒有出聲反駁,想來是沒在騙她。只是百裏徵不明白,她又不會平白無故遇害,要說有,那也只剩下青松門了,畢竟前世她就是死在青松門手中的。
但她出事,又怎麽和整個修真界的生死存亡扯上關系了呢?百裏徵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只是因為前世她死後,所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包括邺蘇蘇為了她,一連滅了許多門派的事情。
百裏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倒也無暇去想。現下,她只想一步一步讓青松門露出馬腳,也是時候行動了……
魏行雲閉關一月,終于有一天,從遠處飄來一朵渡劫雲,直往後山而去。後山已經張開了結界,只剩魏行雲一人準備渡劫,衆弟子翹首以盼,都懸着一顆心。
邺蘇蘇也十分擔憂,上次去見百裏徵時,百裏徵給了她兩枚丹藥,說是三葉泣血草練就而成,關鍵時刻可以幫助渡劫。邺蘇蘇給了魏行雲一顆,盡管知道依魏行雲的修為應該扛得過去,可還是不由自主地擔心。
天邊烏雲滾滾,轟隆隆作響,終于下來了第一道雷,魏行雲生生用自身修為抗住了,內息卻是一陣翻湧。
他知道渡劫被雷打肯定是疼的,但沒想到會這麽疼,五髒六腑都在叫嚣着。
整整八十一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威力大,魏行雲根本躲不掉。
天行宗的弟子懸着心望向後山,數着天雷,終于數到了八十一道天雷,連衣服都被汗濕了。渡劫雲緩緩飄走,天行宗此刻除了寂靜,再無其他。
天雷的考驗如果過了,那魏行雲就算真正成仙了。成仙,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可在見了魏行雲的天雷劫後,天行宗的弟子們後悸的同時,也被激發了鬥志。
有朝一日,他們也會承受那八十一道天雷,而後修成仙。
忍受着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并且痛到要死卻死不掉,魏行雲終于體驗到了一把。此時已經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衣服都快被天雷劈沒了,只剩下一堆破布條挂在身上,他已經不想動了。
四天後,魏行雲從後山走出來了,宣布了接任大典的準備,在三日後舉行。
整個天行宗沸騰,二長老魏途傳信給了所有外出歷練的弟子,即刻回天行宗參加接任大典。
而兩個當事人,此時卻還在金絞閣下着棋。
“師妹,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下棋了。”
魏行雲落下一子,跟邺蘇蘇告別,陪邺蘇蘇下完最後一盤棋。
邺蘇蘇低垂着眉眼,本應高興的事,卻因魏行雲的一句話而傷感起來。他們幾師兄妹從小一起長大,幾百年的感情了,就這麽突然走了一個,日後說不想念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