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了,晚安,愛你們~ (4)
套, 邺蘇蘇空消失了。金絞閣房內沒有打鬥的痕跡, 外人也進不了天行宗,多半是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可以她目前的情況,自己私自下山怕是會出什麽意外,寶兒頓時吓得面色蒼白。
魏途聽到寶兒哭着說邺蘇蘇不見了時候,腳下一個踉跄, 險些摔倒。
完了完了,師妹現在不如從前了,一身修為盡散,遇到了什麽意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百裏徵這才剛走沒多久,怎麽……怎麽就出了這種事呢?
此事重大,魏途不敢耽擱,召集了諸位長老,即刻調動門下弟子去尋。
“寶兒,金絞閣你找遍了沒有?确定你師父不在?”
魏途強作鎮定,可那藏在袖間的手卻抖個不停,早就慌亂得難以自控。
他就這一個師妹,他們幾位師兄弟最疼愛的人啊!受傷倒退生長也就罷了,百裏徵所要的那些個稀罕玩意兒他們都可以去找,可……可邺蘇蘇不能出問題,不能的啊!她修為盡散,要下山只能靠徒步走,想必腳程沒有那麽快,現在即刻去追應該還來得及。
寶兒搖搖頭,十多歲的男孩頭一次在人前哭了出來,是因為自責。要是他沒有偷懶,要是他多多上心好好在邺蘇蘇身邊看護着,不去教歸兒寫字,興許就不會出這種事了。可事到如今早就晚了,眼下只能盡快将人找回來。
抹了抹眼淚,寶兒站直了身子,撩開衣擺重重跪在了諸位長老面前。
“是弟子沒用,弟子看護不佳,還請代掌門和諸位長老派一部分人在天行宗尋找,弟子請令下山去尋!”
寶兒哭得鼻子紅彤彤的,跪在幾位長老面前,聲音有些嘶啞。
邱邢看着都着急,連忙将人揪了起來,氣得差點罵娘。
“還磨叽什麽?趕快去找,請令請什麽令?!眼下把師姐找回來最重要!”
“是!弟子這就去!”
聽到邱邢長老的話,寶兒打了一個激靈,顧不得再去請示魏途長老,連忙疾跑着出了大殿,看來是真的急壞了。
而歸兒正守在金絞閣,一雙眼睛哭得紅彤彤的,焦急的在原地打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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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都十分自責,寶兒一溜煙地下了山,想着邺蘇蘇下山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一來是山下的集市,二來是天機閣陸拾依那。
邺蘇蘇變小後向來懂事,可這次獨自出走還是頭一次,真的把寶兒給吓壞了。在集市上逮到個人就問有沒有看到一個特別漂亮的小姑娘,結果大家都只是搖搖頭。邺蘇蘇經常與百裏徵來這,集市上的人對邺蘇蘇印象深刻,要是看到人了肯定有印象。
寶兒的心突突地跳,始終無法平靜。集市上沒有邺蘇蘇的消息,那他盡快去天機閣去找陸拾依。思及此,也不顧着周圍人多擁擠,立刻禦劍前往天機閣,速度已經突破了他的極限。
耳邊的寒風呼嘯着,劍氣割破了空氣,風帶起了那藍白色的天行宗弟子服,明明是極冷的,可寶兒還是出了一頭的汗。低頭看着下面的環境,最後落在了一座山頭,一扇大門之前。收起劍,心急火燎地便往裏闖着,他來過天機閣兩次,一次是受百裏徵之命送陸拾依回天機閣,一次是來天機閣送請帖。可陸拾依的風水臺,他卻是未踏足過的。
天機閣門內弟子見着一臉焦急的寶兒,連忙上前打着招呼,問道:“這不是百裏盟主的師弟嗎?出了什麽事了,怎麽如此焦急?”
寶兒急昏了頭,此時看到面前款款走過一個人,才行了一禮,連忙道:“在下是邺蘇蘇的弟子百裏斐。姐姐,敢問我師父有沒有來過天機閣?”
那弟子尋思了一下,不知道寶兒為何這般問,搖頭道:“邺掌門?沒有啊!出什麽事了嗎?”
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集市上沒有,天機閣也沒有,人會去哪兒?!
連忙抓着那位弟子的肩膀,顧不得什麽禮法,寶兒面色慘白,渾身都血液似乎都要褪去了。“敢問姐姐陸拾依前輩在何處?出了大事了,我師父不見了!”
那弟子愣了一下,連忙安慰寶兒,“你先別慌,我現在就去找師叔!”
說罷即刻轉身往風水臺的方向跑去了,寶兒無法眼睜睜地站在原地束手無策,提步跟了上去。
而此時邺蘇蘇面對着朝她走來的不懷好意的兩名男子,懷裏緊抱着雷雲劍,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着,想要與那兩人拉開距離。
她不會禦劍,先前抱着雷雲劍大半天,最後說自己想去天機閣,雷雲劍這才有了反應。等到她歡喜地跳上劍,雷雲劍已經飛出很遠,直到天行宗在自己眼前變得越來越小,最後看不清的時候,她才恍然想起來,自己不會控制方向。
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雷雲劍不受控制,在空中東倒西歪,載着邺蘇蘇直直的往下落去,最後狠狠将邺蘇蘇摔在了地上。
等到邺蘇蘇擡起頭的時候,才發覺此時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四月草長莺飛,正是生機正濃的季節,旁邊的一條小河靜靜流淌着清澈的水。
邺蘇蘇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随後将雷雲劍撿起來抱在懷裏。遠遠的便看到了前方似乎有兩個人影,邺蘇蘇興沖沖地跑過去,想要問問自己落在了何處。
一擡眸,剛好看到兩個高大的男子詫異地看着她,而後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目光,緩緩朝她走來。
邺蘇蘇隐約覺得有些不對,面對着這兩個人,恐懼由心底而生,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必須感覺跑掉!
抱着雷雲劍,邺蘇蘇往後退了幾步,連忙轉身就跑。可她修為盡散,法力盡失,如今一個六七歲小女孩的身體,又如何跑得過兩個彪形大漢?所以那兩個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邺蘇蘇逮住了,拎着邺蘇蘇的衣領,低下頭打量着。
“哥,這小姑娘長得真好看,該不會是仙女吧?從天上掉下來呢!”
年紀稍小的高大男子拎着邺蘇蘇,谄媚地朝着他的哥哥使着眼色,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十分龌龊的打算。
做哥哥的一臉老實相,看起來似乎和善得很。邺蘇蘇拼命掙紮着,想從男子的手裏掙脫出,最後卻被擰住了胳膊,疼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
男子的哥哥一見這情況,連忙上前打落了男子的手,責罵道:“你小子輕點,可別把她弄傷了!”
男子手一松,哥哥就将邺蘇蘇接住了,将邺蘇蘇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大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邺蘇蘇在他的目光下止住了眼淚,有些不安地看着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似乎是個好人,随後小心翼翼地出聲:“你們放我走好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真的!”
邺蘇蘇鄭重地點着頭,緊咬着唇,有些畏懼地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
到底還是太小,或是換了正常的邺蘇蘇,這般不懂人情世故,見到眼前這個看似老實的男人也會被騙。人最為複雜難懂,倘若長着一張具有欺騙性的臉孔,那更是讓人覺得可怕。
敦厚老實的男子點頭,朝着邺蘇蘇咧開嘴笑道:“好啊!不過這荒郊野外的,我怕你走丢了,不如我送你先去城裏?”
男人的弟弟臉色變了變,伸出手大力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将男人拉到一旁小聲道:“哥你做什麽?!這姑娘衣着華貴,看起來就是富貴人家的,咱們要是拿她勒索……”
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後使了個顏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人立馬心領神會,緩緩點點頭。
可惜邺蘇蘇根本不知道兩人在做什麽,聽面前的人願意送自己去城裏,也不跑,就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兩個人奇怪的行為。
樣貌老實男人轉過身,朝着邺蘇蘇伸出手,露出了淳樸的笑容,“來,小姑娘,叔叔帶你去城裏。”
看着那雙起着厚繭,粗糙不堪的手,邺蘇蘇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伸出了手,付出了自己的信任。
可她并不知道男人的真實目的,若是知道,她定然會全力逃跑,否則也不會落入虎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白天太忙了,所以沒來得及更,久等了寶貝們~
☆、救友,報複
邺蘇蘇一手緊緊抱着雷雲劍, 一手被前面敦厚的男人牽着, 長劍時不時往下滑, 邺蘇蘇走兩步便要往上提一下。
男人的弟弟時不時瞄一眼邺蘇蘇懷裏抱着的劍, 眼珠子咕嚕嚕地轉着,最後繞到邺蘇蘇身邊, 做出一副好心腸的模樣。
“小姑娘,這劍是不是太重了, 叔叔幫你拿好不好?”
邺蘇蘇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猶豫了一下, 不過抱着這麽重的劍,胳膊真的很酸。
男子趁機又道:“來, 給叔叔, 叔叔幫你拿着就不重了。”
眼睛裏是深深的笑意,男子心底已經樂開了花。這小姑娘從天而降,懷裏抱着這把劍跟寶貝似的, 說不定真的是哪個修仙門派的寶物,這姑娘貪玩偷來的。
說罷就要強硬地奪走邺蘇蘇懷裏的雷雲劍, 啓料在碰到劍身的那一刻, 手指頭像是被電了一半, 男子哎喲一聲叫了起來,整條手臂都麻木了。
邺蘇蘇被吓了一跳,連忙抽回自己的手,雙手緊緊抱着雷雲劍,害怕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手指都哆嗦了起來。
好在面相老實的男人反應得快,連忙拉住了邺蘇蘇,賠着笑臉道:“小姑娘別怕,我弟弟就是怕你累着了,想幫你拿東西。”
邺蘇蘇連忙搖頭,“不要!”
抱着雷雲劍的手又緊了緊,警惕地看着那個想要搶她劍的男人。
這小丫頭警惕心還挺強。都怪這混小子胡來,要是把人吓跑了怎麽辦?誰知道這姑娘會不會像那些個神仙一樣會飛走。
顧不得去出口教訓自己的弟弟,男人忍住了自己想要罵人的沖動,蹲下身溫聲細語地安撫了邺蘇蘇許久,邺蘇蘇這才沒有拒絕他伸出去的手。
對,就是這樣。一會兒帶你去的地方可是咱們倆兄弟這輩子都住不上的地方,再換些銀錢也夠他們快活一輩子了。
男子笑得深沉,看着邺蘇蘇稚嫩卻驚豔的臉龐,心裏喜滋滋的,像是撿着了寶。
一旁龇牙咧嘴的弟弟不敢再造次,知道邺蘇蘇懷裏的劍不是什麽善物,也不敢再去打歪念頭。
此時的邺蘇蘇并不知曉,因為她的獨自離開,天行宗和天機閣正在出動全部人員尋找尋她。
陸拾依得知這個消息就像瘋了一般,立即召集全部天機閣弟子四處去尋,霎時間,整個天機閣只留下了雙葉一個人坐鎮。
捏着法訣,陸拾依算着邺蘇蘇的行蹤,最後卻只得到了個大概,而且邺蘇蘇是兇多吉少。此事耽誤不得,陸拾依立刻掉頭往反方向尋去,那正是自己算到的邺蘇蘇的所在。
一個荒涼的邊城,與天行宗和天機閣的位置相隔不遠。她不知邺蘇蘇是怎麽一個人跑到那裏去的,但要是真的如卦象所說,邺蘇蘇兇多吉少,那她……那百裏徵……她們該如何是好?
陸拾依帶了幾位弟子火速前去,寶兒緊跟其後,最後一行人人到了城內,見到人就問有沒有人看到一個十分漂亮的小姑娘,可人情淡薄,多數人都只是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只字不答。
陸拾依氣得咬牙切齒,捏起法訣又開始算,不料體內突然行岔了氣,一口鮮血咳了出來。柳絲意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了身形不穩的陸拾依,慌亂得不知所措。
待站穩了身子,陸拾依才緩緩推開柳絲意,抹去了唇邊的豔色。
“不用管我,你們分頭去找!蘇蘇她就在這座城裏,記住要快!”
柳絲意複雜地看了一眼陸拾依,知曉對方不會讓自己跟随,最後一狠心便和諸位弟子們分頭去找邺蘇蘇的蹤跡了。
陸拾依垂眸看了看手上的一片豔紅,大腦嗡地一聲,險些摔倒,好在寶兒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将她扶住。
“前輩!前輩你沒事吧?”
不行了,她見一次陸拾依,這劫數應得就越快,現在身體都開始出問題了。
搖搖頭,将自己的事情放在了一邊,眼下最緊要的是找邺蘇蘇,她不允許邺蘇蘇再出事了!
“我沒事,你去找蘇蘇,別管我……”
說話都有氣無力,陸拾依只覺得四肢都快要不受控制,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意識這才算是清晰了起來。
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不顧自己的行為是否會影響別人,開始在街上走,挨家挨戶地找着。
她只能算出邺蘇蘇就在城裏,而且是兇多吉少,要是不及時将人找到,後果怕是會很嚴重。
陸拾依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走過一家便一家家地推門進去打聽,意念掃過房子的每個角落,确認沒有邺蘇蘇才轉身離開。
就這樣找了約摸半個時辰的時間,鎮子不大不小,找起來卻非常費勁。
“雷雲劍!”
身邊走過兩個男人,寶兒眼尖地看到了其中一個人手上拿着的劍。那把劍他再熟悉不過,和邺蘇蘇的佩劍一模一樣,此時正被一塊破布條子裹着,露出了半截劍柄和劍身。
陸拾依心似被敲擊了一下,回過頭順着寶兒的目光看去,那男人手上拿着的,不正是邺蘇蘇的雷雲劍嗎?
“這劍你哪得來的?!”
兩個人同時沖到兩個男子身邊,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腕,阻撓了兩人的去路。陸拾依的力道之大頓時讓那男子手沒了力,手上的劍啪嗒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沉重的響聲。
看似敦厚的男人連忙替弟弟回答道:“我們撿來的!”
陸拾依看着完全展露在外面的劍,身上散發出的寒意愈發強烈了,擡起頭看着男子,眼神冰冷到讓人打顫。
“說!這把劍你到底是從哪來的?!”
幾乎是咆哮一般,寶兒頭一次見到這麽可怕的陸拾依,睚眦俱裂,耳邊嗑啦啦一聲,似乎是骨頭碎掉的聲音,男子頓時哀嚎了起來。
“我說我說,是一小姑娘的。”
寶兒瞪大了眼,一把揪住了那男子的衣領,吼道:“她人呢?!”
陸拾依已經控制不住情緒,力道太大導致那男子的手骨頓時被捏了個粉碎,剛說完那句話就疼暈了過去,身子軟綿綿地沉了下去。
一甩手将人丢在一旁,陸拾依冰冷的目光盯上了另一個人。
面相老實的哥哥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弟弟,額上頓時冒出了冷汗,舉手做投降,連忙哀求:“女俠饒命!那小姑娘在向員外府上!”
“還不快帶我們去!”
陸拾依強忍着想要殺人的沖動,揪住男子就走,身後的寶兒趕緊将雷雲劍撿了起來,快速追上了陸拾依的腳步。
等到了男子所說的向員外府前的時候,陸拾依再也按捺不住,招來花傘直接打穿了那緊閉着的朱門,身邊的男子面色死白,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作勢就想跑。寶兒伸手将人扯了回來,森寒的眸子讓男子感覺如墜冰窟。
完了,一時鬼迷了心竅,做了喪盡天良的事,現在報應這麽快就來了。
一大幫家丁聽到動靜,連忙亂哄哄地一團跑了出來,陸拾依跨進門,聽到了一個嚷嚷聲。
“誰……誰誰……砸……砸老子的……門?活……活膩……膩膩歪了,是不?!”
陸拾依站在數十位家丁面前,手持着冰色的傘,身上都冒着寒意。
“喲……喲呵……這……這個……漂亮。”
說話磕磕巴巴的油膩肥胖男人站在家丁面前,擡起頭看着陸拾依,滿臉色相。
“把蘇蘇交出來。”
陸拾依壓低了聲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持着傘的手不住地發抖,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在害怕。
對,她在害怕,她害怕邺蘇蘇已經遭到了不測,害怕自己會一個控制不住殺光了眼前的這些人,這些對邺蘇蘇不懷好意的人,她一個都不想放過。
手腕一轉,自傘頭揮出一道寒氣襲向來身後的男人,寶兒眼睜睜看着原本還掙脫着想要逃跑的男人,慢慢地身上開始結了一層霜,然後整個人被凍住了。
“一個都別想走。”
十分冰冷的語調,此時的陸拾依盡管擁有着讓人驚嘆的容貌,可卻擁有着十分危險的氣息。一大幫家丁看着不遠處的男人就這樣被眼前的女子一揮傘給凍住了,頓時吓到愣在了原地,随後大叫着四處逃竄,只剩下了那個所謂的向員外。
“寶兒,快去找蘇蘇!”
陸拾依朝着身後的寶兒喊道,自己提步進了宅院,完全無視了被吓得尿褲子了的矮胖員外。
最終在柴房裏找到了縮成一團的邺蘇蘇,手腳都被粗糙的麻繩綁住,嘴裏塞着不知從哪撕下來的髒布,将她的嘴堵得嚴嚴實實的,原本幹淨的臉龐變得髒兮兮的,擦破了好幾處,滿臉未幹的淚痕。
陸拾依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頓時大腦就像是要炸裂了一般,腦海裏只徘徊着一個聲音————殺了他們!
踉跄着走到邺蘇蘇跟前,看着那雙眼睛裏無盡的恐懼,陸拾依心頭像是壓着什麽,難受得要死。
連忙扯下了布團,解開了束縛住邺蘇蘇手腳的繩子,陸拾依看了看邺蘇蘇的身上,萬幸……萬幸邺蘇蘇沒有受傷。
哇地一聲撲進了陸拾依懷裏,邺蘇蘇真的被吓壞了,此時看到陸拾依,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崩潰得哭了起來。
陸拾依顫抖着雙手,不知該落向何處,最後緊緊将邺蘇蘇摟住,自己的聲音比邺蘇蘇還要嘶啞。
“別怕……拾依來了。”
眼淚再也不住,陸拾依心疼得難以附加,邺蘇蘇何時受到過這種苦,若是她再晚些來,指不定再邺蘇蘇身上會發生什麽難以預測的事。
她最好的朋友……最重視的人竟然會被人欺負到這種地步,無法原諒!
寶兒此時才找到柴房來,看到陸拾依懷裏的邺蘇蘇安然無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心裏仍在後怕。要是師父真的出了什麽事,他怕是死一千次都不夠。
原本就蕭條荒涼的邊城,這日突然造訪了一行人,等她們再離開的時候,衆人只看到向府門上被齊刷刷地用冰柱釘住了三個人,一對兄弟,另外一個正是肥大油膩的向員外。手腳被冰柱穿透釘在了朱紅的門上,無人拔得下那冰柱,等到冰柱融化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了,而他們三人,半條命已經去了,手腳都已經殘廢。
寶兒知道陸拾依已經是大發慈悲了,當陸拾依抱着邺蘇蘇離開宅子的時候,那殺意升騰,連他想起來都後悸。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這幾天不知道為啥,總是忙得暈頭轉向的,胃疼的厲害,碼字速度慢了不少,讓大家久等了真的十分抱歉。
師呼進入最後一個嬰兒階段,然後辣個惹人厭的最後反派出來做個炮灰,一切就都結束了,師呼順利恢複。
☆、你知道她有多危險嗎
邺蘇蘇此次私自下山的遭遇, 足以讓她後怕一生。都說人性本善, 她看着那個樣貌老實的男人, 看着那溫和的笑容, 毫不懷疑地就相信了對方。誰能料到那兩人打着送她進城的幌子,竟把她賣給了當地的財主, 八十兩銀子,就這樣賣掉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臨了兒還帶走了她的雷雲劍。
當時她拼命反抗, 奈何小小的身軀根本不是那些強壯的家丁的對手, 兩三下就被綁了個結實。邺蘇蘇每每想起這事,心頭都籠罩着巨大的恐懼。那個時候她最怕的是徵兒回來看不到她, 怕徵兒找不到自己會難過, 怕自己又讓徵兒上心……
最後被捆起來丢進了柴房,邺蘇蘇撲簌簌地掉着眼淚,等到陸拾依突然踹開房門的時候, 心裏的委屈和恐懼頓時釋放了出來。
陸拾依心疼的摸着邺蘇蘇冰涼的額頭,小小的孩子經歷了這麽可怕的一件事, 被吓得不輕, 此時已經在陸拾依懷裏睡了過去, 面色蒼白,一頭的冷汗。
此時就連她自己也是一樣,雖說已經把邺蘇蘇救回來了,可手還是抖個不停,依舊後怕着。身上的寒氣難以控制, 衆弟子只覺得跟在陸拾依身後渾身發冷,寶兒紅腫着眼睛,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垂頭禦劍,十分自責。
百裏徵對此事絲毫不知情,此時正和宇文長老一起拜別邵青,日漸西沉,他們與邵青暢談了一下午,可由始至終仍未見到那烏木人的影子。
回到客棧的時候,宇文長老似笑非笑地看着百裏徵,知曉對方因為今日沒見着烏木靈而有些失落。不過百裏徵表現得很好,邵青也對百裏徵的品行十分欣賞,那烏木靈今日并不是不在邵青府上,只是知道他們來的目的,暫時躲起來了。
試想遇到事關性命的事,誰不是選擇躲起來逃避呢?那烏木靈沒有錯。
“傻丫頭,連面都沒見着,是不是有些失落?”
宇文長老坐下,徑自倒了杯水,潤了潤喉。
百裏徵的眉擰得死緊,其實她并不是因為沒見到烏木靈的面而情緒低落,只是這一下午總是心神不寧的,心裏總是十分不安。
搖了搖頭,百裏徵放下泷澤劍,擡頭對宇文長老道:“說不失落是假的,只是我這一下午總是覺得心慌,這很不正常。”
低頭想了想,那心中的不安始終徘徊不散,百裏徵按着心髒的位置,才剛坐下就又站了起來,一把拿起泷澤劍,朝宇文長老拱了拱手。
“宇文長老,委屈你在客棧多住幾天,我先回去一趟,要是沒什麽事我即刻回來。”
宇文長老舉杯的手一頓,意識到了百裏徵的反常,不由得關切問道:“怎麽了?難道出什麽事了嗎?”
百裏徵自己也不确信,只是心慌得厲害,她怕是邺蘇蘇或陸拾依那邊出了事。畢竟陸拾依情劫當前,九死一生,而這次她離開的時候沒有對邺蘇蘇說,怕她會難過。
“我……我也不清楚,只是心慌得厲害,我必須回去一趟!”
宇文長老盯着百裏徵嚴峻的臉看了會兒,最後放下了茶盞,“無礙,邵青那邊我明日自會再去拜訪,你先回去看看,莫要出了什麽事。”
“嗯。”
發出了一個淡淡的鼻音,百裏徵抓着泷澤劍,疾步跑出了城,而後禦劍往天行宗的方向去。
皇城路途遙遠,她整整用了半個多時辰才到天行宗,剛到門口,便發覺裏面格外地凄涼,似乎一個人也沒有。百裏徵擡腳踏進去,急匆匆往金絞閣跑,碩大的榆樹,空蕩蕩的秋千,百裏徵心裏愈發慌亂,最後餘光一掃,看到了哭成淚人兒的歸兒。
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百裏徵被歸兒的眼淚吓懵了。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
嘴唇都在顫抖着,百裏徵伸出手抹去了歸兒臉上的淚水,啓料他哭得更兇了。
“姐姐……嗚嗚……師呼……師呼她不見了……”
轟隆一聲,猶如一記響雷直砸向她的頭頂,百裏徵的手倏地握成了拳,只聽歸兒繼續道:“代掌門……還有寶兒哥哥……他們……他們都去找師呼了。”
含着眼淚,歸兒咬着軟嫩嫩的嘴唇,擡頭看着怔在原地的百裏徵,伸出手扯了扯百裏徵的衣袖。
“姐姐……姐姐你快去找師呼好不好?師呼她不見了嗚嗚……”
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着,如墜冰窟,心涼到了底。百裏徵這才反應過來,轉身禦劍飛走了,耳畔呼嘯的風始終吹不散那心頭的恐懼,百裏徵緊緊扣着自己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腦海裏只有歸兒的那句“師父不見了”。師父不見了,怎麽會不見?那麽大的天行宗,那麽多的人,怎麽會看不住邺蘇蘇?
顧不得想這麽多,百裏徵此刻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在低空禦劍,快速地掃過地面的每個地方,期望眼前能夠再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可是……沒有……
邺蘇蘇一個人是跑不遠的,百裏徵只在自己所在的這個小國搜尋,一遍沒看到又回頭放慢速度再找了一遍,最後心徹底地涼透了,直接落下了劍。
泷澤化為人形,接住了百裏徵,說道:“主人,掌門她修為盡失是跑不遠的,你先別慌。”
百裏徵臉上全然沒了血色,泷澤知曉邺蘇蘇的失蹤對百裏徵的打擊之大,對百裏徵來說,邺蘇蘇就是她的全部,現在人丢了,百裏徵的心也就一塊兒丢了。
“主人,先去天機閣看看吧!掌門她不會往陌生的地方跑的。”
泷澤的話讓百裏徵一個激靈,瞬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打起了精神,自言自語道:“對,蘇蘇她跑不遠的,我去姑姑那找找,說不定她就在姑姑那玩呢?”
恢複了理智,百裏徵對泷澤道:“我們去天機閣。”
陸拾依将人先帶回了天機閣,天行宗此次沒能照顧好邺蘇蘇,這已經讓她很不放心了。念在寶兒年幼,邺蘇蘇私自跑丢并不是他的過錯,陸拾依讓寶兒看了邺蘇蘇兩眼,便将人打發走了。
“回去就告訴你們代掌門,蘇蘇暫時由我來照顧,她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陸拾依的語氣中已經有了些怒意,此次邺蘇蘇出事天行宗也有很大的責任。上百餘人竟然看不住一個孩子,竟然讓邺蘇蘇偷跑了出去,還險些出了大事。
思及此,陸拾依心中依舊隐隐害怕着,她最怕的是百裏徵千辛萬苦為讓邺蘇蘇恢複而耗盡心力,而他們這群人卻連邺蘇蘇都看護不好,還讓她出了事。
寶兒不舍地看着靜靜躺在床上的邺蘇蘇,捏着衣角,有些心虛地看着陸拾依,可對方眼中趕人的堅決卻一點兒都沒有動搖,寶兒最終還是走了。
已經是夜幕降臨,百裏徵趕到天機閣的時候,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緊巴巴地貼在身上。顧不得什麽儀容形象,直奔着風水臺而去。
“姑姑!姑姑!蘇蘇在不在你這?!”
才剛步入風水臺,百裏徵便心急如焚地喊着陸拾依,她一刻都等不了。要是邺蘇蘇還不在這裏,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不會原諒自己的,哪怕是要将整個人界翻個底朝天,她都要将人找出來!
腰間環佩叮當,兩枚令牌敲打在一起,在這寂靜的風水臺格外清晰。
自走廊的轉角終于出現了一個身影,腳步匆匆,直奔着百裏徵而來。百裏徵看到人影之後連忙跑着過去,額上冒着細密的冷汗,最終在看到陸拾依帶着愠色的臉之後,緊張道:“蘇蘇……蘇蘇她在姑姑這裏嗎?”
陸拾依咬了咬唇,看着狼狽不堪的百裏徵,眼睛發酸,卻還是沒忍住心中的怒意,揚起手打了百裏徵一個巴掌,格外響亮。
“百裏徵!你怎麽看的你師父?都跑到我天機閣了!知不知道路途遙遠有多危險?!”
說話間已是淚流滿面,陸拾依抓着百裏徵的衣領,明知道不該怪百裏徵,可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百裏徵!你知不知道……”
陸拾依抓着百裏徵的衣領,清冷的月光将彼此的身影拉得很長,只聽她帶着哭腔,嘶啞着嗓子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見不到她了……”
陸拾依的身子緩緩滑下去,最後跌坐在走廊上,而百裏徵則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到不成樣子。
“蘇蘇……蘇蘇她……”
陸拾依只是哭,怨憤地看着百裏徵,可那眸中更多的是心疼。她怎麽看不出百裏徵的緊張,那一身的狼狽,怕是因為聽聞了邺蘇蘇出事就去找了,可此時她依舊不能原諒百裏徵。
竟然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甚至沒有讓天行宗的人好好看護邺蘇蘇,這才導致邺蘇蘇獨自一人來天機閣,而想來她這裏的原因,卻依舊是為了給百裏徵準備一個驚喜。
邺蘇蘇躺在床上淚眼婆娑地告訴她,十多年前的時候,忘記了是哪一天,只知道也是這個繁花盛開的季節,百裏徵來到了天行宗,那是她們的第一次相遇。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依舊有點晚,抱歉!
☆、奇怪的天雷
一夕潸然淚下, 她煽動着眼睫, 滾燙的淚水自眼眶中滾落下來, 砸在了木質的走廊上, 在月光映照下的地面上,留下了斑駁的印記。
百裏徵捂着臉泣不成聲, 緩緩跪倒在地,哭得像個孩子。
她當邺蘇蘇早就不記得這件事了, 這種事情連她自己都不放在心上, 可邺蘇蘇還牢牢記着, 哪怕變小之後記憶模糊不完整,她依舊記得。在十年前, 就是這樣一個繁花盛開的季節, 自己被帶到了天行宗,而邺蘇蘇,将她收為了弟子。
百裏徵眼裏含着淚, 心痛如絞,緊緊揪着自己的心髒位置, 那裏疼痛難忍, 正是因為愧疚。
伸出手扶住了陸拾依的肩膀, 百裏徵的臉上淚痕斑斑,肆意抹了幾下。
“蘇蘇她有沒有事?她怎麽過來的?現在怎麽樣?”
一雙眸子裏寫滿了擔憂,百裏徵如何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