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匿名論壇上的一篇貼子突然在網絡上流傳了起來。貼子是一周前發出的,一個自稱是國內Top2信息科技公司的經理在貼子裏抱怨公司內部人事複雜。他說,最近不知道是上頭誰的親戚被安插了進來,又不是正規入職的時間,還唯唯諾諾的不能幹事。他擔心得罪人又不敢說重了,既憋屈又為難。
正在有人猜測說的是不是彗星的時候,又有人截出了一名彗星員工在網絡上的動态截圖,這位員工也同樣對于新入職的,“有背景”的同事頗有微詞,但卻敢怒不敢言。
彗星旗下産業涉及諸多領域,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盡管曾傳出不少醜聞,也如同蚍蜉撼樹,動不了彗星絲毫。人們依賴他也怕他,但是每一年把簡歷投向彗星的應屆畢業生數不勝數,經過五六輪面試下來,留下的人屈指可數。如果家中有孩子在彗星供職,在人們眼中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
正在網友猜測讨論時,一篇文章在網絡上掀起了軒然大波。這位不按常規新入職彗星的員工,疑似為管琴的親弟。管琴和弟弟剛被送到孤兒院,弟弟年紀尚幼,就很快被收養,有了新家庭。多年來,管琴和他一直仍有來往。這篇報道的最後還附上了福利院的檔案記錄及舊照片作為證據。
輿論嘩然。彗星集團是和平黨背後強有力的支持者,這樣一聯系起來,齊煊的事或許并不單純。有的人開始質疑這是不是和平黨為了競選搞出來的把戲。與此同時,有一名X大的畢業生放出了一張畢業時與同學的合影,在合影的背景中,圈出了管琴和她的弟弟。
很快,彗星出來撇清關系,聲稱并不知情,并開除了人事部的相關員工與管琴的弟弟。
即便如此,一旦人們有了一絲的動搖和懷疑,就很難再度産生信任。開扒彗星醜聞的貼子一時間鋪天蓋地,連同他們所支持的和平黨也同樣被迫接受公衆質問。
阮宵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雖然年紀輕輕,卻還總是有些古板的習慣,比起以電子媒介為信息傳播方式,他還是更習慣于紙質媒介。碰觸得到的東西才會讓他有實感。在他翻完了晨報後,終于感到疲倦地揉按太陽穴。還不到能睡一個好覺的時候,但至少可以舒一口氣了。
因為福利院翻新,許多年代久遠的舊物丢失,再加上新院長上任,以及管琴的親弟被收養因此在戶籍上與她并無任何聯系,最開始時才沒有留意到還有這樣一層關聯。是小汪的那一通電話讓阮宵更加篤定确實是有人從中作梗,而後來的探訪也使得阮宵發現了價格不菲的男士運動鞋以及X大的LOGO,覺察到了蹊跷之處。沿着線索深挖,查到這個印有X大校徽的指甲刀套裝,是X大60周年給畢業生的紀念品。而X大的60周年,剛好就是去年。順藤摸瓜,事件的前因後果就這樣被全然暴露在日光之下。
至于輿論的風向很快從管琴姐弟轉到彗星,還是阮宵提出的要求。
“無論怎麽樣,輿論的矛頭始終不能指向普通人。揭露事實真相才是我們的目的。無論是輿論指向彗星還是和平黨,都比指向被利用的人要對自由黨有利得多,不是嗎?”
阮宵放下晨報,啜飲美式咖啡提神。落地窗外是瑰麗的朝陽,藏在摩天高樓後。縱使是鋼筋混凝土築起的鋼鐵森林,也依然遮不住層層疊疊的絢爛霞光。販售早餐的餐車旁排起了長龍,匆匆忙忙的上班族穿梭在高樓之間,鞋底與柏油路的摩擦促成了城市的節拍和韻律。又是嶄新的一天,時光滾滾向前。阮宵再度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
臨近中午,阮宵接到了齊煊打來的電話。電話中的齊煊異常興奮,他說,劉老爺子醒了。
手術後第九天,昏迷了九天的劉老爺子終于醒了過來。老爺子的一切指标都正常,據他本人所說,他感覺比做手術前要好,除了刀口還有一些疼。當他知道了劉長林的所作所為後,不顧齊煊和其他其他醫護人員的勸阻,非急着讓醫院找媒體過來澄清。老爺子說,齊醫生對他一直很照顧,不能讓這個逆子寒了人家的心。
距市長選舉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近些日子來的一波三折使得選舉愈發撲朔迷離,人們對于選舉的熱情也愈加水漲船高。
晚飯後,阮宵端坐在沙發上。電視裏,媒體正以“大反轉”作為這次事件的标題,從頭至尾分析齊煊事件的始末,還有評論員在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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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煊端了一碗剝好的荔枝過來,順手拿起遙控器換了一個臺。這個頻道正在播少兒節目,主持人放慢又拉長語調,嗲聲嗲氣地與小朋友對話。
阮宵一皺眉,齊煊就往他嘴裏塞了一個荔枝。荔枝的果肉剔透滑嫩,咬一口下去,清甜的汁水四溢。
“電視裏的我哪有我本人好看?別看電視,看我。”
在阮宵淡然的目光裏,齊煊也依然像是不知道害臊為何。他很開心,不僅僅是因為被洗涮了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更是因為劉老爺子的蘇醒。能多救活一個人,對于一個醫者來說是莫大的肯定。
“果核吐我手上。”
齊煊把手攤在了阮宵嘴邊,阮宵還是覺得太肉麻膩味了,着實是不适應。他把果核吐進垃圾桶,突然就被齊煊捉住了手腕。
“謝謝你。”齊煊難得的一本正經,認真得都不像他了。
“不要總是說這種話……”阮宵明顯是不好意思了,還硬是要裝淡定,“教人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肉麻得有點惡心。”
“那就直接一點。”
齊煊像是一頭極力讨主人歡心的獅子,按着阮宵的肩膀把他撲倒在沙發上親吻。阮宵的嘴裏還留有荔枝的甜香,齊煊非常霸道地要與阮宵分享這點甜蜜的味道。
“你就是想讓我親你。”齊煊知道阮宵的耳朵敏感,又去逗阮宵的耳垂,那裏紅得像是能滴血似的。
“說過了,不要再講這種肉麻得惡心的話。”
“說到惡心,你真的不覺得你可能懷孕了?明天來醫院做一個檢查。你放心,沒事的。”
“嗯……”阮宵含混地答着,手指**齊煊的發間,迫不及待地把他帶向自己。
兩人的心好像從未相貼得如此之近。摩擦與愛撫使得兩人間驟然升溫,骨髓仿佛變成了日光下融化的香草冰激淩,而鮮活的血肉之中,像是能綻放出豔麗的紅玫瑰。
以前的時候,阮宵因為自己是一個裝成alpha的omega,所以對去醫院看醫生這件事很抵觸。從齊煊做醫生以來,阮宵諱疾忌醫的毛病已經比從前好了不少。身旁有一個可以信賴的醫生,總是會感到安心的。這幾天因為齊煊總是說懷孕的事,連阮宵自己也開始有所懷疑了。
如果說之前頭痛惡心的反應,是因為對齊煊的憂心,過度緊張所致。那現在又是怎麽回事呢?
阮宵去了一趟藥店。而他也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結果。
他的肚子裏,真的有一個小寶寶了。
阮宵好半天沒有緩過勁來,腦子裏一團漿糊。在這個時候懷孕顯然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他還是決定和齊煊當面談一談。
今天是齊煊第一天複工。仁康的普外科一如往常,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齊煊一路和碰見的人打招呼,看到阮宵的時候立刻小跑迎了上去。
“沒想到你真的聽我話了。要是你今天不來,我明天非給把你綁過來不可。”
離得這麽近竊竊私語不算,揣在白大褂衣兜中的手還非要探出來,在阮宵的鼻尖上捏上幾把。齊煊一點也不避人的。
公共場合,阮宵可沒有像他那麽肆無忌憚。他感到別扭,稍稍退了一步,還好周圍人都行色匆匆,沒有人往這邊瞧。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談,你有沒有半小時的空閑……”阮宵忽的看到了齊煊背後的什麽,瞳孔驟縮,他猛地推開齊煊,大聲喝道,“小心!”
作者有話說:
明天應該就可以完結啦!!!!!!!
快完結了卡文嚴重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結抽獎想抽一點大家能用的上的,口罩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