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吃醋了

賀蘭玉沐浴了躺在床上,軟着骨頭靠在元佶懷中。剛吃了藥,其實還有點昏昏欲睡,元佶給他按摩着頭部,心中還在琢磨着白天的事,賈氏只要一日把皇帝的心攥在手裏,賀蘭玉恐怕就一日不能動她。

唯一的辦法就是從皇帝下手,讓皇帝對賈後失去信任。

但她都能想到的,賀蘭玉怎麽會想不到。

這麽些年,太子恐怕也想過不少法子挑撥他爹跟皇後的關系,可惜皇帝的智商比皇後低太多,太好哄了完全沒有戰鬥力,這唯一的一招沒有用武之地。

賀蘭玉閉目養神,元佶只當他睡着了,自顧自走神。突然聽見賀蘭玉聲音從下方響起,有點飄飄忽忽,問說:“你想嫁人嗎?”元佶以為自己聽差了,回過神來發現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忙跟了一句:“殿下說什麽?”

賀蘭玉緩緩柔聲道:“整天讓你陪着我這樣一個病人,哪裏也不能去,什麽也不能做,會不會覺得不快活?”

元佶連忙搖頭:“我答應了要陪在殿下身邊,不嫁人,殿下難道忘了?我願意跟殿下在一起,我很高興,沒有不快活。”

賀蘭玉笑:“人是心思是會變的,你的殿下他也會變,你現在依靠我,哪一天我死了你依靠誰去呢?女孩子家,一輩子的指望也就是嫁個好丈夫,你在東宮這麽久,朝中青年才俊你也都認識,有看上嗎?裴家,穆家的兒郎都不錯,清貴顯達,也少涉朝堂紛争,能保你和阿襄一世無虞。”

元佶皺了眉,問道:“殿下是在擔心什麽?擔心樓家,還是擔心皇後?我既然跟了殿下,便将自己的生死榮辱托寄殿下一人,無論殿下要做什麽,我都相信殿下。”

賀蘭玉不置可否:“我最近總在想,我是不是耽誤你了,其實你當初不是非得跟着我,就算你不跟我,朝廷也會安頓好你們。我收養你不過是無聊逗個樂子,你無需感激我。”

元佶一聽這話就感覺不舒服,她正了色道:“不管殿下出于什麽本意,我跟在殿下身邊,殿下疼我護我,不曾讓我受過一分的委屈,元佶雖然蠢笨,卻不是不知是非好歹的人,殿下待我情深意重,一點一滴銘刻在心,不是一句逗個樂子就能打發的,也不是一句逗個樂子就能抹殺的。”

就算是逗個樂子,誰逗樂子能逗十年八年?誰逗樂子能夠十年如一日地關懷入微?這世上最欺瞞不了人心的便是感情,誰也不是傻子,是真心是假意,怎麽會感受不到。

賀蘭玉微微笑,往她懷裏蜷了蜷,深深的埋了許久。

他心裏也暖洋洋的微笑。

他養了一個好姑娘,她聰明,知好歹,她知善惡,懂人心,他突然覺得自己這麽多年唯一的成就就是養出了一個元佶。

“謝帷這次回來,朝中會有變動,到時候我提拔阿襄做督軍校尉,還是留在北府軍中,以他的資質,不到三五年,必定會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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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佶訝問:“殿下這話是什麽意思?”

賀蘭玉聲音溫柔而疲憊道:“我護不得你一輩子,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麽多了。”

元佶提着風燈出門,對上元襄墨綠的貓兒眼,黑暗中幽幽的亮,然後是元襄整個人,神出鬼沒的立在外面不聲不響一動不動,詭異的有點吓人了。她駭道:“我伺候太子,你怎麽還不睡,在這裏站着幹什麽?”

元襄紅嘴唇張合吐了兩個字:“等你。”

元佶不知為何給他眼神看的心裏發虛,只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外面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宋碧撐傘,元襄一手扶着她胳膊,一手攬着她腰,嘴裏生硬的關切:“小心點,別踩着水。”元佶整個人幾乎給他夾在懷裏,那只手還握在勒下,幾乎是架着自己,只有些受寵若驚:“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元襄仍然是緊緊抱着她,元佶拒絕不得回之一笑,擡眼望了重重雨幕裏風燈搖曳,心裏嘆道,天轉涼,殿下又要犯病了。

躺在床上,元佶有些失眠,賀蘭玉的話在她腦中徘徊不去。她胸悶的厲害,使勁大喘也還是憋的慌,索性将被子一揭四肢大敞。

元襄站在床邊看她。黑暗中她臉仍然是白的,眉目分明,身上穿的素絲抹胸長裙,胸膀子在外曲線畢露,整個人陷在一堆旖旎纏綿的絲絹擁裹中。他四肢僵硬的有些立不住,胸中亂跳,一股熱血猛然間貫盈了四肢百骸。

他本想學昨日那樣去抱她,此時卻手腳發麻下意識的不敢上前,嗓子也有點啞,本能地咽了咽唾沫,叫了句:“姐……”

元佶直愣着眼神,有點沒看懂他。

她身上有淡淡的桂花香味,還有馥郁的甜醉氣息,元襄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黑暗中空蕩蕩的:“你喝酒了?”

元佶翻過身去背對他,囫囵道:“喝了點,一個收不住就喝高了。”

元襄面紅耳赤的往桌子邊去倒了一盞清水,挪到床邊去,踟蹰了很久終于将手搭上她肩膀,将她扶起來。元佶不渴,也不想喝水,只是愁眉不展,元襄抖着爪子放下水,突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抱住了她,推倒在床,爬上身哆哆嗦嗦的親/吻亂摸。

少年的欲/望最是來的突然,而且難以控制,他還很羞澀,然而本能強大,已經完全沖動的昏了頭,連平日裏別扭的小心思都忘了。

元佶只覺得熱的慌,醒來渾身是汗,頭也痛胸也悶身上也酸,身上沉甸甸的壓着一只大白胳膊,身體正被人圈在懷中。

她還是不想動,腦仁被斧頭劈過一樣疼。

床被淩亂,氣息詭異,很久她覺出了不對勁,側過頭去看,元襄正裹在被子裏睡的像個小娘們兒,粉面朱唇的,顏色是尤其的好,元佶呆看了一會兒,突然手揭開被子。

元襄像條白魚赤條條□□纏在自己身上,圓乎乎兩瓣屁股翹着,腰腿修長,一只手撫摸在自己胸間。

元佶腦子裏捅開了馬蜂窩,“嗡”一聲就炸了。

她抽了瘋似伸手的往身上一陣亂摸,心咚咚的要從腔子裏跳出來。

裙子還在……

她努力克制住心跳,鎮定又鎮定,将裙子拽回來,哪知剛輕輕動了一下,元襄就醒了,身體蹭過來抱住她,爬上身來嗯嗯哼哼的開始親吻,泥鳅一樣滑不溜手貼在她身上,臉埋在她胸口拱。

元佶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元襄說出了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臺詞:“我還想要。”

………

元佶整個心一冷到底,控制着自己不露表情:“你先穿上衣服,出去。”

元襄一向早睡早起很勤奮,生平頭一回賴床不起,元佶不管他,自己起床穿衣服,洗臉的時候元襄出現在她背後了,光腳只穿着褲子,上身還裸着,自後抱住她腰。

元襄從她每一縷頭發每一個毛孔每一片皮膚中都能嗅到荷爾蒙的味道,身體迷戀她,手不安分的想觸碰她。摸摸她的手,摸摸她的頭發,摸摸她的肩膀,摸摸她的臉蛋,眉毛,眼睛………

元佶腦子裏嗡嗡的,閉了眼咬着牙,沒說出話。

元襄道:“你會娶你的。”

元佶不動聲色道:“你腦子壞掉了吧?想什麽呢?”

元襄蹭着她脖頸,像只被馴服的小野豹,一夜之間由小老虎變成了一只大貓:“我腦子沒壞。”

元佶大口籲氣:“別抱着我,熱。”

元襄軟軟答道:“哦。”還是抱着她不撒手。

元襄去洗澡了。隔着一道屏風,元佶聽見水聲,時有時無刺激着她的神經。元襄的氣息遠離,她終于能重啓大腦調動思維,她努力回憶了一下昨晚的狀況,然而一點也想不起來,悄悄檢查自己的身體,反複上下檢查了十多遍,什麽也看不出來。

或許沒有發生什麽,他還是小孩子,不懂……

如果真有什麽,自己不可能完全沒記憶。

她迅速将床褥一切整理回原樣,元襄的衣褲丢回他床上,草草的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宋碧進來了,捧着粥盤,看她急匆匆的:“姑娘你去哪啊?”元佶将最外一件大袖披上,挽了披帛蹬蹬出門,頭也不回大聲道:“拿下去吧,我不吃了。”

賀蘭玉果然是有些不舒服,元佶一上午陪在床邊同他看書,元襄時不時跑進來,見元佶同賀蘭玉皆坐在床上,肩并肩膝蓋挨着膝蓋,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恨不得化身一只小號噴火龍。元佶給他那眼神看的渾身發麻,屁股底下針紮一般,賀蘭玉視而不見,過了一會叫來下人吩咐:“呆會他再要過來,別讓他進,攆出去。”

元佶臉色灰敗的難看,賀蘭玉嗅覺靈敏,顯然是已經知道什麽了,她不敢開口,咬牙裝死。

賀蘭玉無話,只看了一天書,先在小榻上看,晚上挪回床上繼續看,他到三更裏才睡,元佶服侍他洗漱沐浴了上床,蓋上被子,收拾了準備要走,賀蘭玉說道:“今日不必回去了,就留在這裏吧。”

元佶傻了眼。

賀蘭玉沒有多話,說完這一句自顧自睡了。

她在床邊傻了很久,一口血要吐不吐,終于是咽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賀蘭玉仍舊不讓她走,也不讓元襄進主殿,如此三天,事情走向越來越詭異,元佶有點崩潰,她嘴上生了個大燎泡,一壺接一壺地灌涼茶。賀蘭玉冷眼旁觀也不問。

到了晚上,她終于忍不住跪在了賀蘭玉面前:“殿下,你讓我回去看看元襄。”

賀蘭玉對着食案撥着碗裏幾粒米,又喝了一碗湯,手巾擦了擦嘴,放下,又繼續吃。

“看他做什麽,你看他還沒看夠嗎?”

元佶跪在食案邊:“殿下,這是我的事,你讓我自己去解決,求殿下不要插手。”

賀蘭玉輕嗤一聲,沒理她,起身擦嘴漱口。過了一會簾子碎響,他已經進內室去了。

元佶頹然歪跪,心裏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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