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變/态了

“調令都被壓下來了?”

“吏部的文書其實一直都壓着,已經拖了幾日,應該是太傅的意思,昨日皇上才提起,說太子雖不在了,東宮卻不可廢,太孫也需要輔佐教養,把先前皇後的意思駁了回去,近日宮中應該還有旨意。”

元佶聽罷緩緩點頭:“如此我就放心多了,我心中還擔憂朝臣一系的态度,眼下看來他們是兩不相幫。”

庾純等人辭去,元佶坐了案前同崔林秀下棋。

元襄摟着她腰,下巴搭着她肩膀,像個大狗似無聲趴在她背上。

元佶視盤落子嘴裏同崔林秀說話:“你回荊州也沒什麽意思,留在我身邊怎麽樣?這洛陽城我是孤身一人,除了阿襄,最信任的就是你,說前程仕途,咱們的這麽多年的關系,我總不會虧待你的。”

“你都把話說成這樣了,我還能怎麽拒絕。”崔林秀笑。

他這人無論何時總是讓人舒服,很有安全感。元佶問起他這些年的經歷瑣事,一邊下棋一邊聊了許久,這才算是久別重逢的一次暢談,後頭說起婚事,崔林秀道還未曾婚娶,元佶笑他:“你這些年東南西北的奔走,為名為祿,繞了一圈而今還是回到洛陽,也該收了心安定下來了,等我空閑了給你好好想想,物色個媳婦才是正經的,免得你總不老實。”

崔林秀嗤嗤發笑:“我別的都不行,只是眼光高,你可省着點挑。”

元佶問道:“你這麽些年都沒遇到個合心意的?”

崔林秀微哂:“都是露水姻緣罷了。”

元佶心知這崔林秀模樣俊朗,性情又極好,最會讨女人喜歡。當年他在洛陽還是個游俠,身上窮的叮當響也能出入花街柳巷,招的無數莺莺燕燕喜歡,甚至還拿錢倒貼。不過現而今他也有二十四五,早過了年少風流的歲數,這次回洛陽,元佶看他俨然沉穩了不少,也不見聽說再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攪和,估摸着也該收了心了。

元佶琢磨着崔林秀,突然又想起元襄,這孩子這幾年在跟着小崔形影不離的,沒學他沾染上那些壞毛病吧?

小崔愛風流她沒資格幹涉,從來也只是朋友相處,并不多嘴人家私生活的,京都的游俠少年們追花逐柳本就稀松平常,說出去也只是風流雅事一樁,但阿襄是自己的弟弟,元佶可不希望他學成那樣。

元佶把他叫到跟前問,元襄兩只眼睛濕潤潤只盯着她。

元佶給他看的發虛,忙就着原話補充了一句:“其實那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男人哪個不風流,小崔都是好的了,他亂玩至少還有個度,只是這種事我很不喜歡,你不要去學。”

Advertisement

元襄這才收回目光,面無表情搖頭: “我沒有玩過。”

元佶“哦”了一聲,放心之餘又有些驚奇,又忍不住多嘴補了一句:“真沒有?”

畢竟在這時代,上流社會,像元襄這麽大的男孩子,基本都開過葷了,更別說他在軍營裏混,亂七八糟的什麽都見過聽過,身邊還有個慣愛風流的崔林秀。

對元襄的答案,元佶第一想到的不是這孩子規矩,反而是他的耳朵。

元佶突然又覺得有點擔憂了。她太在意這個問題,所以本能的要往這個方向聯想:阿襄會不會是身體有殘疾,心理自卑,沉默寡言,所以才會連豔遇都沒有?

否則怎麽可能。

這時代的男人又沒人整天在耳邊念叨不許早戀不許談朋友,一個個都早熟的要死。

元佶執了他手,低了頭去打量他臉,好半天忐忑問道:“你有沒有遇上姑娘喜歡你?”

元襄擡頭:“你問這個做什麽?”

元佶問道:“有?”

元襄道:“沒有。”

元佶瞬間失落,臉上浮起悲傷。

怎麽會沒有人喜歡自己的弟弟呢?阿襄人生的這樣好,騎射功夫又好,又有相貌又有本事還有背景,竟沒有女人喜歡他。

元襄道:“軍營裏沒有姑娘,有女人,她們是戰俘,奴隸,妓/女,貴宦人家常見到的有丫鬟仆婢,夫人小姐,你問的是哪一種?”

元佶道:“當然是正經人家的小姐。”

元襄搖頭道:“沒有人喜歡我,她們只是看我好看,想勾/引我跟她們上/床。”

元佶頭回聽到這種論調,滿臉不可思議看着他:“誰勾引你上/床?”

元襄目光又直勾勾的:“你不信我?”

元佶覺得他語氣又有點詭異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然而元襄卻不肯了,猶問道:“你為什麽不信?我長的不好?還是不夠強壯?她們都喜歡看我的,還喜歡摸我,像這樣……”

他随說随引了元佶一只手緊緊捏住,按到自己胸膛,另一只手按住她後腰,聲音低低的帶着誘惑,呼出的熱氣噴到她耳邊:“你摸一摸,我結實不結實?我是不是很強壯,很有力氣?肌肉是不是很硬?像鐵塊石頭一樣。還有皮膚,”他緊握着她的手從衣襟中探進去:“皮膚是不是很熱很光滑,抱着你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渾身發軟,很饑/渴,很想要我?”

元佶毛骨悚然,給他詭異的動作臺詞瘆的汗都要下來了。她要掙紮,竟然完全使不上力氣,他的胳膊強硬的跟鐵臂一樣。元襄抓着她的手按在胸口,更進一步咬她耳朵:“這個話不是我自己說的,是有位夫人,讓我去她家說話,給我喝了一杯酒,然後把我弄到床上,脫我衣服說的,她還這樣……”

元佶手被拽死往下,按在了他昂/揚/勃/發的器官,聽他鬼魅一般發出聲音:“說我大。”

元佶掙手抽他:“你有病是不是?”

她惱羞成怒就要動手,元襄利落的往後一仰躲開她巴掌,同時放開了她身體。

一巴掌理所當然的沒打着。

元佶怒道:“說的什麽破玩意兒,滾回去。”

元襄表情很無所謂:“是你要問,不是我要說的,我只不過實話實說,你生氣幹什麽。”

元佶一個字不送:“滾。”

襄再次湊近了笑對她臉:“你知道後來怎麽了嗎?那個女人是謝祈的老婆,她表面上一本正經,背地裏是個老騷/貨,她都三十多歲了,惡心死了,我才不想幹她。我不答應,後來事情被鬧開了,結果她反倒誣賴說我非禮她,真是奇怪,我非禮誰不好要去非禮一個老騷/貨,謝祈還為此想要我的命,我耳朵就是被他弄聾的。我沒有跟你說,怕你擔心,回到荊州,我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謝祈家,把他老婆殺了。”

元佶不作表情:“然後呢?”

元襄道:“沒然後,殺了就殺了,後來我把謝祈也殺了,他兄弟還感謝我呢。”

他輕輕握了元佶手臂,臉貼到她肩上去,小聲道:“你怎麽不安慰我?你該安慰我的,我很難受。”

元佶實在是心情跟吞了蒼蠅一樣,一種詭異的感覺從皮膚外往裏滲透,不知道說什麽。元襄又追問道:“我長的好看不好看?是不是很結實?你喜歡不喜歡?”

元佶對着他豔麗精致的一張臉,眉眼口鼻唇齒,當真是無話可說。

他瘦削強勁的腰身緊緊貼着,幾乎能感覺到肌肉,元佶又是一陣憋悶一陣惡。

元佶忍着那股子難受勁,捧了他臉正視,認真一字一句:“元襄,你不要這樣跟我說話,我真的不喜歡,感覺惡心又變/态,你再這樣我真受不了你,我是你的長輩,你至少得尊重我,別故意拿這些話來膈應我,我是真感覺你有時候說話惡心。”

她一說就打不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時候陰陽怪氣的?這樣一點也不招人同情,只招人嫌惡,我很想疼你愛你照顧你,但你自從耳朵壞了以後整個人都不正常了,你到底想幹什麽?就為了讓我心堵?”

元襄道:“等我比你強大的時候,你就不會這樣說了,你只是嫌棄我不夠強大,等我能一只手把你攥在手心,一只腳把你踏在腳底的時候,你就不會嫌我惡心,你只會流着眼淚,匍匐在我的身下,求我。”

元佶道:“你死了這條心吧,你是大人了,我再想把你當小孩子哄也沒用了,索性直話直說。你太小了,就算你不是我親弟弟,我看你就跟我兒子差不多,你越碰我我越覺得難受,一點也不感到舒服。我一想到你說的話就全身雞皮疙瘩,你這樣只會讓我怕你。”

元襄并不傷心:“你怕我就會求我了。”

元佶跟他無法溝通,氣的臉鐵青,最後轉過身去蓋上被子睡覺。元襄在背後抱着她肩膀。一個人的戀情他也很快活,對于元佶的嫌棄,他心裏是并不悲苦的,不痛不癢。

他是頭沒心肝的畜生。

元佶閉眼躺了一會沒睡着,發現他還在,又轉回身去,無奈道:“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元襄展臉微笑:“我舍不得你,想跟你在一起,我不碰你,你讓我呆在這吧,我看着你就好。”

他跟個鬼似的坐在背後,元佶哪裏睡得着。她躺着,一會感覺那只手放在自己腰上,一會感覺他的臉貼着自己後脖子,熱乎乎的呼吸,當真是要消受不住。

元襄道:“我答應了你不欺負你的,只要你別趕我走,雖然我每天都想要你,但你不答應,我只好抱抱你就滿足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