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
高速公路疏通後,貝果夏他們好容易開到野外,又趕上一場傾盆大雨。
車輪很快陷進泥坑裏,以貝果夏和卡爾的力氣,絕對是推不上來了。
好在卡爾眼力很好,發現附近有一座小木屋。
于是兩個人打着傘,拿着一個小包,頂着大雨往木屋那裏沖,希望能借住一晚,明天再想辦法。
趕到後,他們才發現,這木屋十分破敗,顯然被廢棄很久。
他們從半掩着的破舊窗戶裏爬進去,将窗戶關上,抵住外面的風雨。
沒有電,他們打開手電筒,在屋子裏摸索一番,找到油燈和不少蠟燭。
他們将蠟燭順着家具擺得到處都是,然後用打火機全部點燃。
屋子裏頓時明亮不少。
卡爾又将躺在地上的一把兩條腿的椅子砸碎,将碎木塊丢進壁爐裏,升了把火。
兩個人換掉濕漉漉的衣服,挂在火堆上方烘着,又搓着手,在火堆面前坐了一會兒,這才緩過勁來。
在這所屋子裏,他們重逢朗姆洛和羅林斯,又認識了新朋友迪恩和山姆。
黎明時分,屋子着火了,燒了個精光。
迪恩和山姆不翼而飛,徒留貝果夏,卡爾,朗姆洛和羅林斯面對警察。
警察将他們分別關起來,詢問事故發生的前因後果。
這是從貝果夏和朗姆洛各自的視角記下來的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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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果夏:“是這樣的,我和卡爾在家裏的時候,和那兩個人(朗姆洛和羅林斯)見過面。
“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我們之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
“我還是覺得,讓他們呆在雨裏不太人道。
“所以,我讓他們進來了。”
朗姆洛:“我和羅林斯打算離開哥譚去紐約,中途我們的車抛錨了,又趕上大雨。
“幸好我們找到那個小木屋,給我開門的人居然是那兩個小混球——抱歉,警官。
“他們曾經想殺我,所以我頓時提高警覺心。
“我知道他們依然想暗算我們。時刻保持警惕,這有什麽錯嗎?”
貝果夏:“我們大家都在烤火,又聽見敲門聲。
“我打開門,外面站着兩個年輕人,也被雨淋濕了。
“他們一個叫迪恩,一個叫山姆。
“助人為樂,我讓他們也進來了。”
朗姆洛:“我看見那兩個年輕人,迪恩和山姆。
“哼,我馬上知道他們不是善茬。
“還用問嗎?
“他們自稱是業務員,我就沒見過哪個業務員出遠門商務談判還會帶上酒精和鐵鍬的。
“除非現在流行‘安x胡克巴’式推銷法。”
貝果夏:“我覺得(朗姆洛)有些怕生。
“所以我拿出一些棉花糖,紮在棍子上,讓他們烤。
”很有野營的感覺是吧?為了緩和氣氛,我提議‘咱們來說鬼故事吧’
“我只會說兩種故事,鬼故事和愛情故事。
“可在五個大男人面前說愛情故事還是有點那什麽,羞恥,對吧?”
朗姆洛:“然後這群傻叉開始借着‘鬼故事’之名講笑話。
“什麽鏡子裏的人影啊,火焰中的人頭,都是些廢話。
“那個叫迪恩的小子裝模作樣地說,‘這座宅子發生過許多起兇殺案,無論誰搬進這裏都會一命嗚呼’。
“我告訴他,‘你放棄吧,今晚不管你怎麽吓唬我,我都不會把床板讓給你們。明明就是我們先來的’。
“沒想到迪恩臉色一變,說‘你們躺好就行,不需要讓給我們’,莫名其妙。”
貝果夏:“他(朗姆洛)的脾氣确實有些頑固。
“我和迪恩解釋這是因為我們之前有些舊怨。
“他問我,這是我生前發生的事,還是死後發生的事。
“可把我逗樂了,這可憐孩子還沒從鬼故事的氣氛裏出來呢。
“于是我吓唬他,‘啊,這是我活着的時候發生的事’。
“因為,嗐,我本來就活着啊。”
朗姆洛:“我必須強調的是,警官,當時我和我同伴的處境是非常危險的。
“兩個和我有舊仇的人,兩個帶着可疑工具的男人。
“其實我該反擊。
“但作為守法公民,我內心深處很希望他們呆在一起,自相殘殺,一個不剩。
“正常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所以我告訴他們,‘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要去睡覺了’。”
貝果夏:“他(朗姆洛)真的非常腼腆。
“我們紛紛熱情地勸他留下來,畢竟當時還不到十一點,睡覺什麽的,太早了。
“山姆更是說了一些‘屋子裏有鬼,大家要呆在一起,以免發生不測’的話。
“真的,我太內疚了,我沒想到山姆和迪恩這麽不禁吓。
“我感覺他們像兩只小動物一樣,只差抱成一團瑟瑟發抖了。”
朗姆洛:“沒想到那些小惡魔們還不死心,他們堅持讓我留下來,好對我們下手。
”他們甚至用了很愚蠢的方法,在屋子裏學鬼叫。
“可惜我早就看穿了,他們的鬼叫在我聽來就像有人在樓上說韓語一樣。
“發現鬼叫吓唬不了我們後,他們對剛才的鬼故事進行拙劣的模仿——
“讓一顆假人頭從火焰裏冒出來。”
貝果夏:“看到人頭,迪恩和山姆更激動了,對我們喊了很多話。
“英語不是我的母語,他們說得太快,我無法理解。
“所以我盡力安慰他們,讓他們不要驚慌,我家裏有只斷手,說不定能跟那個人頭配套。
“說完,我打開手機,打算給人頭看斷手的照片,問問他們到底是不是一套。
“如果是的話,我會把他帶回家。
“結果迪恩和山姆居然從包裏拿出鹽,對我進行瘋狂地潑灑。
“我倒是不至于為這種程度的惡作劇生氣。
“但是他們的鹽掉進我的眼睛裏了,疼得厲害。
“我控制不住地捂着臉,哼了兩聲。”
朗姆洛:“他們朝着那小子潑——
“我看不清那是什麽,畢竟當時只有蠟燭和火堆照明。
“但從那孩子殺豬般的慘叫聲聽來,他們一定是在對他潑硫酸!
“他在原地又蹦又跳,凄慘地鬼叫,我覺得有點受不了。
“我可以接受那兩個人光明正大地追殺我的仇人們,但是潑硫酸?
“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啊?
“所以我走過去,想讓他們快點住手。”
貝果夏:“他(朗姆洛)激動地撲過來,抱起迪恩滾到一邊,兩個人差點摔進火堆。
“他嚎叫着,罵罵咧咧,掐着迪恩的脖子。
“我真的被吓到了,我沒想到他會為一個惡作劇發這麽大火。
“雖然也有些感動,畢竟他把我當成朋友一樣,還會為我遇到惡作劇打抱不平。
“于是我說,‘你們不要再打了’。
“然後我沖進浴室,打算把眼睛洗幹淨,再回來分開他們。
“畢竟我還在流眼淚,什麽也做不了。”
朗姆洛:“我被地板上突出的一塊絆倒了,艹!
“我摔在迪恩身上,差點把他推進火堆。
“他的衣服領子上沾了一些火星,但他只顧着攻擊我。
“我只好屈尊動手去幫他。
“沒想到那個叫山姆的更加激動。
“他打開一個瓶子,朝着我潑了一堆粘糊糊的液體,一股子腥味。
“那些液體争先恐後地從我的頭上往嘴裏流。
“為了避免它們鑽進我的口腔,我只好死死地閉緊嘴巴。”
貝果夏:“從浴室裏出來後,我驚呆了。
“他(朗姆洛)趴在那裏,一聲不吭。
“在火堆的映照下,我發現他的頭上和身上全是鮮血。
“出人命了!我想,但我很勇敢地沒有尖叫。
“我趕快叫卡爾,但,卡爾盯着鏡子——
“這裏我得解釋一下,警官,我的朋友有些憂郁,一到晚上就會盯着鏡子看。
“什麽?精神疾病?不不不,這不是精神疾病,警官。
“我理解他,如果我長得像他那麽帥,我也不會離開鏡子,認真的。
“我會對着鏡子,把我的照片灑到任何一個社交網絡上,很正常,警官。
“總之,卡爾在照鏡子,顧不上理我,我只好沖向那個可憐的人。
“跑到一半,一個兇惡的男人突然撲出來,拿着刀,将我摁倒在地。”
朗姆洛:“沒錯,那是我的同伴,他當然要出來!場面已經完全失控了!
“兩個包裏裝滿暗器的男人,加上一個只會煽風點火的小王八蛋——
“他的叫聲比他們剛剛學的鬼叫可怕一百倍,你懂吧?
“如果我不知道他是個人,我會以為他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我很清楚,他們聯手了,這四個小畜、生聯起手來,存心想搞死我們。
“這能怪為我出頭的同伴嗎?畢竟我還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貝果夏:“我被死死地壓住。
“可能是心理作用,整個房子裏的聲音好像更響了。
“每個家具似乎都在抖動,伴随着外面的雨聲。
“嘈雜聲,尖叫聲,紅色的血霧,在我的腦子裏炸成一片。
“你說得對,警官,一定是我被他(羅林斯)打得昏了頭。
”這時候,卡爾的朋友萊特斯從鏡子裏探出半個腦袋——
“壁爐裏的火焰升得很高,燒穿屋頂,整個屋子燒了起來。
“你說得對,警官。應該是我們扭打的時候,無意中撞翻了蠟燭。
“總之,迪恩和山姆扛着鐵鍬沖了出去。
“壓着我的人也放開我,去扶他的同伴。
“我呢,趕快将卡爾從鏡子前拖走。
“我們站在不遠處,眼睜睜地看着可憐的小屋化為一片火海。
“我不禁慶幸,幸好我的電腦在車子的後備箱裏。
“只是可惜了那些衣服和零食。”
朗姆洛:“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已經被羅林斯帶到屋外。
“我們躲雨的小木屋被燒得一幹二淨。我快氣瘋了,警官!
“我進屋的意圖就是為了好好休息。
“可因為這幾個**,我連眼睛都沒閉一下!
“我和羅林斯追着迪恩和山姆,想向他們讨個說法。
“他們跑到山上,在一棵樹下,開始不停地挖土。
“當我們趕到的時候,看見這兩個瘋子已經在坑裏放了一把火,裏面還有慘叫聲。
“他們一定活活燒死了一個人或幾個人。
“我毫不懷疑他們會做這樣的事!”
貝果夏:“我報了警,和卡爾一起等着你們過來。
“可我不知道山姆和迪恩去哪兒了。
“我是說,我們一起經歷了難忘的一夜,我還以為他們至少會來告個別。”
朗姆洛:“這才是我和羅林斯企圖離開的真正原因。
“并不是因為我們心虛,實在是他們過于可怕。”
結案:
通緝迪恩和山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