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要不是怕潛伏在暗處的狗仔隊搞事,薄原徹真想掀了帽子給這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看看自己是誰。

鴨你媽!

他氣得胸口起伏,找到恩人的喜悅全無,下颌線條拉得又冷又硬。

見狀,秋名唯忍俊不禁。

真不怪她壞心眼總逗弄他,這個男人真的太好玩了!

彩蛋男以為馬屁拍對了位置,讨了金主爸爸歡心,于是也跟着笑起來。

秋名唯笑那是賞心悅目,彩蛋男笑那就是慘不忍睹的猥瑣了。偏生還沒點自覺,汗涔涔的髒手往薄原徹胸口拍了拍,以一副成功人士的口吻道:“帥哥,我跟這位老板有筆大生意要談,你先門外等着吧,放心,待會兒小費少不了你的。”

要不是帽檐壓着,薄原徹眼裏迸射出來的兇戾能直接把彩蛋男刺穿。

秋名唯見好就收,喊住彩蛋男:“別抖機靈了,他是我朋友,放尊重點。”

“朋友”兩個字,讓薄原徹微微一愣,氣消了大半,也就不計較她剛才惡作劇的調戲。

彩蛋男卻是大吃一驚,讪笑着看向薄原徹,解釋:“不好意思,我剛才聽她說……”

“洗幹淨了qy她?”薄原徹接下他的話,冷冰冰地諷道,“你腦子裏只有那種不入流的東西?這話就不能是情侶間的玩笑?”

彩蛋男被怼得噎住,視線在秋名唯和薄原徹之間打轉,完全摸不着頭腦:“呃…你們…情侶?”

那番話是薄原徹脫口而出的,沒過腦子,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舉了個暧昧的破例子。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補救:“我随便舉的例,讓你別滿腦子都是些歪門邪道的念頭。”

氣氛僵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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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秋名唯打破,她側身讓出道,示意彩蛋男:“你先進去。”

彩蛋男點頭哈腰地進了屋,找了張桌子把筆記本放下,點開價值五千萬的珍貴視頻,搓着手等待秋名唯。

門口。

秋名唯抱着胳膊斜睨薄原徹,笑得意味深長:“情侶?”

知道她又要戲弄自己,薄原徹有些無奈地澄清:“随便舉的例子。”

“哦,這樣。”秋名唯故作遺憾,“我還說這提議不錯,正考慮要不要接受。”

雖然明知道她在故意捉弄,但心跳還是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薄原徹別過臉,冷靜了片刻後,才想起正事,于是拿出手機,再度向她讨要聯系方式:“加個微信?之後請你吃飯也好聯系。”

這回,秋名唯沒再拒絕,畢竟一個人在樂城着實有些無聊,認識個能一起喝酒聊天的朋友也不錯。于是爽快地點開名片把二維碼亮給他。

她新申請的微信號裏一片空白,幾秒後通訊錄裏有了好友,她随口說:“你是我新號裏的第一個好友。”

薄原徹微愣,下意識地問:“舊號呢?”

“删了,不用了。”

“為什麽?”薄原徹好奇,“家人朋友要聯系你怎麽辦?”

原身自打遇到了陸景深,就整顆心都撲在他身上,沒再注意過其他異性,而她自以為的好閨蜜背後捅刀,讓她再不敢相信任何人。半年前,父親也去世了。她在沛城舉目無親。而看上去唯一還能依靠的丈夫,卻摟着其他女人,逼迫她快點簽下離婚協議書。

所以,就算秋名唯沒有穿過來,原身在沛城也已經是孑然一人了。

“家裏人都死了,朋友也沒個真心的,所以沒人需要聯系我。”秋名唯回答得雲淡風輕。

只是這副毫不在乎的模樣,卻讓薄原徹心口被刺了一下。他很想知道她來樂城前都發生了些什麽,但畢竟是別人的私事,怕冒然詢問惹了她不快,便生生克制住那份好奇,晃了晃手機,告訴她:“現在有了。”

秋名唯掃了眼,注意到自己似乎是在标星聯系人那欄,不由詫異。

沒想到自己随手的幫忙會換來他這樣鄭重的對待。

于是再開口時,便收了方才的戲谑,認真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聽到這句話,薄原徹愣了愣,第一反應是她又在開玩笑。然而對上她的眼眸,卻捕捉不到絲毫的戲弄。

喉結上下滾了滾,帶出一句不可置信的:“你不認識我?”

秋名唯挑眉:“不認識你能在我的好友欄裏?”

見她沒領會他的意思,薄原徹忙說:“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以前都不知道我?”

秋名唯反應過來,這個人是明星,貌似還是挺有名的那種,所以才會理所當然覺得她應該認識他。

她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我不追星。”

這不是追不追星的問題,而是,全華國漫天遍地都是他唱的歌、代言的廣告、參與的節目,上至八旬老妪下至幼兒園小朋友都認識他。

她是剛從古墓裏爬出來的嗎?

薄原徹突然對自己娛頂的頭銜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注意到他古怪的神色,秋名唯問:“怎麽了?”

“沒什麽。”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自大,薄原徹略過這一茬,告訴她,“薄原徹,我的名字。淡薄的薄,原本的原,徹底的徹。”

秋名唯埋頭打字。

蔥白的手指點着光,漂亮得有些不真實。

薄原徹失神地看了幾秒,意識到不妥,很快移開視線,盯着壁紙上浮雕紋路,低聲問:“你呢?你叫什麽?”

“秋名唯。”她說着敲下回車鍵,保存了備注,然後擡頭重新看向他。

薄原徹的第一反應是——“頭文字D?”

秋名唯笑了聲,無可否認:“我家老頭是個退役賽車手,大概是希望我能繼承他的衣缽,所以借取了秋名山裏的秋名,又添了個唯字。”

薄原徹:“唯?唯一的唯?”

“嗯,唯一的唯。”想到過世的老頭,秋名唯表情黯淡了幾分,解釋說,“老頭有個不成氣候的兒子,學古惑仔成天惹是生非,結果打群架的時候被人用鋼管砸了腦袋,17歲就死了,女友生了孩子扔給老頭再沒露過面。所以,我這個早戀惡果就成了老頭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薄原徹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身世。

還以為,像她這樣從頭到腳都透着貴氣的女孩,應該是養尊處優的豪門千金。

他倒是沒猜錯。

這副殼子原來的主人确實是個豪門千金。

但秋名唯不是。

她從小跟着老頭混車庫,比同齡的男孩子都野,哪跟千金這種淑女十足的詞扯得上關系?

兩人還想聊,彩蛋男已經等不及了,從房裏探頭,焦急卻小心翼翼地問:“那個…爸爸,咱們可以談正事了嗎?”

薄原徹站直身體:“抱歉,打擾到你了。”

“沒有,不是什麽要緊事。”秋名唯實話實說,“無非給自己找點樂子。”

薄原徹只當她是客套,于是提出告辭。

“吃飯的話……”臨走前,他忍不住提了句。

“什麽時候都可以。”秋名唯微微一笑,“反正我很閑。”

門在眼前合上。

薄原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戴上墨鏡和口罩,慢吞吞坐電梯下了樓。

電梯降至1樓,金屬門劃開的那剎,他直接被人拉到旁邊的牆角,而後便是一聲壓低的暴喝:“你瘋了?!”

和他一樣,說話的人也是口罩墨鏡鴨舌帽的标配。

是在大廳等候許久的蘇彥。

之前大家跟律師見面談過了官司的相關事宜,回去的路上氣氛愉悅,結果薄原徹突然發瘋喊停車,沒等車停穩就直接跳了下去,直奔不遠處的酒店,眨眼間就跑得不見蹤影。

“現在正是解約官司至關重要的時候,你嫌樂娛手裏籌碼不夠多,趕着送黑料?臉都不遮好就往酒店大門跑,不怕狗仔隊做文章 ?”蘇彥說着說着,肺都要氣炸了,“我就問你樓上有什麽?你丢了的魂兒嗎?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你搞什麽?”

薄原徹這會兒也意識到剛才有些沖動了。

他自知理虧,被臭罵一頓也不生氣,等蘇彥情緒稍微穩定之後,才抿了抿唇,說:“我找到她了。”

聲音透着藏不住的笑意,像極了少女春心萌動時羞怯的歡喜。

嗯?少女?羞怯?

蘇彥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忙甩了甩頭,問:“找到誰?”

“還能是誰?”薄原徹說,“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找的人。”

蘇彥反應過來:“就那個給你一億不留名的富婆?”

“嗯。”薄原徹說着拿出手機,把秋名唯的微信號秀給他看,“她加我好友了,我是她新號裏第一個聯系人。”

等等!這語氣裏滿滿的炫耀是怎麽回事?只有小學雞才這麽幼稚吧?

蘇彥盯着薄原徹,覺得自己快要不認識這個人了,最近降智降得也太厲害了點!

“她為什麽要用新號加你?而且樂城那麽大個城市,兩個人要偶遇三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我覺得這裏面肯定有問題。”蘇彥分析,“我懷疑她是個PUA高手!那張支票你也沒去銀行兌過現,說不定是假的!被她騙身騙心都是輕的,要被害得傾家蕩産身敗名裂到時候有得你哭!”

真不是他陰謀論,而是…這一系列的事發生得未免太巧了!人海茫茫中,兩個人相遇的概率微乎其微,更別提三天兩頭巧遇,這麽深的緣分,是月老給牽了紅線綁了死結吧?!

“你能不能別對小唯這麽大惡意?”薄原徹不滿,“是我眼尖看到了她才一路追過來,不是她刻意來偶遇我!這點你搞清楚!”

“小唯?”親昵的稱呼讓蘇彥瞪大了眼睛,靠!薄原徹真的沒救了,這才認識多久,小名兒都喊上了!

意識到自己那聲“小唯”喊得确實有些親密過頭,薄原徹赧然地沉默了會兒,然後補救性地解釋:“我剛才問到她的名字了,她姓秋,叫秋名唯。”

蘇彥還沒從那個稱呼中緩過勁兒來,聞言,懵頭懵鬧地回一句:“所以?”

薄原徹定了定神,鄭重地道出後話:“所以,過幾天她要來家裏吃飯,你們…熱情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蘇彥os:我懷疑她是pua我兄弟的渣女,我兄弟卻叫我對她熱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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