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很快就出爐了呢啊哈哈海棠要留言! (4)
無論是籃球社的魔術劇,還是個人的節目,都精彩紛呈,讓人目不暇接。
“來了。”觀月看到報幕員報出自己愛人和鳳君要表演的曲目,心裏暗道,不由期待着。
兩人從一左一右,手執小提琴,優雅的走上臺,向着座無虛席的觀衆臺鞠了一躬,忍足似乎還朝着觀月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是臺下黑壓壓一片,關西少年無法看到戀人此刻臉上的表情。
深藍色的法式燕尾服,使得少年流暢有力的腰線徹底顯露,将頭發全部向後梳去,露出他光潔飽滿的額頭,忍足将眼鏡摘掉,狹長的眼尾掃視臺下,淩厲而氣勢強大,觀月捂着胸口倒抽一口涼氣。
原來自家戀人這樣一打扮,還真能帥裂蒼穹?
而鳳的妝扮就與忍足孑然相反,少年本就是溫和的性子,若是将頭發全部梳起,倒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設計師把少年額前的頭發打的更碎,造出明明滅滅的質感,柔軟的白發蓬散,比想要中更要無害。
這兩個人一上臺,便吸引了一大堆觀衆的視線,就憑這顏值,站在臺上當吉祥物她們一輩子都不膩。
觀月表示少年白那個你們随意,忍足侑士是我家的。
忍足給鳳遞了一個眼神,就見後輩輕輕颔首示意,修長的指輕動,低沉的琴音便從手下流淌。
鳳走的是低音組,一改原版的剛勁有力,開頭并不打算先聲奪人,壓抑之後的爆發才更引人注目,而這種技術與張力,首先需要忍足來表現。
沒過多久,忍足的琴音插了進來,高音與低音相互糾纏,似乎譜寫着農民載歌載舞的熱鬧氣氛。
【有酗酒的漢子在狂飲,被酒精充斥的腦子越來越不清醒,他步履蹒跚,東倒西歪。】忍足沉着的注視着小提琴,動作帶着一股輝煌的粗犷,醉漢的天昏地轉變得更為狂野。
與此同時,由鳳所描繪的比較清醒的慶賀者的歌曲則更加委婉,以副歌的形式一再重現。
忍足的琴音突然離開第一樂章的正常急速,慢了下來,第二樂章越來越輕,表示醉漢熟睡睡得越來越熟…
一曲終罷,觀月眨了眨眼睛,愛人的琴藝怎麽進步這麽多,四季秋中撲面而來的熱鬧與歡快讓他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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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在琴音消失的時候便已經響起,久久不絕,觀衆們也更加期待着大軸的表演會是何等精彩。
于是,他們便看到那位溫和的少年指揮着工作人員将一臺黑色的鋼琴搬到舞臺上,将手上的小提琴遞給臺下的老師。
“鳳君,還要繼續麻煩你了喲。”忍足輕聲說道,他是無論如何,都想把這首曲子,在這樣輝煌的燈光下,演繹給他的愛人。
所以才會做出這樣不明智的舉動,無論是向神監督請求,抑或是壓軸與大軸同表演者這樣讓人诟病的事。
“诶,怎麽還是他們?”觀衆席裏發出了竊竊私語,有人疑惑不解,也有人期待萬分。
“下面這首協奏曲,我想要獻給一個人。”忍足将話筒放到嘴邊,他顯得淩厲逼人的面容頓時被柔和充溢,可以想象,被他所珍惜的那個人,該是有多麽幸福。
幸村把目光偷偷放在觀月身上,不知道為何,他感覺忍足君說的那個人,就是觀月初。
話不多說,琴聲響起,抒情風味開端的旋律, 讓人在一開始就沉浸在這首樂曲中。
觀月聽了這個開頭,立刻紅了耳朵,這家夥、這家夥居然敢當衆演奏愛的禮贊。
“前輩你怎麽臉都紅了?”裕太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眼睛,立刻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訝,不過好歹某人還知道要壓低嗓音。
“閉嘴!”
“哦…”被觀月炸毛後猙獰表情吓了一跳的裕太,恹恹的縮回座位裏去,一旁不二終于找尋到可以安慰弟弟的時機,興致勃勃的湊了過去,也不打算去跟觀月“計較”。
小提琴在悠揚的聲音在高音區遼闊綻放,恰似情人纏綿般如泣如訴,深情如斯。
忍足将目光再次落在觀月被黑暗全部籠罩的地區,濃烈到令人心驚的情意讓人私毫不懷疑,他有多麽愛着那個人,看到這裏的女生們嘩啦啦心碎了一地,連風流多情的忍足前輩都“浪子回頭”了,冰帝的優質男人又少了一個。
而且,最可恨的是,她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那個被忍足侑士藏在心尖上的家夥究竟是誰!
觀月和忍足自然不知道臺下那群女孩子在想什麽,少年墨色的眸子不經意與忍足對上,盡管知道站在臺上的忍足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他還是忍不住扭過頭,嘴角溢出的笑意卻将他喜悅的心情洩露。
樂曲旋律轉入G大調,在柔和的曲調中加入一絲幽婉的相思,經過帶有泛音色彩的過門,更顯情意綿綿。
臺下的神監督聽着聽着卻輕皺起眉頭,原先的忍足,技巧輝煌,感情卻空洞單一。而現在的忍足,感情卻充沛過了頭,這首本就甜蜜的“愛之禮贊”,在他手中,多了兩分懷念,以及…難以察覺的悔恨…
神監督很想告訴自己,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但…怎麽可能呢。
充滿詩意的跳躍旋律之後,帶有複雜情緒的尾聲,在A段主題的變奏形式下緩緩減弱,直至終了。
觀衆席有人第一個站起,少年鼓掌,用清朗的聲音說出第一聲,“Brove——!”
獻給你,我的王子。
觀月明亮逼人的眸子美到窒息,他勾起一個笑容。
謝謝你,侑士。
Salut d'Amour,同樣獻給你。
【現實世界】
“他們的腦電波很平穩,院長,我們真的要隐瞞這件事嗎?”地下十七層,有一個巨大的房間,身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巨大屏幕,皺着眉頭詢問。
制作出虛拟世界這種事,理應上報給國家。
年逾花甲的忍足瑛士瞥了他一眼,頓時讓那人緘口不言。
營養艙裏躺着兩個人,他優秀的兒子,和他的同/性戀人。
觀月初,于36歲忍足生日那一天,為了去取訂做的蛋糕,被車撞到,經搶救後,無奈宣布成為植物人。
他的兒子,無法原諒自己——如果不是那天為了去給他取蛋糕,他也不會一生只能躺在病床上,不能動不能言語。
深愛着戀人的忍足侑士,怎麽能容忍這個一個驕傲的男人生不如死人事不知的躺在那裏。
同時,他也無法忍受這個沒有愛人的世界。
自此,忍足侑士成了理智的瘋子。
又看了眼躺在營養艙裏的兩人,自己的兒子花費十年的時間,經過跡部景吾和觀月夜等人的幫助,找齊了他構造一個虛拟世界所需要的龐大腦電波基數,終于制造出了這樣一個映射的夢境世界。
十年啊,人生又能有多少個十年?
夢境世界的所有人,都是一縷從他人身上截取來的腦電波,而忍足和觀月,則是将全部腦電波投入。
在這個世界中,觀月會忘掉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而自己的兒子,又能重新與他相聚。
看着兩鬓已有霜白的男人,忍足瑛士老淚縱橫,看了眼兒子的養子,現年二十七歲的忍足時生。
“爺爺,我想兩位父親現在一定是快樂的。”時生是一個膚色微黑的英俊男人,他暗金色的鳳眸注視着唇角含笑的兩個男人,“這畢竟,是忍足父親窮盡一生去追尋的事物,我們所能做的,只有祈禱他們在那個世界,一生安康喜樂。”
忍足瑛士深深的看着孫子,點了點頭帶着工作人員向外走去,“這裏以後特級戒備,除了我,誰都不準進來。”
“是。”
時間的蝴蝶,在這裏,終于被強制性倒退回了14歲——忍足侑士與觀月初,相遇那一年。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放不上去,只能試試塞在第十三章】
其實從一開始,海棠就在想,生活中,真的有那麽多的幸運嗎?
也許,你所以為的幸運背後,是一個人嘔心瀝血将自己都義無反顧投身進去而釀出的“奇跡”。
海棠很喜歡看“世奇”,究其原因,以其中一條彈幕的回答來說,“我之所以喜歡世奇,就是因為世界奇妙物語從來沒有主角光環。”
所以,到後來,就有了這篇文的誕生,雖然感覺以這樣說好也說不好的結局來作為生賀,但卻是海棠,真的想要表達的。
也許看完之後你說海棠在最後給你塞了一嘴玻璃渣,還讓你想要寄刀片,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了呢,這篇文,在前幾章就有一些“奇怪的苗頭”,只不過大家沒有在意罷了。
嗯,感覺自己說了好多,腦子都糊塗了,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現在,問題來了,我們生活的世界…究竟是真,抑或是假?
☆、番外 恰空
番外恰空
“父親,您又來看爸爸了。”二十二歲的時生坐在病床前,兩只手将觀月蒼白無力的手覆住,似乎這樣,就可以把自己炙熱到滾燙的溫度傳給病床上安安靜靜的那人。
聽到門被開啓的聲音,他扭過頭,暗金色的眸子閃過一道心痛的情緒,他的父親——忍足侑士,在觀月爸爸死後,也只成了行屍走肉。
支撐着父親走下去的,只有那個看上去非常不切實際的想法——觀月并未腦死亡,但這一生卻再也醒不過來,也許可以去等待奇跡之神的眷顧,但生活…哪裏又會有那麽多奇跡呢。
作為外科醫生的忍足侑士,更加清楚這一點。
見忍足向他點點頭,時生将父親的手輕輕放下,在心裏無聲嘆口氣。離開病房,将時間留給兩人。
“阿初,我又來看你了,五年了,你怎麽還睡呢…”男人的聲音磁性動人,卻輕輕顫抖着飽含悲呦,時生背靠在病房外,聽着父親絮絮叨叨的和觀月爸爸唠着家常,眼底卻一點一點被淚水沾濕。
“他們都說我老了,頭上都有白頭發了,而你卻還在鼎盛的年齡,依舊那麽漂亮,”忍足将觀月冰涼的手貼在臉上,那張俊朗的面孔之上、那雙墨藍色的眸子裏,滿滿的,全是觀月初一人。
“若幹年之後,若你我真的都下去了,你會不會嫌棄我成了一個醜八怪,拍拍屁股就轉世不要我了呢。”
觀月不說話,他也無法去說話,忍足侑士并不介意這一點,他這些年一直關注研究精神世界,時間過的這麽快,說實話,也不算難熬。
只是似乎眨眼間,他都老了,愛人卻還是這麽一副年輕漂亮的模樣。
“對了,前天我去山形看了爸媽,他們身體還算健朗,只是都挺想你的,說有時間會來大阪府看你,當然,被我給勸住了。”
“若是你醒來,肯定也會這樣說的吧,兩位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紀了,舟車勞累,再跑到咱們這邊來,身體哪能受得了。”
“你看,果然還是我最懂你,不是嗎?那我可不可以要個獎勵啊,一個獎勵就行,我不貪心……”忍足說着說着,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打濕了潔白的被單,“我不…貪心啊…”
“你醒過來好不好…求你…醒過來…”功成名就的中年男人在愛人面前嚎啕大哭,哭的像個孩子,五年了…構成世界的腦電波基數他還沒有收集到三分之一,他還能撐多久呢?
忍足只敢去想成功之後會發生什麽,至于失敗…忍足從來不去考慮。他是個膽小鬼,若是失敗,恐怕在下一刻,他就該死了。
“父親,您要走了?”門被打開,忍足平靜的走了出去,任誰也無法想象,這個堅毅的男人曾在病房裏失聲痛哭。
“嗯,你也早點回去吧。”
回到家,黑壓壓的客廳沒有一絲人氣,忍足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摸索的坐在沙發上,深沉的望着牆壁。
借着淺白的月光,照片上那人卷着柔軟的發笑的優雅。
從褲兜中摸出萬寶路,明亮的火花一瞬間照亮他的面孔,男人顫抖着手将煙蒂向嘴邊送去,深深的吸了一口,任白色的煙氣模糊他凝視愛人的視線。
窗外的路燈漸漸暗淡了光芒,淅淅瀝瀝的雨聲敲打在玻璃上,發出讓人心情煩躁的沉悶聲響,扔在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起來,忍足掐了煙,沉默的看着屏幕上跡部景吾的來電。
“你這家夥,怎麽這麽慢才接電話?”咄咄逼人的口氣中帶着不易察覺的關切,跡部摸着眼角,遙望大阪府的方向。
“…不用擔心我。”忍足無言片刻,他知道跡部擔心他想不開,但距離阿初出車禍已經五年了,再多的沖動也已經消失。
“本大爺最近得知,你似乎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啊。”自己委婉的好心被忍足勘破,跡部有一瞬間不自在,但好在通過電話,忍足無法看見他的神情。
男人換了一個話題,将自己打這番電話的真實目的抖出。
“啊,被你發現了啊。”忍足想要微笑,但顫抖的嘴角再向上也構築不出完美的弧度,“跡部,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創造出阿初能夠存在的精神世界,已經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标。任何想要阻止他的人,都會被他視作仇敵。
哪怕,是他的摯友,跡部景吾。
“在你眼中,本大爺就這麽不近人情?”跡部氣的有些牙癢癢,要不是他暗中掃尾,忍足幹的這件事早就被上層知曉了,這家夥居然還敢說“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想做什麽,你就放開手去做吧,”沉沉嘆了口氣,跡部的眉宇間也帶着苦澀,“能跟觀月在那樣一個世界團聚,對你們來說,也是天大的慶幸。”
“本大爺也會站在你身後的。”跡部給出了他最堅定的承諾,最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你在做的這件事,觀月他二姐似乎也知道了,估計這兩天就會親自去找你。”
“謝謝。”忍足侑士只能用這個詞彙來表達他不含雜質的感激。
果不其然,雨停後的第二天下午,觀月夜穿着黑色的連衣裙,準時到達了大阪——忍足與觀月的家。
“夜小姐,好久不見。”忍足扶了下鏡框,鏡片倒映着女人勻稱高挑的身材。
“看來你知道我找你有什麽事。”觀月夜揚着一邊的眉頭,模樣性格一如以往的淩厲。
“大概是知道的。”将觀月夜迎進來,忍足将一杯紅茶擺在女人面前。
他本身是喜愛咖啡的,但自從和阿初住在一起後,阿初的習慣漸漸就影響到了他,直至家裏連一丁點的咖啡豆都消失不見。
“關于那件事,你有多大的把握。”沒去碰紅茶,觀月夜垂眸看着自己搭在雙膝上的手,這雙手即使保養的再好,也已經有了皺紋,她也已經…不年輕了啊。
“說實話,我并不知道。”摘掉眼鏡把它拤在衣領上,忍足俊秀的眉峰緊鎖,“在我以前,不乏有人提出‘精神世界構造’這一概論,但至今沒有一個人發布成果,即使将腦電波數據收集完整,能否構造成功也是一個重中之重的問題。”
“再者,假如構造成功,世界的穩定性也不知道究竟怎麽樣…用三的立方基數來做基礎,誰知道能不能行呢…”沒有誰比忍足更迫切的期望成功,然而也沒有誰,比忍足更清楚這個方案的成功概率有多小。
“你缺少多少腦電波?”觀月夜并不懂忍足到底在說什麽,經過男人的解釋後,她了解到所謂靈魂,我們也可以稱之為“精神”或者“腦電波”是構築這個世界所需要的基石。
而不巧,她勉強可以稱為玩弄靈魂的行家。
“…起碼三千萬…”忍足看到觀月夜堅毅的神情,嘴唇開開合合,似乎想說些什麽話,最終也只是老老實實報出數字。
“是有些麻煩啊。”聽到這個龐大的數字,觀月夜嘆息了一聲卻并不打算放棄,“這件事我會幫你的…”
“這畢竟是阿初唯一能夠‘活’過來的機會。”即使不在這個世界上,即使自己與他再也無法見面。
但只要知道阿初在另一個世界好好的,她都能心滿意足。
“夜小姐…”忍足沒想到除了跡部景吾外,還能有人這樣不管不顧的幫助他,他不敢告訴他的父親,不願告訴他的兒子——生怕這一切暴露會牽連到他們。
而觀月夜和跡部景吾,卻是主動尋來幫助他。
“感激涕零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也并不是想要幫你,一切…為了阿初。”觀月夜打斷男人的話,将紅茶一飲而盡,轉身離開。
看着女人漸漸模糊在光線裏的身影,忍足站起身,默默向她鄭重的鞠了一躬。
他打開琴房的門,擺在桌上的琴盒不落一絲灰塵,大概是經常擦拂使用的緣故。
熟練的塗抹松香,忍足将琴架在脖頸上,猛地向下一拉,滑出悠長的音符。
莊嚴而沉重的琴聲漸漸宣洩,随着情緒的悲傷而更加凄厲而決絕,忍足緊抿着嘴唇,額頭一縷發絲被汗打濕,粘在一邊,但忍足并不在意,手下的琴聲仿佛是一聲聲哭訴和哀嚎。
他就像是在死去伴侶身邊徘徊哀嚎的孤狼,把自己畫地為牢,不想離開…不願離開。
琴音漸漸柔和下來,進入本應流淌着喜悅與歡樂的第二階段,忍足的面色卻越加痛苦——緬懷着美好的曾經,才發現現實有多麽絕望不堪。
聲音戛然而止,忍足實在沒有那樣的毅力讓自己滿是傷痕的心髒一遍遍被撕開,鮮血淋漓。
他靜靜的離開了琴室,只留下了觀月心愛的小提琴“黛麗絲”。
“阿初…我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最後一章,忍足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