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節與虎口有一層老繭,那是常年握槍的人的手

漏嘴了。

與此同時,距離二人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商務車內,鄒成莫名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望着前方的車子,心虛又委屈!

慕雲深被書包砸得正着,也不惱,拎起書包施施然地扔到了後桌後,才道:“鄒成只說最近有個男的太太身邊頗為殷勤,并未告訴我那個男人名叫‘陸越’,所以我确實是剛才才知道‘陸越’這個名字的。”

陸初冷哼:“強詞奪理。”

早上送她來學校和來學校接她分明就是他算計好的,至于她書包裏的那盒不可言說的東西。

呵呵~

陸初的視線不由有冷了幾分。

“冤枉。”慕雲深笑眯眯道:“雖然說避孕套是我放到太太書包裏,但是我并沒有能力讓它在就這麽剛好在圖書館裏掉出來。不過這樣也好,直接絕了某些人的心思,正好一勞永逸。”

陸初別過臉,氣得不想說話。

慕雲深問:“生氣了?”

陸初:“沒有。”

一盒打開的提拉米蘇陡然出現在她面前,香氣誘人。

陸初瞥了一眼,将視線移開:“幹嘛?”

慕雲深:“賠禮道歉。”

陸初:“……”

慕雲深順勢把蛋糕盒放在她掌心,道:“氣歸氣,但東西還是要吃的,否則等下餓得胃疼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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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初心想,這哄人哄得也忒沒誠意了。

還沒等她開口,只聽見身側的慕雲深再次開口;“我的太太越來越優秀,我怕有一天她被人拐走了,所以只好先下手為強,把那些圍在她的男人都趕跑。”

陸初扭頭,正好與慕雲深灼灼的眉眼對上,他道:“阿初,C市青年才俊這麽多,我心裏沒底。”

陸初嘴唇動了動,最終垂眸一句話也沒說,她挖了一勺提拉米蘇含進口中,只覺得比原先的味道還要甜些。

她想了想,用勺子挖了一勺喂到慕雲深的唇邊。

慕雲深正在開車,睇了一眼蛋糕後目光又直直落到前方,“你吃。”

陸初很堅持。

慕雲深無奈,只好低頭将蛋糕含住。

提拉米蘇軟濡的口感在嘴裏化開,甜得有些發膩,不是他喜歡的味道。

陸初盯着他,一字一頓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慕雲深:“嗯?”

陸初:“我只會喂你吃我吃過的提拉米蘇,因為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一輩子要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男人。”

慕雲深怔了一下,心髒深處的柔軟被陸初的話語一團擊中,就連嘴裏還沒散去的甜味都覺得滋味不錯起來。

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這八個接近誓詞的話語在陸初口中說出,竟是格外地溫柔缱倦,慕雲深發現,他愛極了陸初說情話的模樣。

紅綠燈檔口,他一手搭在方向盤山,另一只手将陸初的手掌攏住,盡力克制住自己雀躍的情緒,溫聲道:“少吃點,等下還要吃魚,別吃撐了。”

陸初看了眼他的手掌,道:“你這樣握着我也沒辦法吃。”

慕雲深:“……”

他頓了片刻,認命地放開了手。

……

中午時分,車流竟然也不少,從C大到市中心的路上堵了好一會,幸好陸初吃了半塊提拉米蘇墊肚子,到達魚莊的時候還不至于餓壞。

C是不若S市臨近海域,随便一撈都是海魚,陸初少時吃得也是河魚居多,但她更喜歡海魚的鮮美。慕雲深帶她來的這個餐廳,難得有不少的新鮮海魚。

陸初點了一份魚湯,濃稠的奶白色,上面灑了蔥段,讓人一看胃口大開。

慕雲深發現,陸初雖然口中說着想吃魚,但是真正菜都端上來時,卻只有面前的這份魚湯。

他取過小碗一邊給她盛湯一邊開口:“不是說想吃魚?”

陸初困惑地看向他:“這不是吃嗎?”

魚湯難道不是魚?

慕雲深啞然,他以為的吃魚,應該至少是一桌海鮮。

他把盛好湯的碗放到陸初面前,道:“攪涼了再喝。”

陸初攪着魚湯,睇了眼桌上的菜色,“我記得你在S市就不怎麽喜歡吃海鮮。”

慕雲深的口味偏重,因為遷就她,才吃得寡淡,但口味這東西,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變的,就比如他在S市待了兩年多,對海鮮的熱情依舊沒有多少。

慕雲深這才明白,原來陸初點這桌子才是在為他考慮,心中只覺歡喜,不免胃口大開,甚至品出這家以經常來的餐廳菜品味道又上了個檔次。

陸初見慕雲深吃得開心,胃口不免也好了幾分,本來覺得點多的飯菜,二人最後竟然也都吃光了。

因為胃病的緣故,陸初的飲食向來克制,這頓飯卻吃得胃裏有些發撐。

二人回到車上,她揉了揉酸脹的胃部,道:“都是你害得,帶我來吃什麽魚?”

慕雲深失笑,也不知是誰說要吃魚的。所謂惡人先告狀,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他解開安全帶,大掌伸過去打算幫她揉一揉的時候,陸初卻猶如驚弓之鳥般往後縮了縮,雙目戒備地看着他:“你想幹嗎?”

慕雲深:“……”

慕雲深:“幫你揉揉肚子。”

“哦。”陸初這才放松了身子,靠在椅座上,任由他的大掌落在自己身上,溫溫熱熱的,确實舒服了很多。

所謂酒飽飯足,就容易犯困。

陸初也不例外,被慕雲深的大掌揉了一陣子後,昨夜沒有睡足的後遺症上來,困意幾乎瞬間席卷而來,眼皮子重得閉了眼就不想睜開。

慕雲深喚:“阿初。”

陸初靠在椅背上嘤咛了一聲,頭調轉了個方向,繼續睡了過去,在慕雲深面前毫無戒備,憨态盡顯。

慕雲深唇角唇角揚了揚,低頭在妻子額頭印下淺吻。

起身時,視線無意間掠過後車鏡,注意到不遠處站着的那個人時,慕雲深眼底的暖意頓時被一股陰寒所替代。

他把副駕駛的座椅往後調了個讓陸初睡起來更舒适的角度,推開車門下車。

宴骞見慕雲深下了車,眼底微微有些訝異:“慕總。”

慕雲深不動聲色地颔了颔首,道:“宴副總一個人來這裏吃飯?”

宴骞:“對,突然想吃魚,聽說這家的鮮魚不錯就過來試試看,沒想到會碰到一個故人,剛想過來打招呼,就看到了慕總。”

慕雲深眯眸盯着宴骞眉角處那和蘇暮有幾分相像的痣看了幾秒後,才迎上他的視線,淡淡道:“宴副總口中的故人可是阿初?”

宴骞笑:“我與阿初同在雅恩先生的畫廊共事過,算有幾分同事之誼,慕總不介意我跟她說幾句話敘敘舊吧?”

慕雲深:“介意。”

宴骞臉上的笑容一僵。

人的動作和神态可以模仿,但是有些骨子裏的東西卻是永遠都模仿不來的,就比如宴骞的神态舉止甚至就連笑容都與蘇暮相像八分,但是蘇暮的笑容是溫暖的,而宴骞的笑容卻總裹着層虛僞。

而陸初,大概是因為對蘇暮的執念,才會一時被迷惑。

宴骞:“慕總誤會了,我只是受人所托來轉告幾句話而已,并無其它的意思。”

慕雲深:“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宴副總,慕董把你放在慕氏或許是對你的看重,但對我來說,你并沒有那麽重要。至于我的妻子,我想我們還有些舊賬沒有算清楚。”

258章 過來,想我了嗎

宴骞臉色不變道:“我不明白慕總的意思。”

慕雲深:“那想來林平當初怎麽出現在博盛酒店的,宴副總也不明白了?”

宴骞道:“确實不知。”

回答不知,但言語間卻沒有詢問過林平是誰?

慕雲深冷冷一笑,眸底越發無溫:“你果然認識林平。”

話落,宴骞手指下意識地往掌心掐了掐,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甚至眼底還流露出一絲困惑的情緒:“我想慕總可能對我有點誤解,阿初當初出事我也是後來通過沈小姐才聽到一點風聲的,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林清然會那麽瘋狂,作為朋友,阿初受到的傷害我也很不樂意看到,不過幸好她現在并無什麽大礙了。”

慕雲深冷哼一聲:“是不是誤解晏副總心裏很明白明白,你告訴她,休想再打阿初的主意,否則我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

慕雲深說完不管宴骞的反應,轉身上了車。副駕駛座上,陸初依舊睡得很沉,他望着妻子熟睡的樣子,眉目慢慢柔和下來,冷意盡然,傾身給陸初系好安全帶後,驅車離開。

身後,宴骞望着慕雲深的車子絕塵而去,眼底有陰鸷一閃而過。

慕氏集團地下車庫,慕雲深解開陸初身上的安全帶剛想抱她下車,後者就被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陸初看清了慕雲深,又扭頭看了眼四周陌生的環境,問他:“這是哪裏?”

慕雲深:“公司。”

陸初驟然清醒了幾分,她蹙了蹙眉:“我下午還有課,你帶我來公司幹嘛?”

慕雲深擡起手表看了眼時間:“現在才一點半,去我辦公室裏睡會再讓人送你去上課,你是後兩節課,還能再睡一個小時。”

陸初狐疑地看着他:“你還真記了我的課表?”

慕雲深挑眉,眼神裏分明是在說:不行?

陸初:“……”行,很行!她家慕先生記憶超群,她甘拜下風。

陸初推開慕雲深要抱自己的手,在他不解的目光下解釋:“我自己下去就好。”

“好。”慕雲深沒有再勉強,直起身遞給她一只手,牽着陸初下車。

二人從專用電梯直接上了總裁辦公室,大概是午休時間都去休息了,秘書處空無一人。

慕雲深見陸初在辦公室外停住腳步,問:“怎麽了?”

陸初:“我只是在想,馮清也就罷了,本身就是C市人,跟你回C市并不足以為奇,但我記得林筝是南方人,怎麽不選擇留在S市?”

慕雲深轉移公司項目的時候,那些不願意跟他北上的員工,要麽選擇離職,要麽就還是留在S市如今已經成為慕氏子公司的達铖裏,慕雲深并沒有因為達铖公司性質的改變而降低員工的待遇,所以肯留在達铖的人也不少。

而在陸初的看來,林筝是極有可能會留在S市的人,但卻沒想到,她随即就跟大部隊來了C市。

對此,慕雲深笑而不語。

陸初困惑,“你笑什麽?”

“自己用眼睛看。”慕雲深意味不明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後,開門将陸初帶入總裁辦公室。

門剛合上,陸初就被慕雲深抵在了門板後,深吻了一通。

慕雲深按着陸初的後腦勺,糾纏了好一會兒才氣息不穩地放開她,二人額頭抵着額頭,迎面而來的呼吸滾燙,氣氛無端旖旎。

慕雲深低低喚:“阿初……”

他的聲音有些癢,莫名地蠱惑人心。

二人的身子幾乎緊貼着,陸初能清晰地察覺到慕雲深身上的變化,想着二人某人昨夜的放縱,連忙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別亂來,我下午還要上課呢!”

慕雲深聞言,嘴角彎了彎,臉色很是愉悅。

陸初莫名其妙,“你笑什麽?”

“沒什麽。”慕雲深雖然這麽說着,但臉上笑意未散,他放開陸初,并順手替她整理了下衣服,柔聲道:“左邊那間就是休息室,困得話進去再睡會,到點了我叫你起來。”

許是在車上睡足了,陸初此刻反而沒有多大困意,她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搖頭:“你忙你的,我去那裏看會書。”

慕雲深詫異:“不睡了?”他記得剛才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陸初:“嗯。”

慕雲深點了點頭,看着陸初走向沙發後,轉身出去親自泡了杯茶進來放到陸初面前的茶幾上:“喝點消食。”

陸初端起茶抿了口,問:“白茶?”

慕雲深點頭:“我去處理事情,自己一個人可以?”

陸初:“嗯。”

慕雲深似有要事,和陸初交代完,便回辦公桌上忙事情了,陸初盯着他看了一會後,從書包裏拿出從圖書館裏剛借來的書翻閱。

陸初剛翻了一會書,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馮清看到沙發上坐着的人,不免愣了一下。

“咳!”慕雲深擡指敲了敲桌面。

馮清回了神,将手裏抱着的文件遞給慕雲深,“慕總,您要的資料。”

慕雲深:“放下吧,出去讓林筝把接下來兩個小時的時間空出來。”

馮清:“是。”

馮清出去後,慕雲深朝陸初招了招手,“阿初,過來。”

陸初合上書本朝他走過去,“怎麽了?”

慕雲深伸手一拉,直接把她扯進懷裏,下巴靠在她肩膀上,“想你了。”

陸初:“……”

慕雲深:“阿初想我了嗎?”

陸初:“……”不知道怎麽回答。

慕雲深不滿地在她脖頸裏咬了一口,“嗯?”

脖子上傳來的酥酥麻麻的感覺讓陸初渾身一激靈,她連忙把慕雲深的腦袋推開,道:“你幹嘛?等下馮助理進來看到了……”

慕雲深打斷她,“他不會再進來的。”

馮清不會這麽沒眼色,在已經知道陸初在辦公室的情況下還闖進來自讨沒趣,現在只怕別人要進來也會被他攔住。

陸初掙紮着要起來:“那你繼續做事,我回去了。”

慕雲深一拉,把陸初已經半起的身子又拉入懷中,“我不會做什麽,讓我抱會。”

陸初猶豫了一會,這才安靜地縮在他懷裏。

3.7

259章 陸初,好久不見

慕雲深收緊了手臂,抱着陸初溫存了一會,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去吧。”

陸初幾乎同時從他的腿上跳下來,小跑向沙發,生怕他會臨時反悔。

慕雲深:“……”這麽怕他,他又不吃人。

他嘆了口氣,交待林筝兩點半進來接人後,這才繼續處理事情。

兩點半,林筝準時來敲門,慕雲深正在打電話,用唇語對陸初說道:“路上小心。”

陸初朝他點了點頭,和林筝走出了辦公室。

合上總裁辦公室的門,林筝對陸初道:“我去拿個東西,等我兩分鐘。”

陸初:“好。”

林筝剛走開,總裁專用電梯“叮”了一下緩緩打開,陸初擡頭看去,怔了一下。

此刻電梯站的那個男人陸初并不陌生,曾經有一度,她差點把他錯認為蘇暮。

宴骞。

他不是在S市?怎麽會出現在C市,而且在慕氏?

相對于陸初的困惑,宴骞顯得坦然自若,他走出電梯在陸初面前停下,淡淡笑道:“好久不見,陸初。”

陸初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宴骞……你怎麽會在這裏?”

宴骞笑了笑,剛想開口解釋,林筝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宴總,慕總已經在裏面等你好一會兒了,你快點進去吧。”

林筝走過來,不留痕跡地擋在陸初身前。

陸初皺眉:“你叫他什麽?”

林筝:“太太,宴副總是董事長安排來協助慕總工作的,剛來C市沒幾天。”

陸初被林筝的一句“太太”驚了一下,但是聽半句話的時候已經全然忘了計較稱呼這個問題,她看向宴骞,“你是現在是慕氏的副總,怎麽回事?”

宴骞:“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我再向你詳談,這是我的名片,我最近都會在C市,有機會一起喝杯茶。”

陸初接過名片。

林筝不适地擰起眉頭,心想這個宴副總到底想幹嘛?現在還是在慕氏,他卻明目張膽,要是慕總知道……

她剛這麽想着,一道冷厲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林秘書,你是怎麽做事的,宴副總來了也不知道請進來?”

只見慕雲深不知何時面無表情地出現在辦公室門口,話雖是對林筝說的,但視線卻直勾勾地落在陸初手裏的那張名片上,眸色漆黑得看不出情緒。

林筝一凜,連忙對宴骞道:“宴總,您請。”

宴骞朝她颔了颔首,對陸初道:“常聯系。”

慕雲深的臉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他睇了陸初一眼後,扭頭走進辦公室。

辦公室門合上後,林筝這才松了口氣,她小聲嘀咕道:“已經很久沒有看見慕總這麽生氣過了。”

她扭頭看見陸初捏在手裏的名片,頓了頓後,才問:“你似乎跟宴總很熟?”

陸初目光從總裁辦公室的門上收回,将宴骞的名片随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不太熟。”

她只是在想宴骞不會無緣無故出現C市,還成為慕氏的副總,這其中必然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想起宴骞當初展現出的與蘇暮無端相像的神态,陸初只覺的心底隐約有些不舒服,這種感覺很不好,讓她迫不及待想離開。

腦子這麽想着,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陸初率先走向電梯,“走吧,下午的課很重要,希望不會遲到。”

宴骞和蘇暮之間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她狐疑地看了陸初的背影片刻,這才跟着走進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将外面的世界隔絕,陸初這才覺得心底那種不适的感覺散了一些,見林筝還盯着自己看,她笑了笑,随口問道:“來C市後,還習慣嗎?”

陸初來C市之後,便沒有見過林筝,算起來也有好幾個月了,她是陸初在S市僅有的朋友,問候一句,也是應該。

但是在陸初看來應該的問候,落在林筝耳中卻是完全不同的意味。她面目惶恐地看向陸初,神态尤為誇張。

陸初:“……”

她是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了……何林筝會是這樣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陸初仔細回顧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話語,也沒有摳出覺得能讓人臉色大變的字樣。

林筝已經回過神來,沉默了片刻後,才答:“還成,除了氣候比S市幹些,口味重些,倒也沒什麽不習慣。”

“北方的氣候确實會比南方幹一些,你來一陣子就習慣了,我當初剛回到S市時,也很不适應南方的梅雨天氣。”陸初頓了頓,又道:“我原本以為你會留在S市。”

林筝聞言,目光怪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陸初被她看得莫名奇妙:“怎麽了?”

她又說錯什麽了嗎?

林筝瞧了半晌也沒有瞧出什麽異常,清秀的面龐,茶色的眸子很淡,許是來了C市長得點了肉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沒有初見時那麽單薄了。

林筝:“沒什麽,就是覺得怎麽到了C市後,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婆婆媽媽得有些詭異。”

以前的陸初,性子寡言沉默,就算當初被她半譏半諷,也只會四兩撥千斤地回那麽一兩句話,現在卻主動開口問她在C市生活得習不習慣,在林筝看來難免有妖。

陸初:“……”主動問候也有錯?

她默默地扭過頭,盯着電梯壁不說話了。

林筝見狀這才覺得習慣了些,內心不免感慨:這才像她認識的那個陸初。

陸初透過電梯壁看見林筝臉上如釋負重的神情,“……”

她再次默默地垂下眼睑,看到林筝腕間那串紅色的繩結上時,覺得隐隐有幾分眼熟,似乎在哪裏看見過。

驟然,有些畫面在陸初腦中一閃而過,她瞳孔不由一縮,“這繩結……?”

林筝見陸初盯着自己的繩結看,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袖,沒好氣道:“看什麽?”

這姿态倒像是欲蓋彌彰。

陸初覺得自己有些淩亂,但是臉上卻沒有讓自己表現出任何異常,她鎮定道:“這繩結看着挺特別的,哪裏買的?”

林筝:“買不到。”

陸初:“嗯?”

林筝撥了撥自己腕間的繩結,以為她是真喜歡,道:“我自己系的,你要是喜歡,有空給你系一條。”

陸初:“……不用了,我就是随便問問。”

林筝滿面困惑地看向她。

“咳。”陸初指了指電梯,“到了。”

林筝見狀,沒有再計較她的異常,率先走了出去,并習慣性地擡手擋住電梯門。

陸初:“多謝。”

林筝也不跟她客氣,“我把車開過來。”

陸初點了點頭。

如果她看錯的話,剛才馮清送資料去慕雲深辦公室時,手上似乎也戴了一圈樣式差不多的繩結。

樣式一樣的繩結……

陸初想起自己問慕雲深林筝為何會來C市時後者意味深長的表情,心中已經隐約有了答案。

莫非林筝和馮清……?

這兩個人是怎麽走到一起的,陸初困惑不已,因為在她印象中,林筝和馮清性格南轅北轍,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慕雲深曾經無意提到過,馮清在S市有個女朋友……

巧合?

還是那個女朋友根本就是林筝?

陸初還在兀自猜測中,林筝已經開車穩穩的停到她面前,道:“上車。”

陸初拉開車門上車,目光還是忍不住瞥了眼林筝手裏的繩結,林筝察覺到她的視線,蹙了蹙眉:“我怎麽覺得今天你有點奇怪?”

但她并沒有聯想到自己身上,猜測大概是因為宴骞的原因,若是如何,恐怕等下回來後,等跟慕總好好寶貝了。

陸初咳了咳,收回了視線:“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我剛剛發現,我的一個個女性朋友和另一個男性朋友在一起了,問題是兩個人性子南轅北則,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而已。”

話落,林筝扶着方向盤的手微頓。

陸初見狀試探:“你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林筝掃了陸初,面露驚訝:“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有朋友。”

陸初:“……”

好吧,以後不是朋友……永遠也不是朋友。

林筝注意到陸初臉色不佳,咳了咳後,僵硬地轉移話題,“這個嘛……世界這麽大,無奇不有。就像你和慕總,性格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處,不也結婚了?”

陸初若有深意地盯着她看了眼,緩緩道:“你說的也是。”

林筝被她盯着有些發毛,為何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但她完全沒有意識陸初口中的朋友就是自己……

二人對視片刻後,在商場上應付刁鑽客戶已經行雲流水的林秘書果斷扭過頭,“安全帶系上,走了。”

陸初唇角勾了勾,初玉林筝,正逢她人生低谷,那時見她在飯桌邊痛哭,心中陡然伸出一股同病相憐之感,那時只事臨時起意順手幫了她一把,卻沒想到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這麽奇妙,兜兜轉轉,竟還能遇見,說到底,她還是幸運的。

……

下午兩節課,陸初下課後回到初園已經接近七點鐘。

見蘇慧不在,陸初問周芸:“媽出去了?”

“夫人說有點事,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周芸接過她手上的書包,道:“但是先生回來了?”

“你說先生回來了?”陸初微詫:“在哪?”

周芸:“應該在健身房,說是等您回來一起吃飯,我上去叫先生下來吧。”

陸初:“不用,我去。”

周芸笑:“也好。”似乎就是等陸初這句話一樣。

陸初沒有注意到周芸言語間的深意,邁步朝健身房的方向走去。

慕雲深果然在健身房,一身淺灰運動服,正在跑步機上跑步,似乎已經跑了一陣子,額上凝着凝着一層薄薄的汗珠,将頭發沾附其上,看起來有幾分荷爾蒙蓬勃的性感,英俊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只覺得輪廓越發硬挺。

她的丈夫有副好皮相,百看不厭的那種。

陸初沒有走近,倚在門上看着慕雲深跑步,後者一開始并沒有察覺到她的後來,直到幾分鐘停下來喝水時,這才注意到健身房裏多了一個人。

慕雲深放下水杯,拿過毛巾一邊擦汗一邊朝陸初走了過來,“什麽時候上來的?”

陸初擡起頭,笑眯眯地看向他:“十分鐘前。”

慕雲深蹙眉:“怎麽不叫我?”

陸初:“耽于美色,顧自不暇。”

慕雲深眼底隐約有了幾分笑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嗓音低低道:“你想看的話,晚上脫幹淨給你看個夠。”

陸初拍開他的手,不滿道:“慕先生,我在跟你很正經地說話。”

慕雲深條挑眉:“難道我的話不正經?”

陸初:“……”

她實在聽不出哪裏正經。

見她微紅的耳根,慕雲深忍住沒有再逗她,道:“等我幾分鐘,我回房間沖個澡,再一起下去吃飯。”

陸初:“嗯。”

慕雲深将毛巾放下,牽着陸初下樓,許是剛運動過的緣故,掌心格外滾燙,大冬日的握得格外暖和,讓陸初不由自主地将手指往他掌心再塞了塞。

注意到陸初的小動作,慕雲深将手攥得更緊了一些,偏頭看向妻子,問:“冷?”

“屋裏不會。”陸初搖頭,她手腳偏寒,本能地就會尋找熱源,“我看天氣預報,近幾天好像要下初雪了,算一算我好像有七年沒有見過雪了。”

“開心?”慕雲深失笑:“下雪有什麽好值得開心的,凍得慌。”

陸初:“慕先生,你懂不懂什麽叫做瑞雪兆豐年?”

慕雲深:“不懂。”他只懂,下雪時,陸初去上學,大概會冷得受不了。

陸初:“……”為什麽會越來越覺得和某人無法溝通呢!

陸初:“對了,還沒問你,為什麽宴骞會成為慕氏的副總,聽林筝說是爸把他安排進慕氏的?”

聽聞“宴骞”二字,慕雲深臉上的笑意頓時冷卻,想起陸初離開慕氏前,捏在手裏的那張名片,他用力地捏了捏妻子的手,語氣微酸道:“你跟宴骞還有聯系?”

陸初搖頭,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宴骞怎麽會突然跟慕氏有關系了?”

慕雲深沉默片刻,才道:“聽說宴骞是蘇馨的義子。”3.7

260章 誇你,貌美如花

陸初在心中設想過一些可能性,但真的沒有把宴骞跟蘇馨聯系到一起,“宴骞怎麽會認識蘇馨,莫非他跟我一樣,曾經在C市生活過一段時間?”

慕雲深道:“宴骞的母親是C市劉家人,和蘇馨交情不錯。”

而後,他又把宴骞母親劉美含和晏父的私情粗略講了一些。

“原來如此。”陸初蹙了蹙眉,大概也想到了宴骞進慕氏,必然和蘇馨脫不了幹系。

陸初:“媽知道這件事嗎?”心想要是蘇慧知道這件事,不知該有多糟心。

慕雲深:“嗯。”

陸初:“怪不得你要讓媽搬過來。”

慕雲深握了握陸初的手,垂頭看向她道:“讓媽搬過來,倒也不是怕她想不開,只是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也好過天天想這些事。”

陸初點頭:“我明白。”

二人走進卧室,慕雲深去洗澡,陸初坐在床沿邊玩手機游戲邊等他,游戲打到一半時,有電話進來。

她看着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頓了幾秒後才劃開接聽鍵:“你好。”

“陸初,是我。”

聽到聲音,陸初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你怎麽會知道我的電話?”

來電的人正是宴骞。

宴骞聞言低低笑了一聲,才道:“看來慕雲深此時并不在你身邊。”

陸初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走出了房間,“宴骞,你到底要幹嘛?”

知道宴骞和蘇馨的關系後,陸初才意識到他行為神态和蘇暮無端相似并非巧合,或許從一開始宴骞接觸她就是別有目的。

想到此,陸初的神色頓時又冷了幾分。

宴骞:“不想幹嘛,就是有個人想見你一面,托我轉達一聲。”

陸初:“誰?”

宴骞:“見了你就知道了。”

陸初心中警戒漸生,腦中下意識便閃過蘇馨的面容,她深吸了一口氣後,道:“抱歉,我并沒有興趣見你口中的那個人,也請你以後不要再聯系我了。”

陸初說完,也沒管對方如何反應,直接挂斷了電話。

C市某棟小區別墅內,宴骞挂掉電話,看向身旁的年輕女子,嘆道:“你這又是何必?”

邢瑤盯着電視新聞上晃過的有關于“慕氏”的新聞,垂了垂眸:“求個心安而已。”

宴骞:“你不計較慕雲深對你的欺騙了?”

邢瑤笑笑,眼底一片平靜:“計較什麽?他從未欺騙過我,是我一直在騙自己。喜歡一個人,總希望求仁得仁,但現實卻不見能如願,總歸都是執念。”

宴骞訝異地看向她,不過數月的時間,曾經高高在上的沈家小姐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

宴骞:“你變了。”

邢瑤自嘲道:“發生這麽多事,改變不是很正常?”

宴骞沉默,眼角餘光瞥見角落裏的行李箱,不由擰了擰眉:“你要走?”

邢瑤點頭:“我跟你來C市就是為了來見陸初一面,但如今看來她如何也不會見我了,我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

宴骞:“什麽時候走?”

邢瑤:“明天一早。”

“這麽急。”宴骞狐疑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道:“你急着離開,是因為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還是你心裏始終放不下他?”

邢瑤臉色微僵,手指陷進掌心,沒說話。

宴骞按住她的肩膀,“瑤瑤,我……”

“宴骞!”邢瑤出聲打斷他,她往旁邊側過身子,躲開他的手,“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宴骞隐忍地盯着她看了片刻,手緩緩地垂下,“明早我送你去機場。”

邢瑤頓了頓,道:“明天我不回美國,我要回S市。”

宴骞臉色驟然一變:“什麽,你要回S市?若是讓沈錦文知道回去,難保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邢瑤聞言,眼底有痛色一閃而過,“我知道母親做了許多錯事,但在我心裏,他始終是我的父親,如今他……我應該替母親去贖罪。”

宴骞:“你決定了?”

邢瑤點頭:“對。”

宴骞知道阻止不了她,只好道:“我會讓人給你在S市安排好住處,你自己小心點,不要被沈家人發現。”

邢瑤:“多謝。”

她頓了頓,又道:“我雖然不清楚你和慕家之間的淵源,但是你畢竟是姓晏,有些事情總歸名不正言不順。”

就好像她,經年過後,才發現先前的人生全都是一場騙局,騙局被揭穿後,真相一片鮮血淋漓,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得難以接受。

想到林清然臨時前說的話,邢瑤的胸口就像壓了塊重石,沉重地喘不過氣來。

她說:瑤瑤,不要畏懼他人的眼光,記住,你是英雄的女兒。

可林清然到死也沒明白,她口中的英雄在邢瑤口中也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宴骞問:“你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慕雲深?”

邢瑤:“宴骞,如今晏家已盡在你掌控之中,你又何必多生事端?”

宴骞抿了抿唇,道:“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慕雲深。”

邢瑤知道勸不動他,搖了搖頭後,轉身朝房間走去。

宴骞看着她的背影,眸底一片幽深。

初園內,陸初挂斷電話又把通話記錄删掉,這才捏着手機走進卧室裏。

慕雲深剛好洗完澡一邊擦頭發一邊從浴室裏走出,見她捏着手機,随口問了句:“誰打的電話?”

陸初不動聲色地将手機放下,找出吹風機遞給他,“學校的同學,讨論一些課題上的問題,快把頭發吹了,這麽冷的天,別着涼了。”

慕雲深狐疑地接過吹風機,“陸越?”

陸初微怔:“你為何會想到是他?”

慕雲深:“哦。”

這算什麽回答?

那頭,慕先生已經施施然打開吹風機凹造型了。

陸初:“……”

但到底是沒有再深究下去了。

陸初坐在床頭,看着慕雲深吹頭發,簡單的淺色家居服也被他穿得很有味道,養眼。

男人的頭發本就短,撥弄兩下就幹了,慕雲深放下吹風機走向陸初面前停下,低頭眼底噙着笑意道:“看出什麽花樣來了?”

陸初笑嘻嘻:“沒看出花樣,只看見一朵花。”

慕雲深“嗯”了一聲,低沉的嗓音惑人。

陸初:“聽不出來嗎?我在誇你貌美如花。”

慕雲深:“……”

陸初:“拉我起來。”

慕雲深伸出手,陸初卻直接扯着他的衣擺蹦死起,慕雲深一驚,連忙扶住她的腰肢讓她站穩後,手虛虛地搭在她的腰際,低聲斥責道:“手還恢複完全,瞎鬧!”

陸初湊上去啃了他一口,笑眯眯:“這不是有你嗎?”

慕雲深心中無端一軟,在她腰間不輕不重地捏

引婚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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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二節與虎口有一層老繭,那是常年握槍的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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