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做這麽美的夢,的确有後遺症

瘋狂纏眷的吻落畢。

兩人呼吸交融。

聶混低磁沉柔的笑聲溢出胸膛。

他輕輕撫着白夭的面頰,啞聲低語。

“乖夭夭,是個好夢,不過,既然醒了,爺日後也不想再做這夢。”

白夭黛眉輕挑,心下詫異。

換了別人,做了心願得償的美夢,都恨不能日日做這樣的夢。

聶混,為什麽不同?

想問就問,白夭推着他坐起身,歪頭打量他神情。

男人冷峻的眉眼間,分明有眷戀,回味,愉悅,惋惜…

她似笑非笑,将包子遞給聶混,低笑揶揄:

“四爺口是心非,您明明就很喜歡。”

聶混沒接包子,擡手擋了回去,垂着眼勾了勾唇,慢吞吞将軍裝衣扣都系好。

“喜歡歸喜歡,終究是假的,唯有秉性軟弱無能之人,才會沉浸在虛幻中,越陷越深。”

他說着,側首笑看白夭,指尖刮了刮她秀挺精致的鼻頭。

“你的四爺,更務實些,喜歡真真實實捏在手裏的感覺。”

白夭眸中水波潋滟,心下複雜,丹唇勾了勾,輕言慢語呢喃了一聲。

“四爺,您可真是十分克制,并時刻清醒着。”

不期然的,她想起初見時,在醫院裏,她潛入聶混夢中時的景象。

從入夢的第一刻起,聶混就意識到他是在夢裏。

他沒有順應夢的态勢,而是心境堅毅的明白那是假的,并從少年鄭毅一瞬間反應的異常,察覺出就連那個夢都有異。

當時,她就意識到,聶混是個心态十分堅韌強勢的人。

這樣的人,是很難被動搖,被蠱惑的。

可他卻表現的如此癡迷于她,這其實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

她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只是……

“在想什麽?”

聶混打開車門,一腳已經邁了出去,卻因察覺她神情異常,還是停住了要下車的舉動。

白夭捧着包子,聞言回神,美眸在他眉目間流轉了兩瞬,淺笑搖頭。

“沒什麽,敬佩四爺的心境罷了。”

說着舉了舉手中的包子,“您早膳都錯過了,不餓嗎?”

聶混薄唇淺勾,噙笑的鳳眸意有所指,瞄了瞄自己裆下,笑意疏邪而意味深長。

“做這麽美的夢,的确有後遺症,所以,日後你萬萬別再對爺用這一招了,嗯?”

換了別的姑娘,興許臉皮子薄,這會兒羞赧的面紅耳赤,看都不敢看他了。

但白夭,一雙澄淨的狐眸眨了眨,素美昳麗的小臉兒一派乖巧無邪。

“好~,我記下了。”

說完,她歪頭淺笑,還體貼的詢問他:

“要不要我替四爺拿換洗的衣服?若不然,我回避,您在車裏換?畢竟這光天化日的…”

話沒說完,她笑盈盈睨了聶混一眼,将包子擱在車後座上,當先推開車門下了車。

那似嗔含媚的一眼,像是帶了勾子。

聶混被勾的呼吸一頓,眼尾掃見她娉婷袅娜踱步離開的身影,舌尖兒頂了頂腮,低低凝笑一聲。

行李都在後備箱裏,白夭取了套新軍裝出來,回到車窗邊,遞給聶混,然後自覺的背過身去,抱着臂觀賞官道邊的景致。

四海城在川省的東南方,越臨近,氣候越見濕暖,但還是有幾分春寒料峭的涼意。

身段兒纖美的姑娘,只穿了件兒梨花白的旗袍,娉婷玉立站在車前,隽美素麗的像是一幅畫兒,十分賞心悅目。

鄭毅瞧了一眼,低着頭與孟枭咬耳朵。

“不是我說,等白姑娘到了四海城,還不定掀起什麽風浪呢,她這副模樣,狂蜂浪蝶鐵定不少撲過來,四爺又是個唯我獨尊霸道慣了的…”

孟枭灌了口水,遠目眺望天邊,淡淡回了句:

“狂蜂浪蝶不要緊,只期望她能自醒就成。”

依他看,這位白姑娘,不止神神秘秘透着股子古怪,且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人。

她若真有本事,能幫到四爺是最好不過。

倘若只會添麻煩……

車內傳出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

不一會兒,聶混推開車門下來,已經吃上了包子,他與白夭擦肩而過,低低交代了一句。

“一刻鐘後啓程,你若悶得慌,就四下走走。”

說完,長腿邁開,往鄭毅和孟枭的方向走去。

白夭也沒亂走,荒郊野嶺的,又沒有妖怪跑出來跟她玩兒,有什麽好溜達的?

于是,她回身将聶混換下來的衣服随意收攏,拿着扔回了後備箱。

剛剛蓋上後車蓋,微風拂過,卷來一陣細微的異響聲。

這聲音,有些耳熟,她曾經聽過。

白夭精巧的耳廓動了動,緩緩踱步,眉眼淡靜看向不遠處。

官道一頭,百米之外,一會兒他們即将要路過的方向,是個矮坡。

矮坡一側有三個連綿的小墳堆,上頭有青黃不接稀疏雜亂的野草,被山間的風扇動。

“四爺。”

白夭眸光微爍,清清脆脆喚了一聲,邁着優雅的步伐往聶混的方向走去。

聶混背對着她,正與孟枭和鄭毅說着什麽。

被這聲兒打斷,他側身看過來,側頰弧線剛毅冷峻。

“怎麽?”

白夭步子加緊了,類似小跑着奔到他身邊,一手挽住他臂彎,一手掏他腰間槍匣子。

孟枭見狀眉心一蹙。

鄭毅也張了張嘴,看了聶混一眼。

唯有聶混面無表情,垂着眼看她,由着她将槍取出來,只淡淡叮囑了一句。

“你沒玩兒過,當心走火傷了自己。”

白夭朱唇淺彎,熟練的上了膛,軟聲問他:

“四爺的槍,能打傷多遠之外的人?”

聶混掃了眼她端槍的架勢,瞧着倒是十分順眼正規,于是眉眼帶笑,反問她。

“你想打傷多遠之外的東西?”

孟枭略顯緊張盯了眼白夭,“四爺…”

“百米。”,白夭笑彎眸子。

聶混眉峰縱了縱,提着她手腕兒,将自己的手槍拿了回去,淡淡解釋。

“爺這只,精準射程50米,100米外子彈略有偏頗。鄭毅,給她盒子炮,100米到150,沒太大影響。”

鄭毅一口氣剛平下去,聞言又提了起來,手按在腰間槍匣子上,吭哧了一聲。

“四爺,白姑娘沒碰過這玩意兒,這不是玩物,走火不是鬧着玩兒的。”

白夭貼在聶混身邊,素手伸過去攤開,清清淡淡催促。

“快些,四爺的軍令,再耽擱,出了人命別怪我沒提醒。”

聶混聞言,漫不經心沖四下打量了一眼。

孟枭眉心緊蹙,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若有所思地回頭掃視。

鄭毅沒再耽擱,取了槍遞給白夭。

白夭垂着眼擺弄了一下,成功上膛,她平臂舉起,玩鬧似的平掃了兩圈兒。

鄭毅吓得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

“白,白白姑娘…”

白夭鼻腔幽幽,“嗯?這槍能打中幾個人呢?”

“子彈,10發…”

“唔,你們,用不用找個地方避避?約莫,最多十數個人。”

話落,她猛地轉過身,閉上一只眼瞄準不遠處的土丘,瞳仁裏似有幽藍熒光流動,視線感知穿透距離與實物,探視到三個隐藏在機槍後的人,在他們之後,還隐蔽着數十道氣息。

聶混站着沒動,側首吩咐拔槍的孟枭。

“去開車。”

明白他的意思,孟枭連忙大步往車邊走。

鄭毅反應過來,回身沖周圍的親衛做手勢。

“上馬,快!”

衆人陸續動起來的時候。

白夭,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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