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們是怎麽同居的

我今天早上一起床就發現沒電了,出去打聽了一下被告知電纜維修全區停電半天,于是痛失wifi的我只能走進書房選擇閱讀來陶冶一番情操。

書房有很多書,但都屬于另一個人,從包養意義上講,我也屬于他。對了,他叫張狀。

好了,現在我有了一個艱難的任務――我要從一整個牆壁的無趣的書中挑出我可以看慬并還有點意思的書,無論是懸疑驚悚,武俠玄幻我都可以接受。

選了一圈之後我的要求降低到了能不能好歹賜我一本裏面是漢字的書……

就剩最上層的書架沒翻過了,我仰着頭,突然想起一星期前我進書房喊張狀吃夜宵時,他正往最上層的書架上放一本書,猛然見我開門進來,表情竟罕見地有些慌張。現在想想,我覺得他當時說不定是在暗嗟嗟地看小黃書,不然為什麽他那時糙臉微紅呢?

我爬上梯子細細察看,手指在一排排精裝書的書脊上劃過,然而我發現有一排書觸感不太對,我試着向外抽了抽,結果那竟然是一個特意做的像一排書的箱子!這箱子很重而且需要4位密碼。我當時雖然被冒險精神所驅動但仍然有着作賊心虛的不安感,但手拿一個設有密碼的箱子,不輸一次密碼我是不甘心的,于是我輸入了今天的日期……

箱子居然開了。

太容易了,容易地像一個陰謀。我将箱子合上,輸入了昨天的日期,箱子特麽又開了!我反複用不同的數字試了十幾次,終于确定,傳說中英明神武的張總買了一個假冒僞劣産品……我懷着莫名愉快的心情打開了箱子,裏面是幾本破舊的本子,我拿起最上邊的那本翻了翻,愕然地發現那些本子是張狀的日記。我慌忙把日記合上,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争中,半晌,我扇了自己一巴掌,覺得太不要臉了,怎麽能侵犯他人隐私權呢!但是,日記本仿佛釘在了我手上,我咽了口口水,想起張狀那三棍子打不出半個悶屁的傲嬌樣,最終還是非常卑鄙無恥地偷窺起張狀的內心。

張狀的日記非常簡明,不,應該說十分簡陋,有時候甚至是一個日期後面加一句幹巴巴的“今天下雨了”,“飯不好吃”之類的,翻着翻着,我終于翻到了一句長的:

昨天他訂婚了,我喝了很多酒,今天醒來和一個毛很多的男人睡在一起,酒後亂性,很難受。

我瞟一眼日期,得出的結論是那個毛很多的男人是我……我是在兩年前的平安夜和張狀相遇的,朋友的酒吧要辦場變裝party,我穿成個變态帥的馴鹿去熱場子,講真,我這人騷起來是奔着沖破銀河系征服全宇宙去的,區區張狀完全扛不我的魅力,一頭紮進我懷裏,向我吼道:“一個晚上多少錢?你要伺候好了,我把車送給你。”然後把一輛法拉利的車鑰匙塞到我褲檔,人便倒在地上睡了。

雖然我常年不務正業,但我真的那麽像出來賣的妖豔賤貨嗎?

但送上來的炮,不打白不打,我蹲下來對人傻錢多的張總上下其手,臉看不清,人很瘦,但屁股還不錯,我吹了聲口哨,就摟着他開房去了。喝醉了的張總在床上還是頗有風情的,雖然一直叫着別人的名字,但又有什麽關系呢,及時行樂,爽了就好。

但後來的一個月裏,我深刻地領悟了什麽叫消除資本主義的必要性。張總穿上褲子之後立刻翻臉不認人,花錢雇了一堆彪形大漢在一個月明風清的夜晚把我綁了。

我以為接下來的故事是要走霸道總裁強制愛的路線了,然而張總在确認我沒得性病之後和我建立了在包養基礎上的純潔□□關系。當然,按套路來說,我是要反抗一下的,但這錢實在是太好賺了,送房送車外帶一張無限透支的信用卡,條件是半個月打次炮,期間不能找別人,不瞞你們說,我簽了合同之後還有點小激動……

我繼續往下翻,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我只在日記裏出場了一句話:我包養了那個多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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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好氣哦,他居然不誇獎一番我耕田的技術,我為了對得起高額包養費每次上你都上得很認真好嗎?哦,不,我的重點應該放在多毛男那個外號上才對。

翻着翻着,我漸漸翻出門道來了,張狀在外界的人以及自己的生活之間是劃有一道嚴格的界線而且他很不擅長表達自己內心感受,他的日記裏很少會長篇大論出現當天遇見的事和人,如果不開心了,他一般借景抒情,比如“今天天氣不好”,開心了就是寫肯定句比如“今天飯很好吃”

所以在清一色的幼兒園日記體中我翻到下面那句話時我內心是萬馬奔騰的:其實多毛男人挺好的。

猝不及防被發卡然而我卻不知道我那天做了什麽,我凝視着3月15號這個日期,嗯,消費者維權日,我總不會是帶着人傻錢多的張總去維權了吧?我摸摸滿是胡碴的下巴,悟了,3月15日是張狀的生日啊,我皺着眉回想,只能說當年張總那生日過得那叫一個慘。

連我這局外人都生了側隐之心。

我其實并不知道那天是張狀生日,我本來是要去網吧通宵開團的,但鑒于上次張狀來了找不到我愣是好幾天不理我的教訓,所以雖說那天不是張狀來例行打炮的日子,但張狀需求不定,萬一找不到我又要冷着個臉不說話了,為了以防遭遇張總的王霸之氣我還是打開手機定位了一下張狀在哪裏,張狀的家和我待的地兒是兩個方向,這個點如果他要過來應該是往我這邊開的。

我打開GPS發現張狀的定位有些奇怪,曾經我抱着對張狀的好奇之心,連續一個月對着GPS琢磨張狀的行程,總結出張狀的日常是公司和家兩點一線,偶有應酬10點鐘也到家了,雖然忙的時候全球亂飛,但日常惟一出3環的活動就是來我這滿足一下生理需求,不嫖不賭不吸毒,簡直是有錢人中的一股清流啊,其人生的樂趣仿佛就剩下賺錢。

而現在這股清流正坐落在城南的湖心廣場上,城南的湖心廣場可不是老太太聚居跳廣場舞的地方,而是一個近年剛建好的一個娛樂中心,就是那種吃吃吃買買買的地方,而又因為靠近x市最大的湖所以成為近年來最佳約會場所。

我當時撇撇嘴,湖心廣場離我這不遠,曾經無數次竄掇張總和我一起去吃遍全場,他卻硬要和我一起吃方便面,每次打完炮都面無表情地和我面對面吸溜方便面,簡直了。

哼,不知道帶着哪個小妖精去吃好吃的了。

我正要關定位頁面時,情勢突變,代表張狀的小紅氣球閃了一下後消失了。

這情況就有點特殊了,張狀出門有司機有保镖,手機被偷的機率不大,手機沒電自動關機的機率就更渺茫了,除了工作需要張狀很少捧着爪機不放,所以他手機常年電量處于80%以上,我一直覺得老年機比較适合他。

說實話,我有點擔心。那段時間張狀忙到要上天,據說是要準備個大項目強勢打臉同行。這人啊,一受金錢驅動就容易铤而走險,我主要是怕張狀動作太大遭人忌恨,光腳的遇上個不要命的,張總那小身板怎麽扛得住。

我深吸一口氣,精确定位了張狀之前的位置,便開車往外趕。

按電視劇的套路,我心急如焚地趕到目的地,應該看見張狀深情擁吻一名炮灰,然後本人淚流滿面傷心離去,讓苦情味的狗血灑滿大屏幕。

然而,我的車越開越偏僻,那時倒春寒又是霧霾天,我一路開過去幾乎沒有遇見人,我打電話問張狀秘書得知張狀3點鐘就坐一朋友的車走了,也沒有說去哪裏。

我挂電話後感覺天一涼就讓王氏破産的張總指不定己經被人綁到小黑屋正在受虐了。

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我轉了個彎就看見了張總一個人坐在路邊的椅子上45角度仰着脖子吸霧霾。

我下車後直接被他那憂郁小王子的氣質逗笑了,順帶還有點生氣,裝逼的時候手機不要關機,不然別人還以為你死了呢。

我走近他才發現他雙眼緊閉,而且整個人看起來潮潮的,像一株腌白菜。

一副被綁架後跳入水中逃出生天,然後體力不支哭暈在路邊的樣子。

我連忙脫下羽絨外套将張狀包起來,然後裝作很冷靜的樣子問他是不是有人追殺他。

他看見我先是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愣了一下後整個人往我懷裏鑽,冰冷的手喪心病狂地伸進衣服□□我火熱的肉體,我聽見他哆哆嗦嗦的呢喃:“蘇鹽……我冷……”

講真,當時他那又委屈又帶點嬌氣的聲音差點把我叫硬了。

我深吸一口氣,把張狀抱進車裏,調高空調溫度就開始致力于扒光張狀,扒光之後抱着他像搓澡工一樣狂搓,張狀估計是真的被凍了很久,哪怕車內溫度很高,渾身被我搓得通紅,他仍然不停發抖,上下牙關冷得直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音,我看着就替他冷。

我搓了好一會兒,張狀的體溫才回複正常,我一寸一寸捏過他的身體特別是關節處問他有沒有哪裏特別疼或是沒知覺了。

張狀搖搖頭,答非所問:“你要不要做?”

我結結實實地被他哽了一下,差點原地爆炸:“都特麽被綁架了還想着車震,你這個老種馬!”

張狀彈了彈我突破天際的褲檔,幽幽地看着我。

哦,強勢打臉。

我用外套将張狀嚴實地裹起來,尴尬道:“這是我扒你衣服的正常應激性反應。”

張狀點點頭,下巴蹭過我頸窩。我聽見他輕飄飄地說:“我沒被綁架,我是不小心掉水裏了。”

疑點重重,我想問他為什麽會在湖心公園,為什麽會掉湖裏,他不會游泳又是怎麽爬上來的,還有,他為什麽看起來那麽惶惑和脆弱。

我沒問,我們關系沒到那個份上。但心機八卦狗如我,決定待會兒用糖衣炮彈将鐵秤砣的實話給哄出來。我們到家已經近六點了,張狀在浴室洗澡,而我在廚房盯着冰箱最後一塊小蛋糕發呆。今天本來是要去網吧順便買足一個月的儲備糧的,萬萬沒想到,我的張總掉進了湖裏……

雖然很餓,還是決定把心愛的抹茶小蛋糕先讓給苦逼的張總壓壓驚,高尚的我先等等最快也要一個小時才能送到的外賣。

我走進卧室,張狀剛好套上睡衣,我遞給他蛋糕讓他先墊墊肚子。

他慢吞吞地吃了一口問我怎麽知道他今天生日。

嗯,其實一切都是巧合。

我遲疑了一下我還是告訴他我不知道他生日,因為如果他向我要禮物我拿不出來,那就特麽尴尬了。

“哦”,張狀又吃了一口,然後“叭嗒”一聲我的抹茶小可愛就被扔進了垃圾桶。

張總冷豔高貴:“不好吃,去泡碗方便面來,紅燒牛肉味的”

呵呵,你這樣是要被我日到嵌進床裏的張總。

但是最終我還是選擇溺寵一笑告訴他剛才他扔的是家中惟一的口糧。

然後我捏捏他屁股暧昧地問他要不要先吃點別的。

可能是習慣了我流氓成性,張狀一巴掌拍掉我的手,滾進了被子裏裹成一團,悶悶地說:“我要睡了,你出去”

隔着三米都能感受到wuli張總炸裂的不開心。

按常理來說,當女朋友心情不好讓你出去時,一語不發轉頭就走絕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但問題在于,張狀不僅不是我的男友,我們之間還是純潔的利益關系。

我原地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折中,禮貌性地問他有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

我等了5分鐘,就在我轉身準備走時,我聽見張狀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你說,如果一個孕婦掉水裏了,她會流産嗎?”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當時我就愣住了,要不是我熟知張狀的身體構造,瞧他那副傷心樣,還以為是他流産了……

我當時什麽也沒說,只是抱着張狀,直到外賣來臨。

很久以後,我才從張狀零星的話語和他秘書的大把八卦之中拼湊出張狀那天發生了什麽。據說張狀從未感受過中國式應試教育,他的學霸養成之路全在家中進行,18歲成年後去英國修了個學位,作為家中獨子他畢業後子承父業,狐朋狗友很多,但知心朋友據說只有一個叫雷舒閑的男人,我見過他,長得有點小帥,但從內而外都散發着寧折不彎的直男氣息。估計張狀苦苦暗戀他很久了,但是兩人一起去英國留學期間,雷舒閑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女,他老婆我也見過,金發碧眼,豐乳翹臀,講得一口很搞笑的中文。那麽問題來了,他們知不知道張狀苦戀雷舒閑呢?我覺得他們是不知道的,其一呢,是他們見到我之前,一直以為張狀直的和電子激光束一樣,其二,張狀理智且自制力極強,他面對雷舒閑的時候嚴格按好朋友的模式對待,絕不越雷池一步。要不是我們初炮時我聽見張狀叫過雷舒閑名字,我絕對看不出來張狀喜歡他。

好了,回歸正題,那天不是張狀生日嘛,雷氏夫婦把他約出來搓了一頓,順便告訴張狀他們要有一個小天使出生了,要認張狀作幹爹,張狀除了強行驚喜也毫無選擇,然後他失神地往欄杆上一靠,“啪”一下連杆帶人翻進了河裏,張狀不會游泳而雷舒閑竟然也不會!還是人孕婦沖鋒陷陣把張狀撈了上來。倆人上來後,雷舒閑就急吼吼地帶老婆去醫院檢查了。至于張狀為什麽會自願留在那裏,估計是他覺得自己很多餘吧。張狀那時大概又辛酸又愧疚,要不是我因機緣巧合去找他,他可能得凍成賣火柴的小男孩,想想就覺得當時的我自帶聖光。

從那天以後我覺得我在張總心中的地位有了質的飛躍,當然這不是說他對我的态度發生了改變,他對我仍然是冷冰冰愛理不理的,我地位的提升體現在張狀從一個月來我這約炮幾次到逐漸就和我同居了,不過由于我們作息不同共同語言較少,同居前後,我的生活狀态并沒有多大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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