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羅剎之行中
兩姐妹摸着臉,恍恍惚惚回過神來, 眼睜睜的看着車隊消失在他們眼前, 而後愣愣的互相對視一眼。這種比她們還臭不要臉的老、色、鬼要怎麽勾搭?
被腹诽的老、色、鬼規規矩矩抱着湯婆子當枕頭, 聽密報當催眠曲。
賈珍垂頭看密文。他敢發誓, 宋大人的嘴角弧度上揚, 笑得很露骨。只可惜, 沒法八卦, 否則他得被加一堆功課。
做着功課,賈珍倒是說起了正經事:“快到遠東城了, 我怕那裏人多嘴雜,先問個問題。我看你們談判來來回回的,最後定稿,那也跟簽字畫押一樣, 手續齊全的。可若是暗搓搓約定要那種叛國性質的, 他們總不會光明正大寫什麽契約文書吧?那用什麽來保證雙方的暗中合作呢?萬一一方毀約, 另外一方怎麽辦?”
“我沒試過。”宋學慈凝眸想了想:“不過我覺得雙方都是賭徒,喪心病狂的人,不會真正互相信任對方的。哪怕口頭上說着海誓山盟, 但扭頭也是會為了利益互相被判的。只要你給的利益足夠,對方肯定能夠把人賣得徹徹底底。就像各種貪污受賄案,從犯手裏總會有一本主犯不知道的賬本。”
宋學慈看眼賈珍,還舉了個近在眼前的例子:“就像你們賈家, 那些豪奴手裏也有你們主家的罪證, 諸如流産小妾等後院傾軋證據, 出面跑腿處理利錢,只不過律法有規,奴告主,效力底。”而且經過三司審判後,賈家現如今也算清白了。
“道理我都懂,可問題是怎麽找到那……”賈珍捂頭,“怎麽找到那所謂的私賬冊。要是能夠有拍……有一種法器能夠保存衆人說過的話,直接将畫面傳送到大衆跟前就好了。”
給我一架單反,我要直播!
分分鐘那姓汪的人設就崩了!
“您老有什麽藏東西的秘密基地可以分享的。”
面對賈珍如此認真求建議的模樣,宋學慈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搖搖頭,愛莫能助着:“官場上我也用不着拉幫結派,至于秘密之類的,我基本藏腦子裏。至于其他人,我辦過的案子,還算正常範圍內的。像最勾心鬥角的莫過于有兩家蜀繡鋪之間繡法秘法這種。但這種也是師父徒弟口口相傳,手把手相教。派卧底潛伏。所以說,也是藏腦子裏。”
賈珍垂頭喪氣:“沒有其他另辟蹊徑的?”先前便有密探陸陸續續潛入進羅莎遠東軍帥府,尋找證據。一般的牆壁裏,花瓶裏,櫃子裏,書本夾層啊等等都翻過一遍了。為此還折損了些人手。可一無所獲。
他如今去尋找,最多也是利用風能,篩查一下有沒有沒被發現的密室之類。但怎麽找證據?在有限的時間裏尋找到證據?
他自打接到任務之後,已經絞盡腦汁把諜戰片都回憶了好幾百遍了,也沒得到有用的見解與參考。
瞅着賈珍跟霜打茄子似的,賈赦伸個懶腰:“珍兒啊,你怎麽越長大越蠢啊?你小時候私房錢藏得那個牢牢的。還有……”
憋着好奇問“公公兒媳是怎麽在出行都有小厮長随丫鬟婆子等等十來人相伴的情況下勾搭上的”,賈赦漫不經心道:“問問隊員們怎麽藏私房錢不就有數了?然後再問問那些羅剎男人愛藏錢的地方,朝着票數最高的先找。當然也可以問問女人藏錢。像你曾叔祖母,她藏錢,以及取錢的信物,就完全沒人能夠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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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賈珍就想起那張帶着氣味的“五印”憑證,緩緩轉眸看眼賈赦,一字一頓,輕輕喃喃了一遍:“私房錢?”
“我覺得藏東西的道理都差不多的。”賈赦左右看了一圈,壓低了聲音:“偷偷跟你們說,我把我的棺材本信物藏我爹牌位下面呢。一般人想不到的。”
宋學慈和賈珍恍恍惚惚,不約而同看向賈赦。
賈赦擡眸望車板。
賈珍豎起大拇指贊了一句:“謝謝,我等會找人試一試。”
賈赦好奇了:“你難道就這麽莫名其妙去問?”
“哪呢啊?等會入了羅剎,總得買些土儀吧?聊着聊着扯到私房錢完全很容易。”賈珍道:“而且你也給了我啓發。我剛才靈光一閃,忽然就想到了《鐵齒銅牙紀曉岚》,就是一個話本,其中男主概括一個能吏貪官,用了一詞,叫做男官女做。意思說男人做事有時候不方便就需要女人出場。就像先前那美人計。瞧瞧兩姑娘說來就來,一定也是事先有地方培養的。”
“青樓老鸨?”賈赦眉飛色舞道:“我也話本裏見過好多回。”
“咳咳咳,能不能從事實出發,進行人物性格分析分析?”宋學慈瞧着一個比一個打雞血亢奮兩人,努力把話題掰回正道上來。
賈赦手指指賈珍:“那你先對他進行人物性格分析啊?完全就跟你印象中的不一樣吧?女大十八變啊!性格分析出來也沒用,跟不上現如今事情變化發展日新月異,翻天覆地,滄水……那什麽田的。”
“桑海滄田。”宋學慈糾正道,邊視線在賈家叔侄兩身上掃了一圈,認真反省:“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人有時候衣冠禽獸,真不好說。”
“王莽卑謙未篡位時嘛。”賈珍道了一句:“可不管如何真相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對了,那兩妞沖着我來的,我有預感還不會停,到時候選個稍微看起來不是那麽傻的故事,你英雄救美一下。”
賈赦不開心,“憑什麽啊。壞人讓我做!”
賈珍揉揉頭:“大概我們前面幾十年留給衆人的印象太根深蒂固了。而且我悔過的時機也是一場倫理大戲,以至于現如今沒人相信我改好了。”
比起活着,他替賈珍背負着爬、灰,跑小姨子等等,都沒事。
“哦,”賈珍摩挲着自己毛揉揉的雙兜冒,緩緩補充道:“其實也不是改好了,就是不敢再碰女色了。改好男色了。”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戀愛的心思,但沒準愛情下一刻就來了呢,起碼得給自己留個清白的“名譽”,以及強調一下性向。
已經被提醒過一遍的宋學慈面不改色。但頭一次聽聞的賈赦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守身如玉呢!你叔我打小看着你長大的。”斷袖還好,起碼不會再斷到親兒子媳婦身上。
賈珍緩緩籲出一口氣。原身渣渣!
暗罵過後,賈珍聯合宋學慈,吸取賈赦一些“旁門左道”的建議,制定了入羅剎應對的一些舉措。
三天後,賈珍一行來到遠東城。羅剎邊城中最為繁華的一座城市,遠東軍帥府所在地。
若是其他時候,他倒是還有心情來欣賞異國的風光,但是此時此刻,賈珍迎着路過往來的羅剎百姓眼神,扭頭看了眼後頭的五輛馬車。瓦西亞家的侄子們,以及巴拿大公都在馬車內。可哪怕如此,對于羅剎百姓來說,他們也是“魔鬼”存在。
邊關的百姓,總是格外的愛憎分明些。
可哪又如何,對于他賈珍來說,先撩者賤。非我族類,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