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他！
董小姐生孩子前兩天像是有預知能力一樣，說自己要生了，非要住到醫院去，那時候才懷孕剛剛9個月。醫生都不建議她現在住院，一來什麽都不方便，二來，在醫院總有壓力，對孩子不好，董小姐偏不聽，把她婆婆、她媽媽都叫到醫院來了。結果，住院的第二天晚上，羊水就破了，被推進了産室。
易輕塵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在家剛把手頭上的事忙完，準備洗澡。挂了電話就往醫院跑，那時候唐夢，古茍還有英子都到了，産室外面圍了一大群人。唐夢給我說，已經進去一個小時了，還沒動靜。我記得我奶給我說過，生一天一夜的都有。看他們那一家子人，還沒我們幾個外人着急，應該是沒什麽大事。
易輕塵忙完了過來找我，我問他，順産的幾率有多大。
“王成說了，孩子是胎位不正，如果非要順産，時間會很長。”
“那就剖腹啊，董小姐一早就準備剖腹了。”
“你不是說過嗎，順産比剖腹的孩子健康，放心吧，王成肯定是有把握順産才不會剖腹的。”
對，他說得對，王醫生是有名的産科醫生，有他在肯定沒事，是我急昏了頭。“你從家裏過來的？”易輕塵問我。
“嗯。你才下班吧，快回去吧。”
“我值夜班。”他看了看手上的表，“我先過去了，你要是累了，就去值班室休息下。”
我點點頭，這時候我哪兒坐得下。
董小姐生這孩子，生了三個小時，最後還是他老公決定剖腹産。很久之後，王醫生告訴我，如果能再堅持一下，是可以順産的。沒辦法，那兩人還沒過熱戀期，互相心疼。那天晚上，我們都只遠遠的看了孩子一眼，兩家的父母愛不釋手，哪裏能輪到我們抱。不過孩子長得很好看，白白胖胖的，醫生說身體很健康，頂的上順産生的足月的孩子。這點沒得說，她老公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晚上走的時候，易輕塵在急診科忙，就沒過去打擾他，在值班室給他留了張紙條，讓他注意休息，剛剛見他臉上黑眼圈很重。
第二天從楊傑那裏出來，直接去了醫院。告訴楊傑這個好消息，問他去不去，他倒是不客氣，開了車就過來了。
孩子已經從護士那裏抱過來了，躺在嬰兒床裏，手不停的動，好像要抓住天上的什麽東西。
“名字取了嗎？”
“去了，他爸取的，叫徐天航，小名叫航航。你說難不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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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聽，以後當宇航員，名字很大氣呢。”說話的是楊傑，剛接了電話進來。
“喲，楊室長，你怎麽來了，你們倆這是？”
我看她那個八卦的樣子，就知道她想多了，“是什麽是，我們倆就是碰到了，就一起過來了。”我趕緊把話題岔開，“還有，什麽叫名字難聽，我幹兒子的名字最好聽。來幹媽抱抱，寶貝兒。”
她不說我還能不知道嗎。孩子的名字明明就是他們倆名字的組合，撒狗糧就撒呗。
孩子挺認生，我一抱就開始哭，楊傑抱也哭，非得他媽媽抱，以後也是個黏人的。“我們幫你認證過來，這孩子就是你親生的。”
董小姐給我們吐槽了一通，說她婆婆多虧待人，這樣也不能吃，那樣也不能吃，我說她就知足吧，能遇到這麽好的婆婆，還能伺候她坐月子。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下次你坐完月子我們再來。”
出門在大廳的時候遇到了易輕塵，他剛上班，又是值夜班。
“你怎麽又是夜班？不是昨天才值了班嗎？”第一句話這麽說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可易輕塵不領情。淡淡的回了句，“醫院安排。”
“對了，這是我大學同學楊傑，這是急診科醫生易輕塵。”把他們倆互相介紹。
楊傑很禮貌的說，“上次我們見過了。”順便伸出了手，易輕塵也禮貌的回握。
對，上次班聚的時候他們倆已經見過了，是我忘了。
“你是來看孩子的嗎？”易輕塵問我。
“嗯，正準備回去，你上班就快去吧，我們先走了。”他點頭，往旁邊站了一下，“你注意休息啊。”
這人還真怪，怎麽又是一副冰山臉，上班上出毛病了？
楊傑說出去吃飯，我回絕了，還是不要太過接近的好。
“你和易輕塵經常聯系嗎？”
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沒有，就是這幾個月董小姐要生孩子，找他幫了點忙。”我還真是說謊話不臉紅，哪裏沒常聯系，明明每天都在聯系，哪裏是一點小忙，明明就是很多大忙。
“你們很熟悉。”
“算吧，你也知道，我自來熟。”我是自來熟，他比我更自來熟，兩個人撞在一起，不熟才怪。
“他喜歡你。”
“……”我沒話說了，為什麽每個人都說這樣的話，連他都說。就算是喜歡又能怎麽樣，愛與被愛是要同時存在的。
“隋風，我想和你談談。”
“下次吧。”等我做好準備了，我也想和你談談，像我無數次想象的那樣，面對面的坐着，好好談談。
在楊傑找我談之前，易輕塵倒是先找到了我，間接的找到了我。那天是周末，易一約我去喝酒，說和男朋友吵架了。易一這個人脾氣好的很，能讓她生氣的，肯定是大事。結果我到了之後，她說了一句，因為結婚的事吵架的。我莫名的又被撒了一包狗糧。
易一不想馬上結婚，還想在戀愛期多待一會兒，可他男朋友總覺得結婚了才能真正的和她在一起。兩人都沒錯，易一生活得很潇灑，結婚就像是一座城，城裏再大，她都是不自由的，所以她很早就說了不想結婚。而她男朋友呢，就是太愛她了，結婚意味着合法，有法律保障，他想和易一在一起，受全世界祝福的。只能說觀念不一樣吧，一個浪漫，一個現實。
“那你準備怎麽辦呢？”
“拖，不能結婚，結婚了我就老了。”
這是哪裏聽來的歪理。結婚不就是比戀愛的時候多了個本兒嗎，怎麽就老了。
飯都吃完了，易一還沒緩過勁兒來，不就是結婚嗎，有那麽難嗎？船到橋頭自然直，感情到了，婚姻自然就來了。易一不想結婚，要不就是還想玩兒幾年，要不就是這個男人沒有讓他結婚的欲望。
“你當年喜歡楊傑的時候，是想到了結婚吧。”
我點點頭，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這人比較務實，所有的感情不就是要以結婚為目的嗎？
“你看，這種感情才是可以結婚的感情，我對他沒有這種欲望。”
我無話可說，我那個感情也不是能結婚的，愛與被愛才是能結婚的感情，結婚只是歸宿，不是充分必要條件。
“你愛他，他愛你，不就是能結婚了嗎？你不會是恐婚吧。”
“有點吧，你也知道，我完全沒有生活的經驗，要是婚姻失敗了怎麽辦？我那時候就不再是年輕小姑娘了。”
“喂，你是易一诶，經歷情場無數，你還怕一個男人嗎？我看你就是太把他放在心上了，才害怕的。”不是有句話這麽說嗎：愛給了人盔甲，也讓人有了軟肋。易一是真的陷進去了。
“要是結婚之後，突然發現錯了，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她說。
這個顧慮也不是不能有，“誰說沒有回轉的餘地啦？大不了就離婚，當是遇到了渣男嘛，你以前不是跟我說，不遇到渣男，感情生活就是不完美的這樣的話嗎？”
“那對象是楊傑啊，你覺得他渣嗎？并且你們倆又沒在一起，就算他渣，你又沒有損失。”
誰說沒有損失？明明就丢掉了很多年的青春好嗎？“那退一步講，唐罐又不一定是渣男，我覺得他挺好的。你看他什麽事沒依着你？”
易一一個人幹掉了五瓶雪花，整個人醉醺醺的，勸都勸不住，後來不知道易輕塵和易一的男朋友從哪裏鑽出來。她男朋友看見她松了口氣，應該把他急壞了。
“我說，其實易一不是不想結婚，她是害怕，害怕你們距離近了，你發現她的不好，會嫌棄她，別看她很潇灑，其實她心裏特別柔軟，等她酒醒了，你自己和她好好談談吧。還有，易一真的很喜歡你，認識她這麽久，還沒看見她為哪個男人喝酒呢，好好珍惜吧。”
最後，她男朋友把她背回去了。易輕塵告訴我，那男孩兒已經找易一一個下午了，最後才找到他，易一發信息給他，說在跟我吃飯，這才找過來的。我說呢，怎麽這麽巧？
回去的時候走的江邊，初夏的暑氣在江風裏慢慢消散，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你因為一個男生喝過酒嗎？”易輕塵問我。
我想想，還真喝過。2018年的最後一天，決定要表白的那天，在飯店灌了兩瓶，酒壯慫人膽，不然還真說不出口。不過，說出口了也沒什麽用，沒有改變什麽。
“上次，在酒吧，也是因為他？”
“不全是吧，那次也因為那麽多同學聚在一起，太高興了。”
“仍然很喜歡他嗎？”
我搖頭，他不是第一次問我這個問題了吧，問題一樣，答案一樣。
“沒想過喜歡其他人嗎？”
“想過，但是喜歡別人對別人不公平，也太委屈自己了。”心裏裝着一個人的同時，再試圖把另一人放進去，對誰都不公平。
“其實有很多人喜歡你。”
“易一告訴你的？”
“你完全可以回頭看看，看看你錯過的那些人，有很多比他好。”對，有很多比他好，可我看不到，我就像井底之蛙，除了那片天，看不見其他的了，這就是我的悲哀。
“為什麽不回頭呢？”聲音從背後傳來，我下意識的轉身往後看，他正嚴肅的看着我。他說的是他自己？他是愛上我了嗎？這是要表白嗎？
“還記得那一年你的聊天記錄嗎？其實我很想罵罵你這個小姑娘，天底下那麽多人，為什麽非得是他呢，未來會遇上什麽人都不知道怎麽就能說不會放棄呢，但我更想揍那個男生一頓，怎麽就能放下你去喜歡別人。可是那時候我不認識你，沒有理由來告訴你這些。這幾年每次見到易一，我都在想當年那個小姑娘，是不是還在等，還在堅持，會不會有一點點懷疑，自己是錯的。去年見到你的時候，我發現你和當年一樣，心裏仍然執拗，但又真的很美好，對生活有無限期待。”
“我的前女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離開的，如果當初我堅持不放手，她不會走，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當年沒有的執着，我轉成西醫還有個原因，我和她打賭，只要我遇到我真心喜歡的人，我就轉行。”
“隋風，我愛你，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放下過去，也不知道他的出現對你有怎樣的意義，但是我想給我自己一個機會，我也希望你能看到除了他以外，其他人的心意。”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麽動人的告白，那麽多人喜歡我，卻沒有一個人好好的，這樣正式的跟我說“愛我”。這幾個字從這個人嘴裏說出來更顯溫柔。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值得任何人喜歡，原來，還有這麽個人在等我，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一直想罵我。
可他說得沒錯，我沒有放下過去的遺憾，沒有放下曾經的執着，如果我答應了，對他不公平，感情不能這樣被亵渎。
“謝謝你，謝謝你喜歡我，愛我，但是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愛，至少現在不能。你太好了，帶着那樣過去的我，如果不把那些抹掉，就不能和你站在一起。
喜歡一個人那麽難，可拒絕一個人這麽容易，只要說一句，對不起，就是不喜歡的意思。但是能說一句喜歡，說一聲愛，要多大的勇氣。
不知道怎麽回的家，易輕塵說送我，我也沒答應，坐在一個車裏太尴尬了。我啊，就活該單身一輩子。
易一很晚給我打電話，問我怎麽樣，我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
“我拒絕了，易一，我是不是做錯了？”
“唉，沒事，我就知道你會拒絕，但我哥堅持這麽做。你沒錯，我哥也沒錯。”
“易一，如果沒有楊傑，我會答應他的，真的會答應的，他真的很好。”
“我知道，該死的楊傑，要是再見到他，我一定打死他。但是隋風啊，都過去這麽久了，這麽多年了，真的該放手了，如果你們倆有可能，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我現在也有想打他的沖動。我很想聽聽他的話，為什麽要讓我等這麽久，為什麽讓我放開這個人，為什麽我就是忘不了他。
易輕塵，其實我也有一點喜歡你了呢。喜歡你冷漠的樣子，喜歡你盯着我的樣子，喜歡你無奈的樣子，喜歡你讓我給你送飯的樣子，喜歡你送我回家的樣子，喜歡你今天給我說的話。可這種喜歡，只是習慣，抵不過我7年的等待。
對不起了，易輕塵。
渾渾噩噩的過了周末，周一上班，唐夢以為我出了什麽事，我把易輕塵的事給唐夢說了，她也沒什麽話勸我，我嘻嘻一笑。“沒事，做不了戀人還是朋友嘛，就像你跟飛哥。”
“唉，這個楊傑，陰魂不散。”唐夢嘆息一句。
“要不然我們把他殺了吧。”
“行啊。下班行動。”
下班也沒能行動，她被什麽人叫走了。
見到楊傑是一個星期之後，不知道他是中了什麽邪，在公司樓下等我，我正跟劉宇聲說事情，過來拉着我就走了，劉宇聲幸災樂禍的說，我被丘比特的箭射到了。
“怎麽了？”他好像有點嚴肅。
“我想和你談談。”
這是他第三次和我說這事，看他這架勢，我是躲不了了。
“你說吧。”見他正經起來，我也是一幅“開會”的樣子。
“隋風，我後悔了。”
“什麽？”
“我後悔了，很早以前就後悔了。這幾年，我都在找你，可惜他們都不願意告訴我。”
“我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我一直都在想，我到底有什麽好，讓一個小姑娘這樣喜歡，在別人眼裏我就是一個混蛋，可我在你眼裏，看見了對我的期待，期待未來的那種。”
“隋風能不能給我一個重新愛你的機會？”
重新愛我？重新？曾經愛過嗎？中途放棄過嗎？為什麽放棄呢？連我都沒想過放棄，你又憑什麽放棄呢？
“以前，因為你太優秀，所以拒絕了你的喜歡，後來，因為不敢靠近你，所以和別人走到了一起，但是，兜兜轉轉，我又回到了原點，我以為我錯過了很多，原來，你也在原點。”
“不，我沒有在原點，楊傑，能聽到你說這些話我很感動，真的，我以為我再也等不來你的一句喜歡，當我等到了，可惜已經太晚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想，為什麽會喜歡你，到現在也沒想清楚，可是我的喜歡已經被時間磨平了，随風飄走了，找不回來了。”
“沒錯，我在等你的一句喜歡，一句後悔，但我心裏清楚，不是因為我還喜歡，而是因為委屈，因為想報複，看到你後悔，意味着你難過，這樣我會很欣慰，至少不是我一個人痛苦着。”
“其實，我對你最大的期望，不是和我在一起，而是你得到幸福。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後悔，永遠不要為自己的某個決定而自責，我想要你開開心心的活下去，這就是為什麽我喜歡你，卻不來打擾你的原因。我不想我的喜歡成為你的負擔，你明白嗎？”
“可你今天說你後悔了，我很難過，我錯了，我不該和你再相見，不該和你再見之後有過多的交集，這場我以為的遲到的緣分，其實只是我的錯覺。”
“那我呢？你不再喜歡我了嗎？”
“你喜歡我嗎？是真心地喜歡嗎？不是因為得不到而強求嗎？楊傑，我始終求的不過是真心實意的愛，沒有其他任何壓力的心甘情願，就像我以前對你的情感。”
“對不起，我已經沒有在原地等你了。”
如果這份喜歡，早來六年，在畢業那年就到來，我一定會義無反顧、毫不猶豫的走到他身邊，牽着他的手，說一句“楊先生，餘生請多指教”。可時間過去太久了，我忘了當初義無反顧的感覺，對他的喜歡也越來越缥缈，抓不住了。
我不是弗諾倫蒂諾，不能讓這刻骨銘心的愛跟着自己一輩子，我也不是費爾明娜，不會在老來孤獨的時候毅然把手放在他伸出的手掌上，我只是一個平凡人，期待幸福一生的平凡人。
一個人回家，在超市買了一大包東西，繞路去大青家給她做飯，自從她給了我鑰匙，我還沒用過呢。難得我想動手做頓好吃的，可大青說我做的沒有賣相，我打她，能吃就不錯了。
“楊傑今天來找我了，他說他後悔了，說他喜歡我，你說是不是很諷刺？我那麽期望他有一天跟我說這些話，可他真的說了，我又覺得很難過，我是不是特別矯情啊？”
“那你怎麽說的？”
“我說我不喜歡他了，就在他說他後悔的那一刻，我發現，我對他的喜歡就像是一個即将咽氣的垂死之人，留着最後一口氣只是為了見一個人，聽一句話，了卻人生最後的心事，而不是為了活下去，只要得到了想要的，使命就完成了，就該走了。”
“哎喲，我們隋風終于想清楚了，當了這麽久的旁觀者，當局者終于不糊塗了。”大青略顯欣慰的說。
“那你旁觀者清，怎麽不提醒我？”
“我沒說過嗎？我嘴皮子都說幹了，你聽嗎？別說我，就是唐夢她們，沒像拔蘿蔔一樣想把你□□嗎？你就是一頭牛，拉不回來。只能等你自己撞南牆了。”
沒錯，自從知道我喜歡楊傑，這幾個人不知道說過我多少次，打也打過，罵也罵過，我不聽啊，就像鑽進了牛角尖，怎麽也出不來。不過，還好，我這心裏蒙上了一層紗，揭開面紗，就跟明鏡一樣。
“我跟你說，易輕塵來找過我。”大青岔開了話題。
“幹什麽？”這兩天對于這個名字真是太敏感了。
“就在前幾個星期吧，問你有沒有談過戀愛，問你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
“你告訴他了？”
“嗯，當然不該說的沒說。”
“他都知道。”他什麽都知道，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哎，隋風，這人在你身上花挺多心思的，你就沒有嘗試喜歡他？”
“我拒絕了。”
“跟你表白了？”
“嗯。”
她突然抱住我，“我們風風啊，什麽時候才能走得出來啊，我什麽時候才能看到風風因為找到了幸福向我炫耀啊。”
我掙開她，“那我什麽時候能看到我們大青找到幸福啊。”
“我的幸福就是你。”
安慰我的話，她倒是有挺多的。要是有一天她能找到幸福，我就是再晚幾年嫁也沒關系。希望丘比特至少降臨到她身上吧。
“我下個星期就去支教了，給你說一聲，你就別到處找我了。”
“這麽快，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看安排吧。”
“我去送你？”
“不用了，跟着大部隊走。所以今天就是散貨飯了。”
“等你回來了，帶你吃合夥飯。”
“幹杯。”敬希望找到愛情和幸福的我們。
臨走前，給所有人都道了別。董小姐說，她生了孩子我就跑，說得我像個抛妻棄子的。古茍說等我回來告訴我好消息，唐夢在一邊沒說話，英子在我們飯局都快結束的時候才趕過來，一來就說，我不夠姐妹兒，說走就走，不提前說一聲。
“哎呀，我就是離開幾個月，你們沒必要這麽舍不得我吧？”
“你這個人自從畢業了就沒離開我們的視線這麽久，那邊還網絡不好，不僅失蹤，還失聯。”
“總有一天我要長大啊。我這個最小的妹妹，離開姐姐們幾天，是想提前适應姐姐們之後，照顧不了我的生活，別擔心我，那麽多人呢。”
這幾個人中，我最小，經常被她們照顧。她們對于我就像家人一樣。正因為是家人，所以不想她們看到我難過的樣子，也不想聽她們勸我的話。能離開幾個月也好，嘗試不一樣的生活，或許會對這裏多些懷念。
後來還專門跑了趟電臺，告訴劉宇聲。劉宇聲說，我就是遇到什麽事都只會跑。那我膽子小，沒辦法呀。等什麽時候我有底氣了，我就不跑了。
“丫頭，希望你能早點回來。”
“哥，謝謝你，好好對我嫂子啊。”不是親哥，也勝似親哥了，我沒有哥哥，謝謝上天給了我這麽好的哥哥。
如果有一天我長成了參天大樹，能獨當一面，面對暴風雨的時候，我的根就深深的紮進了土地裏，這片土地上有愛，真誠的愛。雖然我的身邊沒有另一棵大樹為我遮擋風雨，但是有好多小樹苗，我因此生在森林中，有他們在，我又有什麽好怕的呢。他們陪在我身邊，我依然幸福，不是孤身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