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面具
“姜、修、賢!你得意什麽!不過就是個下賤的死士, 如果不是……呵,你早就死了!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怎麽, 跟着怪物弄了一個什麽破部門就得意上了是吧?狗就是狗, 不僅舔怪物的腳,還要舔政府的鞋底!”曹俊達臉色一青,神情猙獰的朝姜修賢低聲咆哮。
姜修賢臉色驟然一陰, 把手裏端着的餐盤往桌上空餘的地方用力一放,嘴角又彎出一個笑嘻嘻的弧度,眼裏卻滿是陰狠的冷光:“怎麽?不敢大聲嚷嚷嗎?讓大家都知道你這個廢物連個下賤的死士都收服不了,反而被打的滿地找牙?”
來人有三人,出言挑釁的曹俊達站在最左側, 右側站着一個身材高大,肌肉虬結的大個子, 只是面色冷淡, 空洞的雙眼寂滅無光。
說完,姜修賢冷眼一掃站在中間的人,笑嘻嘻地說:“哦,原來是抱了條大腿啊, 真出息。”
曹俊達臉色漲紅咬牙切齒,氣得渾身顫抖,身側握緊的拳頭忍不住擡起,再擡起。
姜修賢雙眼微眯, 聲音放低:“來啊,曹俊達你有這個狗膽嗎?”
他們這邊的騷動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已經有服務員對着他們指指點點,去叫保安了。
“夠了。”中間一身矜傲之氣的年輕人目光微凝,突然攔住曹俊達,瞥了姜修賢一眼,高高在上的眼神裏透出一絲不屑。他淡淡地跟臉紅脖子粗的曹俊達說:“別跟一個殘次品計較。”
說完,他帶着一臉不甘惱怒的曹俊達轉身就走。
曹俊達不甘地對為首的年輕人說:“郭哥,為什麽不讓我揍那個小子一頓?”
那年輕人目視前方,冷淡地說:“你蠢嗎?姜修賢出現了,羿修那怪物肯定也在附近。”
姜修賢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轉頭一看,發現原來是羿修帶着蘇熠下來了,正環繞自助餐臺一周看看有些什麽吃的。
他雙眼一亮,然後轉頭看了眼年輕人的背影,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我說郭飛鳴那傲的要死的家夥這麽突然願意就這麽算了,原來還是孬。”
說完,他把掉回餐盤的牛角面包夾回自己的盤子,然後愉快地跑到羿修和蘇熠身邊,笑嘻嘻地把好吃的都推薦一遍,然後颠颠地回到了于瀚音幾人所在的長桌上。
長桌一共可以坐八個人,用木花盆種着綠植間隔開一張張桌子,于瀚音、平昊焱和杜沛雪正坐在桌上吃着。
平昊焱眼睛亮閃閃地擡頭看了他一眼,擡起手和他響亮地擊了個掌:“姜哥,得勝歸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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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修賢搖搖頭,笑嘻嘻地說:“哪裏哪裏,都是托老大的福,老大一出現,那群人還不趕緊夾着尾巴逃跑?我這只是狐假虎威一把而已。”
杜沛雪已經吃完了自己餐盤裏的沙拉和面包,正一小口一小口的挖着一杯香草雪糕吃着。她看了眼郭飛鳴和兩個跟班,淡淡地說:“他跟隊長同齡,也二十五了吧,再不殺點大鬼怪建點功業在玄門打響名聲,可就來不及了。”
于瀚音笑了笑,說:“管他幹什麽。”
茅千璇端着一大盆東西走過來,爽朗一笑:“你們說什麽呢?”
姜修賢咽下口裏香甜的牛角面包,說:“茅姐,這是第二盤了吧?”
茅千璇眉頭一挑,笑罵道:“怎麽,嫌棄你茅姐吃得多?找打嗎?”
說着,羿修和蘇熠也端着餐盤走了過來,羿修手裏端着兩盤堆得有些誇張,滿滿都是食物的餐盤。
他們在長桌上坐下,蘇熠還慢吞吞地把自己盤子裏的幾個水煮蛋拿出來,放到了羿修那邊。
姜修賢瞥了郭飛鳴那邊一眼,開口說:“老大,郭飛鳴來了,估計這次天玄宗來的人不少啊。”
羿修擡眼,回過身看了眼一身矜傲之氣的郭飛鳴,嗤笑一聲:“德行,羿少宗主都沒他這麽傲。”
蘇熠擡頭看了羿修一眼,為他口中熟悉的姓和冷淡不屑的語氣,然後又低下頭安靜地吃東西。
晚飯沒有再鬧出什麽動靜,被喊來的保安一看争端已經消失了,便也離開了。
夜幕降臨,蘇熠拉開房間厚重的窗簾,從寬廣的落地窗往外看去。
他們的房間位于十六層,在沙鳴鎮一片不高于十一二層的建築裏可謂是鶴立雞群。站在頂樓往外看去,一片明亮的燈火蔓延而出,一覽無遺。
一身睡衣的蘇熠又擡頭看了看天空,發現這裏的天空可以看到不少閃爍的星星。這些星星點點的星光就像灑在漆黑絨布上的細小鑽石,被地上的燈火映得熠熠生輝。
蘇熠觀察了片刻,拉上窗簾,赤着腳踩在地毯上回到床上,展開被子然後躺了上去。
身體頓時陷入了柔軟的床鋪中,蘇熠安靜地躺着,看着頭頂垂落的華麗床罩,眨了眨眼。
原來酒店都是這麽豪華的嗎?
帶着這個認知,蘇熠慢慢進入了睡眠,完全不知道他躺着的這張床和這間房是最豪華的總統套房,一般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住上一次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蘇熠刷完牙洗漱好後,穿着一件深灰色帶白色細紋的POLO衫的羿修就往他的懷裏扔了一個東西。
蘇熠一看,發現是個質地廉價的鹹蛋超人塑料面具。
羿修手裏則拿着一個像是熊的面具,看起來有些滑稽。鹹蛋超人蘇熠還是認識的,但是羿修手上的熊面具是什麽,他就不知道了。
羿修注意到蘇熠的視線,随意地揚了揚手裏的熊面具:“怎麽,你想要這個?”
見蘇熠搖頭,羿修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那走吧,去逛逛集市。聽說今天有人來唱戲,去湊湊熱鬧吧。”
蘇熠一僵,剛想說不去,羿修就已經打開門,不耐地招呼他快走。
最後,蘇熠還是默默地跟着羿修出門了。
一出酒店,羿修就扣上了那張熊面具,還讓蘇熠也戴上了那張鹹蛋超人的面具,然後便雙手插兜,帶着蘇熠往人流的方向走去。
帶上了面具,隔着那層灰色的透明塑料,世界的一切像是蒙上了一層模糊的濾鏡。蘇熠緊緊跟在羿修身後,忍不住低着頭,害怕路人的目光會落在他們兩個帶着面具的人身上,然而走了幾步,卻發現他們在人群中根本不起眼。
來往的人都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好像是叫什麽cosplay的東西,其中穿着漢元素服裝的人占了大多數。更多的人則和他們一樣戴着面具,不過他們戴着的大多數是些誇張的臉譜面具,還有不少人帶着華麗的舞會面具,大片的羽毛從他們的臉頰飄出,在空氣中一晃一晃。
無數的小鬼怪混在人群,說不出是鬼怪看起來奇怪還是其間的人更奇怪,一時間看起來竟有種群魔亂舞的感覺。
很快,喧鬧嘈雜的目的地到了,那石階之上,竟是一大片占地極廣,熱鬧非凡的廟會!
正門入口還挂了一條長長的橫幅:熱烈慶祝沙鳴山第十六屆文化節盛大開幕!
蘇熠瞬間僵住了,渾身冷汗直冒,龐大的聲浪像是潮水般轟隆隆地朝他湧來,讓他有種輕微的窒息感。
他雙眼空茫地瞪大,身邊不斷經過晃動的人影鬼影,和懸挂的條幅燈籠慢慢模糊,光影扭曲成一團,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巨獸朝他撲了過來——
他發涼的手腕猛地被一只滾燙的手掌攥住了,蘇熠吓得整個人一抖,然後他就被手掌的主人拉出人流,走入了旁邊一條較為僻靜的小路上。
蘇熠僵硬地擡起頭,發現是渾身裹在明亮光芒裏,臉上戴着熊面具的羿修。
羿修放開蘇熠的手腕,抱臂看着低着頭的他,透過面具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剛剛怎麽回事?”
蘇熠張了張口,卻發現喉頭哽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個小女孩拉着媽媽的手經過,好奇地看着兩個帶着面具站在路邊的小哥哥,驚奇地喊道:“媽媽,是熊大!還有奧特曼!我也想要!”
羿修:“……”
蘇熠:“……”
那位年輕的媽媽一看,不由有些憋笑,兩個身材不錯,身高腿長的男生戴着這兩個面具,像是童心未泯的大孩子一般,實在有些喜感。她輕聲和羿修兩人道歉,然後抱起小女孩哄道:“媽媽帶你去買,好不好?”
等那對母女離開,羿修咬牙低罵一句:“姜修賢那小子……”
沒錯,這兩個面具都是姜修賢買的,羿修在玄門好歹也是個知名人物,大喇喇地直接走在廟會上也不太好,就随口讓姜修賢買了個面具,順口說了句不要太花的,結果……
但買也買了,戴也戴了出來,現在才嫌棄也太晚了。
杵在這裏也不是個事,羿修看了眼低着頭的蘇熠,烏黑柔軟的頭發上那個發白的小發旋正對着他。半晌後,他像是無奈地嘆息一聲,開口說:“走吧。”
羿修轉身走了幾步,然後發現蘇熠依舊直挺挺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羿修回過身再次抓住蘇熠的手臂,板着臉說:“走吧,蘇小朋友,沒人會看你的,被我拉着也不會走丢,放心了吧?”
雙眼空茫的蘇熠被拉得一個踉跄,僵硬的雙腿這才找到知覺,機械地邁動起來。
走過了一條街,蘇熠發散模糊的視線才慢慢凝聚,落到了被握着的手臂上。
那個裹着奇異光芒,滿是薄薄繭子的大手帶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正牢牢地握着他冰涼灰白的手臂。熾熱滾燙的體溫順着被握住的地方滾滾而來,像是燃燒着的明亮火焰,從肌膚相觸的地方轟地一聲燒灼了過來!
蘇熠微微瞪大眼睛,被抓住手臂的手掌不由抽搐了幾下,渾身微微戰栗起來。
走在前面的羿修察覺到了他不正常的顫抖,轉頭随口問了一句:“不舒服嗎?”
說完,他的手松開了。
蘇熠瞬間睜大眼睛,心下一空,被松開的手下意識地追逐那道離開的光芒而去。
然後,蘇熠細瘦的手掌就這麽順理成章的,被握在了一個寬廣的掌心裏。
“牽好了啊,蘇小朋友。”羿修似笑非笑地調侃一聲,然後拉着蘇熠繞開廟會擁擠的正門入口,打算從較為偏僻的側入口進入。
蘇熠看着被光芒和骨節分明的大手徹底包裹的手掌,空茫而無處安放的心髒像是被緊緊握住的手掌一樣,被滾燙熾熱的溫度牢牢裹住,安穩地放回了左胸口裏。
他擡起頭專注地看着羿修的背影,黑沉雙眼裏反射的奇異光芒越來越亮。他被握着的手忍不住回握,僵硬的步伐漸漸變得自然起來。
之前進入特務部門前,在那條小吃街是一次,剛剛是一次,羿修已經把他拉出來兩次了。
蘇熠安靜地跟着羿修往前走,從側入口進入了人流龐大,呼喝嘈雜聲不斷的廟會裏。羿修拉着他在人流中穿行,随意地左右看看,而蘇熠也終于開始分出一些餘光,落到了熱鬧的廟會上。
廟會上熱火朝天,無數人穿行着。蘇熠的目光落到了某個熟悉的東西上,不由一愣。
一個老頭扛着一大木棍,裹着白色泡沫塑料的棍頭上插着密密麻麻圓滾滾的灰色糖葫蘆。老頭子曾經給蘇熠買過這個,蘇熠還記得那個味道,酸酸甜甜的非常可口。
蘇熠繃起的心髒突然放松了一些,那洶湧的人潮和龐大的聲浪席卷而成的巨大洪流,好像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他們的手一直握着,就算有人對此投以詫異驚訝的眼神,都沒有放開過。
因為有人拉着他,能在他被洪流徹底沖散之前,堅定地把他從洪流拉出來。
——
另一邊人流洶湧的廟會裏,茅千璇一身簡單利落的短袖短褲,襯得她一頭短發更顯精神。她彎着腰看着攤販上挂着滿滿的各式面具,對旁邊一身寬松亞麻長裙,神情溫和平靜的杜沛雪說:“這裏大家都帶着面具,我們也買個面具玩玩?”
攤主頓時來了精神,殷勤道:“哎呀兩位美女,我們沙鳴山廟會最大的特色就是這些臉譜面具啊,你們看看街上多少人戴着?還有那些什麽考斯……什麽考斯呸的。而且今天下午還有著名的旦角在前面的大舞臺登臺亮嗓!就算不喜歡臉譜面具,我這裏還有很多其他的面具,很多年輕人喜歡的R島國的狐貍面具也有,兩位要不要也來個考斯呸啊?”
茅千璇對攤主拿起來展示的狐貍面具沒有什麽興趣,她蹲下來,在攤上的臉譜面具裏翻來翻去:“這樣嗎,那我好好看看。沛雪也挑一個吧,我送你!”
杜沛雪的目光從各種顏色,花花綠綠的面具掃過,輕輕點了點頭。
“沛雪,你說我選哪一個啊?”茅千璇一手拿着一個紅色臉譜面具,一手拿着一個藍色臉譜面具,苦惱不已。
半蹲着她身邊的杜沛雪看了一眼,輕聲說:“這兩個畫得很像,你選一個喜歡的顏色不就好了嗎?”
茅千璇皺眉,長嘆一聲:“忠義還是剛直,真的好難選!”
突然,一陣聲響穿透嘈雜的喧鬧聲傳入茅千璇的耳朵裏,她一擡頭,眉頭猛地一皺。
她放下手裏的面具,倉促地說了一句:“沛雪你等一下我。”然後就往攤販的後面跑去。
拿着一個半臉面具端詳的杜沛雪擡頭看了看茅千璇的背影,安然地繼續挑選面具。
跑開的茅千璇拐入一道廟會小店之間的小路裏,大力扯開幾個圍着一個人不斷踢打的十幾歲小孩,攔在蜷縮在地上同樣十幾歲的男孩面前,橫眉怒道:“你們幹什麽!這麽多人打一個小孩要不要臉?”
剛剛茅千璇為了阻止他們繼續毆打男孩,扯開他們的力度有點大,讓他們躲閃不及地撞在了店家們搭建的塑料板上。剛好這兩面朝向的塑料板後都堆了東西,所以那并不牢固的白色塑料板沒什麽事情,反而是那四個小孩疼得龇牙咧嘴。
“哈?哪裏來的一個瘋婆子?”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揉了揉肩膀,指着茅千璇流裏流氣地罵道:“連小三生的雜種都護着?滾開!不然連你都打!”
茅千璇眉頭擰得更緊了,她輕嘆一聲,低聲說了一句:“好在隊長不在這裏,沒聽到這句話,不然你們幾個還能落的着好?”
她擡起頭,揚聲說:“你們快走吧,我不打未成年。”
“哈?這是瘋婆子是個傻逼嗎?”旁邊一個矮瘦的小孩啐了口唾沫,罵道。
“操她媽!打她!”高瘦男孩大喝一聲,朝着茅千璇沖了過去!
然後揮去的手臂就被茅千璇單手抓住,大力一擰直接把高瘦男孩反剪跪在地上,動彈不得,氣得那男孩連連爆粗。
矮瘦男孩怒喝一聲,撲了過來。茅千璇一側身就躲過了這個對她來說軟綿綿的拳頭,同樣一手利落地把人反剪在地上。
剩下兩人見茅千璇兩只手都被占用了,默契地一左一右同時撲了過來!
茅千璇擡起頭,按着兩個男孩的手臂一用力,提着兩人往撲來的人身上一推,猝不及防地四人就撞成了一團,倒在地上連連叫嚷。
“操!你那條道上的?”高瘦男孩捂着腰龇牙咧嘴的站起來,低吼一句。
茅千璇帥氣地挑了挑眉,說:“你管我?反正不是你們這條的。”
“媽的!走!”
四個男孩攙扶着離開了,茅千璇轉身想扶起那個男孩,卻發現他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嘴角的烏青無比鮮明。
“你受傷了?去買點藥塗一下吧。”茅千璇皺起眉,擔憂地開口。她上前幾步伸出手,想要仔細看看他臉上的傷。
“啪”地一聲脆響,茅千璇的手被打開了。
“……多管閑事。”那男孩沙啞地低罵一句,撞開茅千璇踉跄地走出小路。
茅千璇也不生氣,只是平靜又擔憂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等男孩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之中後,她低下頭,就看到了地上散落着被踩得七零八落的羊肉串。她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蹲下來把地上的羊肉串都撿了起來,扔進垃圾桶裏。
面具攤上,茅千璇剛走沒多久的時候,杜沛雪正拿着一個半臉面具看着。
那面具是純白色的,只有一串淺綠色鈴蘭花輕輕順着眼眶的曲線微微揚起,整個面具幹淨清新,杜沛雪不由拿起來端詳。
小攤還在不要錢般地誇贊這個面具,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沛雪?”
杜沛雪轉頭,就看到盤着精致盤發,穿着一身俏麗的連衣短裙的杜沛蘭一臉驚喜地看着她,身邊跟着一個穿着灰色休閑西裝,戴着金絲眼鏡框,面容俊秀,面帶微笑的男人。
杜沛蘭快步走到杜沛雪身邊,笑道:“你一個人嗎?在看面具?”
杜沛雪站起來,目光平靜地掃過那個男人,說:“在等人。”
杜沛蘭身側的男人上前一步,溫文爾雅地開口:“你好,我叫徐樂湛,是徐家的三兒子,剛和你姐姐訂婚。既然這麽巧,不如一起吃個飯吧?沛蘭也想和妹妹敘敘舊吧?”
杜沛蘭聞言,頓時忍不住期待地看着杜沛雪。
杜沛雪搖搖頭,輕聲繼續說:“在等人。”
杜沛蘭一怔,勉強笑道:“那就下次吧。”
徐樂湛似乎也有些失望,他嘆了口氣,溫柔地看着杜沛蘭說:“這麽久了還沒請過你妹妹吃飯,實在有些失禮。”
杜沛蘭搖搖頭,說:“沛雪現在有事,下次再約吧,總不急于一時。”
徐樂湛笑了笑,看向安靜地看着他們的杜沛雪說:“妹妹在看面具嗎?不如我送一個給你?”
杜沛雪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徐樂湛就拿起了一個塗了大片鮮紅色的臉譜面具直接付了款,然後遞給她,笑着說:“剛剛看到就覺得這個紅色臉譜很好看,雖然黃色的也很不錯,但仔細想想,還是紅色更适合。”
說着,徐樂湛嘴邊的微笑無可挑剔。
無論那像是血一樣的鮮紅色,還是假好人,哪一個……都非常适合你呢。
杜沛雪垂下視線,看着他遞過來的紅色臉譜面具,眸光沉靜,卻一動不動。
徐樂湛的手就這麽僵在了半空中,他似乎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杜沛蘭,然後對杜沛雪開口說:“抱歉,我好像有些擅作主張了點,你不喜歡這個面具嗎?”
杜沛蘭也有些尴尬,她看了看站立不動的杜沛雪,剛想打圓場把面具接過,杜沛雪就平靜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把面具拿了過來。
“謝謝。”杜沛雪淡淡地開口。
徐樂湛溫柔地笑了笑,說:“沒關系,妹妹喜歡就好。”
徐樂湛和杜沛蘭終究還是先離開了,杜沛雪看着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再低頭看了看手裏嶄新的鮮紅色臉譜面具,輕聲自言自語道:“真是個麻煩的家夥。”
然後她手一揚,就把面具扔進了路上堆滿了各種紙盒竹簽的垃圾桶裏。
等茅千璇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杜沛雪站在面具攤邊,不知道看着什麽地方。
“沛雪,你挑好了嗎?”
杜沛雪回過頭,安靜地看了茅千璇一眼,然後指着她剛剛拿着的,那個畫上了鈴蘭花的半臉面具說:“就這個吧。”
茅千璇看了看攤上琳琅滿目的面具,不由再次嘆息:“你說我要紅色的還是藍色的……”
“藍色的吧。”杜沛雪輕聲打斷,目光沉靜地說:“藍色的好看,更适合你今天的衣服。”
“好!那就是你了,剛直!”茅千璇舉起一個藍色面具,笑道。然後拿起杜沛雪剛剛指着的面具,一起爽快地付了賬。
她們帶上了面具,往那人群越聚越多的大舞臺走去。
另一側,牽着手的羿修和蘇熠也到了人群邊緣。
時間一到,鑼鼓齊響,一身彩衣的花旦粉墨登場,水袖華麗地一甩,明亮的眼睛往密密麻麻的觀衆們看去,婉轉妩媚的唱腔便悠悠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
【校霸和小透明的日常3】
羿修發現劉海遮臉的同桌就是那個廁所裏的白斬雞了,頓時很氣,覺得這個白斬雞耍了他。
于是他決定要耍回去。
某天,羿修把小透明蘇熠堵在角落裏,惡狠狠地說:“小子,耍我很有意思是吧?沒聽說過我校霸的名聲嗎!”
蘇熠縮在角落裏,垂着腦袋不敢出聲。
羿修一瞪眼:“還愣着幹什麽?還不拿出點孝敬!”
蘇熠一頓,默默從兜裏摸出所有的錢,乖乖地遞給羿修。
羿修獰笑一聲,大手一伸,越過蘇熠舉着錢的手,按着他的腦袋大力地狠狠揉了一通,直把人揉的東歪西倒。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羿修哼了一聲,心情愉悅地轉身就走。
舉着錢,頂着一頭亂毛的小透明蘇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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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譜:紅色——象征忠義、耿直、有血性,又有諷刺意義,表示假好人。
藍色——剛直,桀骜不馴
黃色——勇猛、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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