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百年祭典

羿修冷笑一聲, 放下腳,蹲下身又把他拎了起來, 強迫他朝着蘇熠跪下, 冷聲道:“跟我說有什麽用?跟他說!一邊磕頭一邊說!”

許家輝滿臉血糊,凄慘地跪在地上,一邊被羿修大力按着朝蘇熠的方向磕頭, 一邊神志恍惚地喃喃說:“我錯了……對不起……蘇……蘇熠……我錯了……”

蘇熠怔怔地看着話都說不清楚的許家輝,眼睫顫了顫,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等許家輝被羿修按着磕了十幾個頭,額頭都一片青紫流血了,眼神微微放空的他才緩緩回神, 淡淡地開口說:“許家輝,你曾經跟我說, 我不配有個家。”

羿修動作一頓, 鉗着許家輝的脖子,強行讓他擡起頭看着蘇熠。

蘇熠定定地看着許家輝,平靜地開口:“我已經有了一個大家庭,如今,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許家輝,你,不配有個家。”

說完,蘇熠閉了閉眼, 轉過身不願意再看許家輝。

滿臉血糊的許家輝瞪大眼睛看着蘇熠,突然渾身一抖, 徹底癱軟了下來。而羿修冷眼看着他,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他臉上,一甩手把他扔到了地上。

見蘇熠是不願意再管許家輝了,可羿修肚子裏的邪火依舊沒有撒幹淨。他打量着地上像坨爛泥一樣癱着,不時疼得抽搐一下的人,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金屬環強硬地扣在許家輝的脖子上,然後拿出手機給于瀚音打了個電話。

“喂?你上次不是跟我說西北的分部找到了一個星塵礦,只是環境太差,沒幾個人願意去開采嗎?”

羿修瞥了地上的許家輝一眼,露出一個冷笑:“告訴那邊的分部,這裏送幾個人過去,讓他們好好利用。”

于瀚音那邊沉默了片刻,應了一聲表示明白。

挂了電話,羿修低頭俯視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許家輝,一腳踩上他的膝蓋,一邊緩緩地在那脆弱的膝蓋骨上用力,一邊突然和顏悅色地開口:“你還想要這條腿嗎?想要的話,就把剩下那幾個人的下落告訴我。”

後來,那幾個曾經在孤兒院欺壓過蘇熠的小屁孩,除了一個留在了孤兒院工作,被之前的大火燒死了以外,其他幾個小混混通通都被羿修暴打一頓,扣上控制行動的頸環後和許家輝一起扔上了通往西北的火車。

蘇熠沒有參與之後羿修的行動,他只是安靜地待在特務部門,看着羿修氣勢洶洶地出門,神清氣爽地回來。

回到特務部門後,知道了許阿姨的事情,大家紛紛來安慰蘇熠,紀白晴三個女生給他烤了許多酥脆的餅幹,特意在花房裏弄了個茶話會來陪着他。

蘇熠慢慢喝了一口花茶,只覺得溫熱的茶水從喉嚨滾過,滑入心裏。

紀白晴看着蘇熠,神色擔憂地開口說:“小熠,你要不要聽歌?我唱歌給你聽吧。”

蘇熠在袅袅茶香中擡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說:“不用了,我沒事,而且你唱歌也累。”

茅千璇歪頭看着他,輕聲問:“小熠,你覺得難受嗎?難受就說出來吧,就算不跟我們說,跟隊長說也好。”

姜修賢拿着塊餅幹吃着,淡淡地說:“其實也不用難過,她永遠不會理解你做的才是對的,對得起自己就行了。人總是要推卸責任才能面對現實,而且要不是你,估計她兒子根本活不了吧,早被老大一拳幹掉了。”

蘇熠搖搖頭,看着手裏灰色的花茶,低聲說:“其實也沒有那麽難過……我只是覺得……是不是我把這場災難帶給了他們……”

茅千璇無奈一笑,說:“這怎麽能怪你呢?”

杜沛雪目光平和地看着蘇熠,柔聲說:“即便她因此遷怒你,但我們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地被打倒或者離開,你還有我們。”

姜修賢幾口吃掉手裏的餅幹,又拿起一塊餅幹在空氣中揮舞兩下,又把它塞進嘴裏說:“你也別想太多了,解決這一切的辦法就是把弄出這些事情的人幹掉!這樣也算是替他們報仇了。”

紀白晴點頭,笑得兩眼彎彎:“沒錯!我随時等着支援你們!”

杜沛雪微微一笑,說:“那倪鴻雲究竟是什麽人,到底是誰在搞鬼,或許浩歌宗的百年祭典後,一切都會有分曉了。”

蘇熠聞言,認真地點點頭。

姜修賢突然想起了什麽,坐起身笑嘻嘻地說:“哎對了,那個煉器門被襲案你們知道嗎?之前紫微宗不是在裏面上蹿下跳的嗎?結果你們知道怎麽樣?哎呦我去,他們被天玄宗和煉器門合起來坑了一把,如今要給煉器門賠付一大筆材料賠罪呢。”

他的語氣上下起伏,講得眉飛色舞,結果蘇熠看起來沒什麽反應,杜沛雪淡定地喝茶,茅千璇也露出早知道會這樣的表情。只有紀白晴歪着腦袋看向他,有些好奇。

姜修賢咳了一聲,轉向紀白晴繪聲繪色地說:“原來煉器門早就察覺到不對了,之後天玄宗的羿宗主暗中派人前往煉器門,放言說絕對不是他們天玄宗幹的,他敢用天玄宗的名聲作為擔保!之後天玄宗便聯合煉器門來個按兵不動,把紫微宗逼了出來,結果羿宗主雷霆手段,直接把紫微宗的任星火給揪了出來。如今紫微宗賠了夫人又折兵,聲望被打擊,還要給煉器門賠禮道歉!”

杜沛雪放下茶杯,靜谧平和地開口:“紫微宗的韋宗主本就比不過羿宗主的手段,這些年動作頻頻,要不是倪元思在背後幫他,羿宗主又暫時不打算打破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也不會容忍他們到現在了。”

茅千璇皺眉說:“浩歌宗式微,這所謂的三足鼎立又真的牢固嗎?”

杜沛雪笑了笑,平靜地說:“這就是天玄宗宗主的厲害之處了。如今的玄門剛從浩劫和鬼怪反噬裏恢複一些元氣,如果再不合時宜地鬧起來,對所有人來說都沒有任何好處。那接連兩次的慘劇死了太多人了,不如先修生養息,把這口氣先緩過來再說。”

“……這個三足鼎立根本不穩固,浩歌宗其實想要脫離其中,另外做些什麽吧。”蘇熠突然開口說。

聞言,大家紛紛轉頭看他,而蘇熠低頭看着茶杯,輕聲說:“倪鴻雲和倪元思絕對有無法脫離的關系,倪元思……估計所圖不小。”

姜修賢驚道:“這麽說的話,說不定倪鴻雲藏在浩歌宗後面,倪元思很可能就是出面負責為他做事的人!或者說倪元思已經被暗中替換了,現在這個不是真正的倪元思,是被人假扮的……”

說着,他發現杜沛雪和茅千璇都無奈地看着自己,不由一愣,問道:“怎麽這麽看着我?”

茅千璇聳了聳肩,說:“你是不是忘了鬼窟那次,他還在所以人面前彙聚浩歌宗宗人的力量,對鬼氣潮發動攻擊呢。這點可做不了假,只能是從聖池裏出來的聖子才能辦到。”

蘇熠卻愣愣地看着尴尬地揉着金發的姜修賢,喃喃地開口說:“不是真正的倪元思……”

杜沛雪發現了蘇熠的若有所思,不由問道:“你想到什麽了?”

蘇熠垂眸思索了片刻,問道:“當年風青薇自殺的時候,倪元思在哪裏?”

負責調查風青薇和浩歌宗曾經的姜修賢回答說:“雖然他沒有驅使鬼怪,但他當時好像也因為鬼怪反噬而受傷了,在聖池裏療傷。”

在聖池療傷?

極惡之處生純潔……極善之地生惡靈……

突然叫風青薇雪兒的倪元思……

蘇熠微微睜大眼,他似乎抓住了一絲隐藏的線。

“會不會……倪元思在聖池被什麽東西附身了,那個東西就是倪鴻雲?”

茅千璇一愣,問道:“怎麽說?”

蘇熠擡起頭,看着衆人說:“在風青薇的記憶夢境裏,我見到了年幼的倪元思。他一直都是叫青薇,雪兒這個名字從來沒有任何人叫過,但是在風青薇臨死前,他突然喊了一句雪兒……”

杜沛雪幾人對視一眼,起身說:“走,去找于瀚音。”

“附身?!”

于瀚音驚訝地看着他們,看起來有些不可置信。

杜沛雪輕聲說:“但如果真的趁他在聖池療傷的時候附身的話,那極善之地生惡靈這一句就說得通了。而且這也解釋了倪鴻雲為什麽會和南海秘境有關。”

姜修賢驚道:“所以我們是在跟一個古人戰鬥?”

羿修冷笑一聲:“古人又怎樣?照樣一拳打飛他!”

于瀚音眯起雙眼,低聲說:“古人……倪鴻雲,你究竟是誰?”

蘇熠平靜地想着,他們離答案又近了一步。

又是一天平靜地過去,當晚,羿修抱着軟乎乎的蘇熠,滿足地親了又親,又心猿意馬地動手動腳。

而蘇熠完全沒有阻止他的動作,甚至還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認真地回吻他。

之前發生了陶和風的事件,又遇到了許家輝,蘇熠的心紛亂了起來,他開始有些迫切地想要感受到羿修的存在。

羿修的呼吸不由急促起來,他啞聲開口問道:“我們現在的進展到哪了?”

蘇熠看着羿修,歪着腦袋想了想,認真地說:“唔……可以做到最後了。”

羿修呼吸一窒,一下把蘇熠按在床上,含住他嘴唇的親吻都用力了幾分。

蘇熠仰起頭,順從地抱住他的脖子。

——

第二天清晨,當羿修神清氣爽地起床時,蘇熠還一反常态地陷在被窩裏,繼續沉眠。

羿修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舒爽過,連體內的力量都無比平靜蟄伏,在身體裏流淌時,一點痛苦都沒有。

他沒有想太多,只當是因為昨晚又抱着蘇熠睡了一覺,平順的力量還沒有蘇醒澎湃起來,輕輕起身穿好衣服,下樓讓阿姨給蘇熠熬粥。

等蘇熠朦胧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床頭櫃上已經擺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溫熱白粥了。

見蘇熠醒了,坐在床邊的羿修連忙把有些蔫巴巴的蘇熠扶起來,小心地喂他喝粥。

酸軟的腰部被軟和的枕頭穩穩地托着,蘇熠乖乖地喝着粥,擡頭一看神情耐心溫柔的羿修,突然一愣,開口說:“你身上的光……”

羿修一頓,低頭看看自己,問道:“怎麽了?”

只見羿修黑白的身上突兀地染上了一絲顏色,那顏色非常微弱細小,在羿修黑白身體的輪廓上微微閃爍着。它們不是單一的,而是帶着一點炫目的,蘇熠難以形容的變化。

他想了想,恍然那或許就是所謂的彩色。

其中一個顏色與光芒有些相似,但卻不太一樣,是一種沒有光芒那麽閃耀明亮,但很溫柔溫暖的顏色。另外一個顏色有些冷淡,卻給蘇熠一種平靜的感覺。這兩種顏色很微弱,但在黑白中卻像是黑夜中的探照燈一般顯眼,在羿修身上模糊地閃動着。

同時,那裹着羿修的光芒無比平順地閃爍着,像是明亮的燭火一般安穩。

蘇熠看得目不轉睛,都忘了遞到嘴邊的粥了。他從沒有見過那光芒如此平靜的模樣,更沒有見過除了光芒顏色和黑白以外的顏色,沒想到今天突然又在羿修身上看到了另外的兩種顏色。

“你身上有多了兩種顏色……還有你身上的光,很平穩。”

蘇熠這麽一說,羿修才察覺到不對。一般他起床後,體內的力量會很快重新奔湧起來,沖擊着他的四肢百骸,疼痛也會随之而來。但從起床到現在,體內暴烈的力量卻一直無比平順,像是仍舊抱着蘇熠時的感覺。

羿修頓時有了個猜測,但他沒有說出來,只說:“好了,先吃粥。”

蘇熠再次乖乖地張口含住遞來的勺子,目光卻依舊盯在羿修身上,目不轉睛,連嘴裏的勺子都忘了松開了,一直叼着不松口。

羿修無奈一笑,只能讓蘇熠看個徹底了。

之後,他們因為身體的變化,去找了于瀚音做檢查,發現什麽問題都沒有。

于瀚音低頭看着檢測報告,說:“估計是因為你們結合,所以導致力量有所交融。目前看來是好事,這種事你們可以多做。”

羿修聞言,不由看向蘇熠,發現他臉上完全沒有害羞之類的情緒,只是認真地聽着于瀚音的結論。

他不由失笑,心情也放松了些。

之後特務部門頓時更加努力地尋找任何有關于倪鴻雲的記載,而浩歌宗的百年祭典也悄然來臨。

雖然浩歌宗自從鬼怪反噬後便一蹶不振,年輕一輩也沒有幾個拿得出手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無論如何浩歌宗也是三大宗之一。如今浩歌宗百年祭典,不僅天玄宗和紫微宗給了浩歌宗一個面子,其餘各勢力和家族也紛紛上門恭賀。

于瀚音早已準備了一份看得過去的賀禮,二十號之前便和部門衆人前往浩歌宗的所在地昊林山脈的W市。

除了平昊焱和紀白晴,大家都出動了。紀白晴不說,平昊焱因為不願意見到紫微宗的人,所以幹脆窩在特務大樓裏不過來。

酒店的房間裏,大家聚集在一起商議進入浩歌宗後的事情。于瀚音說:“浩歌宗的百年祭典共二十天,但看請帖上的流程,最重要的只是頭七天,羿宗主和韋宗主大概也只會在浩歌宗待七天。倪元思必然要陪同羿宗主和韋宗主,這七天便是我們探尋的時機。”

羿修摸了摸下巴,說:“最好你們留在明面上吸引注意力,我和蘇熠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乘機在大家的視野裏脫身,去找浩歌宗現任宗主,他肯定知道什麽。”

姜修賢一聽,當即開口說:“老大,我也……”

羿修搖搖頭,打斷他沒出口的話:“不行,人越少越好。”

茅千璇眉頭微皺,低聲說:“可是老大,畢竟大家對我們的關注點大多都在你身上,你去的話,目标會不會太大了?”

杜沛雪搖搖頭,輕聲說:“隊長加上小熠是最好的組合,小熠的眼睛比我們能看到更多的東西,如果出了什麽事,以隊長的力量也可以帶着小熠逃脫。”

羿修直接拍板說:“就這麽定了吧。明誠,你在浩歌宗可不要沖動。如今我們這些都只是推測,還不能直接和浩歌宗和倪元思翻臉。”

尤明誠鋒銳的目光直直地戳攤在桌子上的地圖,冷淡的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嘶啞:“這麽多年都等下來了,不急于一時。”

于瀚音點點頭,轉頭對羿修和蘇熠說:“浩歌宗的宗主已經許久不露面,如果他還活着的話,推測大概在這幾處隐秘的地方。”他用筆在地圖上圈起幾處,繼續說:“但這地圖已經是十年前的了,也不一定準确,也有大半模糊推測的地方,你們見機行事。”

羿修眯起眼,手掌用力地拍在地圖上,冷聲說:“倪元思……倪鴻雲……這次我非得把你們的皮扒下來!”

十一月二十號,浩歌宗百年祭典即将開始,山門大開,迎接八方來客。

古鐘長鳴,鼓聲轟鳴,號角齊響。

浩歌宗也不知道經歷了幾個百年祭典了,如今奏起了一曲不知名的古曲來迎客,長長的石階兩側,每走一段路都能看到一個手捧古舊號角吹奏或者大力擊鼓的浩歌宗人。這首古曲悠然雄渾,意蘊綿長,把浩歌宗傳承悠久的歷史表達得淋漓盡致。

沿着長長的石階朝浩歌宗走去的蘇熠擡起頭,遠遠望去,只見山谷之中有一大片水域,形制古樸又雅致的建築依山靠水,建築上飛揚的薄紗為整片建築增添了一絲缥缈。遠處還有一條激流而下的瀑布,不少的建築建立在水面上或者水中的淺丘之上,連接着建築之間的長廊蜿蜒曲折地淩駕于水面上,別有一番趣味。

十一月的天已經很是寒冷,浩歌宗的大片水域似乎種植了許多荷花。只是如今這個時節,水域裏只剩下孤零零的枯萎枝梗,在浩歌宗莊嚴歡欣的氣氛裏平添了一絲衰敗蕭條。

蘇熠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但卻對這裏的景致并不陌生。因為他在風青薇的夢境裏見過了,也讓他更加确認了那是風青薇曾經的記憶。

他看了幾眼眼前的黑白風景,目光轉回到羿修身上,繼續極為專注地看着他身上多出來的兩種顏色。

浩歌宗坐落在昊林山脈之中的一處山谷裏,這片山谷裏的景色極美,即使是在略帶蕭瑟的十一月,仍舊讓人覺得風景如畫。

靠近浩歌宗的山門,人群漸漸擁擠了起來,有身穿廣袖直裾的浩歌宗人高高站在一處石臺上,把衆人的恭賀之禮唱出。

而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在這裏等着他唱禮。如果願意留下便留下,不願等的,把禮單和賀禮交由浩歌宗後,便可由浩歌宗人領入。

羿修幾人一出現在浩歌宗山門,所有因為各種原因留在原地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既驚訝又好奇地打量着他們。

但羿修他們無意久留,把禮單和賀禮通通給了旁邊的浩歌宗人後,便直接往浩歌宗裏面走去。

一入山門,一條悠長的長廊穿過水面,直通向前方一座高大的大殿內,大殿四周條條薄紗在風中飛揚,缥缈無比。領路的浩歌宗人是個只有十多歲的小子,他小心地打量着羿修等人,小聲地說:“羿隊長,殿內酒水佳肴皆有,等下幾位請在大殿內等待。等時間一到,聖子大人會把衆位請去祭臺觀賞祭天儀式。”

默不吭聲地跟在羿修身後,拉着手的蘇熠知道,這百年祭典的第一天便是祭天儀式,這一天基本不太好在衆人眼前消失,只有等之後找時機。

于瀚音看了他一眼,桃花眼微微彎起,笑着開口說道:“是嗎?真是多謝你了,你叫什麽?”

這小子顯然是知道于瀚音那些傳聞的,聞言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讷讷地說:“我……在下名為玉書。”

“玉書嗎?真是個好名字。”于瀚音笑眯眯地誇贊到,然後開始不着痕跡地套話。

玉書單純老實,被于瀚音套出了不少話來。

直到把羿修等人都送入大殿內,有些呆頭呆腦的玉書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匆匆地往山門趕去,繼續迎接下一波人。

大殿內裝飾古樸風雅,美酒佳肴擺滿了矮幾上,大殿內的人們一團一團地圍聚着,時不時有打招呼和大笑的聲音傳來。大殿內的裝飾和布料上都有一個隐隐的圖騰,蘇熠不由仔細打量那些圖騰,發現這些圖騰雖然和南海秘境那間石屋裏的圖騰很像,但卻缺少了一些什麽,顯得更簡單些。

天玄宗和紫微宗的人已經到了,分別盤踞于大殿上方的座椅附近。羿宗主淡然地品着茶,儀态從容,而韋宗主則死死地瞪着羿宗主,看起來很之前為坑人不成反被坑的事情耿耿于懷。

看着玉書的背影,于瀚音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果然,這些在外面負責接引的人知道得很少。這個玉書平時只在這小片區域活動,估計真正核心的那群人隐藏起來了。”

羿修嗤笑一聲,小聲說:“在場不說其他人,單單是羿宗主就不是好糊弄的。像我們這般套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估計這批人就是擺出來給我們看的而已。”

杜沛雪目光平靜地掃過大殿,輕聲開口:“浩歌宗宗主此次閉關,祭典由倪元思主持……看來浩歌宗的現任風宗主可能被控制起來了。”

她話音剛落,突然一聲驚喜地聲音傳來:“沛雪!沒想到你也來了!”

大家轉頭一看,發現是一個長得和杜沛雪一模一樣的女子驚喜地看着他們,大步走來。在她身邊,一身淺灰色西裝的徐樂湛微笑着和她一起走過來。

蘇熠一愣,頓時意識到了這是杜沛雪的雙胞胎姐姐。這位雙胞胎姐姐雖然跟杜沛雪長得一模一樣,但氣質卻是不太相似,一個靜谧如大海,一個柔婉如山間蒼蘭,但都是人群中顯眼的人。

杜沛蘭有些拘謹地看了看杜沛雪身邊的羿修等人,她與特務部門的其他人并不熟悉。她微笑着開口:“羿隊長你好,沒想到特務部門也來參加浩歌宗的百年祭典。”

羿修神色不動,只點頭示意了一下,便不再動彈了。

杜沛蘭有些怕羿修,于是看向安靜地看着她的杜沛雪輕聲說:“沛雪,不如我們到旁邊聊一聊?我們也有好幾個月沒見面了。”

杜沛雪輕輕搖搖頭,神色平靜地開口:“我還是不打擾你和徐先生了,聊天可以之後再說。”

徐樂湛溫和地看着杜沛雪,微笑着開口:“今天伯父伯母也來了,妹妹要不要和我們去見見他們?”

杜沛蘭一怔,也低聲說:“對,爸媽今天也來了,你們這麽久沒有見面了,敘敘舊也好……”

杜沛雪還是沉靜地搖頭。

杜沛蘭有些低落,但知道杜沛雪決定好的事情便不會輕易動搖,只能無奈地和徐樂湛離開。

目送杜沛蘭和徐樂湛離開,衆人也沒有再提他們。茅千璇壓低聲音說:“之後我們或許可以以參觀的名義看一看浩歌宗內部的情況。”

羿修還想再開口,卻倏忽閉上了嘴。原來是手持一支玉笛,披着厚厚毛披風的倪元思緩緩走入大殿,對大殿內的衆人笑道:“諸位,祭典儀式即将開始,還請各位随倪某移步祭臺。”

話音一落,他轉身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羿修和蘇熠,黑沉的雙眼頓時一亮,笑吟吟地開口:“沒想到羿隊長和貴部門的人竟也來參加百年祭典,倪某原以為閣下可能沒空來呢,幾位實在是讓我們浩歌宗蓬荜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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