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回到他辦公室,一邊摘着帽子口罩,一邊打量
身》,還說她實力超群,竟将書粉心中最适合角色的王沛都打敗。
看似在誇,其實全在捧殺,替她拉了好幾波書粉和王沛粉的仇恨值。
她當天在熱搜上被罵了一整天,全在說她不配,演技差,資源咖。
因為要出演這部大IP,沈睛差點遭遇被全網黑的待遇,有些不理智的書粉甚至冒充酒店服務員往她房間裏投放老鼠。
她那晚吓得連夜收拾東西搬去了歷柏衍給她安排的另一家五星級酒店。
因為這件事,歷柏衍将她住的那一整層都包下來,所有出入口都安排上保镖。
連着閉關進行了三個月的拍攝,網上的罵聲漸漸少了許多,雖然還是有頑固的黑粉日複一日地黑她,但大部分書粉已經抱着事成定局,大不了我不去看的心态。
沈睛從頭到尾沒發過聲,心裏一直憋着一股火,暗暗發誓非要将角色完成得百分之百完美來打那些人的臉才罷休。
然而這種心态使她陷入誤區,導致演戲時用力過猛。
後來王宋導演看出她心态不對,找她談了很久,讓她別受外界幹擾,把心思都放在怎麽塑造角色上。
還讓她不要為了打臉別人而努力,要為了演好這部戲而努力,目的不能錯。
經過這一次深入的聊天,沈睛這才漸漸沉下心來。
最後的殺青戲是一場大夜戲,拍了整整一個通宵。
殺青結束,沈睛又馬不停蹄趕往菱城參加一個綜藝錄制,整個人彩排時都是懵的。
馬上就到中秋節,綜藝也跟中秋團圓相關,節目組請了沈睛和秦禮等幾位明星以及家人來一起上節目。
沈睛叫來了他哥,彩排完後,趁離正式錄制還有些時間,她又困得不行,便在化妝間裏像小時候那樣枕在她哥腿上小憩。
其他人也都安靜下來。
沒一會兒,門忽然被敲開,章杉看見來人立即起身打了聲招呼:“衍總。”
其他助理也跟着小聲問好。
歷柏衍目光掃了一圈,視線定在沙發上。
沈睛睡得正熟,胸膛輕輕起伏,呼吸均勻平穩。
“哥。”他走過去,跟沈垣打了聲招呼。
“你也來了?”沈垣小聲寒暄。
歷柏衍說自己只是來當觀衆的,順便到後臺來看看沈睛。
沈垣低頭看了眼沈睛,擡眸道:“咱倆換一下吧,我正好出去走走,腿都被小睛枕麻了。”
他扶起沈睛,交到歷柏衍手裏,離開化妝間去抽煙。
歷柏衍坐下後,拿過一旁的毯子順勢給沈睛蓋上。
沈睛翻身面朝裏,頭往他懷裏拱了拱,左手攀上他腰間,扣在他腰帶上。
歷柏衍眉心微蹙,怕她還以為是自己哥哥坐在這兒,這個姿勢顯然對她哥不太合适。
正這麽想着,便聽沈睛閉着眼似醒非醒地咕哝道:“歷柏衍你來了?”
歷柏衍唇角微提,撫摸着她的小臉,柔聲道:“把你吵醒了?”
沈睛沒回話,又繼續睡了。
歷柏衍将手肘抵在沙發扶手上,撐着頭,低眸欣賞沈睛的睡顏。
因為拍戲,沈睛剪去一頭及腰的長發,如今變成齊耳的利落短發,發尾微卷,在原先的甜美之上又更添幾分清爽靈動。
在他印象裏,這應該是沈睛第一次剪這麽短的頭發。
他喜歡女生長發,但對象如果是沈睛,什麽造型都無所謂。
……
化妝師看了眼時間,離節目正式錄制還有兩個小時,該給沈睛化妝做造型了。
化妝師來到沙發邊,小聲道:“歷先生,該叫睛妹起來化妝了。”
歷柏衍輕輕揉着沈睛的發,低聲哄了兩句:“乖乖,你該起來化妝了。”
“不要……我困……我還要睡……”仗着歷柏衍在,沈睛肆無忌憚地賴床撒嬌。
歷柏衍也拿她沒辦法,擡眼對化妝師道:“再給她十五分鐘吧。”
化妝師點頭,“好的。”
她轉身出了化妝間去接熱水,碰到團隊裏另外一個助理,化身激動的尖叫雞:“天吶你知道睛妹和他老公有多甜嗎,我剛聽歷總叫睛妹‘乖乖’!我從來沒被人這麽叫過嗚嗚,我酸了。”
另外的助理捧臉道:“真的嗎真的嗎我也想聽啊啊啊,我要在群裏分享這個小細節!”
化妝師問道:“什麽群?”
助理:“鉑金夫婦cp群啊,上次那個節目播完,好多人都入坑了,超話裏好幾個群我都加了。”
化妝師掏出手機:“我也要加我也要加!”
歷柏衍時間觀念很強,說十五分鐘就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一過,他捏着沈睛臉頰柔聲哄:“起來了,大家都在等你。”
沈睛睡眼惺忪地坐起來,勾住他脖子跨坐在他腿上,埋頭在他頸側蹭啊蹭,“老公我好困啊,要親親……”
歷柏衍神色不自然地挑了下眉,視線從她身後飄過:“你确定?”
沈睛感覺不對,看向身後,吓得清醒了一半。
她團隊裏的七八個工作人員都在盯着他們看,此刻又全将視線移開,假裝在做別的事。
被自己剛剛發嗲的樣子窘得不行,沈睛撓着頭,從歷柏衍身上下來,穿上鞋飛快溜出化妝間:“我先去洗個臉。”
歷柏衍清咳兩聲,擡手松了松領帶,起身跟出去。
沈睛在洗手間接水撲了兩把臉,徹底清醒。
她平時在自己團隊下屬面前塑造的正經形象,這下全毀了。
走出洗手間,她驀地被人一把拉到無人的牆角。
“不是要親親?滿足你。”
男人一手撐牆,捏起她下巴,送上一個缱绻的深吻。
沈睛拍電影期間就和歷柏衍見了兩次,天知道他們有多想念對方,兩人的冷靜和理智這一刻差點全面崩盤。
還是沈睛先找回理智,推開歷柏衍:“好了,我得先回去化妝了。”
“好吧,”歷柏衍吻着她耳垂道,“剩下的留到晚上。”
回化妝間的路上,兩人正經過秦禮的化妝間,猛地從裏面沖出來一個女人。
歷柏衍眼疾手快拉了沈睛一把護在懷裏,她這才避免被撞到。
緊跟着追出來的還有一個黝黑的高個男人,兩人看着都已經五六十歲年紀,但男人身強體壯,抓住矮小瘦弱的女人按在牆角舉拳就揍。
女人一直哀嚎着別打了,男人絲毫沒有心軟,嘴裏不幹不淨的罵她臭□□。
周圍迅速有人圍上來旁觀,還有的拿出手機開始拍照拍視頻。
“這不是秦禮的爸媽嗎?”
“是啊是啊,他爸怎麽是這種人啊?當着這麽多人家暴。”
“秦禮原來出身在這種家庭哦,怪不得我看她長得一副苦相。”
“你看她爸像不像瘋掉了?這情況待會兒還怎麽上節目啊?”
……
歷柏衍放開沈睛,冷着臉上前,一手攔住男人又要沖擊而下的拳頭。
“住手。”他聲音冷得沒有溫度,眉眼壓得狹長,眼裏寒光閃現。
旁邊圍觀的人裏也有男人,但沒人敢像他一樣站出來制止秦禮爸爸,再一聽是秦禮的家事,就更不管了。
“少他媽多管閑事,我揍我自己婆娘關你屁事兒!老子活了六十多年,還沒人敢攔老子的拳頭!”男人面目猙獰,出言不遜,一看就不是能講道理的人。
歷柏衍不耐煩地頂了下後槽牙,用力擰過他手,語氣陰沉狠戾又帶了幾分譏諷:“六十多年裏揍的都是女人吧?她們不敢攔,我敢攔。”
沈睛正有些擔憂歷柏衍會真的跟秦禮爸爸動起手來,突然被推開,秦禮頂着難看的臉色從她身旁的人群裏走出來。
“歷柏衍,松手。”她輕聲道,語氣裏帶上幾分央求。
随後她又看向她爸,聲音裏壓抑着憤怒:“有什麽事回化妝間再說,別在這兒鬧!”
歷柏衍看了秦禮一眼,松開手,擰了兩下手腕。
秦禮扶起她媽媽,跟歷柏衍擦身而過時說了聲謝。
三人回了化妝間,這場鬧劇算是落下帷幕,不過很快又從裏面傳來她爸暴躁的罵聲和她媽的哭聲。
導演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聞訊趕來,其他人便都散了。
沈睛捏着歷柏衍的手,蹙眉關心道:“你手沒事吧?”
歷柏衍淺笑了下,讓沈睛安心,“沒事。”
他回頭看了眼秦禮的化妝間,譏笑道:“老頭子的力氣還挺大,待會兒錄節目,你離她爸遠點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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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錄制中沒再出現意外,很順利。
錄完節目,秦禮讓她弟弟來接她爸回家,單獨帶她媽去醫院看傷口。
醫生說她媽眼角要是再被這麽打一下,眼睛很可能就從此失明。
秦禮以為自己不會再為她媽有任何觸動,聽到這句話還是血氣上湧,指尖嵌進掌心。
看完醫生,秦禮将她媽塞進車後座,自己坐進駕駛位,先點了根煙。
“我真沒見過你這麽蠢的女人,被打的時候都不知道躲一下?和那個男人的通話記錄也不知道删?”
陳繡左眼蒙着紗布,只剩一只眼睛看她女兒,聲音發顫:“他在電話裏說他要死了,是不是啊?”
秦禮撣了撣煙灰:“不知道。”
陳繡一手抓住她肩,激動地來回晃:“她說你經常去看他,你還說你不知道?”
秦禮拍開她媽的手:“是,我是經常去看他,我就是想看他什麽時候死。”
“你帶我去見他,今天去你爸肯定不會起疑心,他只會以為我們在醫院耽擱了。”陳繡道。
秦禮不想去,耐不住她媽在後座一哭二鬧三上吊,吵得人頭疼。
她将車調頭,開往暫時安置魏隴的老式小區。
她如今還幫魏隴還着債,已經沒有高利貸經常找上門,但在樓下卻瞥見一個略熟悉的黑色人影上了樓。
樓道裏燈光亮到三樓,三樓目前就只有魏隴那間屋子還住着人。
寧則遠為什麽會找上魏隴?
秦禮将車停在隐蔽的位置,讓她媽先別下車,“他說他有個客人,讓我們先別上去。”
陳繡信了,安靜待着。
這是寧則遠第二次見魏隴,他因為癌症瘦得皮包骨,已經沒有第一次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态。
來之前他們通過電話,寧則遠要魏隴還自己第一次救他的人情。
見面後,他也沒繞彎子,直言:“告訴我有關歷柏衍的一切,我想要他身敗名裂。”
魏隴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煙盒,“給我支煙。”
點上煙,他不解地問:“你跟他有什麽過節嗎?”
寧則遠眸光暗沉,過節就是他爺爺現在躺在ICU,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而這全都因為歷柏衍在商業上做出的一系列針對方案,他們祁家現在瀕臨分崩離析的狀态。
“這你別管。”他拿過魏隴的煙盒給自己也點了支煙,不是什麽好牌子,抽起來感覺很劣質。
“關于歷柏衍,本來我不能說的。”魏隴彈了彈煙灰,“不過我一個要死的人,現在也不怕他們歷家了。”
“我其實不叫魏隴,原名歷風。三十年前,我撿到一個嬰兒,我把他抱回去給我妹妹撫養,我妹妹當時也剛生了個孩子。”
“後來沒多久,我妹妹的孩子得病死了,之後便把撿來的孩子當自己親生兒子養。這個孩子十七歲那年,他親生爺爺找上門來,看了他身上的胎記,說他是他大兒子的私生子,要領他回家。”
“于是,他搖身一變成了大集團的繼承人,還通過自己的勢力逼我改名換姓,嚴守他是私生子的秘密。”
“就這?”寧則遠聽完,并沒有多大反應。
就算曝光歷柏衍是私生子,又能有多大影響,豪門私生子遍地都是,這消息對他來說幾乎一文不值。
魏隴按滅煙頭,又點了一根煙,眸色閃了閃:“那如果我說,其實他不是歷家的私生子呢?”
寧則遠眉間一凝:“你他媽在逗我呢?一會兒是一會兒又不是的。”
魏隴譏笑道:“如果當初死的其實是那個私生子,而歷柏衍根本是假冒的,那他在歷家還混得下去嗎?”
寧則遠聽了這話,終于勾唇冷笑,這倒是一出好戲。
魏隴抽了口煙,譏笑道:“我妹妹當初可以說費盡心機為他兒子鋪了一條好路,還真讓那小子一朝飛上枝頭做鳳凰。可憐歷家老爺子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培養了一個根本沒有歷家血統的繼承人。”
……
寧則遠走後,秦禮帶着她媽上了樓。
陳繡看着魏隴,又開始抹眼淚。
秦禮在客廳抽煙,給他們倆單獨說話的空間。
不管怎麽說,魏隴比她現在的父親好,至少曾經真心實意喜歡過她媽,後來也是因為欠債太多,才和她媽分手。
秦禮勾唇自嘲地笑了下,自己現在底線已經這麽低了嗎,只要有個稍微正常點的男人當她爸她都沒意見。
視線漫無目的地打量這間房子,經過旁邊的長沙發時,發現縫隙裏倒插着一個相框。
她懶得動身,又好奇魏隴的相框裏會是什麽樣的照片,不會是她媽吧?
啧,夠深情的。
她探身将相框扯出來,上面是一張老照片,年輕時的魏隴和一個笑得溫婉的女人并排而站。
而在他們倆身前,還站着一個臉色清冷漠然的少年。
秦禮瞳孔猛地收縮。
怎、怎麽會……
她拿起相框沖進魏隴卧室,直沖到他床前:“我問你,這照片上的人跟你什麽關系?”
魏隴正說話,被打斷,看了一眼,不耐煩地解釋道:“我妹妹和她兒子。”
秦禮呆住,手一松,相框摔在地上。
如果魏隴是歷柏衍親舅舅,又是她親爸,那她和歷柏衍……
所以這麽多年,她一直愛的是自己表哥?
有那麽一瞬,秦禮只想從這樓上跳下去,好讓這糟糕的人生一了百了。
呵,生活可真他媽有趣。
第 54 章
夜深,卧室裏只亮着一盞床頭燈,暖色調燈光籠着床上清純嬌軟的美人兒。
沈睛翻過身,摸了個空,迷迷糊糊撩起眼皮,床上空蕩蕩只剩她一個人。
“歷柏衍?”
沒人回應。
她掀開被子下床,全身的白皙牛奶肌綴着點點殷紅,像綻開的一朵朵嬌花,每一朵都刻着歷柏衍的瘋狂占有和征服。
随手拿過浴袍穿上,沈睛赤腳走出卧室,直接找去書房。
旋開門把手,她探出嬌俏的臉,看見書桌後坐着的男人,唇邊梨渦深陷:“就知道你又躲在這兒。”
歷柏衍指尖夾着一只剛點燃的煙,雙腿搭在桌角,英朗清隽的眉眼透出幾分頹廢。
“怎麽醒了?”他放下腳,向她招了兩下手。
沈睛勾着他脖子,倚進他懷裏,嗔怪道:“你怎麽回事,說好睡覺一個人跑到這兒來抽煙?”
歷柏衍不解釋,只安撫似地吻了她一下,伸手到煙灰缸準備撣撣煙灰,頓了頓,幹脆擰滅煙頭。
沈睛見桌上又擺着散亂的資料,還有她之前看過的那張裏面是兩個嬰兒的照片。
“你又在看這些資料?”她随手拿起那張照片,“這裏面不會有一個是你吧?”又順手拿過那張親子鑒定,“這對假父子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她看向歷柏衍,卻驀地被他抱緊。
他臉埋在她頸側,回避着那幾個問題,只是緊緊抱着她,一語不發。
察覺到他情緒低迷,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沈睛擡手揉着他後腦,試着安慰。
她以前從沒這樣揉過哪個男人的頭,歷柏衍應該也從沒在別人面前展現過這麽脆弱的一面。
這樣沉默地擁抱了半晌,歷柏衍突然啞聲道:“沈睛,也許有一天,我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沈睛眉間輕蹙,有些奇怪:“什麽叫失去一切?”
歷柏衍平靜道:“就是失去現在的地位、財富、親人,重新成為那個一無所有的我,如果有這麽一天,你會不會也選擇離開我?”
沈睛歪頭看着他,不理解他為什麽突然間這麽傷感,想這些莫須有的事情。
“哪有這些如果,就算有吧,我又不是因為你是集團總裁或者有億萬身價才喜歡你的,所以我為什麽要因為你一無所有就離開你呢?”
她趴在他肩頭,聲音很輕卻堅定:“我喜歡的是你啊,是那個強迫我跟他結婚卻答應不碰我的歷柏衍,是那個換了我鎖逼我回家的霸道的歷柏衍,也是那個不聲不響在我病房外守了一晚上的歷柏衍,更是那個扔了我紐扣又冒着大雪偷偷撿回來還總趁我睡着偷親我的歷柏衍。”
歷柏衍抵着她額頭,深情專注地望進那雙清淩淩的眸子裏。
他終于在她眼睛裏看到自己,且只有自己。
“原來你都知道。”
沈睛抿唇笑了:“因為你那晚問我知不知道你有多愛我,我還不得反思一下?”
他溫柔低頭吻上她香軟的唇瓣,唇舌交纏間解開她本就系得松散的浴袍帶子。
一手掃開那些資料,他将她抱起來壓在書桌上,啞聲道:“小妖精,什麽都不穿還敢過來?”
沈睛勾着他脖子,雙腳纏上他腰,臉蛋清純,笑眼妩媚,甜嗓似極強的春/藥:“老公,我要~”
歷柏衍偏偏不給,撩着她逗着她,掌控着主動權:“要什麽?說清楚。”
沈睛粉唇劃過他耳邊,羞赧地吐出四個字。
歷柏衍腹部一緊,再也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書房內只剩一聲接一聲的嘤咛。
隔日正好是中秋節的前一天,沈睛睡醒,歷柏衍已經去了公司。
她正洗臉,二叔歷正平突然打來電話,說他從樓下路過,順便給他們帶了幾箱新鮮的陽澄湖大閘蟹。
沈睛換下睡衣,穿着整齊去開門,“二叔。”
“來,我帶了幾箱螃蟹,都是早上才打撈上來的,你跟柏衍分着吃。”
歷正平一手牽着兮兮,叫兮兮打招呼:“快叫嫂子。”
有一段時間沒見,兮兮有些怕生,細聲細氣叫了句:“嫂子。”
“兮兮不認識我啦?過年我們還一起玩兒拼圖呢。來,嫂子抱抱。”沈睛将兮兮抱起來,又叫歷正平進來坐。
歷正平打量着他們家,“這裏住着還不錯吧?”
“挺好的,附近什麽都有。”就是一般人住不起而已。
歷正平随着沈睛一起到了廚房,“這樓盤當初還是我和柏衍爸爸一起做下來的項目。”
這個點保姆還沒過來,沈睛放下兮兮,打開盒子,将螃蟹都拿出來,驚訝道:“這是菱輝集團的樓盤?太厲害了。”
歷正平:“是啊,柏衍沒跟你提過?”
“沒有。”沈睛回眸笑了笑,“他不怎麽跟我提工作上的事。”
歷正平點點頭:“也是,在外面已經夠累了,回家誰還想談那些生意場上的事。”
沈睛将螃蟹放到洗碗池裏,放上适量的水,回頭問道:“二叔今天不去公司嗎?”
歷正平幫她把螃蟹身上的繩子捆嚴,笑道:“我現在很少去公司了,柏衍年少有為,公司百分之九十的事他一個人就能處理了,像我們這些老頭子只是偶爾回公司舉手表個态,再過幾年就退休了。”
沈睛道:“就算我們年輕人再厲害,也比不上過來人的經驗,經驗才是最寶貴的財富。二叔您也知道歷柏衍可不是個愛虛心請教的人,您平時還得多指點他一些,幫他少走些彎路。”
歷正平笑道:“小丫頭還挺會說話。”
“诶?兮兮呢?”沈睛發現好久沒聽見兮兮的聲音。
歷正平道:“又跑哪兒玩兒去了吧,我去找找她。”
“嗯,您去吧,我就怕她在哪兒磕着碰着。”沈睛繼續處理螃蟹。
“厲羽兮,厲羽兮?”歷正平叫了兩聲兮兮的大名。
兮兮從二樓樓梯口探出個腦袋:“爸爸,我在樓上,我跳跳球不見了。”
歷正平幾步跨上樓,“在哪兒不見的?”
兮兮帶他進了歷柏衍書房,“我在這裏玩兒,結果滾到桌子底下就不見了。”
歷正平躬身順着書桌底看了一圈。
除了找到兮兮的跳跳球,還有意外收獲——撿到一份文件。
“……甲方歷柏衍,乙方沈睛?”
歷正平看完文件內容,眸底閃過一抹精光,歷柏衍這小子膽子夠大的,竟然敢拿假婚約騙老爺子。
他拿手機一張張拍下來。
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趕忙又将文件塞回桌子底下,正好沈睛走到門口。
“你們在這兒呀?”
歷正平站起來,摸着兮兮的頭道:“兮兮說她的跳跳球不見了,我剛幫她找到。”
“行了我們也不多打擾了,先走了。”
“好,慢走。兮兮,明天在爺爺家見啦。”沈睛送他們出門。
兮兮跟她揮手:“嫂子明天見。”
沈睛下午跑去游泳館游泳,之後又去木木酒吧喝了兩杯酒。
晚上七點,歷柏衍過來接她,說要帶她去吃飯。
他預訂了一家頂級西餐廳視野最好的位置,要和沈睛共進燭光晚餐。
沈睛直接在酒吧被接走,當時并不知道是要去西餐廳吃飯。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淺灰色高腰緊身短T,配着一條淺色格子高腰短裙,腳上也不是高跟鞋,而是一雙淺灰色的New Balance998。
雖然是運動鞋,雙腿線條依舊被拉得又細又直,上身的緊身T也将前胸細腰裹得玲珑有致。
一踏進西餐廳高檔的拱門,沈睛便壓低了頭上的棒球帽,“你怎麽不早說來吃西餐,我好回去換條正式點的裙子。”
在一衆正裝長裙的襯托下,她這一身穿得實在過于休閑。
歷柏衍摟上她不堪一握的纖腰,毫不吝啬對自己老婆的贊美,提唇淺笑:“無所謂穿什麽,我老婆的身材和臉蛋都是頂級。”
沈睛被哄得心花怒放,“嘿嘿,你這話倒是沒什麽毛病。”
兩人挽臂走在一起,一個身上是一本正經的灰色西裝,一個是青春跳脫的休閑裝,一點不違和,反倒有幾分霸總的小嬌妻愛穿什麽就穿什麽的勁兒。
兩人被服務員引到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可以俯瞰菱城最美的夜景。
沈睛不時翹一下二郎腿,踢了歷柏衍兩回後,被他雙腳夾住。
她眸底劃過一抹狡黠,挑起一根意面,自己咬住一頭,另一頭用叉子接住遞向歷柏衍,“唔唔……”
歷柏衍蹙了下眉,知道她什麽意思,但不太想大庭廣衆下做這件事。
沈睛微微擰眉,用一雙小狗眼央求。
她就要大庭廣衆做這件事!
歷柏衍偏頭笑了下,罕見地有些不好意思,不能讓自己老婆一直舉着叉子等,他傾身,咬住另一頭。
在即将碰到她唇時,他咬斷面條,主動吻了下。
“滿意了?”他嚼着面條,眸光寵溺且溫柔。
沈睛捧着臉笑,後知後覺有點害羞。
“對了,上午二叔送了大閘蟹過來。”
“我知道。”
沈睛拿叉子轉着意面,說:“我跟他聊了兩句,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聽他誇你年少有為一個人能處理公司百分之九十的事情,又說自己老了要退休了,那意思,好像有些不滿你現在獨攬大權?”
歷柏衍抿了口紅酒,“他現在在公司看似職位很高,實際上有名無實,不過架空他本來也不是我的意思,幾年前我也沒那麽大本事。”
沈睛驚訝道:“是爺爺想架空他?為什麽啊?”
歷柏衍搖頭,“沒問過,爺爺既然要這麽做,自有他的理由。”
沈睛又道:“我上次看新聞,說爺爺準備要完全讓權出來,設立正式繼承人,也就是未來菱輝集團真正的一把手。”
歷柏衍低眸切着牛排,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爺爺上回也跟我聊過這事兒。”
沈睛激動道:“那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你咯?太好了,提前恭喜你,你值得坐這麽高的位置!”
歷柏衍依舊平靜,眸底閃過一抹黯然,回避了這個話題。
吃完飯,兩人乘電梯下樓,等泊車員将車開過來。
“我們待會兒回去再煮兩只螃蟹吃吧?”沈睛挽着歷柏衍道。
“好。”
這頭話音剛落,身後忽然有個聲音叫了一聲“沈睛”。
沈睛一回頭,心裏咯噔一下。
寧則遠?
寧則遠身旁也有個女伴,性感的吊帶長裙,長裙開叉到腿根,腳上踩着一雙細高跟。
歷美君見到歷柏衍,颔首規規矩矩喊了聲“哥”。
歷柏衍語氣冷淡:“不跟你嫂子打招呼?”
歷美君這才又叫了聲“嫂子”。
沈睛淡淡點了下頭。
寧則遠讓歷美君先走,自己卻停在沈睛面前,完全忽視歷柏衍存在般對她道:“陪我去兜風?”
沈睛眸光一滞,感受到身旁男人瞬間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和低氣壓。
“不好意思,我老婆要回家陪我吃螃蟹,沒空搭理你。”歷柏衍牽起沈睛轉身就走。
“沈睛,我只等你三分鐘,去不去你自己看着辦。”寧則遠口吻很淡但胸有成竹,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車鑰匙上了車。
這話很明顯在威脅她,沈睛在歷柏衍車前停下,“柏衍,他應該是有什麽事情找我談,我很快就回來……”
越說聲音越細,她自己都底氣不足。
“如果我不同意呢?”
大晚上讓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去兜風?
除非他瘋了。
沈睛還在猶豫要怎麽勸歷柏衍同意,身後那輛阿斯頓馬丁鳴了兩聲喇叭。
寧則遠在表示他沒什麽耐心繼續等,而歷柏衍臉色冷峻得像覆了一層寒冰。
“跟我回家。”他沉聲道。
那兩聲喇叭徹底打亂沈睛心緒,她害怕寧則遠發瘋,如果合約夫妻曝光,後果她承擔不起。
“我就跟他兜一圈就回來,好嗎?”不等歷柏衍回答,她掙開歷柏衍的手,轉身走向了寧則遠的車。
寧則遠載着她,耀武揚威地從歷柏衍面前繞過,開上公路。
夏夜的風不夠清爽,撲在臉上還有些粘膩。
沈睛心道兜風還不如吹空調。
望着窗外沉默了會兒,她無力道:“說吧,你又想幹什麽?”
寧則遠漫無目的地繞着三環跑,“上回拍戲累吧?以前上學時,你累了我都會帶你出來兜風,現在像不像那時候?”
沈睛不想跟他回憶過去,嘆了口氣,道:“寧則遠,我們不是說好你等我離婚嗎?”
寧則遠:“我在等啊,一直在等。”
沈睛道:“那你現在總是這麽惹怒歷柏衍,他要是一氣之下毀約不跟我離了怎麽辦?”
前方紅燈,寧則遠将車停下,側身攬過沈睛,“我不介意當你的情人。”
“瘋子。”沈睛躲開他手。
寧則遠繼續開車:“等我娶了歷美君,我們就有更多機會偷情了。”
“你要娶歷美君?!”沈睛震驚了,“你又不喜歡她,幹嘛娶她?”
寧則遠譏笑道:“你也不喜歡歷柏衍啊,還不是嫁給他了。”
沈睛被噎了一道,無語半晌,問道:“你到底為什麽要娶她?”
寧則遠:“也不一定要娶,随口說說而已。你幹嘛反應這麽大,怎麽,吃醋了?”
沈睛無語地嘆了口氣,“寧則遠,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麽樣你才可以徹底删掉那張截圖?”
寧則遠看她一眼,說:“你和歷柏衍離婚,當我女朋友。”
沈睛勾唇冷笑:“有什麽意義嗎?能當你一時的女朋友我也不可能當你一世的女朋友,删掉那張截圖後,你還能拿什麽威脅我?”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威脅你?誰不希望兩情相悅的感情?”寧則遠語氣忽然低落,“你難道,就真的對我沒有過一點心動的時候?”
沈睛說:“撇開你威脅我這件事,我認真的想了想以前。答案是沒有,我完全只當你是朋友。”
寧則遠沒再說話,眸光暗沉。
沉默地饒了幾圈後,他終于開往南明公館,送沈睛回家。
進入地下車庫,等車挺穩,沈睛迫不及待解了安全帶下車。
“沈睛——”寧則遠從車裏跟出來,走到她面前,“抱一下,可以嗎?”
“不可以!”沈睛一口回絕。
寧則遠皺了眉,“非得我威脅你是吧?”
他直接上手抱住沈睛,柔聲哄道:“別動,就抱一下。”
……
“抱夠了嗎?”
兩人身側忽然響起男人冰冷如刃的低沉嗓音。
“歷柏衍?”沈睛猛地推開寧則遠,心慌得要跳出來。
歷柏衍二話沒說,揪住寧則遠衣領,狠狠一拳揍上他左臉。
第 55 章
一拳緊接着一拳,寧則遠嘴角被打破,發腫發脹。
沈睛這才回過神來,撲上去抱住歷柏衍再一次高舉的手臂,“別打了!”
歷柏衍松了手,這才放過寧則遠,被沈睛抱住的右手反過來抓住她手腕,起身一把将人拖走。
沈睛跟不上他那雙大長腿的步子,手腕軟得像條繩子被緊緊拽着,連跑帶颠地才跟進電梯。
歷柏衍抓着她那只手用力太過,指節都在泛白。
“疼……”沈睛弱聲央求,語氣裏帶上可憐兮兮的哭腔:“歷柏衍你捏疼我了,放開好不好?”
歷柏衍目視前方,臉色冷峻,眉眼間陰沉狠戾還未褪去半分。
就在沈睛以為他不會理會自己時,她的手腕意外獲得一線生機,白皙肌膚上烙着五道殷紅手指印。
“叮——”
歷柏衍黑着臉邁步跨出電梯。
沈睛揉着手腕小跑着跟上。
“砰!”
沒等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