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解開心結
鄭元洲将手上的照片放在桌上,面無表情地說道:“爸,您這次的理由又是什麽?”
鄭父被鄭元洲的話一噎,随即指着照片問道:“你先跟我說這照片上的內容是不是真的?”
照片上的內容并沒有什麽異常,是他帶着白致遠去醫院治療嗓子的影像,對于這件事鄭元洲沒什麽好隐瞞的,他點頭道:“确實是真的。”
“既然這樣,你們這個婚就必須離。”
“爸,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說實話,這些照片不是我拍的,是有人匿名寄給我的。”
鄭元洲皺了皺眉,問道:“是洛家的人幹的?”
鄭父搖搖頭,“一大早就扔在了家門口,傭人開門的時候發現的,調出監控看了看,只能看到打扮地嚴嚴實實的男人扔的,五官什麽的完全看不清。”
鄭元洲眼睛閃過一絲狠厲,片刻之後他說道:“就算是這樣,我依然不明白您為什麽要讓我和致遠離婚。”
鄭父不言語,從一摞照片中扒拉出一張來扔到鄭元洲面前,“普通的科室也就罷了,但是你帶他看的是心理治療!”
鄭元洲很快就明白了他爸的意思,看向鄭父。
“現在是什麽時候?”鄭父點着桌子,加重語氣,“耀星現在正準備上市!你這些日子這麽辛苦不也是為了這件事嗎?一旦被爆出你的老婆有心理問題,正在接受心理治療,股東們怎麽看?股民們怎麽想?!”
“爸,我不認為會嚴重到這個程度。”
“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什麽不會說話?既然心理上出了問題,作為你的枕邊人,他會不會精神失常,導致你的決策失誤?這種可能性是你能擔保不會發生嗎?!就算你擔保了,你以為股民就是這麽好糊弄的,憑你三言兩語就能擺平的嗎?!”
鄭元洲一時無言。
“我當時就說過你們兩個不合适,現在倒好,幫不上你就算了,還在給你拖後腿。”鄭父勉強平複了一下,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股東們知不知道這件事,一旦他們知道了必定會讓我撤掉你總經理的職務,我知道你不觊觎耀星,但是就這樣被人灰溜溜的趕走,你就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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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跟他離婚,我再好好跟股東們解釋解釋,應該就能過去。”
“爸,”鄭元洲咬緊後牙槽,“如果跟致遠結婚只是為了我的利益,我的前途,碰到困難就把自己的愛人扔到一邊,您覺得我還算是一個男人嗎?”
“這不是男不男人的問題,這事關大局,難道你就為了區區一個男人放棄你大好的事業?”
“如果您非要逼我二選一,那耀星總經理的位子您另選其人吧。”
鄭元洲說完之後轉身就想走,鄭父在後面大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說完之後只聽後面傳來一聲劇烈的撞擊聲!
鄭元洲轉過頭去,只見鄭父捂住胸口,五官糾結在一起,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鄭元洲想到鄭父剛做完手術,心中一軟,壓低聲音:“爸,您沒事吧?”
鄭父依靠在座椅上,重重喘了幾口,勉強平息了一下。
“你既然不想離,我也沒辦法,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你想辦法解決吧。”
說完之後,朝他揮了揮手,閉上了眼睛。
……
白致遠聽到門口的動靜,從書房裏出來,鄭元洲正在低頭換鞋,白致遠将他手裏的包接了過來。鄭元洲擡起頭來,他看他眉間略有疲憊。
白致遠關心地看着鄭元洲,鄭元洲笑了笑,“沒事,最近有點累。”
雖是這麽說,白致遠還是有些擔心,他指了指廚房。
鄭元洲說道:“吃過了。”
說完之後上了樓。
白致遠還是有點擔心,上樓進了房間之後看到鄭元洲只脫了外套,穿着裏面的襯衣長褲躺在床上,手指一遍遍地按壓太陽穴。
可能是工作上碰到了什麽問題了,白致遠有些心疼地想着。他上了床,将鄭元洲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輕柔地替他按着,工作上他無法幫他分憂解難,只能在生活上對他無微不至了。
鄭元洲對他笑了笑,低聲說道:“謝謝。”
按着按着,鄭元洲開始不老實起來,白致遠在家裏穿着寬松的T恤,他撩起T恤的下擺,然後将頭伸了進去,用嘴唇細細舔吻着他平坦的小腹和肚臍,白致遠被他弄得又癢又麻,但是又舍不得推開他。
鬧得差不多了之後,兩人并排地躺在床上,鄭元洲輕聲說道:“致遠,你能跟我說說為什麽你無法開口說話嗎?”
白致遠聽到鄭元洲的話有一瞬間的緊張,随即又釋然了,現在在他身邊的是對他呵護備至的伴侶,既然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跟他攜手走一輩子,那些往事就沒有隐瞞的必要了。
白致遠點了點頭,然後拿出手機一點點地寫道:“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離婚了,我爸帶着我和小祁一起生活,十六歲那年,我爸跟別人借錢投資做生意,但是結果投資失敗,那天他站在樓頂上……”
十年前的一幕幕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白致遠按着手機的手指不由地停了下來,他的雙手忍不住瑟瑟發抖,忽然他的手被一雙大手緊緊地握住了,鄭元洲低聲安撫地說道:“既然不想說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問。”
白致遠看着鄭元洲,緩緩地搖了搖頭,這件事是他這些年來不停做的噩夢,現在他想甩開這個噩夢,他不想讓自己愛的人失望。
白致遠深吸了一口氣,接着寫道:“那天,我也去了那個樓頂,我記得當時有警察在那裏,他們勸說我爸讓他不要跳樓,但是當時他很不冷靜,他站在那裏,好像随時都能掉下去,我很害怕,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喊了一句,結果我爸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腳步一歪從樓上摔了下去……”
“我一直覺得都是因為我喊了那一句才讓他摔下去地,如果我不開口說不定我爸就不會失足,所以自從那一天之後我就再也說不了話了。”
多年來的內疚和自責一直壓在他的胸口,這就是他為自己的親自上的一把鎖,現在他想打開這把鎖,但是卻找不到那把鑰匙。
溫熱的手指将他不知不覺的淚水輕輕擦去,鄭元洲摟着他的肩膀将他抱在懷裏,輕聲說道:“致遠,這只是一個意外,誰也不會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你的錯,你完全不需要自責。”
白致遠将臉埋在鄭元洲的胸口,他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聽着他一遍遍地安撫,心裏又軟又澀。
之後鄭元洲再也沒提這件事,依然是帶着他去孫醫生那裏進行心理治療,白致遠并沒多留意這件事,有一天展銘給自己發信息,“致遠,聽說耀星總經理的位子有所變動,怎麽?鄭元洲不當耀星的總經理了?”
白致遠愣了一下,想了想這幾天發生的事,回複道:“我不知道啊,元洲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展銘回複道:“哦,那可能鄭元洲本來就不想當這個總經理了,他不是有自己的公司嗎?既然不知道就別想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白致遠卻一直放不下這件事,雖然工作上的事鄭元洲不會帶回家裏,但是這件事他應該不會瞞着自己才對。白致遠想了想之後打算先問問小祁,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麽。
白祁一回來就被白致遠拉到了書房,順便把門也鎖上了,直接問道:“小祁,你鄭哥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白祁眼神閃躲了一下,很快又回複了平常,“鄭哥能有什麽事啊?哥,你別胡思亂想。”
“小祁,你別騙我了,他是不是不當耀星的總經理了?”
“哥,我手上還有點工作沒做完,我先……”
話沒說完就被白致遠給抓住了,白致遠重重地做了個手勢,“說。”
白祁嘆了口氣,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聽鄭元陽說的,說他爸前段時間找過鄭哥,說了些什麽他也不知道,只看到鄭哥的臉色不太好。”
白致遠直覺這件事跟自己有關系,但是鄭元洲顯然不想讓自己知道。
“哥,你別想了,鄭哥不想告訴你肯定是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白致遠怎麽能不想?他知道鄭元洲為自己做了很多,當時他告訴鄭父不能私下找自己,而鄭父也确實沒有再找過自己,現在他直接找鄭元洲了,是他把所有的問題都擋了下來,他不能就這麽心安理得地接受,最起碼他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知道事情真相的鄭元洲肯定不會告訴自己,那剩下的就是鄭父了。
白致遠一直想找機會見見鄭父,這一天,剛下班的鄭元洲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對方聲音很焦急,白致遠聽到了對方斷斷續續的話:
“元洲,阿姨知道不應該給你打電話,可是元瑤她現在在家裏要死要活的,元陽的電話又打不通,你爸他身體又不好,你過來幫幫阿姨吧,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