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起初柳安安以為, 出了勤政殿那件事之後, 她怕是十天半月也不想再踏入勤政殿了。

然後從宮女那兒得知, 當日在中庭磕得頭破血流的那個大臣,壓入天牢, 交由刑部審查,命暫且是保下來了。沒有了人性命,再踏入勤政殿的中庭那一處時,心裏就少了不少的負擔。

而且,她與陛下和解了。

柳安安指揮宮女采選來了不少的新鮮食材,一邊切菜剁剁剁,一邊想,她的确是與陛下和解了吧。

雖然用這個詞有點不太精準, 但是在那一頓膳食送去之前,他們七八天不見面的狀态,像極了在冷戰。

既然和解了, 那麽讨好陛下的每一個步驟, 就是她現在的重中之重。

首先, 就是飲食。

昨日她從勤政殿回來時, 剛踏出殿門,就被守在那兒的大侍攔住了。

“小的請柳美人安,還請柳美人留步。”

大侍是跟在暴君身邊有些日子的了, 算得上勤政殿裏服侍的有頭有臉的。他起初也在殿內服侍,等柳安安留在那兒,和褚餘兩個人獨處時, 他就悄悄帶着侍人宮女們退了出去。

沒想到這會兒在這兒攔截她。

“小的鬥膽,有件事想要給柳美人交代。”

大侍三四十歲的年紀,笑起來彌勒佛似的和善。

“美人初入宮許是不知,陛下素來無食欲,果腹于陛下而言,時常是多餘之事。為此,禦膳房絞盡腦汁,想要讓陛下在用膳時,多進那麽一星半點。”

“今日陛下卻将美人親手做的所有膳食,全部用了。只需一看就知,美人是一個極其厲害的廚事高手。小的看在眼裏,不知道該如何欽佩美人。”

柳安安被誇得有點害羞,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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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這等手藝,實在是美人的幸事。”大侍說着,“陛下難得,居然對美人的手藝看得入眼。也還請美人多多為陛下烹制,一來可以調理陛下的胃。而來,美人勤于禦前走動,對美人也是極好。”

的确如此呀。柳安安心中點頭。她多在暴君跟前湊,他看得多了,習慣了,更方便她了。

“我會的。”

得了柳安安的話,大侍笑開了花:“那小的就多謝美人,勞美人操心了。明日起,午膳這方面,就有勞美人了。”

昨夜那禦前的大侍都親自來找她請她幫忙了,柳安安還真當做目前的頭等大事。

早早起身,就在紙上寫着究竟該做些什麽膳食來,填補暴君的胃。

油膩的、重味的,都排除在外。午膳清爽些,暴君用得清爽,心情自然就會好些,說不定就沒有那麽大的脾氣。

大善!

清爽可口的,在這個時節無外乎那幾種。柳安安想到昨日暴君對梅子山楂湯略有好感,今日又換了其中一味,熬制了細微不同的另一種。

地方上進貢來的海鮮,柳安安選取了幾只鮮活的蟹,大蝦子,令廚房的宮女提前料理。

她挽了袖子,将一尾肥大色澤又好的鲈魚選出洗淨,左右切面四五刀,塞入姜片蔥花,入鍋清蒸。

柳安安提前一個時辰準備,在巳時二刻初初做好,用盛滿冰的食盒裝了,去勤政殿陪暴君用膳。

說是陪,每次她做的,都輪不到她吃。

這個在旁人口中,不重食欲的男人,每次都能将她做得所有全部吃幹淨。

她只能抱着一碗珍米粥,眼巴巴看着。

“喜歡?”

她盯着那一小碟她親手取了殼,選出來的蟹黃,捏在皮薄透明的小包子上,褚餘夾起小包子,吃得微微眯眼,點了點頭。

她有點饞。

後悔了,為什麽只做了褚餘一個人的份。

她親手蒸的包子,那麽香,就在她的眼前,她卻不能吃,要眼睜睜看着褚餘吃。

小姑娘眼珠子都要黏在小包子上了。

“陛下能喜歡就更好了。”

柳安安念念不舍收回視線,言不由衷。

下一刻,她嘴裏塞了一只小包子。

溫度不高,是她晾過的。但是不是那種冷卻後的無味。是皮軟餡嫩,滿嘴蟹黃,一口咬下去湯汁入喉,爽口的香。

啊,她做的蟹黃包果然一絕!

柳安安捂着唇咀嚼,幸福地眯起眼。

太好吃了!就連她自己也無法抵抗這蟹黃灌湯包的魅力!

褚餘看着有趣,等她咽了口中的,又夾起一只喂到她的嘴邊。

“陛下,我不能吃了,這些都是給陛下的……”柳安安在美味的誘惑下,艱難地抵抗。

“沒關系。”褚餘輕松地說,比起他自己吃,他更想看小姑娘吃時,那副餍足的小表情,可愛至極。

她只做了六個,怎麽可能直接吃掉三分呢。柳安安心中糾結,推辭許久,到底沒有抵抗過褚餘的堅決,幸福而愧疚地張開了嘴。

“啊——嗚。”

好吃。

柳安安吃得一本滿足,連連點頭。

她吃得這麽香,褚餘倒是多了兩分食欲,用過膳後,難得提了一句:“今日的湯包分外美味。”

柳安安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刻識相的表示:“明日我還做這個。”

“別的呢,陛下還有別的什麽喜好嗎?”

褚餘對別的沒有什麽表示,只統統稱贊了一句。

這可是暴君第一次開口,偏好其中一樣,柳安安摩拳擦掌,準備多給他做幾天的。

之後連着幾日,柳安安都是在小廚房裏消耗時間,絞盡腦汁給暴君準備他喜歡的。

她這幾日,除了那日的湯包之外,觀察了許久,卻發現褚餘似乎并無什麽特殊偏好。

在食物上面,他仿佛沒有個人喜好。幾乎都是她做什麽,他吃什麽。

沒有說哪一樣不可,哪一樣甚好。

柳安安捉摸不透,只能天天多備一份梅子湯和蟹黃包。

夏日的暑熱在遇上清爽冰鎮梅子湯和蟹黃包後,就算是褚餘,也不禁多了那麽兩分口舌之欲。

連續做了四五日,柳安安尋思着,再如何喜歡的,也經不住長期的食用。索性就把這兩樣給換成了排骨冬瓜湯和百合糕。

每日巳時三刻,柳安安帶着她越換越大的食盒抵達勤政殿,笑吟吟和混熟了的侍人問:“陛下今日心情可還好?”

“回禀美人,只要有美人在,陛下的心情就一直好。”

大侍很會說話,哄得柳安安笑眯了眼,提裙跨入內殿。

“陛下,用午膳了。”

大殿內如今和她初來時稍微有些不同。

她從午時起就會留在勤政殿,左側的小暖閣還專門給她準備了一張美人榻,有禦前的宮女提着香爐熏香,她若是午後累了,使着宮女直接放下垂幔就能小憩一個時辰。

這其中也就是褚餘辦公事的地方,沒有什麽柳安安的痕跡了。

一張高高的長案,左側壘着高高兩摞奏章,龍紋雕花筆架上,十餘支毛筆洗的幹幹淨淨。右側是批閱好的奏章,并一鶴形筆洗。

褚餘批閱奏章時,很少會走神。也不喜有人在側打擾,故此他的左手長案處,放了一盞裝了一半的茶碗,随時喝了放回去,侍人悄悄來添茶,不驚動他半分。

這個是大侍的活計。

柳安安起初還有些想法想試試,只自己在元晨殿中練習如何悄無聲息地去添茶,她發現自己怎麽也做不到,索性放下了。

也因此,她鮮少會主動湊到褚餘辦公的長案處。

她在小室的小幾上擺滿了今日新做的菜點,發現等了片刻,褚餘也還沒來。

往日的話,他是不會讓柳安安等着的。

柳安安起身掀開略有些遮擋的垂幔,去了褚餘那兒。

男人還在辦公。

許是遇上了什麽難事,一手撐着額頭,另一手中捏着筆,用力到指尖有些發白。

一滴濃墨,從筆尖滴落。

暈在了他面前長案上鋪開的奏章上。

“陛下?”

柳安安不敢上前,提着裙屏息就停在三步之外。

“若是陛下還有正事,那我且先收起來,不打擾陛下。”

柳安安可不敢要求暴君放下手中的朝政先來用膳。她沒這個膽,也不敢在有關朝政的方面插嘴。

褚餘眉間稍微蹙了蹙:“……嗯。”

他臉色也不太好,有些凝重。

難道朝中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柳安安看了眼就收回視線,不敢妄自揣摩。

她靜靜站了會兒,屈膝行禮,提裙準備退回去。

她順勢擡眼,就這一眼,讓她暫時停下了退後。

褚餘未看她。他視線停留在半空的某處,緊鎖的眉頭下,他的眼底存着一份忍耐。

“陛下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柳安安小心翼翼上前半步,仔細打量褚餘。

剛剛她只當褚餘是有什麽大事,可剛剛那一眼,柳安安忽地發現,他似乎在忍耐着什麽。堂堂帝王,她更無忌諱的想,他一個暴君,殺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的戾帝,有什麽朝事是需要讓他忍耐的?

定然沒有。

既然不是朝事,那麽就只能是他自己了。

柳安安問出口後,見褚餘終于擡眸看她。

男人困惑地用手指揉了揉額角,然後低語:“你倒是眼尖。”

這話無異于就是親口承認,他卻是有不舒服了。

旁邊陪侍的大侍立即跪下去,嘴唇都哆嗦:“陛下身體不适,小的惶恐,是小的失職!”

柳安安看得都急了:“你在這裏請罪作何,快去請禦醫啊!”

大侍恍然大悟,不敢爬起來,膝行幾步,急促喊着侍人去請禦醫。

柳安安也不敢走了,手足無措站在褚餘身側,擡了擡手,然後又落下,頹然問:“陛下是哪裏不舒服,頭疼嗎?”

褚餘經常會單手撐着額角,有時還會在太陽穴處揉一揉。多少有些像是頭疾。

且聽說頭疾之人,更容易脾氣暴躁。褚餘若是頭疾,好像對得上。

她是這樣說了,褚餘卻盯着她,慢悠悠松開了自己撐着額角的那只手。

“朕并無頭疾。”

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腹。

“這裏疼。”

柳安安看着褚餘,又低頭看自己,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後,确定下來。

這是胃。

褚餘胃疼。

“是不是今日我送午膳來遲了,陛下餓得久了?”柳安安趕緊轉身,顧不得規矩一路小跑去小室,端來了排骨湯。

“陛下且先飲一點,墊墊胃。”

這湯可不能放置涼,一路都是用暖碳煨着,還冒着熱氣。

她端來的時候,驚慌失措地,咬着唇一臉緊張,眼巴巴地。

褚餘接過了排骨冬瓜湯。

“或許是真的餓了。”

等待禦醫來的這一刻鐘,褚餘慢條斯理将一份排骨冬瓜湯都用了。

他的儀态依舊優雅,半點看不出他還在胃疼。

滿頭大汗的禦醫一來,跪地給褚餘問診。

半響,禦醫收回手,叩首在地:“啓禀陛下,陛下這是用了相克的食物,且近日寒性食物用得太多,沖撞了。陛下的胃一時受不住,這才導致腹痛。”

此話一出,站在一側心急的柳安安瞳孔一縮。

相克的食物,用了寒性的吃食……

這,這些天一直是她在給暴君做午膳,每一頓都是她挑選的食譜。

所以,所以暴君腹疼,是她之過?

柳安安惶恐不安地看向褚餘。

“而且……”柳安安猛地回頭盯着禦醫。

還有而且?!

她不安至極。

禦醫小心翼翼問:“陛下剛剛可是用了什麽?”

柳安安白着臉搶先回答:“排骨湯!排骨冬瓜湯!”

她生怕有什麽問題,将其中每一樣食材甚至用量,全部爆了出來。

禦醫了然:“難怪……”

“陛下本就有腹痛之症,偏冬瓜也性寒,用了之後還會加重腹痛。”

柳安安臉刷得白無血色。

她緊緊捏着袖角,眼神慌亂地落向褚餘。

他今日腹痛,是她造成的。

褚餘什麽話也沒說,只不耐地吩咐禦醫開方抓藥。

禦醫不敢久留,開了藥方就與小徒兒去一側的茶室準備煮藥。

瞧着氣氛不佳,大侍也不敢留,奉上了一杯茶,悄悄退了出去。

柳安安悄悄跪了下去。

她嗓子間發酸,熱氣不住往眼眶裏冒。

可她不能哭。她是始作俑者,根本不配。

“陛下,是我的錯。”

她簡直是個大傻子!

怎麽就不知道食物之間還有相克一事!更別提這些天為了貪圖清爽,天天做了那些爽口的寒性食物。

居然讓暴君腹痛。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請陛下罰我。我……我罪大惡極,罪不可赦。”

這一次,就算是真的要她死,她都認了。

傷及龍體,哪怕是再和氣不過的帝王,都不會輕饒那人。

她不冤,這次怎麽都不冤,她活該。

“罰你什麽?”

褚餘手撐回額角,注視着小姑娘。

她怕極了。忍着哭意,眼睛裏藏着難過,甚至還有擔憂。

“因為我沒有提前了解這些食材是否相沖,只想着天氣炎熱,為圖給陛下消暑,就備了多日的寒性食物。導致陛下身體抱恙。”

柳安安耷拉着腦袋,擡手揉了揉鼻子,把那股酸澀壓了回去。

認錯的時候不能哭。哭了,就像是她委屈一樣。她不委屈,暴君才委屈。

好好的讓她幾天午膳給吃得,直接腹痛了。

古書上不是沒有說過,腹痛嚴重者,甚至會要人性命。

她在尋南郡時,也曾聽底下丫鬟們談起,城裏有一戶人家的老太太,因為吃錯了東西腹疼,硬生生給疼死了,到死都沒有大夫能給她治好。

若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

柳安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她就是殺人兇手。

她要永墜阿鼻地獄,被關起來,大鐵鏈子鎖在火海裏,受刑三百年。

“陛下……都是我的錯,”柳安安努力忍着眼裏的淚意,嗓子幹澀,“求求陛下,千萬不要疼,要好起來。”

褚餘聽到這話,眼神微微沉了沉。

“怕我出事,怕我疼?”

柳安安老老實實點頭:“……怕。”

和當初一樣的一個字,可是給褚餘帶來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他彎腰,把跪在他腳邊的小姑娘拽了起來。

“怕就老實點。”

柳安安立馬老實,動都不敢動,任由褚餘将她拽起來,跌跌撞撞靠近兩步。膝蓋幾乎要貼着他。

她還是低着頭。

一副愧疚認錯的模樣。

倒是乖巧。

褚餘伸手捏起小姑娘的臉頰。

“你的錯,這幾日我罰你照顧我,可有意見?”

柳安安連忙搖頭,忘了自己臉頰還在人手中捏着,把自己扯疼了,眼淚花一下子冒出來,還是自己犯得蠢,不能怪褚餘。

“沒有意見……”

頓了頓,柳安安等他松開手,擡手捂着單面紅彤彤的臉頰,忍不住小聲問:“……就,就這樣?”

褚餘挑眉:“你還想怎樣?”

柳安安咬緊下唇,垂着眸不知道該不該看着褚餘,看他究竟什麽表情,什麽态度。

她這是傷及龍體,死罪。

就算暴君因為她的讨好,喜歡她做的食物,對她好,免了她的死刑,打她一頓,關起來不給飯吃,還是什麽的受苦,她都能接受。

可他只是讓她……照顧他。

柳安安有好多好多想問的,但是她都不敢。

只在褚餘的反問下,乖順地搖頭。

她只是有點不安。

和她剛剛想的後果,差距太大了。

一下子讓她不知所措。

陛下身體抱恙,公務自然擱置一旁。

當褚餘擡起手時,柳安安立即上前,雙手扶着他胳膊,努力撐起他的體重。

“陛下小心。”

比男人矮了足足一個頭的小姑娘,纖細如風中柳,就算她用盡渾身力氣,也只能勉強扶着男人不搖晃。

褚餘想了想,心安理得将身體的分量靠了過去。

柳安安立即往後一仰,吃力地差點跌倒。

虧着她腰肢軟,上半身都彎了弧度,腳下還努力釘在地上站穩,生怕摔了褚餘。

“陛下腳下慢點。”

她努力扶穩當些,腳下左一腳又一腳,走得差點打飄兒。

小姑娘能有多少力氣。

褚餘的胳膊被她兩只手緊緊扶着,她的肩背抵着他,柔軟的身軀,在努力給他撐起安全。

這個樣子,挺好看的。

褚餘漫不經心把視線從小姑娘額前的碎發移開。

勤政殿內,如今也只有給柳安安準備的一張美人榻能夠供人休息。

男人在小姑娘的攙扶下半躺了下去。

美人榻上裹着一張墊子,玉枕旁,還有一本翻開的話冊。

柳安安讪讪伸手将話冊收走,頂着褚餘好奇的視線,移開視線不敢和他四目相對,極其心虛:“……閑來無事,請女官找了一本游記翻翻看。”

褚餘沒拆穿她。

禦醫熬藥本要小火慢慢熬,一兩刻鐘是要有的,等柳安安這邊服侍褚餘躺下,自己又取了一把扇子來,坐在繡凳上替男人扇風時,藥熬好了。

大侍端着托盤,弓腰一路碎步。

“禀陛下,藥已經煎好,還請陛下趁熱服用。”

柳安安自覺放下扇子起身:“我來吧。”

那藥雖然是剛剛煎好的,玉碗上還冒着一絲熱氣。等大侍彎腰将托盤遞到面前來,柳安安接過時發覺,這藥似乎是專門講究的放置好了溫度。

這就好了。

等吃了藥,許是能松解一些。

柳安安端着托盤轉而遞到褚餘的面前。

“陛下,請。”

褚餘坐起身,靠着靠枕,眸光在盛着藥的玉碗一掃而過,落在小姑娘身上。

她端着托盤,目光也落在那玉碗裏。

猶豫着,她小聲說:“藥的味道的确很苦,不會好喝的,但是陛下現在必須喝藥才能緩解疼痛。”

“你怕苦?”

褚餘問。

“怕啊,”柳安安這句話回答的算是理直氣壯,“我小時候身子骨弱,每次喝藥都喝不下去,嬷嬷心疼我,幫我偷偷倒掉。”

褚餘剛放松了一絲,又緊繃了。

他沉默的盯着眼前的小姑娘。

小笨蛋,什麽都發現不了。

“如是讓你幫我喝,你可願?”

柳安安聞言,一點猶豫都沒有地點了頭:“如是可以替陛下痛,我也願替陛下喝藥。”

褚餘靜靜看着她,半響,垂眸微微勾起唇角。

“罷了,拿來。”

玉碗只有掌心大,褚餘單手捏住,将碗中苦澀的藥一口飲盡。

喝完了藥,褚餘把玩着空碗。

“我想到要罰你什麽了。”

柳安安繃緊了皮子,緊張地吞咽了下。

“陛下……請說。無論罰什麽,我都心甘情願。”

褚餘颔首,把玉碗放回托盤。

“罰你這些天,與我一起喝藥。”

柳安安瞪圓了眼。

“可是陛下,我沒病……”

“沒病就讓禦醫給你開一劑補身子的藥。”

柳安安張了張嘴。

“不是說,什麽都心甘情願?”褚餘問。

柳安安:“可是……”喝藥這算什麽懲罰!

“與我同甘共苦,你不願?”

柳安安咬了咬唇:“我……我真的怕苦……”

頓了頓,她語氣輕飄飄地:“但是……。”

“陛下,我陪你。”

柳安安認真說道。

褚餘移開了視線。

他的臉色與剛剛有着細微的變化。

“陛下是又不舒服了嗎?”柳安安緊張兮兮,“可要叫禦醫來看看?”

“不用。剛喝了藥……”褚餘懶懶地,攔住了緊張的小姑娘。

他忽地想到了什麽,身子往後一靠,攤開了手。

“喝藥後胃不舒服。”

柳安安慌慌張張地:“那怎麽辦?”

“揉一揉就好。”

褚餘擡起下巴:“過來。”

“給我揉揉。”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寫到天亮,哭得絕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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