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柳安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眼睛紅腫一圈, 摟着被子反複追問。
“你确定, 是我派人送了牛乳去, 小公子喝了就,就……”
郡青臉色十分不好, 她難得面色凝重。
“回禀美人,消息傳來的确無誤。是從三皇子府內部傳來的。”
柳安安渾身發冷,哭得嗓子都沙啞了。
“我沒有害小公子!我根本沒有害他!”
從她宮裏送出去的牛乳,喝了就出事,哪怕柳安安再不懂這個,也知道這件事她被利用了。
“美人沒有這個意思,奴婢當然知道,宮裏的人都知道, 可是現在沒有用。”
郡青給她擦了擦眼淚,口氣無奈。
“前不久中秋家宴,美人差點被三皇妃刺殺, 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三皇妃不知所蹤, 府中就留下了一個一歲的小公子。這種情況下美人還去給小公子送牛乳, 沒有人會相信美人只是善意。”
“可是, 可是……”柳安安眼淚直冒,她咬着唇好不委屈。
她的确對那個孩子沒有什麽好感,送牛乳, 也是因為答應了義兄要照顧那個孩子,怎麽可能放置不理呢。
沒有義兄這件事,她肯定是不會多管閑事的。
怎麽會有那麽壞的人, 趁着她送牛乳,害那個孩子!
“說來奴婢着實不懂,昨兒美人為何忽地要給那小公子送牛乳。”
柳安安提到這個,眼淚掉得更兇了。
她不能說。
說了她的身份就拆穿了,還說不定會把義兄牽扯進來。
可是義兄是好心,和這件事根本沒有關系。
“我……我就是忽然想到他一個孩子,就……”柳安安不擅長說謊。一說謊,結結巴巴地,眼神飄忽地充滿了心虛。
郡青嘆了口氣。
“美人既然不願意說,奴婢也沒有辦法。但是今日事情鬧得很嚴重。只不過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件事被擴散到了所有人面前。在別人眼中,美人就是殺害小公子的兇手。”
柳安安一聽,哭都哭不出來了。
難道她就要因為一碗牛乳,背上一條人命的罪孽?
這絕對不可以啊。
怎麽辦。
“郡青姐姐,我來勸美人吧。”
丫鬟玲珑端着洗幹淨了的帕子來,不着痕跡擠開了郡青,含笑道:“我一會跟着美人,知道怎麽調整美人情緒。”
郡青瞥了她一眼。
“希望你能做好。”
郡青一走,玲珑趕緊擰了帕子給柳安安擦臉。
“美人快別哭了。不是什麽大事,傷不到美人的。”
柳安安已經哭得絕望。
她在想,自己死後,要怎麽給爹娘義父交代,她沒有害人家孩子。
玲珑的話讓她心生希望,立即追問:“你為什麽這麽說?”
說着,她又抽噎道:“現在什麽都沒辦法了。小公子死了,一條人命的事,怎麽可能不是大事。我送的牛乳,我在別人眼裏就是罪魁禍首。”
“對美人來說,或許是這樣,但是換做陛下的話,就完全不同了。”
玲珑小聲說着:“陛下心疼美人,美人只要去給陛下撒嬌,說牛乳是陛下吩咐下去的,美人只不過是吩咐了一句話,并不知情,就能把美人從這件事裏摘出來。”
“一條人命在美人眼裏,重于泰山,可是在陛下眼裏,不過是草芥。”玲珑又說道,“更何況,這不過是三皇子的遺孤。所有人都知道,這孩子在陛下手裏,是活不長的。”
柳安安擰眉。
就算褚餘真的是濫殺成性的人,不是他做的,憑什麽推給他!
而且之前暴君沒有打算殺那孩子,現在也沒有殺,怎麽就能說以後就會殺。退一萬步,哪怕以後他想殺了那個孩子,也不是現在,也不是因為這一件事。
為了自保,把這件事推到暴君身上,太無恥了。
柳安安吸了吸鼻子。
她必須要自證清白。
就算自證不了,也不能讓別人替她背黑鍋。
哪怕是惡名在外的暴君。
不該他的惡名,都不能加注于他。
“美人你與這件事本來就沒有什麽關系,說來如果不是因為陛下,這等無妄之災也不會落在美人的頭上。”
柳安安聽到這裏,猛地反應過來。
是了,她雖然是沒有辦法,但是暴君說不定有辦法幫她找到真兇!
“你說得對!”柳安安振作了,擦了擦紅腫的眼睛,“我這就去找陛下。”
“這就對了,”玲珑安心多了,“美人只管去找陛下,陛下寵着美人,定然不會讓美人因此難過。到時候,奴婢會告訴美人下一步怎麽走。”
柳安安起身穿着外衫,聞言一愣,回頭重複丫鬟的那一句話:“下一步怎麽走?”
玲珑輕輕松松笑着:“是呀,單純只是讓陛下幫美人遮掩,是不能服衆的。總是要讓旁人都信服才是。”
柳安安聽着有些奇怪,但是找不到具體在哪裏奇怪,只能皺着眉,吩咐下去去勤政殿。
上一次暴君說得對,她的确是哭着來的。
這麽一想,柳安安甚至在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暴君怎麽知道她送了牛乳會哭着來找他?
難道他知道……
有人要因為這次事害她?
這麽一想,柳安安挺起了胸膛。
看樣子,暴君知道背後有別人,兇手另有他人!她是無骨的!她是值得信任的!
“陛下呢?”
柳安安來勤政殿的次數太多了,殿內服侍的侍人們對她也太熟悉,熟門熟路請她先去了遠一點的暖閣坐下,送來了茶水點心。
大侍打了簾子來,躬身笑道:“美人來了,陛下今日特意早早忙完,等着美人來呢。”
他果然知道!
柳安安按捺不住。
“我去找陛下。”
“美人倒也不必着急,且先坐一會兒,陛下與白大人說完事,很快就來。”
白大人……又是那個白庭?
柳安安忽地心提了起來。
暴君知道她沒有殺人,但是這個白大人不知道呀。更何況,她昨天還故意哼了人家。要是這個白大人是個小心眼的,趁着這個機會告她一狀,她哭都哭不出來。
不能讓他獲得陛下的信任!!!
柳安安根本坐不住,直接起身繞開大侍,噠噠噠跑去正殿。
“美人!美人別去……”
大侍急得跺腳。
“除了白大人,還有朝中幾位大臣呢!”
柳安安已經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根本聽不到。
柳安安想好了,在白大人的面前,一定要展現她深受陛下寵愛的這一點。
這樣,他哪怕是告狀,都要掂量掂量後果。
怎麽是陛下深受寵愛的模樣呢?
柳安安思來想去,只想到了在王府時,曾經不小心撞到了義父與侍妾。
那侍妾叫什麽她都忘了,只記得當時侍妾依偎在義父的懷中,聲音嗲嗲的說,王爺寵愛她,是她的福氣。
入了深秋,殿內各處都挂上了錦幔,柳安安疾步而來,掀開錦幔去了正殿。
她繞到後方,前面只有一個屏風,穿過屏風就是暴君的位置了。
殿中,她隐約看見一個人躬身站在殿中,在說着什麽。
那個聲音,一聽就是白大人!
好!今日就讓你好好看看,她柳美人,才是陛下寵愛的!
告她的狀,沒門!
“陛下!”
柳安安腳步匆匆,繞過屏風,瞅準了褚餘的寶座。
男人似乎也有些詫異她的突然出現。
可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
柳安安緊張地腳下都亂了,直接沖過去,手一勾。
緊緊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她腳下一跌,直接摔在了褚餘的懷中。
柳安安還是怕羞,哪怕是主動投懷送抱,還記得把腦袋死死藏在褚餘的懷中。
除了頭發絲,一點都不露出來。
“你……”
褚餘剛說出一個字,柳安安着急了,他要是讓她下去,可就太丢她的臉了!
絕對不能在要告她狀的人面前這麽丢人!
柳安安連忙擡起頭,順便擡手捂着了男人的嘴。
可不能攆她走!
“陛下,我想你了!”
柳安安十分努力說着生疏的讨好話。
不給褚餘一點說話的機會,絞盡腦汁想着該怎麽來讨好他,展現她在他面前的特殊。
“陛下不在,我睡不好,我來找陛下了。”
“陛下抱着我,我就能睡好了。”
柳安安說完,長籲一口氣。
這樣,她在白庭眼裏,就是褚餘會疼愛的小妃子,是他不敢惹的人了。
哼。
誰也別想告她狀!
柳安安還捂着他的嘴,眨巴眨巴眼,希望暴君能接收到她的情緒。
男人沉默了片刻,伸手握着她的手腕拽了下來。
柳安安連忙想重新捂上去,褚餘先她一步,用正經的口吻說她:“沒規矩。”
然後對着正殿的人擡了擡下巴。
“你們繼續。”
柳安安不解地跟着扭頭。
們?
不是白庭一個人嗎?
一回眸。
正殿內跪着四五個朝臣,這會兒視線下垂統一盯着地面。中間站着的,的确是那白庭。
白庭甚至還一臉佩服地看向她,認真拱了拱手。
“美人請勿擔心,臣等很快就禀報完正事,絕不耽誤美人……睡好。”
柳安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姹紫嫣紅,好不熱鬧。
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殿內怎麽還有幾個人!!!都不認識!!!
柳安安渾身發燙。她立刻要從褚餘懷中跳走。
太丢人了!
啊啊啊太丢人了!!!
柳安安羞憤難忍,手腳并用想要爬出來,
誰知褚餘手中卻一按,将人直接按在懷中,怎麽也爬不出來。
他的手還安撫地在她背上拍了拍。
“這會兒不能陪你睡,你将就一下,靠一會兒。”
柳安安急了。
她哪裏真的是想要陪着睡啊!還有,當着朝臣的面說這個,真不怕被朝臣當成昏君嗎!
還是說他一個暴君根本不怕昏君的名頭!
可她怕啊!!
柳安安就差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了,男人的手在她腰間按了按,然後唇貼着她的耳垂。
“再動?”
柳安安渾身汗毛都豎起,炸毛的小貓似的,緊張兮兮僵硬坐在他懷中,不敢動了。
男人滿意了。
單手摟着她,另一只手還空出來在長案上敲了敲。
“繼續。”
柳安安默默側過臉,聳開暴君的衣領,把臉埋了進去。
他們看不見她的正臉,就等于不知道她的存在。
對,她不存在。
他們沒看見不知道。
殿內的大臣們相顧無言。
“回禀陛下,臣,臣要說的不重要,不重要。還是……柳美人更重要些。”
“對對對,柳美人更重要。”
“陛下,臣等告退。”
柳安安捂着臉捂不住耳朵。
幾個大臣的聲音落在她耳中,羞得她脖子都通紅。
褚餘另只手落在她後頸上,把粉色擋住。
殿內只剩下最後一個白庭。
白庭慢悠悠拱了拱手。
“陛下,那臣,就按照事先說好的去做了。”
“臣告退。”
殿中的朝臣一個個退了出去。
褚餘拍了拍懷中裝死的小姑娘。
“走,陪你睡。”
柳安安伸出一只手,手背都羞得通紅,按在男人的手上。
“不用!”
她擡起頭,兩只耳朵羞得通紅透光。
眼睛是哭過的紅腫,可這會兒瞧上去,不是狼狽的難過,更多的是羞赧。
褚餘捏着她的下巴,心中有數。
“哭過了?”
提起這個,柳安安又洩氣了。
一下子忘了在褚餘懷裏的掙紮,癟着嘴忍了半天,沒忍住,帶着鼻音哼哼:“……陛下,幫幫我。”
褚餘等她說話。
柳安安整理了一下要說的內容。
和王府有關的肯定不能說,那麽徐女官也不能交代出來。她只能自認倒黴,說是因為一時心善,給送了去。
“但是陛下是知道的,我絕對不會去害一個孩子!而且陛下當時就說了,我送了就會哭。”
柳安安提到這個,吸了吸鼻子,難過地又想哭了。
褚餘不置可否,拍了拍她:“繼續說。”
柳安安就繼續給他說了,一邊說,一邊掰着手指頭:“有人要害小公子,發現我給送牛乳了,就借了個機會,然後推到我的身上來。偏偏我和三皇妃之前還有個沖突,我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陛下之前就知道有人要動手,那也知道肯定不是我,陛下能幫忙找找,到底是誰做的嗎?”
柳安安眼神黯淡,哭過的紅眼圈,這會兒瞧着格外的難過。
“那孩子……才一歲呢,誰能忍得下心去害他。”
褚餘意味深長:“是啊,誰呢。”
柳安安憤憤咬牙:“讓我知道是誰,我絕不放過!”
“你就沒有想過,會是我。”
褚餘忽地說道。
柳安安一愣,想也不想反駁:“不是你!”
“陛下怎麽會殺那個孩子呢,肯定是有人要栽贓陷害!”
柳安安氣鼓鼓地:“到底是誰!要害我們!”
褚餘第一次覺着,我們這個說法,讓他很舒服。
“你覺着是誰?”
柳安安傻眼了。她怎麽知道。
她在郡青告訴她之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好氣哦。
“不知道,陛下是不是知道?”
褚餘避而不答,只問她:“你若是洗不幹淨身上的嫌疑,他們只會認為是你害了人。你待如何?”
提起這個,柳安安差點沒跳起來。
她擡手賭咒發誓:“才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話我死後都見不到我爹娘!”
褚餘扶額,考慮是不是假裝沒聽懂她話裏的意思。
傻姑娘,這麽多破綻。
柳安安收回手,氣鼓鼓地:“陛下,身為帝王,應該庇護自己的臣民,幫幫我吧。”
“想我怎麽幫你?”褚餘扶着她的腰,好整以暇,“有什麽想法,說來我聽聽。”
柳安安想了想。
“陛下,這樣行不行。那個孩子……那個孩子身邊的人你都攆走了,那麽新去到小公子身邊的人,是不是下手的人?”
柳安安努力分析:“既然是新去的人,肯定是別人送的,那就看是誰送的了!”
褚餘詫異地揉了揉她腦袋。
認真的小模樣,真可愛。
“嗯,不錯,繼續。”
“這裏就不是我能想得出來的了,”柳安安老老實實承認自己的短板,然後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褚餘,“陛下是陛下,陛下肯定知道。”
褚餘懶洋洋地往後一靠,柳安安順着他的力道靠在他的胸前。
“唔,說得有道理。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更簡單的方式?”
“更簡單?”柳安安從他胸前擡起頭,充滿好奇,“怎麽做?”
“很簡單,”褚餘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把這件事推給我。”
“不行!”
柳安安果斷拒絕了,甚至是怒其不争地瞪了褚餘一眼。
這一眼瞪得褚餘莫名其妙。
“陛下,一條人命的事情在你口中就可以這麽輕描淡寫的決定嗎?!陛下覺着無所謂嗎?!”柳安安氣得呼吸急促,兇巴巴地吼人,“那個孩子死得冤枉,不是你不是我,我們憑什麽替殺人兇手背鍋!應該找出來真兇,起碼讓那孩子閉得上眼。”
“陛下怎麽能這麽想!你願意我都不願意!”
氣得柳安安要從他懷裏跳下來。
不願意跟他離得近了。
氣死了!
褚餘重新把人摟入懷中,有些想笑。
她居然氣成這樣。
“先別急着氣,聽我說。”
褚餘慢條斯理跟她解釋。
“找兇手是個慢事,現在你最好的方式是推給我。否則朝臣會要求将你交出去,給一個交代。”
柳安安硬邦邦頂回去:“交出去就交出去!不是我做的我絕不承認!”
“他們要的不是你承認,而是要你的命。”
柳安安後背一涼,猛地擡頭。
什麽?
她一個和別人沒有任何紛争,在京城中甚至沒有認識的人,宮中小妃子,誰會想要她的命?
“你鬥不過他們,所以推給我。我會拖延時間,讓人查出真兇。”
“可是……”柳安安話到一半,被褚餘打斷,“沒有可是。你是我的人,我保護你我說了算。”
褚餘說完,再彈了彈她的額頭。
“還鬧嗎?”
柳安安捂着額頭,反應過來了。
“陛下的意思是,拖延時間,之後再解釋。”
褚餘的神色複雜,慢悠悠點了點頭。
“你的話,就這麽理解吧。”
柳安安皺緊了眉頭,總覺着好像有哪裏不對。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就是可憐那孩子了……”柳安安垂着眸嘆氣。
褚餘眸色一動,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麽。
“關于這個,你回去等着就是。”
要她等着什麽?
柳安安還是稀裏糊塗的。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件事暫時不用她操心,暴君會一手承擔。
這樣的話,他肯定又要被朝臣攻擊了。
到底是誰這麽過分!
柳安安悶着聲答應了。
然後發現她還坐在暴君的懷裏。
她紅着耳朵要下來,褚餘手還圈在她的腰上。
“你剛剛來的時候,在想什麽?”
柳安安一愣,沒反應過來:“我沒想什麽呀。”
“為什麽明知道朕和朝臣在議事,還要故意出來讓朕抱?”
柳安安想起來了。
她剛剛為了不讓白大人告狀都做了些什麽呀!
還不單單是當着白大人的面,還有那好幾個朝臣呢!如果他們都知道了,她和小公子的死有關,再看她今日的表現,會怎麽想?!
妖妃,她就是應該被處死的妖妃!
柳安安癟起嘴,支支吾吾:“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要讓朕當着朝臣的面抱你,是故意的,你還想做什麽?”
柳安安耳朵紅得要滴血了。
“不是的!我沒想做什麽,我就是,就是……意外!”
褚餘故意逗她:“意外抱着朕撒嬌?”
不是呀。
柳安安急了,嘴一瓢:“我就是想讓白大人看見!”
褚餘放松的嘴角繃直,眼神暗沉下來。
“……讓白庭看見?”他語調緩慢,有着一種山雨欲來的前奏。
“朕的愛妃,想要白庭看見什麽?”
柳安安嘴瓢了,氣得她咬住牙關,不敢再透露半個字。
人家要是還沒有告狀,她豈不是自己把自己給告了。
絕不行。
“就是因為白大人,白大人熟啊。”柳安安依舊是不熟練的說着謊,“我與白大人見過幾次,覺着,覺着白大人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就能當着他的面給我撒嬌?”
柳安安小心翼翼點頭:“是呀。”
褚餘忽地松開了手,柳安安差點從他懷中跌落,立刻擡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吓了一跳,驚魂未定地看他。
“陛下?”
暴君臉色冷淡了些,轉過頭吩咐大侍。
“追上去告訴白庭,他府中的那個,一切都由他親手照料,不得有誤。”
大侍繃着笑躬身:“是!”
等大侍退下,褚餘要站起身,懷中的小姑娘又險些跌落。
柳安安死死抱在他懷裏。
“陛下做什麽?我要摔了。”
柳安安這會兒忘了,她本來就是要離開褚餘的懷抱的。
“白庭不在,還要我抱着?”
褚餘臉色不愉。
柳安安一看,暴君好像不開心了呀。
這可不行。
暴君剛剛替她了一件很大的事情,而且還護着她,她可不能惹暴君生氣。
都怪白大人,好端端的,就是因為提起他,暴君才不高興,肯定是因為他做的不好。
那她是不是要哄哄他呀。
柳安安有些難辦。
“若是陛下不累的話……”她硬着頭皮,貼在褚餘的懷中,“我想讓陛下抱着。”
男人沉默了片刻,手重新放回她腰間。
柳安安身子放松。
太好了,他不生氣了。
“你來時說,想我了?”
柳安安覺着,只能點頭。于是點了點頭。
“說沒有我,睡不好?”
這個……她都不記得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居然說出這種可怕的話嗎?真糟糕……
無奈,柳安安也只能哭喪着臉點頭,含着羞赧:“……是。”
下一刻,男人理所應當說道:“既如此,朕滿足你。”
“今夜,你可以睡在我身邊。”
“我抱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安安:大可不必!!!
今天分不了章,就發一起了!
明天可能也是一個粗長吧,我這幾天頭暈腦脹的,可能要稍微調整一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