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姐，姐，你看，我拿到了什麽。”看着代悅琳那滿懷興奮的表情。我裝的很淡定。
“好歹也得給人家一個回應啊，是不是。”安霈打着哈切出來。
“是啊，你看悅琳那無辜的雙眸。”安裴姐端着一杯玫瑰茶出現在身後。
“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打壓我啊。”我放開更無辜的面包機。
“姐，姐，現在你可以看了嗎？”看着這丫頭這麽開心，我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紙。
耳邊出現的聲音都沒有了回音。我攥緊手中的紙。
“恭喜啊。”我說完就轉身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世界很大，卻也小的只是個圈，不論走多久，總會回到起點。
“叩叩”“進來。”
“季總，這是你要的資料。”紀憶把資料放在桌上，還附帶了一張照片。
“謝謝。”季亦塵頭也沒擡。
關上門的那瞬間，季亦塵拿過那張照片，盯了良久。
郁天然，你知道嗎？每天晚上你都會在我夢裏出現千百次。但每次都不是你的笑臉。
是我傷害了你，讓你這麽傷心就離開。
“你早上怎麽了。”安霈叉着盤子裏的蘋果。
“沒怎麽啊，你怎麽不去上班？”
“今天周六，呀，不要轉移話題。是不是又想到什麽不開心的往事。”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和女的一樣敏感呢。”
“因為我是婦産科醫生，和你們女的打交道，所以被你們同化了。”看着他無辜的表情，我很是無奈。那怎麽沒變成娘娘腔呢。
“吼吼，你心裏肯定在罵我，是不是。”安霈指着我，我奪過他手中的叉子。
“今晚準備個大蛋糕，迷人的婦産科醫生。”我對他說，他笑。
站在這裏的時候，你說我想到的是什麽，我們在一起那麽長的日子，我竟記不住美好的日子，只知道握着眼淚停滞不前。
“對不起，請讓一下啊。”我聞聲向邊靠了靠。
看着金璟彥就這麽風風光光的下了車，日益帥氣的臉龐也沒能減少我對他的厭惡。
我們目光交錯，他眼睛裏只是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
“璟彥啊，你看你人氣這麽高，粉絲都追到這裏了，我們明明行程那麽低調。”沐沐翹着蘭花指掩面而笑。
也許當熟悉的人出現，那熟悉的往事也會随風飄進已封閉的心。
“璟彥啊，你幹嘛呢。”沐沐追出來。
金璟彥出來看時，已經沒有人了。感覺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所虛構出來的。
“你幹什麽！艾曉藍！你放開我！”我掙開艾曉藍的鉗制。
“郁天然！你怎麽這麽沒有自尊心啊！為什麽還要回來！”艾曉藍的瞳孔裏充滿着血絲，表情猙獰，那鮮豔的嘴唇讓我總有種錯覺，随時會噴出嬌豔的紅玫瑰。
“艾曉藍，我們兩年沒見，難道開頭方式就是這樣毫無新意。難道不該去哪個咖啡館坐坐嗎？”我拍拍衣服上的皺褶，慢慢平複內心的憤懑。
“郁天然，你現在變臉變的可夠快的啊，如果你去當演員，恐怕早紅透半邊天了吧！”聽着艾曉藍諷刺的話語。我一點都不會生氣。
“現在季亦塵應該在上面了吧，哦，對了，我剛才還看見了金璟彥了呢，沒想到這麽久沒見，我還真有點思念他們。”我轉頭看着艾曉藍，“還有你。”艾曉藍的臉色一下就白了。那種白簡直可以和我們以前在萬聖節裏裝扮鬼的臉有的一拼。
“怎麽不說話了，還是有太多話要說了，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我看着艾曉藍像一只楚楚可憐的貓咪，但我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要不要我來找個話題，談談我們共同的好朋友米楚吧，或是談談我們曾拼命争奪的那個男人。”
“夠了！”艾曉藍對着我咬牙切齒，“我沒有什麽好說的。還有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就算偶然碰到，也不要裝認識！”
看着她走遠地背影，我所有的僞裝都被撕碎，有的只是自己都無法辨別的血肉模糊。
這棟大樓裏有你，大樓外有我，有時只是隔了一層，卻也無法跨越。
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變得陌生而寒冷，但是新年的鐘聲的腳步卻離我們越來越近。
“天然姐，這幾天我都會在公司忙到很遠。”代悅琳說着從桌上拿起一個包子一口塞進嘴裏。
“我也是，我太有才了，老板都舍不得我回家了。”安霈從房間出來。
“你們都好忙啊，不像我這個閑人一樣。”我攪拌着我最拿手的皮蛋瘦肉粥。
“怎麽了，寄過去的稿件還沒有回應嗎？”
我看着安霈，“就像往你肚子裏塞了一桌的滿漢全席，還是沒有填飽你幹癟的胃。”
“天然姐你真逗。”代悅琳哈哈大笑。我也笑了。安霈則很無奈的走開了。
是啊，這種簡簡單單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沒有悲傷，沒有憤怒。
“你每天都這樣嗎？把自己關在文件的牢籠裏。”金璟彥看着滿桌的文件。
“你沒事嗎，我聽說這次宣傳挺重要的，你應該好好打起精神。”
“是啊，本該緊張的人不緊張，不緊張的人卻總是綁在弦上。”金璟彥笑。
“你什麽時候也會說這種黑色幽默了。”季亦塵放下手中的筆。
“哦，也許潛力正在爆發。”金璟彥抿着嘴。
“今天伯母做東，她讓我來傳話。”
“所以你妥協了，是不是還有什麽好的誘惑。”
“你說呢。”金璟彥走出門後，還不忘說艾曉藍也去。
“安裴姐，今天你準備大放血啊。”代悅琳看着這奢華的，呃，水晶桌。應該可以這樣稱呼它。
“你在看什麽，那麽入神，小心把它看碎了，那就真是要心碎了。”安霈端着一杯水像啜飲紅酒一樣品嘗。
“哦，我真不喜歡三個女人一臺戲的時候，有一個礙事的仆人出現。”代悅琳搶過他手中的杯子直接一口氣喝掉。
“哇哦，比我還男人。”安霈豎起大拇指。
“那你可得再嘗試一下我的拳頭。”代悅琳看着捂着肚子蹲下來的安霈，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你剛才去哪了。”我看着安霈，感覺他臉色不好。
“沒什麽。剛才碰見一個帶刺的花。”安霈看着代悅琳憤憤的說。
我很快就領悟了。這麽大的兩個人見面總是像小孩子一樣，誰也不讓誰。
“你知道你現在的臉就像什麽嗎？”金璟彥整理着衣領。
“僵屍臉嗎？”季亦塵笑道，“我真的不喜歡這種場合。”
“習慣就好，聽說這次是代小姐，是個海歸。不知道是哪個海域的。”金璟彥笑着拍拍季亦塵的肩膀。
“啊切”“好像誰在說我壞話。”代悅琳拉拉自己的外套。
“你啊，一定是穿太少了。”我看着代悅琳的大紅色抹胸禮服，大片肌膚都裸露在外面。
“嘿嘿，還好，還好啦。”
“衣服就該穿符合自己身材的。是不是，天然？”安霈說着，我搗了一下安霈，安霈才收住。
“亦塵，快點過來。”季母笑的和花一樣。
但全場似乎除了季母和代小姐是喜笑顏開，其他人似乎都被抽走了笑容一樣。
艾曉藍自斟自飲，金璟彥旁觀這一切，季亦塵疲于應付。季母和代小姐卻聊的熱絡。
“聽說代小姐從國外留學歸來，不知道你在哪國學習。”
“嗯，我喜歡法國的浪漫，所以我在法國留學，後來又因為有些事，我之後又去了英格蘭。”
“代小姐真是漂亮又有修養，真是有的人沒得比啊。你和我家亦塵真是天生一對啊。”季母說完看向艾曉藍，“曉藍，你和亦塵朋友這麽久，你覺得代小姐是不是和亦塵很配啊。”
“嗯，伯母，我覺得代小姐真的很好。”艾曉藍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惡心。
“悅琳。”大家看到門口站着的那個少年，長長的頭發因沾了少許雪花而顯得神秘，棕色的瞳孔，沒有瑕疵的臉孔。
“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哥哥，他叫代斯弘。”
“Hello。”代斯弘随性的打了個招呼。
“悅琳，你還好嗎？”我搖着她，但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
“額，誰叫她揚言要吃空我姐的，飯局還沒開始就點了那麽多還那麽貴的洋酒。”安霈無奈搖頭。
“安霈，安裴姐是不是有什麽事啊，現在都沒來。會不會有什麽事啊。”
“你放心吧，誰都不會那麽容易就能拿下我姐的。”
“好吧，你看着她，我去下洗手間。”
在拐角的時候，我卻不小心撞到了人。
“哦，Sorry。”“啊，對不起。”我們同時出聲。
“小姐，你沒事吧。”代斯弘詢問道。
“沒事，沒事。”
“哦，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代斯弘問道。
“額，也許，誰知道呢。”我笑道。
代斯弘笑着點頭。
“哇哦，原來和美女說話，時間過的這麽快，一下子就到了。”代斯弘站在包間門口。
“額，因為很近。”我笑着。
也許那個時刻我不應該站在那裏等待着命運之門打開。命運很殘忍，當愛恨不能自己的我們就這樣在一扇門打開之時，一切的事情又開始輪回。
我看見了你，你也看見了我。就那一刻，我什麽聲音都聽不見，我的眼裏也只有你一個。
但是我很懦弱，我喜歡逃避，也抗拒不了距離的誘惑……
“天然，天然，我知道你現在很讨厭我，不想見到我，但我真的想要你知道，我愛你，從來都是你。”
“你走啊！我真的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我推搡着季亦塵。
“天然，你知道，剛才是人命關天，所以我必須離開。”
“那如果剛才我沖進車流中，你是不是就會留下來。”
“天然，你不要無理取鬧。”
“現在已經開始煩我了，是不是。我再怎麽無理取鬧，也不會和男朋友的好朋友搞在一起，最後還因為有流産跡象所以不得不在醫院。”
“她流産了，天然。”
“那我應該高興還是悲傷。你告訴我。”
季亦塵閉上眼睛，不說話。
我抱着自己，将自己與他用一扇門隔開。
第二天，我開門後，門外誰都沒有，空空的地方，空空的心。
也許，那時的我們不夠強大，強大到可以承受我們本不能承受的傷痛。
那個陪我在青春中瘋狂，占滿我整個年華的人，已經不複存在。
也許曾經沒有做到的事，現在做顯得有些瘋狂。
曾經的一扇門阻隔了我們之間相愛的距離，現在的這扇門重新計算我們相愛的時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