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宜敢

狠厲的劍氣和密集的箭雨,殘忍的急攻圍殺易元簡,他危險重重。

溫汀滢無法按捺,不能再等下去,亦不能再跟虛僞的顧恒祎協商,她眸色凜然,緊攥住馬缰繩,猛然策馬沖過去,疾速的沖進漫天的殺氣裏,朝着易元簡大喊一聲:“來!”

顧恒祎驚愕,只見她如驟風,刻不容緩的決絕,有着萬夫難擋的勇氣。

駿馬飛快的直沖,在狂奔經過厮殺地時,溫汀滢伸手向易元簡。與此同時,易元簡迅速的躍起脫身,落在溫汀滢的背後,與她同騎一馬沖了出去。

風在耳邊呼嘯,他們一起在遠離窒息冷凝的殺氣。溫汀滢的心紛亂的跳動,難以平靜,從未有過的擔憂堆積在胸口。

馬奔出二裏,在古道山前的拐彎處,易元簡忽然勒停住馬。他矯健的翻身下馬,凝視着驚慌未定的溫汀滢,眼神裏隐帶安撫,道:“在這等我。”

說罷,如那次樹林遇險一樣,易元簡果斷的原路返回。當鐵血門的六人剛騎上馬欲繼續追殺之際,他就正合他們殺意的出現。

這一次,易元簡沒有閃避,他目光冷靜深沉,慢慢撥掉射進樹幹的一支箭,處于主動之勢的獵殺。

顧恒祎再次驚愕,竟然死裏逃生後又回來尋死?

藺雷詢問:“放箭?”

“放箭!”顧恒祎冷聲命令,“你也上,伺機殺了他!”

“是。”藺雷手握大刀,緊盯着奮戰的場面,躍躍欲試。

更讓顧恒祎驚愕的事發生了,弓箭剛備妥,鐵血門的六人都已被兇悍的獵殺,速戰速決,倒地身亡。

易元簡平靜的迎視弓箭手們,氣氛肅穆。未等震駭的藺雷向顧恒祎确認是否繼續放箭,他已經率先主動出手,鋒利的箭尖盡顯森寒之氣,冷光強有力的劃過,有劃破蒼穹的勇猛、淩厲、底氣,弓箭手們還保持着射箭的姿勢,喉嚨已斷鮮血噴湧,最後一個喉嚨被劃斷的是藺雷。

渾濁暴虐的周遭頓時清靜了,他平淡的用施暴者能理解的暴力制暴。

不過就是轉眼間,一具又一具屍體的全倒下,顧恒祎在馬背上坐不住了,瞳孔裏滿是恐懼。難以想象一個看似沉靜清高深藏不露的人,殺人時狠烈,幹脆利落,強大到令人震撼,人命在他手裏微小的實在不堪一擊。

“你……”顧恒祎努力想要鎮定,他的身體在哆嗦,臉色發白,“我……”

易元簡平常視之,捏着沾血的箭在指間把玩,漫不經心。

顧恒祎的喉嚨發緊,竭盡全力說出一句話,以舉高臨下的口吻道:“他們死有餘辜,你殺的好,我不追究。”

易元簡淡道:“你有眼無珠。”

顧恒祎心惱,敢說他有眼無珠?他可是朝廷命官顧郡守的嫡長子!形勢所迫,只要能活命他且認了,且忍了。殊不知,他根本沒有機會認命,只覺一道寒光從眼前劃過,雙眼劇痛,鮮血一濺,他捂着眼睛發出慘烈的嚎叫。

就在顧恒祎低估了對手魄力和能力,為自己的眼界之低付出代價時,溫汀滢在原地焦慮不安的等着,望穿秋水,卻等來了波中月。

一抹鮮綠色的風刮過,溫汀滢猝不及防的被刮下馬背,重重的跌坐在地。她仰首瞧着唇紅齒白的男子,他颀長的影子投在她身上,像龐然大物,她弱不禁風的道:“我是危在旦夕了嗎?”

波中月語聲薄涼的道:“你死不了。”

“那我就放心了。”溫汀滢泰然一笑,輕揉了揉摔疼的胳膊,關心的問道:“陸行之與你約定在半年之後比劍?”

波中月道:“五個月後。”

“比我預計的少了一個月。”

“太久了。”

溫汀滢輕道:“此地離京城尚遠,你大可多派人在途中行刺我。”

“不用那麽麻煩了。”

“嗯?”

“我有個能讓他主動追着我比劍的法子。”波中月笑了,陰風陣陣。

溫汀滢的背脊發涼,直冒冷汗。

“只要我重傷了你,陸行之一定會憐香惜玉的不放過我。”波中月上下打量着她,她确實很美,是凡夫俗子看一眼就會心動的女子,美得柔軟惹人憐愛。

溫汀滢搖搖首,明确的道:“你誤會了我跟他的交情,他只是講究信義還我一個人情,他對我不存在任何感情。”

“你錯了。”

“錯了?”

“他鄭重的警告我,如果我敢殺你,他此生絕不與我比劍;如果我敢傷你,他一定不會放過我。”波中月很享受被陸行之警告,他期待此生不被陸行之放過,但願陸行之能與他撥劍相向,讓他永無寧日,他就能持續跟陸行之比劍,證明他自創的波中挑月劍法的高超。

溫汀滢意識到陸行之善意的警告正中他的下懷,若無其事的道:“這不過是句客套話,他随口說說而已。”

波中月冷笑,問道:“他是随口說說?”

“當然。”溫汀滢沉住氣,波中月的極度卑鄙是涉世未深的陸行之無法想到的。

波中月猛然蹲在她旁邊,冷漠的道:“那就試一試,只是傷你而已,不要你的命。”

溫汀滢蹙起眉,弱弱的問:“你想怎麽傷?”

波中月手握着劍,用劍柄撩開她的裙擺,冷酷說道:“一種你沒有經歷過的傷法。”

他的劍慢慢的探進她的裙底,摸索着抵向她的雙腿之間。溫汀滢一驚,她知道他的無情兇殘,而她不敢輕易亂動,他的劍清楚的透露了他的意圖,她低聲道:“聽聞你不近女色,莫非是假的?”

波中月不語,面無表情的用劍在試探着。

溫汀滢很緊張,她用笑容掩飾緊張,輕笑道:“我還沒有過男人,你若是想這樣傷我,我确實沒有經歷過。”

“你以為我會用你?”波中月一臉的冷漠和不屑。

“那你這樣做的意思是?”溫汀滢聽說過他的潔癖,他以劍為終生伴侶,他對他的劍保持着絕對的忠貞。

“不會有男人能用你了。”波中月語氣淡薄,任何女人都無法吸引住他。

溫汀滢的眼睛裏不禁閃過一絲恐懼。

“這樣進去,會不會很痛快?”波中月撥出了長劍,将鋒利雪亮的劍尖伸向了她雙腿之間。

“這樣只會弄髒你的劍。”溫汀滢的語聲輕顫,似乎只能任他擺布。

“它嗜血,特別是美麗嬌軀的處子血。”波中月一臉享受的看着她漸漸崩潰的過程,他內心升起刺激的興奮感,已覺得痛快。

感受着冰冷的劍尖抵到了腿間肌膚,溫汀滢震駭,立刻道:“我向你保證,即使你傷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波中月臉色一陰,“不讓我得逞?”

“不敢。”溫汀滢輕道:“因為失身于一支劍,太羞于啓齒。”

“失身于我的劍是你的榮幸,我會讓江湖上人盡皆知。”波中月盯着她柔麗的容顏,不可否認,只有她有資格被他的劍使用。

溫汀滢倒吸了口氣,既然他想得出,就會做得出,對此她絕不能心存僥幸,連忙改變法子,質疑的語氣道:“你自以為用這種方式傷我,能激怒陸行之?”

“還會有比這樣重傷你更好的方式嗎?”波中月殘酷的道:“不會有,他知道我這樣傷殘你之後,一定對我恨之入骨,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放過我。”

溫汀滢輕嘆道:“陸行之跟我是萍水相逢,他的家風甚嚴,不會随便為對他不重要的人大動幹戈。”

“試一試你對他重不重要。”波中月一邊說着,手中的長劍一邊緩緩向前送着,試試何妨。

劍尖刺破了肌膚,疼得溫汀滢渾身冰冷,她很害怕,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她首先要做的不是害怕,而是想辦法,她趕緊提議道:“別,別,你在這裏傷我,他沒有眼見為實,即使是說給他聽,他也不會相信天下有人這般殘暴。不如你掠我去谷林山莊,當着他的面這樣傷我的挑釁他,不管我對他重不重要,他是好人,他骨子裏的憐憫心不會容許他視若無睹,他一定當即就要救我,能直接達到你的目的。”

“你真聰明。”波中月無法不稱贊她,手上的速度放慢了,在琢磨她的話,也在警惕着她聰明的頭腦。

溫汀滢極盡虔誠的道:“我願意立刻随你去谷林山莊,配合你逼陸行之出手。”

波中月瞧着她一動不動的承受着疼痛,那模樣柔弱又鎮定,充滿着某種隐秘的誘惑。他的眼睛欣賞着她更加柔弱、更加鎮定的神态,他的劍貪戀她溫暖純淨的血,意志毫不動搖的道:“先傷了你,再帶你去。”

鮮紅的血,順着劍尖浸濕了她的裙裳,溫汀滢疼得臉色煞白,無計可施般的閉目,輕聲提醒他道:“莫傷太重,以免我活不到谷林山莊。”

波中月自有分寸,會傷得她耍不了花招逃脫,享受着她仿佛認命但又堅韌的眉眼,他因刺激而雙眼發亮,罕世寶劍繼續朝她的血肉裏深入,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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