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宜寬闊

暖陽下,靜谧的山谷中,易元簡的目光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随着他的視線落下,溫汀滢纖細的雙腿對着他慢慢張開,羞澀而又坦蕩的打開,像是向陽自然盛開的花。

易元簡一怔,意識到那是一處他不可以看的地方,視線迅速移開,移至她的臉龐,便見她的神情隐帶笑意,溫柔清淺。

溫汀滢發現他臉色微變,似乎是以為自己被捉弄了。她慢慢合起雙腿,若無其事的整理裙裳,示意他瞧一瞧腳邊她換下的衣裳,輕道:“這裏被波中月用劍刺了進來。”

衣裳上潮濕的血跡觸目驚心,易元簡一愕。

溫汀滢緩緩地站起身,輕巧的系好裙帶,感激的道:“幸好你及時趕到。”

易元簡的眼神頓黯,竟沒有發覺她受傷在身,她這般泰然自若,令他難以估量傷勢的輕重,他遲疑片刻,道:“讓我看看。”

溫汀滢輕道:“你來把我穿好的衣裳褪去,便就能看到。”

需要他親手褪去她的衣裳?易元簡有所顧忌,心慌的深吸了口氣,局促的握了握拳。

他的臉紅了,溫汀滢輕柔的笑了笑,道:“放心,不影響色-誘平王。”

聞言,易元簡深深地看着她,她笑得好自在,這種自在裏有種孤單無依的堅韌,和面對強悍命運的溫順。他沒再遲疑,闊步靠近她,把她抱放在大塊的岩石上,快速的解開她的裙帶,褪着她的裏褲。

溫汀滢躺平身子,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緊張的由着他的緊張的舉動,她顫抖的感覺到他的顫抖。

天地間寂靜,二人心跳劇烈,他們都盡量顯得鎮定。

他全神貫注的分開她的腿,目的明确的去看她的傷。她一覽無遺的呈現在他面前,他的眼神冷靜而專心,迅疾的尋到了傷口。

很清晰的劍傷,傷勢不淺亦不深,傷在她的腿根窩處,易元簡臉色驟然一沉,他趕回去的并不及時,遲了,遲的痛心,沒有能萬無一失。

溫汀滢平息着呼吸,輕道:“幸好他的劍刺錯進了地方。”

易元簡緊抿雙唇,眼神冷凝,用力從中衣撕下一塊棉布,小心的覆住她的傷口,仔細的為她包紮。

溫汀滢睜眼望向天際,天高雲淡,她漫不經心的告訴他道:“他本是要用劍刺進我的陰-戶,當他的劍刺來時,我借與他攀談之際暗暗動了動身子,使他的劍刺偏了地方。劍刺入肉裏時很疼,我沒有動彈,以免他知道自己刺錯進了地方而惱羞成怒。”

聽着她平常的語聲,易元簡的心情很複雜,如鲠在喉。

溫汀滢輕道:“幸好我還活着,且無大礙。”

她因避過了一次要命的危機而覺得幸運,正如她柔軟的處事,面對險境、惡意、虛僞時,她所具備寬闊的接納能力,不怨天尤人,不畏葸退縮,朝着柳暗花明的方向去博,只能盡力而為。

易元簡一言不發的為她穿好衣裳,可想而知她在獨自應對波中月時的沉着與無助,卻難以想象她有多堅韌。

溫汀滢坐起身,發現他情緒低落的斂眸,柔聲的道:“怪我,我沒有本事使波中月住手。”

易元簡擡眼看她,若有所思。

溫汀滢輕問道:“傷口會留下疤痕,平王殿下會嫌棄嗎?”

易元簡眼簾一垂,胸腔忽然震痛,熱血急湧,湧在喉嚨。

溫汀滢審視着他的沉默,他寂然至極,仿佛有難言之隐,渾身被一層悲涼之意籠罩,她看在眼裏,心中莫名悸動。過了片刻,她輕道:“我身上還有一處傷。”

易元簡立刻再度擡眼看她。

溫汀滢輕快的撩起衣袖,把雪白胳膊上的傷處示給他看,是一片擦傷,被波中月從馬背扔在地上時擦破了皮。

易元簡皺了皺眉,從懷中取出手帕,默不做聲的去為她包裹傷處。

溫汀滢美眸一眨,輕柔的道:“在用手帕包裹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幫我舔舐傷口?”

易元簡一怔。

溫汀滢認真的輕道:“聽說這種擦傷經人舔舐之後能痊愈的快。”

易元簡道:“像是謬論。”

溫汀滢試探着,溫柔的請求道:“可以試試嗎?”

迎着她小心翼翼的渴望,易元簡有種從未有過的煎熬之感,一股莫名的力量灼在心頭。

“幫幫我,好嗎?”溫汀滢語聲綿軟,楚楚動人,主動的将傷處湊近他唇邊。

易元簡的喉結動了動,目光降落在她的傷處,他深吸了口氣,深深的呼出。下一刻,他俯首、啓唇,輕緩的覆貼在她肌膚的傷處。

溫汀滢渾身一顫,顫抖的心跳簡直能把寂靜的大山吞噬。他對她并非無動于衷,他在如她所願的用他的唇和舌舔她的傷口。

溫熱濕潤的觸感舒服極了,傷處傳來的陣陣麻意和酥癢,一波一波的激蕩着她的感官,她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忍不住輕吟出聲,“啊……”

聞聲,易元簡立刻停了下來,迅速展開手帕包裹住她的傷口。

舒服的感覺稍瞬即逝後,溫汀滢轟然失落,恍惚的瞧着他,瞧見他的唇瓣濕潤泛紅,她不勝嬌羞的心猿意馬。

易元簡抿了下唇,漫不經心的看她一眼,眼神剛與她那柔媚的眼神相對,便急急的迅速挪開,起身去溪邊繼續生火烤魚。

溫汀滢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回避,把自己投進了他的懷裏,舒适的依偎在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寬闊結實,他深知他有着強勁的體魄,剛毅的意志,和不為人知的複仇計劃。

他的懷抱讓她覺得很踏實,與此同時,她很清楚這種踏實只能供她短暫的依靠。

落日餘晖,層林山巒被輕柔的晚霞盡染。

沉默中,溫汀滢輕道:“你的武功很了得,簡直像是天下第一。”

易元簡呼吸着懷中嬌軀自然散發的香,香味淡淡暖暖的幽雅,坦言道:“我的武功并不很了得,只擅于捕捉到他人武功中的破綻。”

“這種本領更了得。”溫汀滢語聲虔誠,他确實明察秋毫,更擅長捕捉到人性中的破綻。很難想象他有多強大深厚的底氣,才能在表面上顯得沉靜淡泊。她柔聲道:“像你這般了得出色之人,偏安在江南一帶可以毫不費力名揚江湖。”

“你想說什麽?”易元簡聽得出她話中有話。

“要達到某種目的,并非只有一種辦法。”溫汀滢耐心的道:“我在想,你的複仇計劃……”

易元簡打斷了她的話,道:“不必再想。”

溫汀滢仰首瞧他,溫柔問道:“利用我色-誘平王,你能心安理得嗎?”

易元簡不語,專注的望向前方的山巒。

溫汀滢想要探究出他是否改變了主意,輕道:“你真心舍得把我送給平王?”

易元簡回應她的探究,道:“我未改變主意。”

聞言,溫汀滢小心翼翼的瞧他,他的神色淡然依舊,眉宇間依然是有着琉璃般精致的貴氣,可說出的話擊入人的耳膜時,有一種很獨特的震懾力,堅而定,不容異議,甚至是不容再多言。

溫汀滢不再多言,輕輕的離開他的懷,若無其事的輕聲道:“我餓了。”

易元簡扶她坐在岩石上,道:“在這等我。”

熟悉的‘在這等我’,溫汀滢心有餘悸,傷口疼得真切,在等他時遭遇波中月的經歷仍清晰在目,她不由自主的拉着他的衣袖,有着弱女子特有的柔弱,道:“今後,可不可以不要讓我獨自等你,你去哪,都帶着我和你一起去?”

“不可以。”易元簡側目,仿佛對她的楚楚可憐無動于衷,平淡的道:“我在做一些事時,不希望你在場。”

他不是優柔寡斷之人,生殺予奪就在彈指間,他有能力讓一些欺他、害他的人性險惡之人得到應有的對待,但他不喜歡看到自己對待那些人時的面目,也不希望她看到。

溫汀滢咬了咬唇,輕道:“我可以獨自等你,那你可不可以每次都及時回來?”

“不可以。”易元簡直白的道:“不要過于依賴我,在你危難之際,我不可能都及時出現。即使我及時出現了,也不可能都保全你萬無一失。”

他說得沒錯,這是很真誠的教導,非常的真誠,他不為讨人歡心或哄人開心而誇下海口,溫汀滢輕輕的松開他的衣袖,柔聲的道:“你言之有理,不能把命運寄托于人,也不能過于依賴于人。我懂得,我理解,不能心存僥幸,很多時刻我只能依靠自己。”

說罷,她慢慢地躺在岩石上,溫順懂事的在這裏等他。

注視着她輕松自在的模樣,有着與生俱來的柔軟,易元簡并沒有立刻走開,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沉默片刻,看了看生火烤魚處的旁邊有片草甸,便俯下身,漫不經心的抱起了她。

溫汀滢隐隐一笑,伸出雙臂親密的攀上他的脖頸,溫柔的偎在他懷裏。

易元簡穩穩地抱着她,把她抱放在草甸,讓她閑适的躺着旁邊,帶着她和他一起生火烤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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