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田螺
“莊憶南?”唐森含笑看着崔觀音。
崔觀音瞋他一眼:“笑什麽,不是挺好聽的麽,至少比現在這名正常多了。”
唐森叫她:“南南。”
崔觀音瞪他:“惡不惡心啊你,別瞎叫,趕緊開車。”
“咱明天再去吧?現在這剛好趕着飯點了,去了不是麻煩人家麽。”
崔觀音點點頭:“也好。”她拿起手機開始撥號。
唐森趕緊問:“你打給誰?”
崔觀音已經按下一個6,說道:“我媽啊,現在回去還趕得及吃晚飯,我跟她說聲。”
唐森奪下她的手機:“別打,我帶你去吃。”
崔觀音傾身去搶:“還給我,我不願意跟你吃飯。”
唐森還真的還給她,靠在駕駛座上怡然自得:“行,你回去吃我也跟着,反正你媽還不知道咱倆的事兒。”
“不要臉!”崔觀音停下撥號的手,将手機塞回包裏,“麻煩去最貴的餐廳。”
在他們走後,有輛車停在他們原先停過的地方,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敲開了他們敲過的門。
那婦人開了門,詫異不已。
男人笑容溫和,禮數周到:“您好,剛才我朋友來這裏,我去附近辦點事回來就找不到他們了,手機也沒電了,您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
婦人說:“哦,你說憶南吧,他們可能去找她舅舅了,你等等,我寫個地址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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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男人拿了地址,轉身露出自得的笑。
唐森一路将崔觀音載回了自己家,下車便箍住她的手腕以防她逃跑。
“你這是綁架!救命啊!救命啊!”崔觀音在小區門口大喊大叫。
小區保安探頭出來瞧,看到此景卻沖她笑笑,又對唐森打了招呼,然後坐回去繼續嗑瓜子。
小保安是記得崔觀音的。大概一兩個月前,崔觀音從樓上下來,一邊急匆匆地向外走去,一邊罵罵咧咧的,經過小保安身邊時腳下一個不穩便欲倒去,小保安正好扶了她一把。她個子高,又穿了高跟鞋,小保安對她印象很深,他記得昨晚上是唐先生将她帶回來的,于是便多嘴地問了一句:“唐先生不送您回去?這邊不太好打車。”崔觀音瞪他一眼,謝謝也不說了,擡腳便走。
這回見到兩人打打鬧鬧的,自然覺得是情侶間打情罵俏,當不得真的。于是崔觀音就一路被“綁架”到了唐森的家中。
進到屋裏,一陣清新氣息撲面而來。崔觀音四處一打量,地板纖塵不染,物品擺設整齊,整個屋子幹淨地閃閃發光,差點閃瞎了她的眼。“喲,家裏藏着田螺姑娘呢。”她戲谑道。
唐森皺皺眉,示意崔觀音別做聲,拉着她便往卧室那邊的陽臺走去。
不瞧還好,這一瞧崔觀音就傻了眼。
陽臺上有位姑娘正在收衣服,左手臂彎裏挽了好幾件,右手——拎着一條男士內褲……重點是,這姑娘她竟然認識。
她側頭瞅瞅眉毛擰成麻花的唐森,又看看一臉驚慌的田螺姑娘,張嘴打了聲招呼:“嗨,田姑娘。”
田姑娘卻視她為洪水猛獸,穿得單薄的身子簌簌發抖,手上那條內褲也似乎拿不穩了。
崔觀音着實擔心,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哎,你內褲,不是,唐森的內褲小心點。”
不提醒還好,她這一出聲,可憐的內褲便啪嗒落了地。崔觀音的心也跟着提了一下,惋惜道:“看來你要重新洗了。”
田姑娘楚楚可憐的,眼眶裏含着淚包欲落又收:“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來幫你打掃一下,不知道你……”她偷瞄了一眼崔觀音,“你們會回來。”說完又開始補刀:“你說我可以直接拿鞋櫃裏邊的鑰匙進來的……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
崔觀音掉頭就走,唐森一把拉住她,搖搖頭。她回頭:“我不走。”然後掰開他的手走去餐廳坐下來,沖着陽臺喊:“田姑娘,我餓了,快點做飯。”
田姑娘顯然沒想到這一出,愣在那裏不知道是該去做飯還是該放下衣服就走人。
唐森厲聲道:“你還不走?”
田姑娘吓得把衣服往床上一扔,趕緊跑出去,內褲也不撿了。
唐森撿起來,徑直扔進了垃圾桶。
兩人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崔觀音肚子咕的一聲打破了沉靜,她低頭看一眼,面無表情對唐森說:“我餓了。”
唐森站起來:“我去做飯。”
崔觀音也站起來在屋子裏到處轉悠,撓撓頭,沒發現什麽女性用品啊。低頭注意到自己穿的女式拖鞋,噌噌甩掉,襪子直接踩在地板上。還說是新的,呸!她又跑去外面的鞋櫃看了,果然裏面放了個鑰匙。想她以前都不知道鞋櫃裏有鑰匙呢,好吧,她也沒來過幾回,一回是酒後亂性,還有一回是來講分手的。哦對了,他們沒有關系了,她管不着。
她又将拖鞋撿了回來穿上,繞到廚房門口。
唐森正在切洋蔥,一把菜刀拿在手裏嚓嚓嚓動作娴熟利落,偶爾擡起手臂抹一下眼睛。
崔觀音靠在廚房門邊笑:“你不會要哭吧,不要告訴我是切洋蔥切的。”然後就哼起那首“洋蔥”來:“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你會鼻酸、你會流淚,只要你能聽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嗯嗯嗯……不記得歌詞了。”
唐森被逗笑了,放下菜刀将她摟過來用切過洋蔥的手在她臉上抹了兩把:“我又不是你。”
崔觀音一溜煙跑到外面躲着,嘲笑他:“唐先生請自重,你這樣田螺姑娘可要生氣了。”
唐森将一盤肉下了鍋,問她:“你相信我嗎?”
崔觀音哼哼:“我信不信有什麽關系,反正咱倆沒關系。”
唐森将火一關:“還是不要吃肉了,吃點清淡的。”
崔觀音改口:“好吧,我先聽聽再決定要不要信。”
唐森将火重新打開,拿起鍋鏟翻了翻鍋裏頭的肉:“我跟她不熟。”
崔觀音酸溜溜地說:“她知道你鞋櫃裏有鑰匙。”
唐森說:“我不知道她怎麽會知道,最近碰到的事情都挺奇怪的,多一件奇怪的事也不奇怪。”他看看她,笑了笑,“不如你現在去把鑰匙藏起來,就給你一人知道。”
崔觀音低頭瞧瞧自己腳上的拖鞋:“我不去,反正我不會來了。這雙拖鞋她穿過嗎?”
唐森呵呵輕笑:“我也不知道,誰知道她在我家幹過什麽呢。不過這确實是為你準備的,你現在可以選擇把它丢掉,一會兒一起去超市重新買。”
崔觀音心裏高興了一點,嘲笑自己真是太好哄了,什麽鬼話都信。她說:“不去,反正不會再來。”
唐森反駁:“那可不一定,我瞧你挺想來的。”
崔觀音哈哈笑兩聲,鄙視地瞧他:“你哪裏來的自信?你以為我能原諒你幹的那些破事兒嗎?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你。”
唐森也鄙視她:“你這話說得跟孩子賭氣似的,我不信你。”
崔觀音揚起下巴:“你愛信不信,反正我不喜歡你。”
唐森沖她招招手:“過來。”
崔觀音警惕:“幹嘛?”不過還是挪了過去。
唐森夾起一片肉:“你嘗嘗看味道行不行。”
崔觀音張口咬住,嚼吧嚼吧吃下去,點點頭表示滿意:“可以。”
唐森趁她注意力集中在肉上,迅速在她還一翕一合的嘴上親了一口:“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反正我喜歡你。以前的事我做的不對,不過我是真喜歡你。以後我不幹那混事了,好吧?”
崔觀音轉身在垃圾桶上假裝嘔吐。
唐森笑笑,将肉起了鍋:“你也太不給面子了。”
崔觀音拿了筷子偷偷夾幾片塞了滿嘴,暗自稱贊這混蛋廚藝倒是不錯,可惜田螺姑娘辛苦了這麽久沒吃到。
唐森繼續炒菜,崔觀音繼續思考。這田螺姑娘怎麽就成了田螺姑娘了呢?她和她不是很熟,唐森和她應該也不太熟。要麽是暗戀?可是她怎麽會知道唐森家的鑰匙放在哪兒呢?或許是瘋狂的暗戀者玩跟蹤?還是她在這裏有眼線?
她覺得唐森這人真是太随便了,鑰匙怎麽能随便放呢,她剛才看到過他家有個保險箱,裏面說不定有好多值錢東西,他怎麽能就把鑰匙放在外邊呢。
“喂,你倆到底怎麽搞在一起的?”
“誰倆?”唐森沒反應過來。
“就你和田螺姑娘啊。我怎麽都想不通,是不是我走了之後你倆熟起來的?”
唐森回憶了一會兒:“那個叫蔣什麽的?沒有啊,我跟她一點都不熟,話都沒講過幾句。”
“蔣榭梓。”崔觀音更正他。
“哦,蔣蠍子。我真不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