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夫人在上1

擺月殿的白檀翼木冰床上, 一頭雪白的狐貍縮在角落。泛着霧氣的桃花眼虛合着, 九條蓬松的尾巴勉強立起揚了揚,便軟趴趴地垂了下去,鋪散在床榻上,猶如一朵枝頭凋謝的白蓮。而他身側, 一條月白龍尾還在時不時朝他掃來,眼看就要将他逼下榻去。

狐貍撐開雙眼, 望着床頭的少女,無奈道, “有你這麽撸毛的嗎?這麽個撸法, 不出萬年,北荒的圓毛便該滅絕了。”

西辭念力一動, 将龍尾收回, 化出兩條腿, 往床尾鑽去。

她趴在狐貍旁邊,兩手托腮, 挑眉道, “我是真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皮毛, 手撸不過來,且讓龍尾也感受一下嘛。”

“那煩請下回化龍尾撸時, 提前打個招呼,我好吊口靈氣護着。”狐貍掃過周身被龍尾掃落的毛發,眼中又是一陣不忍。

西辭看他這幅模樣,白眼道, “小氣!”

邊說邊從掌間劃過一道霞光,正欲朝着那些被她撸禿的毛攏去,卻不想對面原本怏怏無神的狐貍猛地撲上來,前足亦是霞光流轉,竟生生将她的靈力推了回去。

“說了近來不許動靈力,如何這般不放在心上。”狐貍知道她要做什麽,只抖了抖身子,頓時一身皮毛又變得柔軟水亮,蓬松繁盛。

西辭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些之前掉落的毛,又望向狐貍如今這一身,只讪讪伸手撫去。

軟的!

溫的!

她悄悄聚了點靈力,試探地想要揪下一小撮,卻不想累的那頭狐貍龇牙發出一聲叫喚。

真的!

居然是真毛!

不是術法變化的。

“你……”西辭簡直不可置信,她們鱗羽類,若是鱗片掉了,哪怕如自己這般修為幾欲至頂的,也總得十天半月方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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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九尾狐,居然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換了一身皮毛,還是紮紮實實從皮肉之上生長出來的。

縱是獸類與鱗羽類不同些,可她曾經也算養過圓毛無數,從未見過換毛如此之快的。遂而不禁瞪大了眼睛,露出無限羨慕敬佩之情。

想了想展開笑靥道,“可是北荒圓毛皆如你這般,那以後我撸玩起來,真真省事許多,不必擔心他們脫毛厲害。”

“想得美!”狐貍眼中閃過得意之色,“此舉唯九尾天狐一族不可。”

頓了頓,又補充道,“還需修煉遮天蔽日訣大成的九尾狐不可。”

“那便只有你和師尊了,竟這般珍貴!”

“叔父當年剜心救禦遙神尊,如今的一顆心乃是百獸靈氣彙聚而成,算不得純粹的狐貍心。故而,他做不得這般迅速換毛。”

西辭一眨不眨地望着狐貍,半晌道,“如此,神族仙界裏你是唯一?”

狐貍桃花眼盈盈一轉,“當然!”

“太厲害了!”西辭撲上去抱住狐貍,朝着它的臉猛地親了一口。然後攬在懷中重新撸起來。

“怎麽就被我撈到了?”她将狐貍舉抱在空中,朝他盯了一會,又親上一口。

狐貍的耳朵漸漸發燙,一圈圈紅起來,肚腹上原本透明的絨毛微微蓬松舒展,散發出陣陣馥郁之氣。

西辭蹙眉輕嗅,一股又甜又蜜的香氣在四周缭繞開來,而原本攬在狐貍小腹上的手,只覺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濕氣。

狐貍心中打了個疙瘩,只覺不好。化出原身就是敏|感,竟然被親了一下,便有此等反應。只趕緊從她懷中掙紮躍下,蹦跶到床榻一角窩着,沉沉合上雙眼凝神靜心。

“你怎麽了?”西辭湊近一點,看着他一副萎靡又抗拒的模樣,心中有些焦急,“是哪裏不舒服嗎?”

狐貍九尾往前頭覆來,将腦袋紮紮實實裹在其中。然後,又往裏縮了縮,發出一點聲音,“你……出去一會,好不好?”

九尾狐天生情|欲濃厚,只是向他這般經過修煉又是得道修得正果的,平素哪怕控制如清心寡欲亦不是什麽問題。然此番,化作原身,又是多日心結纾解,西辭伴在身側,他便一時失了控制。如此,非要來去渡個過程,方能化出人形了。

偏西辭只覺莫名,殿內香氣越來越濃,熏得她有些發暈。

她也不知是否看錯,只看到狐貍身下慢慢升騰起一片乳白色的冰霧,升起不過寸高,便消散不見,氤氲水汽浸漬在床榻上。

“你——”西辭往他身側靠去,只覺一股冰寒之氣源源不斷蔓延開來,而殿中香氣的來源竟就在狐貍身上。

“你很熱嗎?”西辭看着它原本雪白的耳朵暈成粉色,上頭細細密密的汗珠冒出來,很快和額上的練成一片。“可是你這冰霧是什麽情況?還有這香氣?你……是不是近日修道不善,生了心魔……我看看!”

西辭言語落下,一把摟過狐貍。卻不料狐貍猛地跳起,從她手中掙脫,躍下床榻往殿外奔去。

離你遠些,我便好了。

狐貍幾乎要哭出來,若是此刻能化出人形……化出人形也沒撤,面前這祖宗身體還沒複原,心緒受不住起伏。她從來都大開大合、肆意盡情慣了。天知道,屆時她能亢奮成什麽樣,亂了好不容易規整的氣息!

“跑什麽!”西辭當真以為他道法之上出了叉子,推掌揮出一道霞光結出屏障,攔在了門口。

狐貍跑得太快,猝不及防裝上屏障,被彈回來。不偏不倚落盡西辭懷中!

“我給你檢查一下,要是真出了問題,送去給父君和師尊渡你。我保證不動手,只陪着你。”

“別……我……”

狐貍渾身上下,從裏到外熱的不行,面上更是滾燙一片。至此刻,他幾乎連話都吐不完整,又不敢同西辭動手,唯恐她動了靈力。

索性,心一橫,由她擺弄着,左右一兩柱香的時辰便也熬過去了。

“哎,你這毛如何變成乳白色啦?”西辭盤腿坐在地上,查探完狐貍背部尾巴,然後将他翻過來四腳朝天攏在懷裏,細細瞧着它腹部絨毛,一層層翻開查看。她尤記得狐貍腹部絨毛乃是透明的,不久前她還看過,如何一下便變成這樣了。

狐貍額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幹了又冒,四只爪子在虛空胡亂的掙紮。

“你這不對啊,額頭滾燙,如何腹部這般冰冷?”西辭手背試了手心再試,最後直接将自己的額頭臉頰都貼了上去,緊接着便是整個人晃了晃。

因為狐貍的腹部寒冷如冰,激得她渾身一怔。但是香氣卻缭繞不斷,仿若是從冰渣裏升騰起來,帶着淩冽的甘甜。

若說之前的香氣只是讓她身心放松,有些迷糊。此刻她面貼源頭,這股子氣息便直鑽入她口鼻。初時一陣冰涼,自是有所抗拒。然還沒回過神來,香氣在瞬間變得溫暖濃郁,迅速裹住她周身,然後溫度越來越高。待她覺得體內如火燒灼熱,原本香氣則變成一股焦甜之味,西辭伸出舌頭有些貪婪的抿了抿……

一時間,西辭只覺自己是困在冰窖中瀕臨幹涸的人,而這股香氣襲來,頓時幫她化開重重堅冰,如春風暖陽攜帶着花蜜汁水滋養她。轉瞬間,又覺自己置身烈火熔岩,冰雪瓊漿從頭澆下,給她從未有過得暢快……

如此冷熱交轉,馨甜芬芳,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西辭初時還只是克制地貼着他肚皮,只以唇口輕輕拂過,待冷熱一輪經過,她便直接啃咬上去,恨不得将他吞入腹中。

肚腹皮肉軟嫩,這樣一口咬上去,狐貍渾身一顫,四只爪子頓時挺直僵立,一個嗚咽被生吞入喉,只換了兩個字吐出。

“阿、阿辭——”

沒有回音,只有少女一樣滾燙的面頰愈貼愈緊。

肚腹之上,尾根之處,水汽彌香,乃是他們九尾狐族天生媚術的根源。此刻,西辭算是吸足了香氣,徹徹底底中了迷魂之術。

狐貍僵着四足,逼出一點清醒,“阿辭,你元氣恢複了多少,體內真氣勻暢了嗎?”

“嗯?不、不知道……”西辭整個腦袋都窩在狐貍小腹上,下嘴更厲了些。

狐貍閉了閉眼,甩過一條尾巴,“啪”地一聲抽在西辭身上。

“啊!疼!”西辭松開嘴,瞬間有些清醒過來,摸着脖頸委屈道,“打我做什麽?”

“你元氣恢複了多少……體內真氣勻暢了嗎?”狐貍翻了個身,喘着氣趴在西辭腿上,重新問了一遍。

可能太高看了自己,他也委實受不住了,大不了溫柔些,事後再好好養着她吧。

“恢複了……九分!”西辭又将狐貍撈回,仰面翻開,重新檢查起來,“真氣還有些滞待,父君說再過半月便大好了。”

西辭晃了晃腦袋,“方才我怎麽了?你好香啊!”

“這是什麽?”未等狐貍開口,又聞西辭驚呼,“是、是……”

西辭面上瞬間陀紅,看着狐貍小腹靠尾處乳白絨毛中粉色的一節,明明之前她檢查時只是皮肉累贅的一坨,她也沒在意,只拂過便罷了。如今如何便長大了,還這麽大!堅堅挺挺地從絨毛從中豎起來,看着還挺有彈性。

西辭不通情愛,但并不表示就不懂情|事,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麽,也知道長大意味着什麽!可是她想不明白,是哪裏刺激了他,便就這副樣子了。

“你這是中了什麽催情的藥嗎?何時中的?怪不得渾身又冷又熱!你、你忍一忍……我帶你去找父君!”西辭趕緊抱着狐貍起身,往殿外奔去。

懷中的狐貍終于彙聚起全部的靈力至丹田,周身霞光一閃,撲棱跳下,化成個長身玉立的美少年。

西辭愣了愣,“那個你還是化原身吧,這樣去找父君,有點尴尬?”

“我中了那藥……我中了那藥,尋父君做什麽?”珺林被西辭這裏那裏又摸又啃了半天,本是情|欲難抑,此刻又聞她如此無辜直言,簡直又好氣又好笑,一把将她拽回榻上,翻身壓去,咬着她耳根道,“我尋你不就解決了!”

“現在嗎?”

先時,西辭明确了珺林在吃醋,且醋起來比她父君還厲害,便相信他确實喜愛自己。話可以是假的,臉色亦可以是裝的。但吃醋是一種情緒,騙不了人。如此,她便又回到了新婚那會的心境中,想着要做一個好妻子。

故而,此番珺林提出這要求,她自是樂意。最重要是,北顧将此說得銷魂蝕骨,她實在忍不住要嘗試一下。

況且話本高人說了,基本上行禮之後,女子有情的能生出更多愛意,縱是無情的也能生出幾縷情思。

這樣,估計那時她也能同珺林一樣,該臉紅時臉紅,該發燙時發燙。便不用再矮她一頭,簡直一舉多得。

“快點!”故而她催促道,一把扯掉珺林風袍,彈指震開他腰間玉帶。素手一勾攬住了珺林脖頸,一個翻身便和他換了位置。

“我要在上面!”

“第一次,你會嗎?”珺林也不反抗,只挑了一抹西辭的長發在指尖繞着,“新婚那夜可是你說要我教你的,可見你不如我!”

“學歸學!”西辭瞥了他一眼,“但是第一次我就要在上面。”

“你是我君後,如何這般要強!”珺林挑着指尖的發尾戳了戳她面頰。

“我是司戰之神,從神職論,你尚且是我下屬。就該在下面!”

珺林繞發的手僵在半空,生生忍下笑意。

得,這個理由居然無從反駁!

關鍵,這也能做理由?

珺林嘆了口氣,垂眸片刻,将虛伏在他身上的少女耳鬓發絲攏好,又捏着她耳垂揉了半晌,方道,“自當你在上面!”

“這還差不多!”西辭正解開珺林中衣的一半拂帶絲縷,聞言指尖用力,只聽“嘩”地一聲,連帛帶縷都被她撤了開來,露出男子一面光潔健碩的胸膛。

“好了,輪到你了!”西辭滾至一邊仰面躺下。

“輪到我什麽?”

“給我脫衣服啊。”西辭白了他一眼,“母後給的冊子上都寫的,夫妻互脫衣衫,此乃禮之第一步,對後面甚是有效。”

珺林亦偷偷看了她一眼,不想竟正撞上她目光,遂苦笑了一聲,只一手覆住雙眼,一手摸索着握上西辭的手,慢慢攥緊了,片刻方道,“此刻,脫了也行不了禮了。”

“為何?”西辭半側着身子,“你是不是擔心我元氣未複,力道不足,放心我自己有數的,我保證對你溫柔些!”

珺林終于噗嗤笑出聲來,“你是司戰之神,幼年得道,你自然最厲害。且一定對我溫柔些。”

“所以,你別怕,我……”

珺林忍無可忍,茶語一把将她抱來,死死堵上了她的嘴。

不過半炷香,兩人便是滿嘴血腥。珺林也不管舌尖疼痛,只用力一扯退了出來,然後咬過她脖頸、耳垂一直到胸膛峰巒……

不知過了多久,方才從起伏丘巒中探出腦袋,喘過一口氣,“話本上可是說,這些皆為前奏?”

“嗯嗯!”西辭杏眼迷蒙,激動地點點頭,雙手抱過珺林,又将他按在自己懷裏。

珺林掙脫出來,又常常籲出一口氣,緩了緩問道,“那話本有沒有說,前奏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你我會有何變化?”

“這個不用看話本,我又不是沒常識!”西辭掃了一下自己衣衫,有些惱怒道,“浪費時間,讓你方才先給我把衣衫脫了。如今且等我脫了衣衫吧,你忍一忍!”

“可別洩氣了!”西辭解開腰間系帶,還不忘提醒一句。

“洩不了!”珺林覺得再過一會,西辭應該會一腳将他踢下床榻。便想再撒個嬌,“你再抱我一會吧!”

話音落下,他又化出了原身,縮在西辭腰畔,還不忘用毛尾輕輕掃了掃她光潔如玉的小腹。

“癢!”西辭縮了縮,轉瞬反應過來,“你化原身做什麽?你是想要原身來……”

西辭揪了把狐貍耳朵,“我是龍,又不是母狐貍,你我只能人身,方能行禮!”

眼看狐貍就要跳到自己身上,西辭猛然想起方才那粉嫩彈性的一節,趕忙淩空抱起他,“小心些,別折斷了!”

能折斷就好了,狐貍自覺得翻了個面,露出軟綿光滑的腹底。

“你……斷了?”西辭大驚,小腹尾部平坦一片,只看見一點粉色肉團。

你才斷了,珺林恨不得敲碎她腦袋。

“他……可能一時長不大了!”

“長、長不大?為什麽,我們做足了前奏的,之前我們什麽都沒做,他當能自動長大,怎麽現在就長不大了?”

西辭只覺一股躁氣炸開,勾起五髒六腑,燃燒成一顆灼烈內丹卡在她胸口。

“什麽時候變小的?”她壓着怒氣。

如今她雖然衣衫脫盡,只恨脫得不夠快!

“沒長大、一直沒能長大!”狐貍雙眼可憐兮兮地下垂,唯有九條尾巴來回拂掃着西辭身體。

“一直……”西辭扔開狐貍,“你什麽情況,父君明明說你沒事的,你方才到底中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藥!”

“是這樣的……”狐貍有跳到西辭身上。

“變成人形,好好說話!西辭一敲靠榻,頓時白檀翼木冰床上冰霧寒氣彌散開來,她下半身化出龍尾,垂在床榻上感受冰寒的滋養,胸腔中熱火被澆滅些。

珺林化出人身,拾了見風袍給西辭披上。

“我都要燒起來了!”西辭蹙眉扔開,又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坐那頭,離我遠些!”

珺林默默坐在床尾,嘆了口氣,一五一十地同她說了原委。

他自是沒中什麽催情的藥,原是西辭親他那兩下莫名讓他一下渡到了發情期。

明毛化乳,體散芬芳。

若是放在他人形之時,自是聚靈控制便好,或者投入九幽河底泡一泡便過去了。誰曾想此番原身發|情,便委實控制不住。而向來,狐貍歷了發情時刻,便需過個十天半月方能再得情|欲,精氣流暢。

西辭聽了半晌,理了理來去,開口道,“那你讓我給你解決,解決什麽?你自己便馬上可以滅了!”

珺林稍稍挪過了一點,“那不是話趕話,趕上了嗎?”

西辭看着他,皺了皺眉,又問道,“那你同我争什麽在上在下?”

“為以後争一争!”珺林又靠過來一些。

西辭點點頭,看着自己原本的雪白脖頸一直到白皙胸口皆是星星點點的血跡,口中更是血腥味猶在,只勉勵笑道,“前奏?你都知道你十天半個月才能再長大,做那麽多前奏,幹什麽?”

“提前試一試!”珺林坐到了西辭身畔,“我錯了,實在是夫人……太可愛了!”

西辭吸了口氣,換了個溫婉柔和的笑容,坐直了身子,只道,“變回去,讓我再撸一回。今日之事便罷了。”

話音落下,一頭雪白狐貍便轉瞬躍上她雙臂中。

西辭眉眼含笑,是一片溫柔風情,手中輕輕柔柔理順狐貍毛發,從九尾一條條撸過去,一直到他尾根、後背、脖頸。

狐貍九尾揚起,毛發蓬開,當是九州難有的絕美身姿。

“好看……”

“嗎”字沒有問出來,狐貍頓覺脖背上一陣皮肉牽扯的疼,尚未反應過來,便只覺天旋地轉,海浪翻滾。

轉眼間,待他定睛一看,已經被扔出了七海。

唯有西辭的話,隔着重重宮門,滔滔海水砸來。

“本君要同你和離!”

作者有話要說:  車門是焊死的,就是中途沒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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