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誰(中)
何望宏愣了愣,旋即眼前一亮,“你說的是真的?”
“那當然啦。”何歡拍了拍胸膛,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說道:“溫良辰被茵茵拐跑了,謝大哥作為茵茵的哥哥,自然是對我很是愧疚了,這愧疚來愧疚去的......一般的感覺什麽的都是這樣産生的嘛,這是現代流行的。恩,對,就是這樣的。”
“感情也要流行?”何望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女兒。
“那當然咯。” 何歡轉了個身,邊往樓梯邊走,邊說道:“現在什麽都是要流行的。啊,我累了,先上去睡個覺,等會兒再下來啊,爸,你也要注意休息哦。”
說着身子一轉,就蹭蹭消失在樓梯間。客廳裏何望宏笑了笑,頗為欣慰的嘆了一句:“這小丫頭啊......”
關上房門,何歡趴在自己的小床上嘆了一嘆,“這些天啊這些事兒啊,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吶!重生都不給個安穩啊。這群死神仙啊,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似乎是符合着她的嘟哝一樣,輕輕的笑聲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她聽到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依舊是那樣溫和的男音,就好像突然探進心裏的光,足以驅散整片兒的黑暗,“怎麽,還會想念本君麽?”
何歡猛然翻身起來,眼前男人,是初見時的青衣緩袍,廣袖劉裙,眉目溫和,目光中帶着些許的無奈。她看着他,許是被驚到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因為啊......”溫和的聲音輕輕響起,帶着笑意和無奈,“你們啊,實在是太笨了。本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啊。”
悉樊帝君雖說是實在看不下去才又下來進行‘指點’,但畢竟天有天規。且像他這樣法相莊嚴又高貴冷豔的帝君實在不大适合說的太多,俗話中所說的天機不可洩露,便就是如此了。因而他只是稍微提示了一小下下就再次消失了。
他是這樣提示的:“命運輪回須有常規,縱逆天而行天命亦不可違。”
這樣的提示就像一個江湖術士算命先生的批注和偈語,聽上去很高深,而實際上對于世人來講是沒什麽太大的作用的。何歡只覺得疑惑,又百思不得其解,然而直覺卻告訴她,若是明了了這句話的意思,她就可以從被動變作主動來控制和掌握生活,乃至整個命運人生。
這也是她自打重生以來最想的做的事情,無奈她這幅命格是重寫給寫定的,縱然帶着前世的記憶,卻什麽都不能改變,在這一切的事情中,顯得格外的被動。以至于她都快忘記了自己是死過一次又重新活過來的人。
悉樊只待了片刻就離開了,何歡還在愣神,就在此時,案情有了重大的進展,但并不是溫美景被綁架的案子,而是Van的母親被槍殺的案子——時隔月餘,有人站出來爆料了一場可能關乎整場陰謀的往事。
何歡見到Van的時候,是在S市的機場,此時她還并不知道他突然來中國的原因,也不知道他母親的案子有了什麽樣的進展,只是接到了他的電話,就過來了。完全是出于對于朋友的關心和挂念。何況,他是她最親愛的男閨蜜。
而Van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還要匆匆趕來中國,個中緣由,無外乎有二:要麽是知道當年事情的人在國內,要麽是殺害他母親的兇手在國內。而他要何歡來接的原因,大約是這件往事兒與何歡或者何家有點什麽不深不淺的關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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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機場,Van并沒有告訴何歡要去哪裏,只是将行李一股腦兒塞進她的車子裏,搶了她手中的車鑰匙,載着她一路開往市區最繁華的地段,最昂貴的小區。一路上何歡詢問了不下十餘次,可他卻就是一言不發,偶爾被問的急了,便說‘過一會兒就知道了’這樣的話來敷衍着。他越是不說話,何歡心中就越是不安,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起他到底是Van還是他那個傳說中的雙胞胎弟弟了。
因為怕打草驚蛇,何歡也不大敢直白的将自己的疑惑問出來,只在心裏暗自打算着,如果這人不是Van該從那一邊跳車會傷得輕一點。她想這些的時候,身子靠的車門就近了一些,正在開車的男人似乎知道了她在想什麽,便笑了一下,用法語說道:“你放心,我就是我,不是弟弟。不用靠的車門那麽近,萬一沒關牢,真的跌下車去可就不好了啊。”
被戳穿了心中所想,何歡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但她并不是那種把臉皮看的太重的人,也就笑了笑,哼哼道:“誰讓你一直不說去哪兒,只一個勁兒的開車啊。這樣讓誰不懷疑啊!”
似乎有些無奈,Van笑了笑,眼睛依舊看着前方,車子卻被緩緩的停了下來,然後他才轉頭看向何歡,“Juan,到了。下車吧。”
何歡愣一下,這才發現車子停在了一個小區裏,青樹綠水,假山園林,一排排的小別墅很是眼熟的樣子,仔細想了想,突然擡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看向Van的目光中卻有些疑惑:“你是來找溫良辰的?”
緩緩搖了搖頭,一邊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Van回答道:“不,我是來找我舅舅的。有些事情,見了他,大概就都明了了。”
“那為什麽要帶着我一起來?”何歡坐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
Van已經從車前繞到了她的窗前,彎腰從搖下了一半兒的車窗中看她,“下車吧。”又指了指車子旁邊的小別墅,“進去了你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該結束了。”
何歡想了想,終于還是下了車。等待人來開門的時候,何歡從Van那裏了解了一些情況,自打溫美景出事兒之後,溫良辰與他就一直保持着聯系,他們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聯系的,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無論是溫家二老還是Van的母親,幕後的真兇應該都是同一個人。
Van還對她說,“這次我來中國找舅舅,是因為收到了一封信,至于這封信的真假,見了舅舅就知道了。不過,Juan,不管是真是假,我希望,都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關系。”
他這話的意思,在何歡理解來,就是一切似乎都與他有關聯,而且是很深甚至會牽扯其中的關聯,但是......何歡突然想到了喬星華曾經對她說過,‘無論發生什麽,請相信我,不會傷害你。’ 那時她以為這所有的事情,是與喬星華有關聯的,如今又與Van扯上了關聯,兩個都很重要的人,同時與這場陰謀有了不能擺脫的聯系,何歡覺得自己的頭,似乎有些疼了。她甚至有一瞬間都不想進到別墅裏。
但是她又想要知道真相。所以她就跟着他進去了,沒有絲毫的防備和警惕。
前面說過,與Bartholomew家族聯姻的帝都趙家,幾代顯赫被毀在一個纨绔小子的手中。而現今趙家長子趙天辰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先人僅留下的人脈為自己拓開了一條光榮的道路,又因為有妹妹妹夫的支持,雖然沒有了之前的榮華,卻也比一般普通官員要高貴的多。
論起這些高貴,從何歡踏進別墅的第一步起,就深深的感覺到了什麽是披着土豪外衣的典雅小資生活,物什擺設雖是簡單,卻是精致珍貴,打眼一瞧,每一件兒精品中的精品。就拿客廳陽臺上的小藤椅來講吧,與何歡卧室裏那件兒差不多,可走進了瞧,卻是天壤之別啊,如果說人家這個叫做藤椅,何歡屋裏那個,頂多只能叫做‘一堆爛樹條綁在一起紮成的椅子’ 。
心中啧啧的感嘆着,一個轉身,何歡便見到了這房子的主人,即便是在家裏也是西裝革履,穿着打扮十分正經,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就像臉上的表情一樣的嚴肅,給整間房子帶來了莫名的壓抑感。對上他那雙燕隼般的探究的眼睛,何歡沒出息的吞了下口水,往Van身後靠了一下,心裏嘆道:“果然暴發戶和正經貴族是沒法兒比的。”
好在趙天辰也并沒有太過嚴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何歡,便與寶貝外甥擁抱打招呼,“突然過來,是不是你媽媽的事情有什麽進展了。”
“恩。”Van倒是毫不避諱,直接從口袋中掏出被折成四四方方的信紙遞過去,“有人給我發了這個,舅舅你看,這個是真的嗎?”
接過信紙,只是看到了字跡,趙天辰便就是臉色一變,看了何歡一眼,他說,“何小姐,我們有家事要談,還請先......”
“不用了舅舅。”話還沒說完,就被Van打斷了,“是我讓她來的,我覺得既然都是受害者,就有權知情。我之所以帶她過來,就是想請舅舅能夠實話實說,還大家一個安寧。”
趙天辰哼了一聲,并不說話,臉色卻是鐵青。
Van嘆了一嘆,說道:“舅舅,現在已經有太多無辜人受到牽連了,應該停止了。中國也是個法治國家,這樣涉及人命的事情,您以為被警官抓了會比自首更好一些嗎?”
趙天辰臉色變得蒼白,但似乎開始動搖。何歡在一旁聽着Van的話,不禁冷汗直冒,他的意思,該不會就是說,他的舅舅,如今站在他們眼前的這位,就是一切的幕後吧?
Van靜靜的看着自己的舅舅,見他眉間深鎖,神色猶豫,便又說道:“先前媽媽常教導我中國式父母的溺愛有多恐怖,現在,我總算是見識到了,這封信我已經複制了好多份兒了,中國有個古老的詞,叫做......大義滅親,如果舅舅執意隐瞞,我不介意自己去投案自首的。”
“你!”趙天辰瞪着他,一臉不忍。終于他重重的嘆了一嘆,說道,“都跟我去書房吧。” 說着,轉身在前面帶路,領着他們往書房走去。
Van回頭沖何歡比了個V的手勢,還調皮的吐了下舌頭,拉着何歡跟着他舅舅進了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