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深奔走在走廊,身後緊跟着白毅。樂聲越發清晰,響在耳邊。只要轉過這個岔路口,他就能找回他失去的東西。

前進的腳步停頓了。

“主人?”

左側的路口,出現了一把濕噠噠的小黑劍,它劍身焦急震動,發出陣陣急促的嗡鳴。它圍着沈深饒了一圈,往左側的路口飛,見沈深不動彈,又返回來,圍着沈深轉圈。

曲子傳來的方向,是在右側。

“白毅,你去樂聲傳來的位置,幫我把發出音樂的物品,帶回來。”沈深語氣鄭重,他垂着頭看不清表情,腳步卻堅定,邁像了左側的路口。

“拜托了。”

“是,主人。”白毅回應铿锵有力,他第一次從主人嘴裏,聽到拜托二字,一定是對主人十分看重的東西。

身後白穹一行人已經追上來了,白毅不再猶豫,黑鬥篷迎風而動,邁向右側的岔口。

小白一定是出事了。沈深握緊手中的鴛鴦玉扣,名為後悔的情緒,在胸腔蔓延,他肯定是跟着上了二樓。

走廊幽深曲折,周圍的房間門長得一個樣,若沒有小黑劍在前頭引路,可得迷失方向。黑色的小劍跌跌撞撞,終于停在一間房門口。

門沒鎖,虛掩着留一條縫。沈深推門而入。

“小白?”房間裏沒有點燭火,一顆不大的夜光珠是房間內唯一的照明,透過微弱的光線,模糊可見這是一間卧房,比普通的拍賣間多了一張床。

床上聳起一團,有人側躺在床上。

安靜的黑暗中,男人粗重壓抑的呼吸聲,從床榻上傳來。沈深站在床前,聲音裏不确定:“是小白嗎?”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似乎被驚到,急促的喘息着。過快的呼吸頻率,就像是踹不上氣。沈深眉頭緊鎖,黑暗中他看不清床上人的臉,直覺告訴他,躺在上頭的人,沒有強烈的敵意,沒有攻擊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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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摸索着打開入殓巷箱,箱子裏頭還有尚未制作成黃泉燭的燭胚。沈深手指燃起小撮火焰,點燃手中的蠟燭。

微弱的燭光,将床上人異常潮紅的俊臉映入眼,是熟悉的俊美輪廓。燭火僅僅亮起一剎那,便完成了使命泯滅在黑暗中。

沈深腰上一緊,緊接着天旋地轉,“咚——”一聲響,背下柔軟的觸感提醒着他倒到了床上,燭火滾落,兩只手被人控制,正上面的位置被黑影籠罩,極強的壓迫感。

沙啞,壓抑的聲音:“深深……”

“深深…深深…”

“深深…深深…深深…深深”

沈深耳朵發麻,身子發軟。兩人距離很近,他的名字在另一個人唇間不停呼喚,透過胸腔的震動,能感受到他的急迫與渴求。他在黑暗中不自在的別過頭,耳垂發熱。

“別喊了。”

黑暗中安靜了一刻。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埋進沈深的胸口,腦袋不停磨蹭,腰間被勒得死緊。摟住他的人,喉嚨裏頭發出類似受傷的小動物似的委屈的嗚咽。

“深深,難受,小白難受。”

脖頸細嫩的肌膚被絲滑冰涼的發絲蹭過,緊接着肌膚相貼,高溫滾燙。熱度高得不正常。

沈深一只手抵在人胸口,拉開一點距離:“你在發熱,先起開,我……啊”掌心傳來濕滑的觸感,滾燙的柔軟物貪婪的接觸着讓主人舒适的物體。沈深觸電般縮回手掌,一把将床上了人掀下床榻。

整理着在方才掙紮中淩亂的衣衫,沈深撿起地上熄滅的燭火,重新點燃。

燭火的光芒明亮了屋內,讓沈深看清了眼下的狀況,小白蜷縮着在地上蜷縮着身體,嘴裏無意識發出痛苦的嗚咽。烏發汗濕,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子般弓起。沈深眼睛在落到他捂住的下半身時一縮。

誰TM這般禽獸,他還是個孩子啊!

他不知道小白在二樓遭遇了什麽,看情形也猜測到了幾分。地上的人還在痛苦扭動,用滾燙的皮膚盡可能多去接觸冰涼的地面。

“別,髒。”

沈深趕緊阻止,把人搬床上,一接觸到,人就八爪魚般攀附上來,撕扯不掉。行動間很是尴尬,沈深不是個重視欲的人,算上前世,自己解決的此時都屈指可數。

如今這境況,也只有……

沈深神色一凜,下定了什麽決心,他握住小白的手,指引他朝着正确的發洩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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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毅率先抵達音樂聲傳來之地,尚未靠近,濃郁的血腥味兒順着空氣鑽入鼻腔。這血量,無疑死人了。雜物間的門口,一女子抱着地上破碎的血塊,不顧污濁,發出變音的痛苦哀嚎。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那個劍修!”

白毅視線穿過擋在門口女子的身影,看向雜物間裏頭,那是一個長相詭異的金色喇叭,樂音正是從金喇叭裏放出來。白毅看着坐在門口哭泣的女子,想的是,啊,她親人死了啊,真可憐。黑色鬥篷裏的臉毫無表情,聲音也是冰冷。

“借過。”

“給我滾!”女子尖叫,有點竭嘶底裏的意味,手中絲帶看似柔軟,所過之處掀起碎木飛沙。

“少主啊!”緊跟在後的白穹哀嚎,“我的少主啊,怎麽…怎麽就碎成這般了…讓老夫如何給白家交代,如何給清微交代啊少主。”

白穹痛哭流涕:“你們不要攔着我,我要去給少主收屍。”他後頭的兩人,一左一右架住人,笑臉壯漢拉着人跟着哭,冷面小生語氣無奈,“長老,不是少主。”

“不是少主?”帶着鼻子被塞住的哽咽。笑臉壯漢剎不住跟着打了個嗝。

“是名女子。”

白穹定睛一看,衣着發飾,确是女子無疑。

“哈哈,不是少主,吓煞老夫,吓煞老夫。”長須上的涕泗尚未幹透,白穹臉上扯出笑容,有點滑稽。

“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正派修士,臭男人,和那劍修,都是一夥的,蛇鼠一窩,可恨!可恨!”坐在地上的女子,眼睛了光芒怨毒。

她的話,引人深思,也側面證實了,小小的雜物間,在此之前裏頭有着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是名劍修。

清微派三人內心激動,這女子,見過他們少主。

白穹追問:“你說的那劍修現下何處?”

“哈哈哈哈哈…你們想要找他?那就下地獄去找吧。”女子神色癫狂,快速從懷裏掏出藥瓶飲下,粉色的煙霧,從她喝下藥的那一刻起,滲出肌膚,不到一盞茶,整個走廊包裹在粉色的煙霧之中。

煙霧中等人接感受到不同程度的眩暈惡心,被粉色煙霧侵蝕的位置,發出滋滋的腐爛聲,武器去了鋒利的光芒,劍鋒發黑。

“師叔,是玉面蜘蛛姐妹。她是要拼死拉上我們了。”白穹沒接話,表情漸漸嚴肅。

白毅戴在頭上的黑色鬥篷被粉色煙霧腐蝕殆盡,露出內裏的盔甲,銀色的盔甲上升起白煙,铠甲在被腐蝕。他握緊紅纓槍,六合玄槍一出,槍鋒所到,形成短暫的空洞。白毅踩着空洞,一點點,隐蔽地接近雜物間。

他看清了門口的女子,短短幾息,由豐潤白皙變成瘦脫形,粉色的煙霧從她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原本算得上美麗的人此時只剩皮包肉,凸出的眼球,裏頭盡是怨毒。雜物間裏的煙霧不多,為了攻擊他們都集中到了走廊上。金色喇叭受到的腐蝕還不多。

“咯咯咯…老頭,你說,那個劍修,是你的少主對吧?”

“我們玉面蜘蛛,若是你有所聽聞,便知道,落在我們姐們手上的男子,都是什麽樣的下場。”

“不瞞你說,那個劍修,真是,難遇的美味啊。”

“妖女受死!”他們清微大長老,白家少主,何曾受過此等侮辱。

白穹的劍破開煙霧,帶着憤怒,勢不可擋。把口出狂言的人一分為二。

“哈…哈…那滋味…畢生難忘。”女子嘴角溢出鮮血,滿足詭異的笑容僵硬在骷髅臉上。

劍斬殺玉面蜘蛛後乖巧飛回白穹身邊,白穹看擦拭着劍身,仿佛沾上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他淡定,旁邊的笑臉壯漢不淡定了。

“少……少主他不會真的被……”

“住嘴!”白穹喝訴,笑臉大漢瑟縮着閉嘴。旁邊的冷面小生扯了扯壯漢的袍子。輕聲道:“傻子,少主肯定沒事。”

粉色的煙霧散去。走廊裏頭一片狼藉,只有三個人的身影。三人面面相觑,冷面小生想到什麽臉色難看,雜物間裏突然傳來笑臉壯漢的慘叫。

“不好了長老,少主的東西,被那入殓師的同夥給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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