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催婚
莫笙憑借郁黎川帶來的光亮, 可以在體育館裏暢通無阻地前行離開，引導郁黎川也是輕而易舉。郁黎川不明真相，還當莫笙是憑借對體育館的熟悉才能做到。
走出體育館的大門後, 她就松開了手，拿出手機來查詢要去吃什麽。
郁黎川看着自己的手心, 有些悵然若失。手心裏還有剛才的感觸, 以及溫熱的溫度，并不想就這樣松開。
就在莫笙挑選的時候, 郁黎川拿走了莫笙手裏的單子，去看上面的違禁列表，就發現真的是沒什麽能吃的東西了。
他看了一會, 問：“食堂有體育生窗口？”
“嗯, 對，裏面的食品都是可放心的, 不過種類比其他食堂少很多，也沒那麽好吃, 主要是不舍得放鹽似的，油也少。”
郁黎川拿着手機, 對着這張單子拍了一張照，怕閃光燈會晃了莫笙的眼睛，還特意轉過身去。
莫笙倒是無所謂，正在考慮吃什麽的時候郁黎川開口：“我們去食堂吧，就去體育生窗口。”
莫笙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鏈, 對郁黎川晃了晃：“那還得我請你, 那個窗口只能我們的卡刷。別的系, 甚至是教育體育專業的刷都不好使。”
他們的卡是藍色的圓形小扣，可以挂在鑰匙串上。
郁黎川詫異：“呃, 是這樣？”
“對，我們的食物是稀缺資源，因為培養比較難，進價就貴一些。”
兩個人最終還是去了食堂。
在一般學生眼裏，他們學校食堂有五個，1~4食堂和留學生食堂，學校裏還有一個美食城。競技體育專業的專門食堂就鮮少有人知曉了。
郁黎川是新生，還第一次知道這個地方，到了之後左右看了看。
莫笙帶着郁黎川進了小食堂，進去只有兩個打飯窗口。大堂裏的桌椅也不多，面積不大，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型的飯店。
這裏還沒有正規的牌子，門上用紅色的膠帶貼着競技體育食堂。然而門敞開着，進來後才能看到。到了打飯的窗口，玻璃上貼着提示：僅提供競技體育專業三餐。
還寫了固定的開放時間。
莫笙拿着鑰匙扣對郁黎川示意，問：“想吃什麽？”
郁黎川看向櫥窗，菜品真沒幾樣，其中好幾樣裏都有西藍花。
這個食堂屬于賽前食堂，賽前禁忌紅肉、高纖維豆類、果汁等等。
這裏提供的最大的硬菜，是烤雞肉、熏雞肉、三文魚和金槍魚。人性化地提供大量的雞蛋、牛奶、全麥面包。
郁黎川看着裏面的食物沉默了一會，莫笙就看到郁黎川頭頂的彈幕密密麻麻地劃過：
【怎麽辦？】
【會不會覺得我挑食？】
【吃什麽？】
莫笙探頭跟阿姨要了一份水煮菜拌雞胸肉，加上食堂裏自己調的料，随後端出來給郁黎川看：“可以當沙拉吃，那邊還有生的黃瓜，你愛吃嗎？”
“呃……”
見郁黎川遲疑，莫笙又問：“要不我給你要一份全麥面吧，味道也可以。”
“好的。”
郁黎川幫莫笙将食物端到了一個桌子上，看到莫笙沒一會端着一碗面過來了，放在了他的面前，旁邊盤子上還放着兩根黃瓜跟兩個雞蛋。
郁黎川從口袋裏取出紙巾，擦了擦筷子後遞給了莫笙。莫笙詫異了一瞬間，還是接了過來。
這時有其他人走進來，進來時聊天的聲音很大，看到莫笙就瞬間消音了。
“笙哥，最近不是沒比賽嗎？”一個男生跟莫笙打招呼。
“要去省隊了，注意點。”莫笙毫不在意地回答。
那幾個男生一邊去窗口，一邊回頭看郁黎川，看幾眼，就互相交換一下眼神，随後在窗口刷了幾個雞蛋就走了。
莫笙沒搭理他們，繼續吃飯。
等男生們走了，郁黎川才問：“你的朋友。”
“籃球隊的，我發小是他們的隊長。”
“哦。”
“其實挺煩的，剛開學的時候一群人叫我大嫂，後來唐渣了幾個妹子，我也确實和唐沒什麽他們才不起哄。”
郁黎川又吃了一口面，随後感嘆：“其實有的時候，我很羨慕你的青梅竹馬。”
“這有什麽可羨慕的？”
“他能和你一起長大，一定很開心吧？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會覺得特別開心，他能和你認識那麽多年，真的太幸運了。”
“沒，他不開心，小時候我天天揍他。”莫笙提起來就想笑，“剛認識的時候，我短頭發個子還高，他把我當成是男生了，天天和我幹架。後來突然發現我去女廁所，他整個人都崩潰了，躲了我一陣子後跟我道歉了。在那之後我揍他，他就沒還過手。”
郁黎川沒有這樣的友誼。
他甚至沒打過架。
所以有點詫異。
這個時候莫笙的手機震動，莫笙對郁黎川示意了一下，随後接通了視頻通話，問：“怎麽了，我親愛的母後。”
莫笙的媽媽也是個大嗓門，接通後就問：“大閨女，幹什麽呢？”
“吃飯呢呗，你看看。”
“又吃草，天天吃草，我看你整個人都要綠了，怪不得不長肉。”
在莫媽媽的眼裏，大臉盤子、大|屁|股才是好身材，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有這樣的審美，非說這樣有福氣。
莫笙呢，雖然身體骨架略大，但是臉小，看着就瘦，莫媽媽總覺得莫笙長得像乞丐。
莫笙從盤子裏夾出了一塊雞胸肉給莫媽媽看：“看到沒，葷的！”
“哎喲，你可別給我看了，我看了鬧心。”媽媽說着話鋒一轉，問道，“是不是要去省隊了，這事定了沒？”
“定了，板上釘釘了，我快過去報道了。”
“好啊，挺好，想要什麽獎勵？”
莫笙看着視頻，可憐巴巴地說：“我想要一輛車。”
莫媽媽都沒猶豫，直接回答：“行啊，二手的行嗎？”
“二手的也行。”
“自動擋的。”
“行！”莫笙非常滿意。
“你姥爺的那個輪椅最近不用了，還是自動擋的，一按按鈕自己就跑，你自己控制方向就行，到時候媽媽給你郵過去！”
莫笙登時就不愛聽了，繼續吃東西。
莫媽媽在視頻那邊繼續嘟囔：“還要車，我看我像不像車？駕照考了三年才下來，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我是沒時間去。”莫笙反駁。
“科目二挂了三次的是我嗎？”“……”莫笙不說話了。
“不願意瞅你，一天天的就知道訓練，難得有個假期還和你的隊友爬山去了。你和你的隊友在一塊那是爬山嗎？那是占山為王去了！誰看到你們不得給你們讓路？”
莫笙看到媽媽又開始了，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有點想挂視頻：“行了，不和你聊了。”
“又不聊了，一說你你就不樂意，什麽時候找個對象？我跟你講，你給我帶回來一個小姑娘都行，只要人家能看得上你，到時候彩禮我們出，嫁妝也我們出。”
“我姥爺那輪椅就當陪嫁了是不是？”莫笙問。
莫媽媽被逗笑了，笑得有點豪放。
這個時候郁黎川突然問：“學姐，你喝水嗎？我出去買兩瓶。”
莫笙被問得一怔，随後回答：“礦泉水，謝謝。”
“嗯，好。”郁黎川回答完起身離開了小食堂。
莫媽媽立即來了精神：“誰啊？男的？單獨吃飯呢？培養中還是在一起了？給媽媽瞅瞅。身高你別卡得太死，超過一米六了就都是好男孩。”
郁黎川朝外走的時候，剛好聽到了這麽一段。不過後來莫笙把手機的聲音調小了，狼狽得仿佛開果凍的時候果凍被擠了出來，手忙腳亂伸手一撈的樣子。
郁黎川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莫笙坐在食堂裏解釋：“是學弟，最近幫了我的忙，剛做朋友，你別瞎說，人家南方的孩子你別把人家吓到。”
“學弟啊，學弟也行，只要你們能在一起，上下五百年媽媽都能接受。”
“上下五千年，媽媽。”莫笙立即糾錯。
“我就是不想範圍太廣，你去挖兵馬俑去糊弄我！”莫媽媽突然開心起來了，說道，“給媽媽瞅瞅學弟，媽媽承受能力大，不怕醜。”
“沒在一起呢。”
“媽媽就看看。”
莫笙沒招，就在郁黎川回來的時候，用視頻偷偷拍了郁黎川一下，然後瞬間轉換攝像頭，接着跟莫媽媽說：“媽媽，我繼續吃飯了，挂了啊。”
挂斷的時候，她就發現莫媽媽的表情有點沉重，不過沒來得及問就已經挂斷了。
故作鎮定地放下手機，莫笙接過郁黎川遞過來的水，就看到手機提示連續閃，拿起手機看了看。
母後：笙笙啊，這個學弟是不是想騙你錢啊？
母後：他得瞎成什麽樣能看上你？
母後：你可別被騙了，看他長得好就跟他好，到時候騙你去賣器官什麽的。或者，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想求你？你別自作多情到時候傷心了。
莫笙快速打字回複：你女兒是系花好嗎？
常年看莫笙蓬頭垢面，穿着花棉襖幫忙掰玉米的莫媽媽可不覺得女兒是什麽系花，直接回複：誰知道你的系花是不是威脅來的？自己怎麽回事自己不清楚嗎？
所剩餘笙：我們就是朋友。
母後：也是，你朋友長得都挺不錯的，就是沒一個能看上你。開始還以為能是你未來男朋友，結果看到人之後媽媽也算明白了，你們沒戲。算了，我死心了，你在學校找找有沒有好騙的小姑娘，你後半輩子有個伴兒就行。
所剩餘笙：嗯，我吃飯了。
莫笙放下手機後笑着說道：“沒吓到吧？我媽就是嗓門大。”
“挺可愛的。”
“你看什麽都可愛。”莫笙拿起筷子繼續吃飯，沒再和郁黎川聊這個。
吃完飯後，郁黎川送莫笙回寝室，這次莫笙沒拒絕。
走到寝室樓樓下，就看到寝室樓窗戶那裏一群人正探頭朝下看呢，都是她們排球隊的。估計是誰知道了消息，通知了群裏的人，一群人都要看看莫笙被學弟送回寝室的畫面。
莫笙有點尴尬，覺得這群隊友太丢人了，小聲對郁黎川說：“好了，就送到這吧，今天謝謝你了。”
“沒事。”郁黎川見莫笙要走，再次叫住她問道，“學姐，你知道學校附近哪裏有建材市場嗎？”
莫笙回頭問：“知道啊，你找這個幹什麽？”
“我在校外找了一個房子，想要買一些隔音的材料，間隔出來一個練習室，這個需要找人做，我對這邊不太熟。”
找了一個房子，莫笙腦子裏默認是租了一個房子。
他們學校寝室是比較傳統的六人寝室，四張上鋪兩張下鋪，兩個書桌。寝室裏面沒有單獨的洗漱間，洗漱得去公共洗漱間，洗澡去澡堂。
很多嬌貴點的學生不願意住，在附近租房子的也多見。
而且，他們的學校并非專業的音樂院校，可以供給音樂系學生的琴房很少，曾經還有過學生在琴房裏看視頻，占着琴房不出來，其他人看着不爽，就此大鬧一場的事情發生。
東高大的圖書管理員，和琴房的負責人員一般都是退休幹部，個別的老做派态度不太好，人也嚴厲。
這也導致個別院系，像郁黎川這樣租練習室的很多。
莫笙當即了解了：“這樣啊，小事，姐給你安排，保證穩穩當當的，你就放心吧。”
“那什麽時候？”
“周末吧，我陪你去建材市場。”
成功再次約到莫笙，郁黎川瞬間滿意了，回答：“好，那我們周末聯系。”
和郁黎川分開後，莫笙走進寝室樓，就發現郁黎川還站在原處目送她進去。她趕緊對他揮手，随後跑進了寝室樓。
說真的，這男生太溫柔了吧，她還有點受不住。
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賤了，主要是真的很難适應下來，身邊就沒怎麽出現過這種性格的男生。
再慢慢适應一下吧。
她朝樓上走的時候接到了唐叔叔的電話，立即接通了：“喂，唐叔叔。”
“喂，笙笙啊，我聽你媽媽說你想買輛車？你跟叔叔說不就行了？叔叔也給你買輛大G，你們這些個子高的孩子就是不适合太小的車。”
莫笙聽完就笑了，回答：“您這消息也夠快的。”
“剛剛你媽媽跟我說你找不到對象的時候，順口提起的。”
莫笙都能想到她媽媽提起的時候是怎麽說的，也就是那句：對象都沒找着，還想買車？！
然後唐叔叔就上心了。
“您還不是我爸爸呢，別這麽破費了。再說了，上次您讓唐帶我去買衣服的事情我還沒謝您呢。”雖然有一層關系了，但是嚴格說起來，莫笙還不算是唐叔叔的女兒，自然不能讓對方破費。
“我沒讓啊，他帶你買衣服了？也是，他做弟弟的，孝敬姐姐也是正常的，這次做得對。”
莫笙的表情變了變，随後又問：“不是您讓的？”
“嗯，不是，不過你不用在意他，那小子零花錢夠。”
“哦……”莫笙沒再問，而是說起了別的話題，“你們倆什麽時候辦婚禮啊？我能當伴娘不？”
“這個不着急。”
“幹嗎不着急啊，都十來年了，趕緊的吧，再過兩年我媽都不适合穿婚紗了。”
唐叔叔在電話那邊笑，含糊地回應了兩句，兩個人便挂斷了電話。
莫笙站在樓梯間，看着手機遲疑了一會，在來電顯示裏翻找唐的手機號，添加回來好友後，發消息問：上次買衣服多少錢？我轉給你。
唐不甜了：TIMI呢。
所剩餘笙：剛才叔叔給我打電話了，你說他們倆怎麽不着急呢，還不結婚。
唐不甜了：搭夥過日子的，你老催人家幹什麽啊？這多影響阿姨甩了我爸找下家啊。
所剩餘笙：你當誰都和你一樣呢，不停的換。
唐不甜了：我說多少次你才能重視我的決定？我說過了，我不浪了，不再找那些了。以後咱姐弟倆相依為命，一生一世。
所剩餘笙：你這TIMI得挺閑啊，還能有空和我打這麽多字？是不想要錢，還是真TIMI呢？
唐不甜了：上來帶我。
所剩餘笙：我剛回寝室，洗漱去了，沒空。
唐拿着手機，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許久，都沒有再做其他的事情。
他自然沒有玩游戲，除了陪莫笙，他都不太登錄游戲，也懶得去玩，并不感興趣。
寝室裏其他的兄弟還在問：“笙哥真要和那個小學弟在一起了？都帶去我們內部食堂了！”
在他們競技體育專業裏，有一個約定俗成的事情。
他們如果把一個異性朋友到去小食堂，這就是打入他們內部了，成了他們競技體育專業的人了。
一般也只有男、女朋友有這種待遇。
莫笙帶過去了，這不就是說明已經成了。
唐不願意聽這些，把手機放在一邊，躺在被子上閉目養神。
然而微微蹙起的眉頭還是能說明他此時心情不太好。
張坐在下鋪嘟囔：“瞎了眼了找莫笙？那麽兇，鳳凰傳奇的嗓子。”
唐直接把搭在床頭的護腕朝着張甩了過去，直接糊在了張的臉上，還能聽到“啪”的一聲，可見力氣有多重。
唐罵道：“你對她朋友好點，她不會兇你的。”
張立即閉嘴了。
張欠齊檸的錢還上了，張自己有五千，跟唐借了三千才還上。
此時提起莫笙，他就有點氣，就想嘴欠幾句，然而唐根本不讓。
張也搞不明白唐和莫笙到底是個什麽關系，莫名其妙的就決裂了，好久不聯系。在大家都覺得唐和莫笙鬧掰了的時候，唐又和莫笙熟起來了。
籃球隊裏一度覺得莫笙就是唐的穩定備胎，莫笙瘋狂迷戀唐，只要唐願意回頭，莫笙就會義無反顧地回到唐身邊。
這也讓籃球隊的人表面和莫笙嘻嘻哈哈的，其實背地裏有點心疼莫笙，甚至覺得莫笙傻。
張則是有點看不起莫笙，就覺得莫笙常年備胎，傻逼行為，怎麽好意思跟別人那麽牛逼轟轟的？
結果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
唐好像在意莫笙更多，而莫笙呢，正跟大一的學弟打得火熱，那個學弟還是校草。
唐勉強算是個系草，還是個并列的，誰讓他們系還有退役的校草呢？
說話的功夫，時宴冰就走了進來。
他進來後寝室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地看向他。
時宴冰光着上身，顯然是剛剛洗漱完畢，手裏還拿着盆。
常年學擊劍的身材就是了不得，又白又充滿了力量感，走進來都跟走向領獎臺似的。
時宴冰的性格出了名的龜毛，之所以還沒畢業校草就被刷下來，絕對是因為時宴冰的性格太不讨喜。
就因為這性格太讨人厭了，票選才失敗了。
這其中還有被時宴冰殘忍拒絕後，女生們的報複心理在其中。
唐心情煩躁，也不說話，就在床上做俯卧撐。
動作間床鋪晃動，引得時宴冰不爽地朝着唐看過去。
寝室裏其他人一看這一幕就心裏了然：又要吵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唐停了，拿起手機聽了一段語音：“你知道哪裏有做隔音的嗎？”
聽聲音是莫笙發來的。
他回複消息：“不知道，我可以幫你打聽，怎麽了？”
“學弟要做一個隔音室，跟我打聽，我也有點蒙。”
唐看着手機半晌，最後也只罵出了一個字來：“操！”
時宴冰則是咧嘴笑了：“呵。”
唐瞪了時宴冰一眼，就看到時宴冰走到床邊往床上放着什麽，他一擡頭看的都是雪白的腹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