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冷宮

紅花事件沸沸揚揚,而此時太後正準備帶着小皇子去了安國寺。言若前來送行,還有趕來的墨暨豐和墨暨宇,墨暨宇是特意護送太後行程的。在看到墨暨豐站在言若身邊的時候,不自覺的皺了皺眉。看似不相關的兩人,在一起卻有着說不出的協調,似乎兩人認識許久般。

“王爺,一路小心,好好照顧母後。”言若眉眼淺笑,寒風吹着她的面紗,似要吹開,卻總是安好的落在面頰上。

“好,皇嫂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墨暨宇眼露擔憂,皇宮內的事情他略有耳聞,皇上對言若寵愛有加,比之淑妃更甚,可是這次似乎又有些不一樣。“本王會盡快趕回來的。”

“皇弟安心護送太後,無需擔心。”墨暨豐篤定的口氣,一副言若保護者的樣子,墨暨宇有些怒意,這個新來的皇兄似乎并不像表面那麽簡單,卻又查不出什麽。

“皇兄還是好好将養身子才是,開春大婚之時,定要和皇兄多喝幾杯。”墨暨宇挑了挑眉,一旁的侍從将他的坐騎牽了過來。

“冬日日頭短,王爺早些出發吧。”言若撇下兩人,來到了太後的車辇前,與太後道別,太後更是囑咐言若後宮之事不可大意,但是兒子對言若的情意還是讓她放心的。言若點頭答應,會好好照顧自己,太後這才滿意。言若親手将車辇上的布簾合攏。才擡手讓墨暨宇啓程,墨暨宇點頭,在離去前又看了墨暨豐一眼,這才帶着人馬離去。

寒風瑟瑟,言若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着太後離去的車隊。一旁的墨暨豐守在一旁,沒有離開半步,他們身後的貼身侍從們默契的向後退了幾步。

“應該叫澤少爺,還是裕親王?”言若的緩緩開口,目光依舊落在前方的車隊上。

“在你心裏的那一個就好。”身旁是曾經熟悉的身影,而他明白現在他還不能擁有。。

“是嗎?”言若輕輕揮手,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圈着淡淡的紅光劃開了兩人的距離。

“言若,你到現在都不能醒悟嗎?皇帝根本就不在乎你。他沒來送行,是在陪伴馮纖語。而這次的紅花事件,針對的就是你。”墨暨豐眼神裏似乎對此事非常了解般。“所以呢?你來為我打抱不平。”言若沒有想到墨暨豐對後宮之事如此了解。

“不,皇帝如此待你,你終究會對他死心。為此,你被打入冷宮的話,本王就可以輕易帶你離開。”墨暨豐面露笑容,俊逸的臉龐讓人沉迷。

言若将視線收回,若有所思的注視着身邊如玉雕般華貴的男子,和墨暨軒英挺俊朗深邃的臉龐不同,墨暨豐更俊美些,不同的是什麽?曾同是王子,同是東方的貴族,現下是皇帝與親王,一個冷酷一個神秘。

“何必如何執着呢?我不值得的。”

“言若,你值得我這麽做,母親對你的傷害,本王會彌補的,請你相信我。”墨暨豐眼神堅定,黝黑的雙眸越發的深邃。

“澤,為什麽你不能放手呢?”熟悉的稱呼,拒絕的話語,墨暨豐聽了不止一次,但是似乎對他并不管用,“本王一定會帶你離開。”低沉的聲音飄落在言若的耳邊,不等言若再說些什麽,墨暨豐已然轉身離開,留個言若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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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紅花事件再次牽扯到皇後娘娘再次的證據确鑿,在皇後娘娘處找到了紅花。皇後娘娘被打入過厲刑司,身中劇毒躺在冷清的雨霖閣,這次,大家都猜測,冷宮将是皇後娘娘最終的去處。後宮中皇後娘娘堅固的靠山太後不在宮中,皇後娘娘無以為靠。詫異,不解,短短數日,皇後娘娘從天上掉到了地上,從皇後的高高在上到現在連個宮女都不如。皇後娘娘連辯白的機會都沒有,皇上甚至連見她一面都不願意,似乎連皇後娘娘救駕有功的情面都不給。太後也去了安國寺,連靠山都沒有了。另一邊,馮禦女即将晉升為昭儀的消息在後宮傳了開來。

旨意很快下達,南宮言若被打入了冷宮,一身素衣的南宮言若,如同剛入宮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臉龐上的面紗,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冷宮的第一個夜晚,月涼如水,清冷的月光灑在破敗的屋梁上,北風吹的破落的窗紙呼呼作響。屋內白色的火燭冒着黑煙,散發着嗆人的氣味,桌子上一碗涼透的米飯上只有幾片泛黃的菜葉子。木料有些腐蝕的床榻上只有一床發灰的被褥。

走出屋子,言若靠在門廊上,望着天上的月亮發呆,今日只送了一餐飯。一陣寒風吹過,冷的讓人心悸,風呼嘯着似乎是埋葬在這裏冤魂的哭泣。不遠處的一口深井隐匿在黑暗中,樹枝的陰影在井沿翻舞着。月光透過枯枝碎裂般散落在言若的腳邊,單薄的衣衫外只有一件白色的夾襖,樹枝上散落的雪花在她的前方飛旋着。

耳邊破落的門板發出吱呀的聲音,卷集着暗夜裏的寒風,如鬼魅般的斷斷續續,繞繞不絕的如刀片劃在鏽跡斑斑的鐵板上一般。

“馮禦女…”言若琥珀色的雙眸裏映出一個紫色的身影,淡淡的紫,如夢如幻,配上那花兒一樣的容顏,月光落在她發髻上銀玉牡丹玉珠钏發冠上,淡淡的銀色散落在她的周遭。

“南宮言若,現在你已不是皇後娘娘了,怎麽,在冷宮就忘了禮儀了。”馮禦女冷漠的臉讓她的臉色不再柔和。

“冷宮之中,何談禮儀,你有何必和一個被皇上遺忘的女子較真呢?”

“冷宮滋味如何?真沒料到你居然會給我下紅花。”馮禦女嗤笑着。

“如果是我,我覺得醉冬更好些,無色無味,一滴即可見效,即使失手,也查驗不出。”月色下的面紗帶着冷魅的味道。

“哦?”馮禦女咬了咬,心中閃過一絲異樣。“

“木槿,你覺得你已經可以出師了嗎?這些小伎倆,都是後妃們玩剩下的。”言若轉動着食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嘴角帶着輕輕的淺笑,惹鬧了對面的女子。

“你知道我是誰?…”木槿訝異的雙目圓睜。

“木槿,鬼醫的女兒,善使毒,對奇珍異草格外敢興趣。你爹從小用毒養你,雖然并無異樣,但是…”說着言若指尖一彈,一點點的磷粉在對方的身側燃起一束小小的火點。

“似乎我小看你了,你從什麽時候知道的?”沒有否認,木槿微微後退了一步。

“直到你從我那裏偷走癡情蠱時确定的,這些年你一直在與我争奪奇珍異草,下毒給我的病人,是想告訴我你比我強?”

“哼……我爹被你爹陷害才輸給你爹,自禁在離心島上,但是我爹的醫術與用毒之術你爹根本比不了,你更比不上我。”木槿高傲的揚起了下巴。

“所以這次你直接找我較量?”

“找你可真不容易,當然只是讓你痛苦的簡單報複并不能讓我滿意,當我知道天盜手裏的癡情蠱被你買走後,我就知道怎樣才能讓你痛苦。看着心愛的人遠離你,痛恨你,将你遺忘,感覺怎麽樣啊?”

“那你呢?成為後宮之中得寵的嫔妃,皇後的位子也将觸手可得,心情如何?”言若不答反問。

“是唯一得寵的,你要明白,皇上現在心中只有我一人,其他人都已然不入他的眼。”

“那你是特意來看我的笑話,那我滿足你,我真的很傷心,恨你搶走了皇上。”言若低下頭,滿目的憂傷,語氣中帶着悲切。

“這樣太便宜你了。”木槿話音剛落,就見門外明黃的身影閃落在狹小的院落中。

“皇上…”木槿甜美柔軟的聲音呼着自己的情郎,墨暨軒卻面無表情的視線落在言若的身上。“皇上,南宮言若剛剛說恨不得殺了我,皇上要為我做主啊。”

“那愛妃要如何?”淡淡的詢問,面色卻淡然,手中已經握上一把長劍,銀光閃閃,寒氣逼人。

“殺了她。”木槿指着對面的南宮言若,看到對方驚恐不解的的神情更加肆無忌憚的笑了,發髻上的珠簾随着身體的顫動搖擺着。

“好,殺了她。”墨暨軒手中的長劍翻飛着,狠絕的劍花向南宮言若刺了過去。木槿得意的笑的如花般,卻在下一秒看到銀光橫在了她的脖頸間。

“皇上…”木槿從衣袖中掏出一個香包,周遭淡淡的香忽然變的濃郁,“殺了南宮言若。”木槿再次指向南宮言若,脖頸間冰冷的劍刃沒有移動半分。墨暨軒剛剛還淡漠的眼神忽然變得冷冽起來,言若移步到墨暨軒身邊,她伸出手撫上墨暨軒握着劍的手輕輕按下,木槿卻跌落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一口血噴了出來。

“怎麽回事?”木槿不明所以的對言若吼了起來。

“你爹鬼醫難道沒有告訴過你,癡情蠱如果用錯了,就變成了噬心蠱嗎?”

“你,你胡說…”木槿的氣息還是不穩,臉色開始灰白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心上如蟲咬般痛癢難耐,體溫在漸漸升高?”言若的話讓木槿頓時驚恐起來,她說的沒錯。

“用錯了又如何,皇上也用了,能和皇上一起死,我也認了。”木槿笑了,和心愛的人一起死也是一樁美事。

“你自己死就可以了。”墨暨軒冷冷的收起劍,牽過身旁言若的手,手中的冰冷讓他冷下臉,脫下身上的大氅将身邊的人兒裹緊。

“你們…你們…”木槿又吐出一口血,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又似乎更加糊塗了。

“木槿,我給過你機會,你說你爹比我爹強,用醫用毒你自然不會輸給我。那你怎會沒注意我放在癡情蠱邊的蜀焦草呢?那是鉗制癡心蠱毒性讓它不能成為噬心蠱的藥草。你只要摘一片回去,就會明白它的用途。”言若好心的解釋着。

“不…我,我确實對皇上下了癡情蠱,為何,為何…”木槿緊緊的盯着那擁着言若的男子。

“你下蠱的當日我就給皇上解了。”

“所以…”所以墨暨軒雖然恩寵與她,卻并不曾真正寵幸她,她一直以為是癡情蠱的效用還沒有完全發揮,卻沒有想到,是因為他不想與她親密。

“皇上就不能再忍一忍嗎?”言若可惜着,想要推開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卻被禁锢的更緊。

“這已經是朕的極限。”想到要疏遠言若,看着她搬離泰和殿,将她打入冷宮,墨暨軒皺着眉,冷着臉。

“木槿,我想知道,是誰幫你入宮的,你背後有何人?”言若終于掙脫開墨暨軒的束縛,蹲在了木槿的面前。

“我不會告訴你的。”話音剛落,一枚梅花針飛入了木槿的太陽穴內。她直直的卧倒在地,她最後的視線轉向言若身後的墨暨軒身上,癡癡的眼神,滿是期盼的目光,讓人心傷。黑影一閃,已經有人向發出飛針的放追了過去。言若伸手,合上了木槿的眼睛。

墨暨軒上前撈起了言若,“皇上,木槿真的很喜歡你呢。”“那是她的事。”墨暨軒的手指鉗住言若的下巴讓她看着他。“難怪說帝王皆無情呢。”只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言若有些累了,埋入了墨暨軒的懷裏。

後宮之中風雲變幻,馮禦女心懷不軌陷害皇後,并對皇上下毒,賜死。皇後娘娘被接出了冷宮,再次住進了皇上的泰和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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