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狐丸與他的主公
小狐丸只是碰巧路過審神者的房間,真的,只是碰巧。
因為他本來是打算去膳房偷吃油豆腐的──他嘴饞了,這是不可抗力。
可還沒将豆腐偷到手,他倒先被房內搖曳的燈火與人影給吸引過去。
主公和另一個人在密談。他基於關心本丸大小事,或者該說深植人性底層的八卦心理作祟,讓小狐丸毫不遲疑的将耳朵貼上紙門邊。
「這個東西,能請你解釋一下嗎?」
看來談話才剛開始,他覺得自己真會選時機出現。透過映在紙門上的影子,可以看見審神者拿起一本厚薄适中的書本,在空中輕輕搖晃着。
「哦?什麽時候到你手中的?想必你是去我的房間仔細探險一番了吧。」
濑見的聲音像燭火飄移,透過門隙傳入小狐丸的耳中。
「彼此彼此。你不也常到我的房間順手牽羊嗎?例如說,出陣計畫書之類的。」
「哈哈哈!被發現了啊,我明明就有好好擺回去的。我只是想,同樣身為審神者我也應該學學出陣計畫怎麽寫嘛──雖然我的本丸根本就不接受我。」
對於濑見的大言不慚,小狐丸俐落地對紙門內投射鄙視的目光。
「難道因為你的刀劍不接受你,就在我的刀劍身上動手腳?」
「哦,別誤會,我這只是實驗啊,我是有實驗精神的人。」
「......稍等一下。小狐丸,你進來吧。」
聽見主公的叫喚,小狐丸驚詫的縮了縮,他不明白主公是如何發現的,他明明就妥當的躲在牆角旁,怎麽才幾下子功夫便被逮個正着了呢?
但既然都已經被發現了,他只好遵循命令丶開門走進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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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和濑見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一張小茶幾。茶幾上擺滿了搗藥用的杵臼丶乾燥花草,活脫脫就像贓物人證皆在的審問犯人場面。
他與主公齊肩坐下,對面的家夥正笑得一臉無害,很是欠打。
審神者把書本按在茶幾上,示意話題繼續。
「這些花草,單看時沒有任何用處,但和其他藥草混在一起卻能有意想不到的功用,甚至還能返老還童,你已經親身體驗過了吧,不覺得很值得研究嗎?」
「不過即使擁有功效,但畢竟不是化學物質……啊,你大概不懂化學。總之花草的功效不強,效用頂多維持一丶兩天,威力比較強大的稍微反方向作解藥就能解。」
「因為不會造成實質傷害,所以就對我的刀劍作實驗嗎!」
審神者發怒的嗓音比想像中還要更有氣勢,小狐丸忍不住咽了下唾液。
「我想找出最具傷害性丶能夠讓人頭腦昏惚,失去控制,如毒品一般的花──嘛,別生氣,東窗事發,我也沒辦法再繼續實驗下去了。現在,我只問你如何處置我。」
「......你不許再擅自出本丸。」
「哦!嘿,你不打算把我趕出去嗎?」
濑見很好笑似地問。
沒禮貌的家夥,犯了錯還這麽高興,主公不趕你是因為主公心地善良,怕你一出本丸刀劍們會追出去把你打個半死!小狐丸豎眉瞪向他,在心裏怏怏罵着。
「你還有些秘密揣在心裏,等我知道以後,再做最後決定。」
「原來你想要知道我的秘密啊~那,如果我不告訴你呢?」
聽着他油腔滑調的拖長音,審神者默默垂下眼。
小狐丸知道濑見只要堅持不說,主公就拿他沒辦法。
如果是自己,一定會把濑見五花大綁再刑求個三天三夜,逼他說出秘密。小狐丸哼着氣。
主公雖不當聖母丶也非暴君,冷靜果決,鈎心鬥角這方面卻屬凡人等級,更何況長時間不與其他人相處,他無法拿捏這種時刻的準則,刀劍聽話好管,而濑見,天生反骨。
當他正暗自忖測,是否要召集大家偷偷給濑見嘗一次刑求套餐時,審神者開口了。
「......若是利益交換的話呢?」
突如其來與莫名其妙。小狐丸吃驚地張了張嘴,濑見顯然也訝異的縮起瞳眸。
「若是我肯讓你繼續實驗的話──但不是對刀劍,是對我。我能做你的實驗對象,相對的實驗過後,你得告訴我你的秘密。」
『不是對刀劍就沒意義了。』
小狐丸耳尖地捕捉到一絲輕語,這聲抱怨在他耳邊流轉,他不明所以的看向濑見。
但只見濑見雙眼閃着精光,彷佛他從沒見過這麽有趣的事情一般。他一開始摀着嘴,嘗試把笑聲悶在掌心,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丶哈哈哈!你知道嗎?有句俗諺是這麽說的:好奇心能殺死一只貓。你為了知道我的秘密願意犧牲自己,實在是勇氣可嘉。但我得警告你,過度的好奇心,通常會帶來毀滅。」
「──可是,行啊,似乎挺劃算的,那就這麽成交了?」
審神者點了點頭。小狐丸發現他的肩膀在輕輕顫抖,幾不可見的搖晃着。
交易結束,審神者放走了濑見。他吹着口哨離開房間,讓小狐丸想把他拖過來狠狠揍一頓。
審神者從衣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禦守,懸在兩人面前。
「主公怎麽會有這麽破爛的禦守?」
「江雪在戰場上撿到的。你也覺得破爛吧?如此肮髒丶寒酸又一文不值的東西......」
小狐丸毛骨悚然的聽他突然說出一連串貶義詞,以為審神者對濑見的怒火會延伸到自己身上。
「明明如此,他們卻寶貝的帶在身上,甚至連打仗也不離身。」
「請問,他們是指?」
「我們的敵人,歷史修正主義者的刀劍們。我很驚訝......我以為他們是不存在情感的。」
他也很驚訝。因為他确實認為敵人是不被賦予情感的,雖同為附喪神,但對方或許可以說是已經喪失理智丶瘋狂而毫無主張的刀靈。
小狐丸接過禦守,透着光仔細端詳。普通丶毫無金錢價值可言,就算真要挑出特別之處,也只能勉強說這是一針一線手工縫制的,而且針腳十分淩亂,醜陋至極。
「縫得如此醜陋,居然還有勇氣帶出門。」
「所以,這肯定是意義非凡的禦守。即使物質能以價錢衡量,可是其賦予的情意遠比金錢還要更富價值,那是一種心靈上的契合。你覺得這會是誰所贈與的呢?」
「原來如此。我想,或許......是他們的主公吧?雖然我不曉得他們是否有主人,不過假使主公送我禦守,我絕對會片刻不離的戴在身上。」
小狐丸拍胸脯保證,好像審神者真的給了他那麽一個禦守似的。
懸挂指上的綁線被風吹動,禦守像蒲公英颠起腳尖旋轉,線在空中不停飛轉丶最後打結。
審神者将其按住,用指腹揉了揉布禦守,織錦緞的觸感,粗糙卻柔軟。
他的手順着線往上,掌心包覆小狐丸的手。
「是啊,他們的主公,我也這麽認為......」
掌心的溫熱如那一聲輕嘆,轉瞬間沉澱入肌膚中。
翌日下午,小狐丸陪着審神者在庭院練劍。
習劍的正式學程是從昨日下午開始,由江雪左文字開始教導,接着輪到今天早上的一期一振。沒有專程排班排位置,想作指導老師,首先得先閑得發慌才有資格。
審神者的學習力強,步驟記得清楚完整,可惜缺乏經驗,姿勢和氣勢都得融入身心直到動作反射才行,這必須長時間訓練,因此急不得。
小狐丸覺得這差事特好。不僅可以親密接觸,而且這是公事,理由正當,沒人敢吭一聲。
「回歸原本動作。手稍微擡高一點,對。」
他扶着主公的手,一邊幫忙調整姿勢。他的鼻子靈,靠近時能嗅到汗水與衣服香氣揉合的味道,那味道不刺鼻,反倒誘人得能刺激他的腎上腺素。
練了一整個下午,審神者的體力不算差,卻也已經精疲力盡。
小狐丸讓主公在廊檐下休息,自己親自上陣示範,他意氣風發,揮刀的姿勢威風凜凜。
示範到一半,濑見忽然湊了過來,小狐丸暗自啐了一聲,心想這家夥被禁足就來找麻煩。
「呦,又在練劍啊?真辛苦啊。喝杯茶?我替你調的哦。」
濑見一如往常嘻皮笑臉,遞出手中的茶杯。
杯裏頭盛滿茶水,雖說是茶水,但由他手裏出來的飲食通常都不純淨,縱使這茶的顏色和味道似乎都正常無比,審神者還是下意識的退開。
見釋出好意卻沒有得到友善回應,濑見聳了聳肩膀。
「你不喝啊?真不喝?我們昨天明明約定過了。實驗啊,實驗。」
特殊關鍵詞遁入耳中,審神者猶豫不決的轉了轉眼眸。沉默半晌,最後還是接過了那杯茶,小狐丸還來不及阻止,他便仰頭一口喝盡,喝得一滴也不剩。
「太丶太危險了!主公,萬一這家夥下了毒怎麽辦?」
「沒事,花草汁再怎麽毒也不會死人的,潔思明不正是清楚這件事才提出交易的嗎?而且呢,等價交換,等我看見實驗效果後就會把秘密告訴你。」
濑見說風涼話似的解釋着。
小狐丸咬着牙将劍鋒一轉,劍尖筆直順着風掃過濑見的鬓發,對方眼明手快的伸手擋住,厚實的撞擊聲。盡管這只是把木刀,但若正中頭頂,保證可以打得他七葷八素。
「主公,你瞧,這叫做前劈。」
小狐丸冷冷地教課,把刀收回。濑見一口白牙笑得燦爛,他忍住想用刀把他牙打碎的沖動。
「居然拿我當示範啊,我還以為非野生狐貍很溫馴的呢。」
「就算是家養狐貍也是會咬人的,因為野性。尤其是天敵在眼前的時候。」
既已達到真正目的,濑見「是是是」地敷衍回應幾聲後便走開了。
小狐丸怒火攻心,非常想追過去拿刀給他來個橫一文字斬丶痛快的一刀兩斷,可是審神者默默拉住他的袖子,突然從背後靠了上去,雙手環住他的腰。
他瞬間覺得整顆心都化了,軟着聲音喊主公。
「小狐丸,我好害怕。」
「主公,請放心,就算那杯茶水下了毒,我們拚了命也會把解藥找出來救您。可是,說到底您為什麽要提出那樣的要求呢?明知那家夥不安好心竟還做他的對象。」
他握緊箍着他腰間的雙手。
「不是的。我丶我好怕自己做錯了。當初本不該放濑見進本丸,因為我的判斷錯誤,讓你們深感困擾,我只是希望這麽做能挽回,或者說,得到一點救贖。」
「您不需要犧牲自己來做這種挽回。」
「若是能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只要知道他其實并非真正作惡的人,我便能得到一點安慰。」
小狐丸掙脫他的手,轉過身來和審神者四目相對,審神者逃避似地垂下眼簾。
「抱歉,我如此懦弱。」
他用手指磨蹭他的臉頰,百般憐愛地撫摸。
「因為您太溫柔了。不過,懦弱也好,這樣我們才有保護您的理由。」
「總是在別人的庇佑下輕松地過日子,我實在太狡猾了。直到昨天出陣,我才清楚體認到這件事,連匹馬都駕馭不住,只會彈琴賞梅有什麽用?」
審神者的雙眼發紅,濕潤的眼眸像霧氣彌漫,幾乎要滲出眼眶,他憤恨地咬着嘴唇,痛罵自己的無能,他不笑了,消散的雲淡風輕,不同以往。
小狐丸卻意外地,仍覺得美麗出塵。
很好,都很好。無論哪面都是主公,懦弱或缥缈。
本丸的人都是心理變态的,他們喜歡看到審神者脆弱,這樣能激起他們的保護欲。
審神者不常表露的那一面,他們見了總當成是嘗鮮。
甚至,小狐丸曾經異想天開的這麽想,就算審神者突然搖身一變成了暴君,成天提着鞭子趕在他們臀上抽,他們也會樂得翹起屁股承接這樣的疼痛。
因為喜歡,所以無條件接受。
太盲目了。可是,這就是他們定義的兩情相悅,而他們甘之如饴。
「主公,別胡思亂想。太陽即将西落了,我們去食堂吧?」
小狐丸替他揉了揉眼角。
不知是否為他的錯覺,他覺得審神者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绛紅色。
用晚膳時,他一直注意着審神者的情況,喝了濑見那混帳東西的實驗茶,難保什麽時候會發生緊急狀況,但左看右看,審神者始終垂着臉默默用餐,以致於他無法觀察。
在他慢慢扒飯到一半時,主公已經用餐完畢,突然起身離席回到房間,他懸着一顆心誠惶誠恐,趕緊加快吃飯的速度,一邊痛恨自己今天胃口不佳。
清光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麽事,卻也察覺到審神者的不對勁。見清光想跟上去,小狐丸立刻狼吞虎咽的把飯塞滿嘴裏,迅速抓住清光的手。
「我去瞧瞧!」
他自告奮勇道,鼓着臉頰的可怕樣子把清光吓得呆在原地。
小狐丸趕到審神者的房間,唰地一聲打開拉門。
房裏的燈火燃得正旺,還未到就寝時間,審神者卻已把自己緊緊包裹在棉被裏。
「主公,我能拉開棉被嗎?」
「不丶不行。」
審神者的聲音悶在棉被底下,但聽力絕佳的小狐丸仍聽見裏頭蘊藏一絲哭腔,不必按着棉被便看得出裏頭的人正瑟瑟發抖,他聯想到了幾分真相,趕緊告訴自己要平心靜氣。
心一橫,他用力扯開棉被,與此同時,嘴裏罵出一聲:「該死!」
濑見從不是什麽好東西,只是這實在是太過份了……嗯,沒錯,過分。
小狐丸覺得心髒怦怦直跳,可是卻似乎不是因為憤怒。
他看得出審神者到底喝了什麽該死的藥。
而他竟口乾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審神者眼中含淚,羞得紅透了耳尖,受盡委屈般抽抽噎噎地吸着鼻子,為了躲避視線而縮起下颚,嘴唇還咬得死緊,但熾熱的呼吸仍化為霧氣,在空中融化。
小狐丸捏住他的手腕。他忍不住驚顫,臉上的汗水滴落,滑至線條姣好的頸子,在燈火照耀下,那一條淺淺的鎖骨彷佛盈滿潤澤水光。
審神者的內心正經歷千軍萬馬的交戰。
心裏所想那不堪之事,要讓它順利從自己的唇隙間脫出,對他來說是如此困難。可是幾乎來自身子骨深處奔流的躁動卻一點一滴侵蝕他的思想。
明明只要開口就可以了,只要開口就可以解脫這叫嚣的痛楚,但是──他抵抗着混亂四肢百骸的撩撥,一邊痛苦的顧慮羞恥心和自尊心雲雲。
啊,這該死的藥。
小狐丸咽下唾液,在心裏叨念着。
「......主公,需要我幫您忙嗎?」
小狐丸的聲音低沉且富有磁性,魔咒般重擊他的耳畔,又如羽毛搔癢,無法用指腹捏起的嗓音,手掌撥不開的輕柔,流水穿過石縫的難以抗拒。
他眯起眼笑着,血紅眼眸蒙上一層夢幻的色彩,似乎已經看透了一切直入心底,微微翹起的眼角與狐貍如出一轍,嘴邊的尖牙淺露光芒。
真想被那牙齒一擊穿透,狠狠的撕裂出血,咬碎這副令人無法熟悉的身體。
審神者的意識已經模糊不已,腦中開始浮起奇怪的想法。
「需要我幫忙嗎?」
他又問了一次。
這次,還連帶的将手移上臉頰,用手指仔細丶極盡憐愛地描繪着他的臉蛋,從下巴開始,再到嘴唇丶雙頰丶鼻尖,最後又按上柔軟的唇瓣。
他觸摸過的地方就像被螞蟻啃食般燥熱,麻癢難耐。審神者如初生小鹿顫抖着,眼淚忍不住又潰堤,淚水沾濕了小狐丸的手,那溫熱潮濕附着在肌膚上。
他的手如同要在燭芯上引火的火源,順着脖子往下,點起每一個蠟燭,操動火燃得熱烈。
「需要我,幫丶忙丶嗎?主公?」
小狐丸咬字清楚的慢慢說着,同時手指沿着鎖骨輕輕劃了一圈。
審神者的心口驀然湧過一波熱血,呼吸越發頻亂。這動作就像不小心引燃了稻草,似颠鸾倒鳳,一發不可收拾的狂暴,揚起萬馬奔騰時瘋狂激起的塵沙。
他拉住小狐丸寬大的袖子,被牽引着貓爬進他的懷裏,雙臂繞上厚實的背部。
「......就當作是付給你教導我劍術的學費吧。」
「我哪能跟您收什麽學費?倒不如說是為了犒賞我平時戰績的獎勵啊。」
小狐丸暧昧地将唇湊近他耳邊,伸手替他抹去淚水。
他看着懷裏的人兒輕輕顫抖,禁不住嘴邊的笑意。
哦,在此強調,他可不是使壞。
見主公難受,他當然會感到心疼。
只是,主公要給他獎品,他很開心──而且他饞了,這是不可抗力。
鳥兒啁啾着宣告早晨來臨,鳥鳴聲竄入耳內,刺激蘇醒感官。
審神者像受驚吓般地突然睜開眼。
房內乾淨清爽,透着一股柔軟棉被的味道,似乎還有點薰香味,聞着令他心情平靜。
身上的和服并非昨天那一套,毫無黏膩,乾爽的質感。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彷佛還驚魂未定。
他不太想回憶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甚至因為這樣令人安心的房間,讓他覺得那些事好像都成了夢,全随着清醒的意識消失無蹤影,沒有喘息丶也沒有熱氣。
......可是,腰痛是真的。而且痛徹心扉。
包夾着他丶在左右兩旁沉睡的小狐丸和清光也是真的。
「早上好,主公。」
「......早上好。」
審神者輕聲道了聲早,接着羞赧地轉過身背對清光。
他彷佛想逃避一些事情,大概是那些令人害羞的事情。即使小心地慢慢轉身,他的腰仍變得更加疼痛,而轉身過後,在他面前的是已經睜開眼丶精神奕奕的小狐丸。
「主公,早安。能替我梳梳毛嗎?因為昨晚,頭發全弄得亂糟糟了。」
「可丶可能不行,我腰疼......」
「疼啊?小狐丸給您揉揉。」
小狐丸的手乾淨俐落捏了他的腰一把。
「讓我來揉。」
在他身後的清光也摸上來,湊着他的背,貼得更緊。
被夾擊的審神者瑟瑟發抖,像同時被老虎與野狼攻擊般的欲哭無淚丶進退兩難。
此時此刻,他多希望自己再昏過去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開大火炒了一盤肉肉要請大家吃,請笑納_(:3」∠)_
這麽說來,為什麽選了小狐丸呢?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随緣吧。(被衆刀捅死)
而且雖然文章顯示字數五千多,但其實丶其實這章原字數居然有九千字,你們懂的!(摀臉)
雖然我覺得我的重點在吃肉肉(?)不過正劇情我也有推動的哦,預估再三丶四章可能就完結了吧。
然後接下來的番外就可以任我為所欲為了,濑見快走開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