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紅樓(38)
誰的孩子?
一目了然不是麽?
什麽愛妻若狂, 什麽不納妾蓄婢, 都是假的。
真相是錢明封與自己的弟媳私下勾搭成奸, 表面叔嫂,暗地夫妻。
小王氏乃是錢明封之母王氏娘家哥哥的女兒,也就是說,甄妃的親姐姐嫁給了王氏的哥哥,二十六年前甄妃使計換了密嫔的孩子,而錢明封拜嚴首輔為座師則在十多年前。
也就是說……
“從一開始錢明封就是故意拜師恩師,也是故意求親你小姑母。”林如海越想越覺得錢明封此人心似豺狼,一面又心驚于甄妃的計謀深遠。
若是當年甄妃生下的非是公主而是皇子的話,恐怕後頭這些皇子都沒機會活命了。
想到這裏, 林如海背脊不由得出了一層冷汗。
“這些年錢明封表面照顧嚴氏族人, 暗地裏卻勾着族中男子往那煙花柳巷而去, 想要徹底的敗壞了嚴氏一族的根,學生雖滿腹經綸,卻也不敢表露出來,只敢裝□□好金錢,沉迷商賈之事, 方才讓錢明封放下心來。”嚴斐越說越難過, 最後更是掩面痛哭。
林如海聽後,也不由得唏噓嘆息。
怪不得嚴氏一族自嚴首輔後就再未出過能人, 林如海本以為好竹出歹筍,心中失望不已,此時聽來, 才知錢明封在嚴氏族人身上做的那些惡心事。
“如今嚴氏一族如何了?”
“勞大人關心,嚴氏子皆知錢明封狼子野心,表面皆沉迷其它玩物之事,暗地裏卻發憤圖強,只期有一日嚴氏能沉冤昭雪,再見青天。”
林如海拍案而起:“有志氣。”
他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兩圈:“你回去從族中選幾個聰慧的孩子,暗中改名換姓送到林府來,我親自教他們讀書,至于拙荊之事還需從長計議,當年行宮之中知曉此事的人想必都被滅了口,若想将當年事揭開來,還得再找證據才行,如今無憑無據還需暫且忍耐。”
嚴斐聞言,頓時‘噗通’一聲跪下了,他重重的對着林如海磕頭。
“大人于我嚴氏恩重如山,日後必不忘大人恩情。”
林如海連忙扶住他,幽幽嘆息:“若拙荊真是你表姑母,我便是你表姑父,便是親眷了。”
“表姑父……”
嚴斐再一次哭出聲來,這一聲表姑父真情實意,也讓他看到了天亮之日。
“當年之事甄妃籌謀未成,可見老天爺還是眼明心亮的。”
否則的話,怎會在甄妃生下端寧公主時天地異色,惹得玄清觀主親自出山批命,惹得皇帝因此冷落甄妃,以至她許多年都沒能生下一子半女,若不是還有少年時相伴之情,恐怕皇帝連七皇子都不讓甄妃去生。
嚴斐心中也是這般想的,所以一直心懷希望。
如今終于和林如海見了面,他心裏也是松了口氣,他轉了幾道手還能陰差陽錯的辦成了事,嚴斐也覺得天意如此,再加上林如海的話,愈發隐忍。
和林如海分開後,他前往錢明封府上與嚴氏見面。
錢明封同來作陪,嚴斐依舊裝作沉迷商賈的模樣,和錢明封商議着想要入京做藥材生意。
錢明封自然不願嚴氏一族再回京中,連忙阻止,嚴斐聽了兩句也就打消了主意,轉道嶺南了,于此同時,三皇子自揚州出發往姑蘇而去,林如海心裏頭藏着一個驚天大秘密,也不敢此時便與三皇子言說,只在暗中吩咐家中家丁,嚴加看管韋氏母女。
林如海晚上回到家,洗漱完畢後就将司蠻拉入了帳子裏。
一手抱着她,一手輕輕的撫摸着她隆起的肚皮,惹得肚子的小家夥很是活躍,司蠻也不去管他,只一個勁的讓林如海講講今日談話的內容。
林如海也不隐瞞,一五一十的便都說了。
驟然聽到這樣的事情,司蠻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林如海見她怔忪的模樣,心裏不由得有些慌亂。
連忙一把抱住她:“莫要多思,無論真假,我總不會是假的,日後還要咱們的孩兒,總會陪在你身邊的。”
司蠻被這一番表白将思緒給拉了回來。
她看向林如海滿是擔憂的眼睛,不由得籲了口氣。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許多事,曾經感到疑惑的地方,此時也有了‘原來如此’的解釋。”司蠻淺笑一聲:“我并不覺得難受,我只是為……曾經的自己不值得罷了,年少時也曾期盼過母親來看望我,如今想來,本不是親母,又怎能在她身上渴求親情呢?”
“你相信嚴斐所言?”
“我寧願是真的……”
司蠻抿嘴兒對着林如海笑笑:“我寧願我的母親心中是有我的,而不是那樣一個狠心的人。”
她心中并不難受,畢竟她不是原主,無法感同身受。
可笑着笑着,眼淚卻下來了,就連司蠻自己都不知道為何。
想來是原主遺留下的情感了。
林如海看見司蠻哭了,頓時心頭微顫,一陣陣的發軟,前世裏她早早的去了,這件事便被徹底的掩埋,一直到後來三皇子登基為帝,太上皇還帶着甄妃去了行宮生活了十餘年,一直到七皇子暗中勾連大臣想要行謀反之事失敗後,甄妃才一命嗚呼,死後入妃陵,七皇子貶去守皇陵。
下場算不得好,可此刻的林如海卻覺得便宜了她,還讓她入了妃陵。
林如海抱着司蠻,一邊為她擦拭着眼淚,一邊垂眸掩去眼底的晦澀,他本不是笨人,前世裏揚州為戰場,幾個皇子在揚州鬥法,他也能收攏林家産業,将女兒托付到京城,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信錯了人,以為給女兒的是美好未來,卻沒想到将她推入深淵。
“等一切查明之際,便知真相如何。”林如海輕輕的拍打着她的背脊,哄着她入睡。
“也好。”
司蠻睡意漸盛:“若我真是密嫔之女,我一定前往太後陵寝,三跪九叩,報答母恩……”
林如海為她蓋上被子,輕輕的拍了拍,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起了身。
“老爺……”
今天在耳房守夜的是丫鬟雲挑和谷雨。
這會兒雲挑披上衣裳出來。
“我去書房一趟,你去陪着奶奶睡。”林如海套上外衣,披上薄披風,點上燈籠消失在夜色中,雲挑回了耳房卷了鋪蓋進了千工床,将鋪蓋鋪在踏板上又睡了過去。
當天夜裏,韋氏母女住的小院外面多了一圈的守衛。
他不知這件事該從哪裏開始查,但是甄妃既然将韋氏母女這對證人送到他面前來,他不接手下來,似乎也太對不起甄妃了。
他又将林忠喊了過來,寫了封信,讓林忠送給石先生。
林忠避開更夫到了仙客來,将石先生從被窩裏挖出來,将信遞給了石先生,石先生看了後臉色大變,林忠也不管裏面寫了什麽,又避開更夫回了家。
次日晚上一更天。
揚州鹽商趙老四被人發現死在了百花樓花魁娘子的床上,死狀恐怖,疑似馬上風,趙老四剛死,鹽政上的人便上面催繳拖延了整整數年的鹽稅,四百萬的鹽稅瞬間讓趙老四的家底都空了,樹倒猢狲散,不過短短數日,揚州大鹽商趙家就徹底消失了。
霎時間,整個揚州城風聲鶴唳了起來。
錢明封在書房中大發雷霆,摔掉了手邊的徽硯:“蠢貨!”他猩紅着一雙眼,惡狠狠的等着下面的幾個人,若是林如海在此的話,就能認得出來,這些人都是之前恭維柳蘭雲的那群徽州鹽商。
柳蘭雲到死都不知道,他以為的投奔太子的鹽商,其實私底下竟然是錢明封的人。
可錢明封卻是七皇子的人。
這大約是所有皇子都想不到的事情了。
林如海現在要做的就是将這件事情在三皇子面前戳破了,要知道,前世裏太子謀反後,七皇子就突然在皇帝面前露了臉,雖然林如海不知道和太子謀反的事情有沒有關系,但是,太子唯一的兒子被養在了甄家是真的。
“你們怎麽能帶着趙老四去百花樓?”錢明封此時宛如困獸,眼睛都紅了。
趙老四是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趙老四的鹽稅有一小半流到太子口袋裏,太子便得保着趙老四的命,在這情況下,錢明封又抽三成給了七皇子,這般燈下黑才讓甄妃能在皇帝面前為七皇子争臉面。
錢明封的計劃極好。
他穩着嚴氏,嚴首輔的那些學生未來必定會看在嚴氏的面子上,随他一同追随七皇子。
一方面又寵愛王氏,王氏與七皇子乃是表姐弟,王氏的幾個孩子就是七皇子的幾個外侄兒,只要這幾個兒子争氣,未來必定得新皇信任。
可這計劃是要建立在資金充足的情況下才行得通的。
這些年來,趙老四表面通過薛家和太子搭上了關系,暗地裏卻一直為甄妃提供錢財,誰曾想趙老四居然死了,而且還是這群徽州的鹽商帶着趙老四去送死。
“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們幾個吧,這百花樓是趙老四要去的,當初自從那個柳大人得了花柳後,我們哥幾個可都不愛去那種腌臜地了,都怕自己染了病,可趙老四的粉頭是百花樓的花魁,最近釣的厲害,我們不得已才跟着去了。”徽州鹽商中的韓三龔有些不滿的說道。
其他幾個鹽商也跟着後面點頭。
“這事兒我們還委屈呢,要知道,咱們來揚州是為了做生意的,如今一起去百花樓的都死了兩個了,現在那些朋友們聽見和我們出去喝酒就害怕,我這一肚子火還不知道朝誰發呢。”
“就是,這事兒能怪咱們麽?”
徽州鹽商們氣的肺都快炸了。
現在揚州的鹽商們都在私底下流傳着他們身上帶衰,更誰好誰倒黴,搞得他們現在在揚州更瘟神附體似的,人人避開走。
他們才是真倒黴!
錢明封看着眼前的幾個徽州鹽商,背過身去深深的吸了口氣,這群人不似趙老四那麽衷心,他之所以将他們找來,是因為林如海這兩年整頓揚州鹽政,趙老四除了應付太子那邊,已經沒有多餘的銀子給甄妃了,他這才想要從徽州那邊找機會。
可他還沒将他們發展出來呢,趙老四就死了。
錢明封壓抑着心裏的怒火,轉過頭來說道:“是本官的不是,竟然遷怒了你們,這件事本就與你們無關,本官讓人略備了薄酒,就當本官與你們賠個不是。”
徽州鹽商們本意也不是和錢明封撕破臉皮,這會兒錢明封服了軟,自然就這臺階下坡了。
只是心裏怎麽想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晚間的席面自然是讓韓三龔們滿意的,一時間賓主盡歡,倒顯得很是快活。
後院裏,嚴氏用溫水服下了藥丸子,這些日子的調養,她已經好多了,臉色也好了些。
蘇菀兒手裏端着碗,揚着聲音喊道:“太太,快喝參湯吧,這可是舅姥爺特意從嶺南給你尋來的好參。”話音落下,就傳來喝湯的聲音。
還有嚴氏那虛弱的聲音:“這參湯日日喝也不見身子好,倒不如停了,聽天由命的好。”
“奶奶這說的什麽話,老爺可是日日關照,千萬別誤了奶奶的參湯,老婆子也是一日不敢忘,親自去盯着呢。”帳子外的孫嬷嬷連忙揚聲說道,話裏話外說着錢明封的好話。
蘇菀兒也跟着孫嬷嬷後面勸:“是啊,太太,老爺對太太的心,我們都看在眼裏呢。”
“你也是個促狹的。”
嚴氏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緊接着,又傳來喝湯的聲音。
孫嬷嬷在外面聽見嚴氏喝了湯,頓時笑開了花,只是心裏卻很是不屑,她是王氏的心腹,自然知道老爺和小王氏的關系。
很快,蘇菀兒從裏面端着空碗出來了。
孫嬷嬷這才拿過碗:“老太太那裏還有事,我就不多留了,蘇姨娘你多陪陪奶奶。”
“欸。”
蘇菀兒脆生生的應了。
等孫嬷嬷走了,蘇菀兒才急匆匆的回了帳子裏,将剛剛倒在夜壺裏的參湯給端了出來,走到廁間,倒入了馬桶裏,然後又拎着夜壺回了帳子裏,将夜壺放回了床下。
做完這一切的蘇菀兒扶住胸口,心髒在砰砰砰的跳着。
“莫怕,那厮如今對我也算放心了。”
嚴氏這般說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她卧床十多年,起初也以為錢明封是個好的,只是後來錢明封到揚州做知府,将王氏與小王氏都接過來了,雖說在她面前還恪守着叔嫂之禮,可她多敏銳啊,一下子便瞧出了他們之間的茍且來。
她也憤怒過,傷心過,可終究,看在幾個孩子的份上,她容忍了。
可等她發現錢明封想要将她的三個兒子養廢時,她忍不住了,先是找了父親以前的幾個學生,帶走了兩個小兒子,只留着大兒子在身邊,還時常讓大兒子去找嚴斐,讓嚴斐教導他。
現在三個兒子離家,只剩下錢明月一人在家中陪伴她。
她知曉,錢明封有心将錢明月送進皇子府,至于是幾皇子,她到現在還沒能查探清楚。
用完晚膳,錢明封來了。
嚴氏靠在枕頭上,眯着眼睛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看着錢明封表演深情,等他握住自己手的時候,嚴氏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忍耐住沒去拂開他的手。
“夫人,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才行。”錢明封伸手去捋嚴氏的發絲,眼中染上癡迷。
哪怕病入膏肓,瘦骨嶙峋,這樣的嚴氏還是美的。
哪怕過了這麽些年,錢明封每次看見嚴氏時,還是會為這樣美麗的她而心動。
“睡吧,好好養身子。”
錢明封給嚴氏掖了掖被角,起身離開後徑直進了小王氏的院子,不多時,小王氏的院子裏傳來哭嚎聲,錢沁月站在門外,雙手環抱着自己瑟瑟發抖,裏面錢明封還在怒吼:“你居然給她用粗瓷的碗,我給你管家權,你居然如此慢待她,你忘了我和你怎麽說的了?”
這邊的錢府裏雞飛狗跳,另一邊的林府裏卻是一片溫馨。
林如海做了件大事,心情可見的變好,他本就是溫和的人,如今更是耐心十足。
這會兒他正在給司蠻肚子裏的孩子讀書,讀的還是史記,司蠻本以為林如海會讀四書五經之類的,如今看來,林如海的野心似乎有些大了。
等讀完了一篇文章,林如海将史記收了起來,自己下床給自己倒了杯茶,幾口喝完後,又給司蠻倒了一杯遞過來。
“過幾日是我母親的幾日,我準備去白馬寺為母親點盞長明燈。”林如海看着司蠻喝完了水,将水杯放回了桌上,才又爬上了床,坐在司蠻身後,将她攏入懷裏。
“我也想去。”司蠻仰頭,看到的是林如海的側臉。
“你身子不方便……”
林如海遲疑了,他現在實在是緊張司蠻。
司蠻搖搖頭:“我自從進了林家門,除了上次出門去聽了個戲外,就再出過門,再這麽關下去,我得悶壞了,再說了……我們出了門才能知道韋氏她們能有什麽動作不是麽?”
如今的司蠻對韋氏連敷衍的母親都不願喊了。
林如海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肚皮:“就算是這樣,也不該拿自己去冒險。”
話音落下,就看見司蠻的肚皮顫動了兩下。
林如海頓時愣住了。
“這是……”他瞪大了雙眼,有些自我懷疑的看向司蠻:“你肚子剛剛動了?”
“是啊!”
司蠻有些好笑:“我肚子也不是頭一回動,你緣何這般傻愣?”
“前頭幾回我都沒見過啊。”林如海搓搓手,神情有些激動,他輕輕地又撫摸了幾下,那肚皮十分給面子的又顫動了幾下:“之前聽你說,我聽着都覺得是假的,如今親眼所見方才知是真的。”
林如海還想繼續逗肚皮,然後司蠻已經來攔着了。
“你可別累壞了他,他平日裏都只動三四下的,今兒個已經動的多了。”
林如海頓時有些讪讪:“這在肚子裏還能累着?”
“不然呢?”
司蠻嘆了口氣,猶記得頭一日肚子動了,她沒忍得住摩挲的次數多了,第二天肚子就不動了,她緊張了一整日,到了第三天又動了,才松了口氣。
“這倒是頭一回聽說。”
林如海收回手,抱着司蠻躺下去。
當初賈敏懷了黛玉後就不許他進房了,仿佛他腳步聲大些都怕驚着孩子,他也能理解,畢竟成婚十年才頭一回開懷,所以自然沒有機會去摸賈敏的肚子,如今也是頭一回摸肚子。
等司蠻睡了,林如海才又坐了起來,盯着司蠻的肚子看了好半晌,才披了衣服下床。
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杜神醫給挖了起來。
“這三更半夜的,你想問什麽?”杜神醫有起床氣,這會兒語氣很不好。
“肚子那麽大,到時候生的話好生麽?”
杜神醫一聽林如海是問孩子的,當即将心底那股子氣給壓了下去:“少吃點,孩子小些,雖說生出來有些難帶,但是于母體來說,就沒那麽多危險了,從現在開始多起來走走,只要胎位正了,就好生。”
林如海抿了抿唇,蹙着眉沉思半晌。
“她說要陪我去白馬寺,先生你覺得能去麽?”
“能去啊。”
杜神醫兩手一攤:“白馬寺地勢也不高,不需要爬山,為何不能去?”
林如海這才放了心,起身和杜神醫告辭:“天色晚了,先生早點睡吧,我先告辭了。”
說完就走了。
睡得正香被挖起來的杜神醫:“……”
得了杜神醫一個準話,過了幾天,林如海便帶着司蠻往白馬寺去了。
辛嬷嬷和林嬷嬷跟着去了,家裏只留着陳嬷嬷一個人。
陳嬷嬷繡完了最後一針,才起身拍拍身上的線頭,她沒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軟禁韋氏與甄氏的院子。
“我是奶奶身邊的陳嬷嬷,奶奶臨走前讓我給親家母送些換季的衣裳。”
說着,舉了舉手裏的托盤,裏面放着幾件成衣。
在門口看守的兩個家丁對視一眼,想着裏面關着的确實是奶奶的親娘,雖然不知為何要将她們關起來,但是奶奶來送衣裳,他們總不能攔着,于是就放陳嬷嬷進去了。
陳嬷嬷端着成衣慢慢的走了進去。
佩兒和環兒已經不在這兒服侍了,只早晚來一次給她們送些吃食。
此刻在不是送餐的時候聽到腳步聲,已經被關的快瘋掉的母女倆對視一眼,便急匆匆的跑到門口,打開門就想要沖出去,卻沒想到,站在門口的不是佩兒和環兒,而是一個眼生的老嬷嬷。
“奶奶讓送幾件衣裳給親家母換洗。”
老嬷嬷這般說,韋氏的目光就落在了托盤上。
托盤上幾件成衣讓韋氏雙眼一亮,伸手就去拿,卻沒想到老嬷嬷身子一轉:“先進屋吧,看看合不合身。”
韋氏和甄氏連忙迎着陳嬷嬷進了屋子。
陳嬷嬷放下托盤,轉身去關門,韋氏和甄氏此刻的心都在托盤上的衣服上,哪裏注意到陳嬷嬷的奇怪之處,等門真的關了起來,陳嬷嬷手一揚,白色的粉末揮灑開來,韋氏和甄氏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才發覺到了不對勁。
韋氏驚恐的擡頭:“你……你想做什麽?你別忘了,我可是你們奶奶的親娘,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的話,我一定讓你們奶奶把你發賣掉。”她虛張聲勢的朝着陳嬷嬷喊道。
陳嬷嬷卻一點都沒被吓到。
“別着急。”
陳嬷嬷走到韋氏的面前,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韋氏,你告訴我,當年玄清行宮中,你抱走的那個孩子在哪裏……”
韋氏的臉色頓時煞白,驚恐無比的看向陳嬷嬷。
“你……你說什麽?什麽玄清行宮?”
作者有話要說: 杜神醫: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林如海:講。
杜神醫:MMP……
快回京城了,就這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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