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紅樓(42)

司蠻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長得不太像, 司蠻估摸着是異卵雙胞胎。

司蠻和林如海都是膚白貌美的人, 所以兩個兒子長得白淨無比,身上一點兒胎記都沒有, 只是小兒子眉心多了一點紅, 有點像司蠻給小黛玉點的觀音痣,只有針尖大小, 可能随着年歲增長會變大些。

雖說生出來有些皺巴巴的, 但也看的出來未來美人的坯子。

生完後司蠻精神還挺好,雖說疼過頭了,這會兒有些緩不過來勁兒,但她也真不像別人生完後恨不得睡個三天三夜的樣子。

她只有一個感覺, 那就是——餓。

餓的抓心撓肝, 恨不得一口氣吃三大碗的那種。

林嬷嬷一聽司蠻說餓的慌,連忙讓人呈了小米粥, 一邊伺候着一邊小聲勸哄:“太太先用這個填填肚子,剛生完可不能吃大葷,等過幾日想吃什麽老奴就讓廚房給你做什麽。”

司蠻不想喝粥啊,她想吃肉!

可她也知道林嬷嬷說的是對的, 吸了吸鼻子,任由林嬷嬷給自己喂粥喝。

帳子外邊, 辛嬷嬷和陳嬷嬷一人手裏抱着個小主子, 兩人臉上都笑的跟朵花似的,就在屋子裏轉悠着。

“太太身子骨好,孩子也生的順暢, 真是佛祖保佑了。”辛嬷嬷抱着的是老大。

陳嬷嬷樂滋滋的晃了晃手臂:“可不是,老姐姐你瞧瞧,咱們這小爺有個觀音痣,就像仙家童子下凡似的。”

“可不是嘛。”

辛嬷嬷有點興奮過度:“就是在宮裏我都沒瞧見過這麽标志的。”

陳嬷嬷抿嘴笑,她理解辛嬷嬷,宮裏那些孩子都不是從貴妃肚子裏爬出來的,辛嬷嬷哪裏能有什麽好臉色,如今自己伺候的人生了倆兒子,辛嬷嬷這才覺得親近呢。

司蠻坐在帳子裏都能聽到兩個嬷嬷的聲音,也跟着笑。

喝完了粥,司蠻這才有心思想到林如海:“老爺呢?”

“額……”

幾個嬷嬷不約而同的僵硬了一下。

司蠻有些狐疑的看過去:“怎麽了?難不成出了什麽事?是不是杜神醫那裏?”說着就有點着急。

“不是不是。”

林嬷嬷開口說道,她可真怕太太掀開被子下床來。

她也算是見過不少産婦了,精神頭這麽好的她還真少見。

“太太生産的時候,怕是疼的厲害,喊的有些吓人……老爺這……這不是被吓到了嘛,就昏過去了,這會兒正在西暖閣躺着呢。”林嬷嬷說着都有些覺得丢人。

生孩子的自己沒事,在外面等的給昏過去了。

司蠻:“……”

感情還怪她?

司蠻靠在枕頭上,嘆了口氣:“我以前在寺裏聽一些香客說過産子之事,無不是疼個幾天幾夜,折騰了半條命才生下一個來,我本以為我也得這樣,誰知道上來就疼得我喘口氣的空暇都沒有,我想着,我這般是不是不大好?”

“太太說哪裏的話?你這樣才是最好的……”

林嬷嬷自己生過孩子,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那生孩子的滋味不好受,安撫的說道:“老奴當初生忠兒也是疼了兩天兩夜才生下來,那滋味難受着呢,起初不太疼,睡着了就被疼醒了,然後又不疼,睡着了再疼,可折磨人,最後生的時候也不見比太太舒坦的,要老奴說啊,寧可像太太這樣一口氣生出來呢。”

司蠻這才舒了口氣:“如今是什麽時辰了?”

“戌時了。”

“去瞧瞧老爺醒了沒,醒了讓廚房上膳食,餓了一天了,可莫要把身子餓壞了。”

“太太就睡吧,可莫要煩神,不然老了頭疼。”

司蠻點點頭,吃飽喝足,又正疲憊,這會兒也是真困了,閉上眼睛就睡着了。

林如海醒來時已經很晚了。

正院裏靜悄悄的,就連中堂裏的燈都滅了,只有旁邊的碧紗櫥裏還點着燈。

林如海心裏一驚,怎麽沒聲了呢?

猶記得賈敏生孩子時,可是折騰了兩天一夜呢,他這是睡了多久,難不成睡了幾天幾夜,孩子已經生出來了?還是說……林如海的腿突然有些軟,難不成蠻兒出事了?

不,不可能。

要是出事的話,正院裏只會更亂才對。

林如海定了定心,起身攏了攏衣裳,穿上鞋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老爺。”一直在西暖閣門外等着的谷雨連忙站起來。

“太太可生了?”林如海連忙問道。

“生了,太太生了兩個哥兒。”

“真的?”林如海眼睛頓時一亮,語氣裏壓抑着興奮的問道:“可母子平安?”

“兩個哥兒都壯實的很,太太親自把的脈。”

“太太呢?”

“太太也好着呢,生完了都精神極好,硬是吃了碗小米粥才睡了。”谷雨跟在林如海身後,語氣也略有些興奮的回答道,對她們這些下人來說,自家太太能生下嫡子比什麽都高興,這證明太太的位置穩如泰山。

林如海越聽越覺得不真實。

嫡子啊……

他有嫡子了,還一下子有了倆。

原本因為三皇子被刺殺而感覺無法逃避命運的焦躁被一瞬間撫平,蠻兒無事,兩個孩子也好好的生了下來,他覺得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改變,此刻的他,無比迫切的想要看見自己的兩個嫡子,還有為自己生下兩個嫡子的司蠻。

“哥兒都在碧紗櫥呢?”林如海看了眼透光的碧紗櫥,頓時有點着急的往那邊走。

“太太睡了,小主子這會兒吃了奶,怕是也睡了。”

林如海腳步猛地一頓,想要轉身,可到底心裏的渴望勝過一切:“我只看一眼。”說着,就推開碧紗櫥的門走了進去。

幾個嬷嬷都還沒睡呢。

雖說年紀大了,可今天實在是太興奮,亢奮的情緒讓她們無心睡眠。

這會兒她們圍着兩個紫檀木小床坐着,彎腰恰好能趴在四周的圍欄上面,這床是太太畫了圖老爺特意找的老匠人打的,起初看着有點怪,如今用着才知道好處來。

聽到推門聲,嬷嬷們立刻坐起身來。

“老爺你醒了?”林嬷嬷連忙站起身來:“廚房裏一直溫着飯呢,老奴讓人擺膳?”

“嗯。”

林如海擺擺手,也沒聽林嬷嬷說什麽就同意了。

他這會兒的心神全在小床上的兩個小娃娃身上,他擯住呼吸,直直的看着那兩個孩子,屋子裏面有些黑,只點了兩根蠟燭,從他這裏看過去,只看見兩個孩子白白的小臉蛋,他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喉嚨也仿佛被什麽扼住了一樣,他抿了抿唇,突然張開嘴喘了口氣,呼吸驟然順暢,可眼圈就酸澀了起來。

他的嫡子……

兩世了。

他終于有嫡子了。

林如海緩緩走到小木床的旁邊,陳嬷嬷和辛嬷嬷舉着燭臺湊近,兩個小娃娃面對面睡着,就像還在娘胎裏似的,四只小手已經糾纏在了一起,你抓着我的袖子,我拽着你的手指,仿佛這樣才安心。

林如海看見這樣的畫面,心裏邊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恰好林嬷嬷的晚膳也給擺上了,随意的吃了兩口,就急急忙忙的往放着祖宗牌位的院子去了。

當天晚上,林如海在祖宗牌位前燒了一晚上的香,和老祖宗們絮絮叨叨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林如海的精神還是很亢奮。

誰知道第二天還有好消息,三皇子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蠻的縫紉技術好的原因,三皇子夜裏只燒了一回就退了燒,到了早上就醒了過來,這會兒都能靠坐在床上喝粥了。

林如海急急忙忙的去了杜神醫院子裏。

宗瑾臉色還有些白,但是精神頭看着不錯,他半靠在枕頭上,帶着笑的看着林如海:“本王要謝謝如海了,若不是你的話,恐怕我性命堪憂了。”

“臣要向殿下請罪。”

林如海走到床邊跪了下來:“若不是臣讓殿下來兩淮督造河堤,也不會受到追殺。”

“咳咳……”宗瑾捂着胸口咳嗽了兩聲,然後搖搖頭:“這不怪你,是我身邊的人下的手,咳咳……說不得還多虧出來了,他們的人追殺不到我,才啓用了我身邊的棋子,否則的話……”

宗瑾的聲音有些悠遠。

不敢想象這個麽不軌之臣放在身邊,未來會捅出多大的簍子。

他回去得好好的篩一篩家裏的下人了。

林如海抿了抿唇,回憶着上輩子三皇子遭刺殺的經過,上輩子,三皇子是在春狩的時候被刺殺的,刺客是一群死士,确實不是他的身邊人,這輩子雖說也有死士追殺,但一直沒成功,說不得萬不得已了才啓用了那枚埋藏至深的棋子。

不知道上輩子這枚棋子有沒有做過什麽。

“不過我聽杜先生說,本王的傷勢還得多謝林夫人,若不是她的話,恐怕本王沒那麽快醒過來。”宗瑾想到早晨換藥時看見的胸前傷口上百足蜈蚣似的針腳,就忍不住的驚嘆:“林夫人當真女中豪傑。”

林如海想到司蠻,臉上不由挂上溫柔的笑。

“殿下謬贊了,她也是見過游醫為別人縫過腿,才想起來這般做,實在當不得誇。”

“如海真是太謙虛了,若不是本王如今還下不了床,必定當面道謝才是。”

“道謝就不必了,拙荊不太方便。”說道這裏,林如海臉上忍不住露出嘚瑟的神情來:“昨日午後回到正房,拙荊就腹痛不止,将要臨盆,如今已經平安産子,正在坐月子呢。”

“哦?當真?”

三皇子驚訝的瞪大眼睛:“可是生下嫡子了?”

“是,一雙嫡子,兄弟二人皆很康健。”

“還是一雙嫡子?如海真是好福氣啊,如今子女雙全,可真是太好不過了。”

宗瑾也為林如海高興,他想到之前杜神醫說的,昨日林夫人為他縫傷口累得臉色發白,站都站不穩,就能想明白,昨日林夫人之所以産子,估計也有勞累的原因,這般一想,宗瑾心中也不由的有些感動。

等林如海告辭回去看兒子後,宗瑾連忙招呼着侍衛,讓人去準備洗三禮。

巡鹽禦史府添了一雙嫡子的消息不過半日就傳到了賈琏的耳朵裏。

他本來都準備回京了,沒想到就接到了這樣的消息。

兩個兒子……

就連賈琏自己都有些懷疑那個早死的姑母了。

說不得真的是姑母的原因才導致人家林老爺年過三十都沒有個兒子,如今新夫人剛進門一年就生了兩個兒子,這話說出去,任誰也不敢說是人家林老爺的原因。

哎……榮國府的姑娘風評被害。

賈琏不僅沒辦法找林老爺算賬去,這會兒還得放下行囊,派遣小厮去古董鋪子找兩個好物件兒,留作孩子洗三送禮用。

住隔壁的賀老二也高興瘋了。

心說老爺生了兩個兒子,他兒子還是很有機會跟着少爺的。

小裴氏生了個兒子,如今還沒出月子。

賀老二喜得貴子,這些日子家也不回了,就住在這裏了,白日有兒子看,晚上還能有裴氏陪着睡,日子過的不知多潇灑呢。

可這潇灑也沒能潇灑幾天,快活的日子戛然而止。

賀老二的嫡妻叫秋紋,是賈敏當初從榮國府帶來的陪房鄭家的小女兒,以前在賈敏院裏打簾子,後來賈敏嫁了大丫鬟,又懷有身孕,便挑中了長相普通的秋紋提了做大丫鬟,誰曾想秋紋脾氣不好,很快賈敏就厭了,做主将她嫁給了賀老二。

起初賀老二對這個妻子很是縱容,自從賈敏去後,秋紋就感受到了什麽叫做人情冷暖。

尤其是等新太太入了門,賀老二更是在外面養了粉頭,如今粉頭更是給賀老二生了個兒子,賀老娘在家裏上蹿下跳的要讓兒子把粉頭迎進門來做二房。

本來秋紋心想忍忍就算了。

可一聽賀老二還有心要将粉頭的兒子送去林家給新太太的兒子做小厮,這下子秋紋坐不住了。

她暗裏打聽到了賀老二養粉頭的地方,卻沒想到,卻查到那處宅院的隔壁正巧住着的是榮國府的琏二爺,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榮國府能襲爵的長子嫡孫。

撐腰的就住隔壁,秋紋立時什麽也不怕了,喊了個轎子,帶着幾個粗使婆子就上了門。

這天賀老二如往常似的去當值。

秋紋帶着幾個粗使婆子,下了轎子就砸門。

小裴氏帶着兒子睡着還沒醒,聽見外面的砸門聲就讓裴氏去開門,也是湊巧,裴氏恰好端着水,腳步一快手裏的水盆一抖,就摔了個跟頭,當時就起不來了,小裴氏沒辦法,只得自己起床去開門。

門一開,還沒看清外面站着誰,就頭皮一緊,被狠狠的甩了兩個耳光。

“好你個小娼·婦,勾引男人勾到老娘頭上了。”

秋紋本就是個潑辣的,幾個耳光就打的小裴氏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再加上本就産後沒多久,身子也虛,被一個推搡就倒在了地上。

“給我砸。”

秋紋大手一揮,身後的婆子沖了出去。

裴氏吓呆了,整個人縮在角落裏動都不敢動,只看着那群婆子惡狠狠的沖進房裏去一通亂砸,床上的孩子仿佛感覺到了什麽,頓時扯着嗓子嚎了起來。

婆子一把将孩子抱了起來帶出門去,走到秋紋面前讨好的笑笑:“你瞧,這就是那個小雜種。”

秋紋伸出尖長的指甲,對着那嫩嫩的小臉蛋就戳了上去,一下子就見了血。

孩子頓時哭的更厲害了。

小裴氏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去抱兒子,秋紋一腳踹上去,冷哼一聲:“這娼·婦原來是嫁過人的吧,将這個孩子送給她家男人去,本奶奶聽說那男人是個痨病鬼,有個兒子養老送終也是好的。”

“欸,這事兒交給老婆子我就行了。”

小裴氏頓時目眦欲裂。

“你這賤·人,自己生不出來就算了,還來動我兒子,我要殺了你!”許是為母則剛,小裴氏居然爬了起來,沖進廚房拿了一把刀就朝着秋紋沖了過來。

秋紋也不躲,直接從婆子懷裏拎過孩子,掐住孩子脖子:“來啊,看誰先死。”

小裴氏沒想到秋紋這般無恥。

登時手裏的刀落了地。

秋紋冷笑:“賤人肚皮養出來的奸生子。”

小裴氏心疼兒子,目光落在秋紋的手上,不敢再叫嚣,她看着眼前嚣張無比的女人,和周圍聽到動靜出來看熱鬧的鄰居,頓時眼淚不争氣的落了下來。

“這就嫌丢人了?當初怎麽不紮緊自己的褲腰帶呢?”秋紋笑到最後,突然冷臉:“就算先太太死了,我也是榮國府裏出來的。”

秋紋帶着孩子走了。

小裴氏當時就瘋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坐月子見不得風,披頭散發的就跑去馬房找賀老二去了。

等賀老二趕回東關街的宅子,看見的就是一片狼藉,孩子已經不知所蹤,賀老二當下也沒心情當差了,連忙又趕回家中,卻見家裏只有賀老娘一人,秋紋根本就沒回來,賀老二又忙不疊的往小裴氏以前的婆家村趕,秋紋也沒将孩子送來。

賀老二坐在馬車上,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圍大片的田野。

他頭一回感覺自己如此茫然,與秋紋成婚也有兩年了,除卻這幾個地方,他竟不知秋紋會去哪些地方。

秋紋這會兒在哪兒呢?

秋紋這會兒跪在賈琏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自從小姐去了後,咱們這樣嫁了男人的就沒了好日子過,如今奴婢家的那個,更是在外面養了粉頭,生了兒子,明知奴婢是榮國府的家生子,也敢這般行事,真真是沒将榮國府看在眼裏。”

賈琏沒心情管這些官司,他過兩日就想啓程回京了,再加上秋紋實在長得很是一般,沒辦法激起他憐香惜玉的感覺來,身子靠在枕頭,敷衍的擺擺手:“那你想怎麽樣?”

“奴,奴婢想回榮國府去,好伺候二爺……”

說着,手已經摸上賈琏的腿。

賈琏挑了挑眉,他素來葷素不忌,但對女人的長相也是挑的,這秋紋……嘶……

秋紋服侍的好,賈琏頓時忽視了秋紋的長相。

等服侍了一場後,賈琏喊來了自己的小厮鍋兒,指着秋紋道:“爺記得你家有個二哥如今十九了還沒有媳婦子吧。”

鍋兒點點頭:“二哥少年時受了傷,明明無事卻被以訛傳訛的,這些年也沒個媒人來說親。”

“爺回去給他保個媒。”

鍋兒目光落到秋紋身上,瞬間了然的笑了起來,對着秋紋行了個禮:“小的鮑鍋兒見過二嫂子。”

這一聲‘二嫂子’喊得秋紋一陣恍惚,因為賈琏排行第二,這一瞬,就好似她成了賈琏的老婆似的,心裏頓時一陣酥軟。

“鮑二是個好的,你好好和他過日子。”

賈琏哪裏不知道這些個女人想什麽呢,直接開口打破了秋紋的妄念。

第二天一早,賈琏先去了林府和林如海告辭,将滿月禮提前送上後,又和林如海要了秋紋爹娘哥嫂一家的身契,林如海對榮國府的下人本就很不喜歡,賈琏來要,自然就給了。

于是賈琏便帶着秋紋一家人登船往京城駛去,秋紋帶着娘家幾個,懷裏抱着個,手裏牽着個,也跟着上了船。

賀老二找了一天一夜都沒能找到秋紋,更別說那個孩子,等回了家,賀老娘着急的來問,賀老二才發現,不僅秋紋沒了,秋紋連他的女兒都帶走了。

這下子賀老二徹底傻了眼。

小裴氏在得知兒子沒了,覺得兒子肯定是遭了秋紋的毒手了,當天夜裏就吊了脖子。

這件事沒幾天傳到林如海的耳朵裏,主要是賀老娘因為孫子孫女沒了,成天的在家裏嚎哭,被告到林管家這裏,林管家哪裏拿的準這個事兒,連忙告了老爺。

林如海喊來賀老二,問清楚緣由,這才想起來自己放出給賈琏的身契,正是秋紋一家。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

林如海這些日子抱兒子還不夠呢,哪有功夫管這些官司,幹脆将賀家的事交給林管家了。

林管家跟着賀老二去了賃的屋子瞧了一眼,就看見被灌了啞藥的乳娘裴氏,不由得冷笑:“這不是還有一個麽?這個以前可是生過兒子的,小裴氏能生,裴氏估摸着也不差。”

賀老二心裏還想着那個兒子呢,可卻也知道那兒子怕是兇多吉少了。

心裏再不舍,可人到底要往前看。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讓老爺不喜了,如今只能夾着尾巴做人,當天就把裴氏接回家裏,也不說辦婚事,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起了日子。

只是沒過幾天,賀老二馬房的差事沒了,被轉去倒夜香了。

這一樁官司司蠻是一點都沒聽說,如今她正在坐月子。

因為生在深秋,天氣已經有些冷了,房裏燒的暖暖,這月子本該挺好坐的,可偏偏三個老嬷嬷攔着不讓洗頭,不讓沐浴,還得用大棉被捂着,司蠻覺得自己都快馊了。

本想着也就一個月時間,還挺有盼頭。

沒想到辛嬷嬷不知從哪裏聽來的宮廷秘辛,說生了雙胎得坐雙月子,司蠻只覺得眼前一黑沒了指望。

林如海也着急啊。

以前賈敏睡覺很規矩,他也不覺得哪裏不對,可司蠻睡覺卻是個粘人的,自從成婚後早就習慣抱着媳婦睡了,如今獨自一人孤零零的睡在西暖閣,他抓心撓肺的想念那張千工床。

本以為滿月了能回去,沒想到被通知說要坐雙月。

林如海的臉都黑了。

就連去見三皇子的時候,都渾身的低氣壓。

宗瑾恢複的很好,這些日子已經能起身慢慢走路了,雖說胸口還是會拉扯的疼,但已經開始結痂了,可見恢複的很好,今天林如海來見三皇子,就是提醒他該拆線了。

縫線是折磨,拆線也是折磨。

等拆完線,三皇子臉都白了,剛能起來走路又躺了回去。

還不能抱怨,畢竟這法子是真的好,若是只包紮的話,說不定現在三皇子還不能動呢。

“如海,你回去問問林夫人,這法子可否教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林如海:賈琏坑我!

裴氏,賀老二,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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