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顧玄棠沒有說話, 只是和她一起在孫捕頭的帶領下來到了那家李琴和陳賀連争吵的攤子。

那是一家不大的攤子,但地段卻十分顯眼, 攤主也十分有眼色, 見左菱舟在攤子前停了下來,立馬就熱情的向她介紹着這攤子上的首飾, 左菱舟瞅了瞅, 見他這裏确實有幾個小挂件還算是新奇有趣, 就拿起來付了錢,趁着攤主高興的當順口問了問李琴的事。

那人本就十分熱心,又見左菱舟買了他的東西, 當下就繪聲繪色的給左菱舟講了起來,“那天, 就是在這兒吵的架, 吵得可兇了, 那小娘子到後面直接就是指着她相公的鼻子在罵,她相公倒是個好脾氣, 一直也不說話, 只是勸她。姑娘你是不知道,當時圍觀的人那叫一個多, 後來也是看着人越來越多, 她那相公估計也受不了了, 這才直接走了。不過她相公也是仁義,後來他娘子出了事,他又來我這裏想把那簪子買走, 說是圓她一個念想,只是那簪子我早已經賣了,也沒法給他。”

那人說完,不由嘆了口氣,“可惜了。”

顧玄棠聽他說完,看了眼寬闊的街道上來往的人群,“那天圍觀的人很多嗎?”

“多啊,畢竟李氏罵的那麽大聲,這不是大家閑着沒事就愛湊熱鬧嘛,就都圍過來看熱鬧了。”

顧玄棠沒有說話,他似乎在想着什麽,有些出神,攤子老板叫了他兩聲見他沒應,也就搖了搖頭,沒再理他,專心忙自己的事去了。只餘下左菱舟和孫捕頭兩個人,睜着兩雙好奇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等到太陽升到高空又開始慢慢向下偏移的時候,顧玄棠與左菱舟這才和孫捕頭告別,準備回客棧去。孫捕頭跟了他們倆一個早上,見此二人雖然看起來尊貴,卻沒有什麽達官貴人的派頭,反倒做起事來十分認真,遂心生好感,便道:“二位若是再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只管到衙門裏找我便是。”

“好。”左菱舟應道。

孫捕頭這才放心離開。

左菱舟看着人走了,一邊跟在顧玄棠旁邊,一邊問他,“你有什麽想法嗎?”

顧玄棠沒有說話。

左菱舟有些不滿的撅了噘嘴,“還賣關子。”

顧玄棠伸手敲了她一下,他出門的匆忙,沒帶扇子,這會兒卻有些曬,故此在路過賣折扇的攤子時,随手挑了一把折扇,“你看看,選一把你喜歡的。”

“我有,別買了。”左菱舟說道。

她看了看日頭,又看了看不遠處寂寥的賣傘的婦人,拉了拉顧玄棠,“我買個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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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玄棠有些疑惑,就見她走向不遠處,竟是撐起了把傘,還一臉欣喜的沖自己招手。

顧玄棠付了錢,無奈的走了過去,左菱舟比他低了許多,故此伸長了手臂,把傘罩在他頭頂,問道:“有沒有感覺沒那麽曬了。”

“大熱天的,你看街上來來往往,有人撐傘嗎?”

“這活人啊,哪能光看別人怎麽做自己就跟着怎麽做,你看他們不撐傘,他們就要曬着,我這麽一撐,不就有了蔭蔽,也就沒那麽曬了。”

她這番話的前半句倒是深得顧玄棠的心,于是他順手從左菱舟手裏接過傘,幫她舉着。

“帶錢了嗎?”

“帶了帶了。”左菱舟邊說,邊去付了錢。

然後又鑽回傘下,和他一起往回走去。

紀連幽一個人在客棧裏無聊的躺着,就聽到門外有聲音傳來,她立馬翻身下床,果然是左菱舟和顧玄棠回來了。

“你們可算回來了。”她扶着門框道,“下次出去,能把我也帶上嗎?我一個人在客棧,沒事情做,太悶了。”

這個問題左菱舟沒法答,只得去看顧玄棠,顧玄棠道:“沒事情便去找些事情做,你平日裏在家裏如何解悶,現今也當如何。”

紀連幽想了想,點了點頭,“那我一會兒讓顧甲陪我出去買些東西。”

顧玄棠颔首。

左菱舟好奇,“你要買什麽呀?”

紀連幽賣了個關子,“等我買回來你就知道了。”

這下左菱舟更好奇了,盯着她一臉探究。

“放心,等我買回來,會給你看的。”紀連幽說完,就轉身進了門,開始翻找之前向顧玄棠借的銀兩,準備出門上街。

左菱舟本想跟着她一起,看看她到底買什麽,只是她一早上都在外奔波,有些乏累,故此還是拿了傘,回房休息了。

等她再起來的時候,就發現顧玄棠不見了,和他一起不見的還有顧一。許是有事出去了吧,她想,遂轉頭去找紀連幽。

紀連幽正在繡荷包,沒繡幾針就聽到了敲門聲,她問了聲,“誰?”

聽到是左菱舟的聲音,便上前開了門。

“你去買什麽了?”左菱舟開門見山的問道。

紀連幽側了身讓她進來,“一些針線布料罷了。”

“你打算做什麽?”左菱舟邊問,邊走了過去,待看到了桌上繡着鴛鴦的布料後,瞬間恍然,“你是打算繡手帕嗎?”

紀連幽搖了搖頭,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了針線,“我的荷包不是丢了,我打算給自己繡一個,順手也給李郎繡一個,正好一對,等到了京城,也好向他賠罪。”

左菱舟點頭,“也是,這料子看起來不像是手帕的料子。”

她邊說邊在她身邊坐下,看着她手起針落,小鴛鴦的身子就慢慢顯現了出來,不由贊道:“你手可真巧,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你這雙手不會的嗎?”

紀連幽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推了她一下,問道,“你要嗎?我也可以給你繡一個。”

“我還以為你要說,你要嗎,我可以教你呢,紀先生。”左菱舟逗她。

紀連幽聞言,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卻是道,“也是,不如我教你吧,左右你現在也閑着無事,正好和我學一學這個,也不枉你剛剛那句先生。”

直吓得左菱舟連連擺手,“不不不,紀先生,我們兩個的手雖然看起來差不多,但實際上卻是差很多的,我這可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握個筆時間太長了,都會累着的手,是不能擔此重任的,更不能與你相提并論。”

紀連幽被她這話逗笑了,“那你要不要荷包?需要我給你繡一個嗎?”

左菱舟正打算說算了吧,不用了,卻突然想到什麽,她看着紀連幽一針針的走着線,雙手捧着臉,不自覺的想着,她是不需要,可是顧玄棠總是需要的吧。

她想到這裏,有些害羞,卻也有些甘甜,便道:“我想過了,既然先生你有心教我,那我還也不應該因為自己的惰性而偷懶,所以還是跟着你學習吧,也算是不辜負你的一番美意。”

紀連幽擡了擡眼皮,頗有些奇怪,“你剛剛不是還不願意嘛,這會兒不覺得你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手不能擔此重任了?”

左菱舟一臉沉重,“都怪我平日太嬌慣它了,也該是時候讓它鍛煉鍛煉了!”

紀連幽一下沒有忍住,直接笑了出來,“菱舟,你可真是太有趣了。”

左菱舟微笑,沖她眨了眨眼。

顧玄棠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姑娘正湊在一屋做女紅,他看着給自己開門的左菱舟,“你怎麽突然想到學這個,在繡什麽?”

說完,就要進屋查看。直吓得左菱舟一下跑到了桌旁,拿起自己正在繡的布料藏在了身後,“姑娘家的東西,你看什麽。”

顧玄棠見她難得的有些羞窘,故意道:“怎麽,你繡的,我還看不得了?”

左菱舟點頭,轉移話題道:“你來找我們是什麽事?該吃飯了嗎?說起來,你下午去哪裏了?”

“去見了見一個多月前那兩個受害人的親屬。”

“怎麽不叫上我啊。”

“看你睡了,懶得折騰你。”

左菱舟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那有什麽收獲嗎?”

“有一些吧。”

“什麽?”

“先吃飯吧。”顧玄棠道。

左菱舟只好點頭,轉身準備把自己的手上的布料放回桌上的籃子裏,可是剛伸出去手,還沒來得及把東西放進去,就意識到什麽的轉頭,果然,就見顧玄棠正盯着正邊。她瞬間惱羞成怒,把手又藏回身後,“虧你男子漢大丈夫,還偷看。”

顧玄棠搖了搖手裏的扇子,“非也,我分明是光明正大的看。”

“你快出去。”

“唉,”顧玄棠嘆了口氣,“這妹妹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連哥哥都要瞞着。”說完,頗為遺憾與惋惜的轉身離開了。

左菱舟看着他走了出去,關了門,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把手裏的東西放下,結果剛放下,就見門被推開,顧玄棠友善道:“記得下樓吃飯。”邊說,邊看向她這邊。

左菱舟霎時怒了,“顧玄棠!”

顧玄棠這會兒也終于看到是什麽了,心滿意足的沖她笑了笑,“看表妹如此中氣十足的樣子,想來是還不餓,那表妹就繼續在樓上繡花吧,紀姑娘下樓吃飯便好。”

紀連幽正因為他倆的舉動而低頭笑着,突然聽到這麽一句,有些怔的擡頭,“啊?”

“便是你聽到的那樣。”他說完,關了門自行離開了。

只餘下左菱舟一人氣呼呼的瞪着他離開的方向,懊惱的咬着牙。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今天想寫到第二個死者上線的,這樣就可以多些線索,可是感冒得昏昏沉沉的,寫了半天也只寫了這麽多,剩下的明天再寫吧。最近天熱,大家吹空調要節制,別像我,開了一晚上,然後就感冒了,簡直心累o(╥﹏╥)o今天感冒了,就不挨個親了,抱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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