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許琮跟着賀聞進了包廂,令他詫異的是,包廂裏空無一人,沒見到萬尋,也沒見到平時那幾個玩在一塊的高幹子弟。

他更迷惑了,走到軟沙發前忍不住問,“賀少一個人過來的?”

賀聞轉身坐到沙發上,掀開眼皮子懶懶的看許琮,反問,“不可以嗎?”

許琮搖搖頭,問賀聞想喝什麽酒,記了單後拿給門口的服務生又折回來,想了想在賀聞身邊坐下。

賀聞不說話,許琮也不知道該搭什麽,許琮本以為賀聞是那種好相處的人,但上次兩人接觸并不愉快,反正他謝也謝了,打算把賀聞當做尋常的客人來對待。

“上次的事情,”賀聞緩緩道,眼睛一直看着許琮,“是我過分了。”

許琮愣了一下,近乎受寵若驚,他在WAH半年,認識的客人十來個,其中不乏比賀聞更過分的,但賀聞卻是頭一個事後道歉了。

人總是對在黑暗裏微渺的一點好格外珍惜。

他對賀聞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沒關系。”

賀聞唇角微卷,“我聽他們說,你是A大出來的?”

這件事一直是許琮不願意提及的,如今被搬到臺面上來說,他頓覺得一股屈辱感升騰,失落的應是。

那是他最快活的一段時光,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幸而賀聞沒問他為什麽畢了業會到這裏工作,反而問他,“以前是學什麽的?”

“學的編程。”

“喜歡這個專業?”

許琮當時學編程只是因為以後出來工作當程序員的工資會比之其他工作高,他小時候過多了苦日子,總想着要過上更好的生活,便老老實實說,“程序員賺的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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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吃的是年輕飯,但努力拼上個十來年,也能夠攢上一筆可觀的積蓄。

賀聞微乎其微的皺了眉,想許琮即使再怎麽裝清高,骨子裏依舊對錢是崇拜的,不由厭惡,面上卻只是笑了下,“錢這東西,是個人都愛。”

許琮直覺賀聞這句話是在諷刺他,正想解釋,服務生拿着酒水進來了,他便起身去端過酒水,擺到玻璃桌面上去。

他微彎着腰給賀聞倒酒,琢磨了下,猶豫的問,“賀少出來的時候吃過東西嗎,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賀聞笑笑的盯着許琮的臉,坐直身體,“沒吃過。”

“那我讓人送點吃的進來?”

“不用了,”賀聞答,對許琮招手,許琮乖乖走過去,被賀聞拽得坐在賀聞的大腿上,他頓時如坐針氈,賀聞環住他的腰,把玩着許琮修長的十指,暧昧至極,“來點開胃小菜就行。”

許琮不明白他的意思,而賀聞已經把他一只手指輕輕含在嘴裏,用濡、濕的舌尖舔舐了一下,所謂十指連心,許琮只記得手指上頓時發麻,直麻到心裏去,背頓時僵直了,有點不知所措的,“賀少……”

賀聞的舉動實在讓許琮想不明白,來這裏找他的人都是奔着床上去的,可賀聞卻和他說話,抱着他挑、逗,這種态度讓許琮全身都崩緊了。

賀聞只含了一會就松開許琮,眼神如不見底的深湖般看着許琮窘迫的臉,低聲道,“把酒拿給我吧。”

說着拍了拍許琮的背,這個類似于安撫的動作讓許琮微微放松了些,他從賀聞腿上下去,然後把酒杯遞給賀聞,甚至不敢再去看賀聞的眼睛。

賀聞沒再做出其他事情,許琮本以為最後的目的地肯定是酒店,但賀聞只是喝了兩口酒,在包廂裏坐了會就起身離開。

許琮出去送,只送到了門口賀聞就讓他回去了,他很是迷茫,不知道賀聞來這一趟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他回到休息室,坐着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看見自己放在腿上的手,食指上還存留着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吓得他趕緊捏緊了手心不敢再想其他。

不一會陳姐來找他,樂呵呵的把許琮喊出去,在休息室的同事都刷刷刷看向他。

許琮如芒在背,不明所以的出了門,便聽陳姐笑到,“賀少剛打電話過來說讓你這些天別見客,你行啊,這可是頭一個殊榮。”

許琮愣住,“什麽?”

賀聞這是什麽意思?

“你還不明白,賀少這是看上你了,”陳姐用一種看商場裏奢侈品的眼神看他,“你聽陳姐的,陪他一段時間,很快就能攢夠欠下的錢了。”

許琮右眼突突跳了兩下,一時之間竟然有點說不出來話,誰都不知道他有多渴望離開這個地方。

陳姐苦口婆心的勸他,“陪誰不是陪,賀少那種條件的打着燈籠你都找不到,有這個機會不好好把握以後有你後悔的。”

許琮抿着唇,又想起賀聞的臉來,心裏滋味萬千,有對賀聞的感激,也像蒙了一層霧般,很是疑惑。

賀聞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呢,不說別人,連許琮現在都看不起自己,賀聞又有什麽理由待他不一樣呢。

他含糊道,“我和賀少才見過三次面。”

“那又怎麽樣,”陳姐嗤之以鼻,“難不成你真以為他能看上你?”

許琮醍醐灌頂,說也是。

陳姐見來鞭策的目的達到了,又說了很多體己的話,才是搖曳着離開。

這邊陳姐剛走,許琮準備收拾離開會所,誰知走了幾步,就有個瘦小的身影撞了上來,許琮防不勝防被撞得退了兩步,那人已經喊道,“你走路不長眼啊?”

明明是他橫沖直撞,怨起別人來卻是中氣十足。

許琮擡頭一看,是剛來兩個月的小支,才十九歲,一張娃娃臉很是可愛,偏生一對上挑的眼睛給了些不符合的媚氣。

他不想和人争辯,也不在乎小支撞了他,擡步要走,誰知道小支竟然先一步擋住他的去路,仰着腦袋盯着他的臉看,“許琮?”

許琮高挑瘦長,正好一米八的他得垂眼看比他矮了大半個頭的小支,他疑惑問,“有事嗎?”

小支把手伸回來,他就是心血來潮攔了下人,因為他想起前幾天在包廂裏萬尋那些人的話來,但現在看許琮似乎一切如常,頓時又找不到話講,只得哼道,“沒什麽事,同事之間交流一下感情不行嗎?”

許琮納悶他什麽時候和眼前的男孩有過交情,便道,“我要回家了。”

他素來是這副淡淡的樣子,小支見怪不怪,但想到自己逞口舌之快可能為許琮帶來後患,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會所裏長得好看的比比皆是,你別以為自己是特殊的。”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惹得許琮皺了眉,他以為小支在諷刺他,心裏不是很舒服,連應都懶得應了,不再管小支,繞過一側的空路往外走。

他琢磨着今晚回得早,趕得及去出租屋附近的店裏買一份關東煮,腳步不由也輕快了點。

小支看着他略顯纖瘦的背影,幾次想開口,但都把話吞下去了,誰讓許琮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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