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9、就算你是妹妹

晚上終于等到岳惟钊的時候,靜萱迎上去,第一句話問的不是那人到底是誰,而是現在更令她感興趣的另一個問題:“你怎麽這麽快就查出來了?!”

岳惟钊一手插在褲袋裏,好整以暇地往前走:“餓死了!先說吃什麽,去哪兒吃。”

“欠抽啊你!快告訴我啦!”

“有你這麽求人辦事的嗎?”

“哎呀爺爺你行行好啦,今晚上吃什麽去哪兒吃都聽你的,我請客,行了吧?”

“你确定你請得起?”

“我就是賣腎也請!”

“女孩子別随便說賣腎,乍一聽跟賣身似的。”

“你貧不貧啊你!再不說我打人了啊!”

岳惟钊這才笑着停下腳步,而她剛才雙手拽着他的胳膊已經拖了好一會兒了。“在我們公司樓下對我這麽拉拉扯扯,你明天該被人肉了啊。”

靜萱才不在乎:“我被人肉怕什麽,我又不是你們公司的,受損的是你岳總的名聲。還不快說,再不說我可抱住你強吻了啊!”

岳惟钊驚訝地挑了挑眉,失笑道:“看不出你原來這麽彪悍的!那我還就更不想說了,你來呀。”

靜萱都快哭了,雙手合十沖他拜了又拜:“老大,我知道逗我很好玩,可是也要适可而止啊,不然我吐血而死了你就沒得逗了。”

岳惟钊又“哈哈”一笑,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用力頗大,揉得她搖頭晃腦龇牙咧嘴的:“好了好了,事情辦得這麽快其實都是你的功勞好吧?”

“我的功勞?”

“嗯。你不是說讓我找私人偵探?我把這活兒交給秘書,她找到幾個把聯系方式給我,我一看,甭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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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

“其中一個手機號就是你給我的那個。”

靜萱驚得呆了,定在原地愣愣地瞪着岳惟钊。

岳惟钊不待她問,自動沖她點點頭:“是真的。”

靜萱又消化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你是說……讓那小快遞來坑陳遠見的是個私人偵探?”

“沒錯。”

“……那……也是有人委托他這麽幹的嗎?”

“你說呢?”

靜萱繼續努力消化,半晌才道:“會是誰呢?”

岳惟钊依然反問:“你自己覺得呢?”

靜萱說不出話來了。她剛抓住那個小快遞時就想過這個問題:對方要這麽做能得到什麽好處呢?思來想去,她所唯一能想到的結果就是——她和陳遠見分手。

為什麽會有人希望她和陳遠見分手?誰會希望她和陳遠見分手?

和前幾個相親男友之間所發生的那些狗血事件也一樁樁湧到了腦海裏來,許多曾被忽略的細節突然之間變得清晰無比——

歐陽博的那次,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歐陽博始終沒認出來他是誰。

徐旻的那次,那個把他兒子接來的姜阿姨,人始終沒露過面,徐旻也不知道那是誰。

甚至包括那個冷不丁跑出來假裝是岳惟钊女朋友想把她氣走的女人,還有那個給游戲哥打電話讓他去參戰的,都可能是這個私人偵探派出的角色。

再仔細想想,歐陽博那事兒是發生在他們倆交往一個月的時候,差不多就是私人偵探調查出他那個隐秘的殘疾所需要的時間;徐旻有私生子一事遮掩得沒那麽好,所以不到一個月就查出來了;最後陳遠見這個創傷查出來雖然不難,但要把它利用好卻頗費功夫,于是時間超過了一個月。

靜萱一言不發地過了很久,随岳惟钊上車,任他開到某個美食廣場的地下停車場,再跟他下來。

直到在餐廳裏點好了菜,服務生拿着菜單走了,她才直着雙眼重新開口,輕聲說了一個名字:“顧念。”

靜萱輾轉了一夜,第二天快到中午時,終于狠下心撥通了顧念的手機。

呼吸緊緊地逼在喉嚨口,然而電話那頭響起的卻是個女聲:“你好!”

靜萱愣了一下,把手機拿開看清去電顯示的确為顧念的名字,才遲疑地開口:“請問……這不是顧念的手機嗎?”

對方女聲圓潤而柔美:“哦,顧少在開董事局會議,不方便接聽電話,所以手機來電暫時轉接到我這裏,我是他的秘書。”

靜萱更驚了:“秘書?董事局會議?”

“是的。您是顧少的朋友?您還不知道呢?顧少回公司上班了,現在在做管理培訓,各部門輪崗,還經常得出差,忙得不得了。看來你們有一陣兒沒聯系啦?”

靜萱緩了一下,勉強消化了這個消息,才說道:“這樣啊。那麻煩你告訴他,陶靜萱來過電話,請他有空回一個。”

“好的陶小姐,再見。”

靜萱挂了電話,好不容易才把心思收回來放在工作上,手機就又響了。她接起來,仍然是顧念的秘書:“陶小姐,顧少請您今天下午四點以後抽空來一趟,他在辦公室等您。”

靜萱不解:“他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其實靜萱的本意是電話裏說清楚也就是了,何必非要面談?秘書卻誤以為她是不滿,連忙解釋:“是這樣的陶小姐,顧少他還在開會脫不開身,我剛才進去給他送資料的時候說了您來過電話,他就讓我這麽跟您說了。顧少确實很忙,今天下午四點本來也沒空的,他讓我推掉了一個會面才抽出時間來,請您一定要諒解啊。”

靜萱聽見是這樣,只得道:“那好吧,我争取四點過來,不過也可能要到下班以後,如果遲了的話我會告訴你。”

靜萱站在顧念的辦公室裏時,只覺得陌生,這樣富麗堂皇一本正經的所在,怎麽都沒法跟顧念聯系在一起。

連帶着這個曾經最熟悉的人也陌生了,說起來,兩個人也有近三個月沒再有過任何聯絡了。

靜萱選擇了一個最自然的開場白:“你怎麽來這兒上班了?你不是既讨厭生意又讨厭你爸?”

顧念默默望着她,并不說話,仿佛只是望着她就道盡了一切,仿佛只要望着她便已是一切。

靜萱等了一下,無奈一笑,自問自答道:“也是,不來這兒上班就請不起私人偵探吧?”

顧念終于開口:“你都知道了。”

靜萱無聲地嘆了口氣,轉開眼睛,不讓他看到那裏迅速升起的霧氣:“你這是何苦呢?我不能跟別人在一起嗎?你爸不是告訴了你我是你妹妹?難道你不該祝福我?”

顧念突然站起來,拳頭也緊緊捏住:“就算你是我妹妹,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

他用力抽了口氣,努力壓制下胸膛的劇烈起伏:“那天我爸跟我說了那番話之後,我就下定了決心,終身不娶,你為什麽不能陪我?”

靜萱震驚地看着他,半晌才說得出話來:“你這樣……有意義嗎?”

顧念紅着眼走過來:“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已經愛上你了,我變不了了,你說我能怎麽辦?”

靜萱心亂如麻,又明知事實并非如此,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只得別開臉去,卻不防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劈頭蓋臉的就吻了下來!

靜萱驚得呆了,一時竟忘了掙紮拒絕,他的眼淚流到兩個人的唇間,聲音嘶啞地含混着:“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早就抱過你吻過你多少次了,也不差這一回……”

靜萱身心俱震,再也說不出什麽,只會縮在他懷裏緊緊抓住他的衣服默默飲泣。他的吻依依不舍地退出,又輾轉纏綿着向下爬去,靜萱感到他的手伸到了她的衣服下面,慌忙一把抓住,垂下眼咬着嘴唇,抗議無法出口,卻不容置疑。

他動作驟停,緊繃着身體,更為用力地抱着她,腦袋勾到她的後頸。半晌,急促的喘息微微緩了過來,他才抖着聲音,語調狂亂地說:“你說,我們為什麽不早點這樣?如果我們早就……又會怎麽樣?我爸和你媽說不定也不敢告訴我們真相了吧?就算現在……我們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去,一輩子守口如瓶,誰又會知道?”

靜萱越發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語塞了半天才道:“你瘋了……”

這句話仿佛給顧念打了劑強心針,他忽然興奮起來,捧着靜萱的臉望進她的眼睛:“靜萱,你跟我爸去做親子鑒定!”

靜萱一驚:這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她的意思是,如果要有這一出,不是早該有了嗎?

不消她問,顧念的下一番話給了她答案:“其實我一直都接受不了,我懷疑……那段時間你媽也跟你爸在一起了,所以你不一定是我爸的女兒,也可能是你爸的女兒!可我一直都沒敢讓你們去做親子鑒定,我怕萬一鑒定出來你的确就是我爸的女兒,那我可怎麽辦……可現在我不怕了,反正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愛了你,不如賭一把,也許鑒定出來你果然不是我爸的女兒呢!”

靜萱心裏一震,那樣的怯懦,以及這樣的勇敢,原來癡情到了極致,是這樣的……

她艱難地試圖阻止他:“可是……你不覺得那樣的可能性……并不大麽?大家不是一直都說我們倆長得像……”

顧念回答得飛快——他居然連這個問題都想過了,而且得出了有利于自己的想法:“那也不一定說明我們就是兄妹啊!毫無血緣關系也長得像的人太多了,何況……不管怎麽說,我爸畢竟是你媽的第一個男人,不是有人說第一個男人會在女人的身體裏留下痕跡,即便這個女人後來生的孩子不是他的,也可能長得跟他像?”

靜萱張口結舌,腦子霎時間更亂了。他提出再多解釋都沒有意義,如果去做親子鑒定,結果會是如何她一清二楚,屆時顧念更會堅持跟她在一起,她還怎麽拒絕?

或者說,她還要不要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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