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送給艾比蓋爾的花
“弗雷德·勞茲将整個案件搬上了她的犯罪揭秘網,這可真是大手筆。”加百列盤腿坐在床邊手裏拿着一個ipad看得津津有味,“加勒特·雅各布·霍布斯像屠宰牲畜一樣将他的受害者殺害,并将她們吞吃,在他那裝滿鹿角的小木屋……哦,實際上她們應該經過了最精心的烘焙,勞茲小姐是不是去過現場,我是說那棟小木屋,父親你去過嗎?”
漢尼拔從浴室出來就聽見加百列這樣問他,他擦着滴水的頭發,對床上的男孩說:“輪到你去洗了加百列。”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父親。”加百列将ipad丢在一邊,整個人呈大字型仰躺,他看着漢尼拔走過來坐下,眯起眼看着他。
“或許吧,為什麽我們要談論這個問題?在我趕了一天的飛機,就因為我的天使說他一個人睡不習慣的時候……我們該做的事可以有很多,而不是這個,對嗎,我的孩子?”
加百列看着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你說得對,漢尼拔。”
每當加百列叫出漢尼拔的名字,就代表,此刻他們的身份并不是父子,而是一個已經擁有選舉權即将成年的男孩,和一個男人。
不得不承認漢尼拔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他身上帶着一股老式的紳士風度,往常外人看到的都是優雅有禮的漢尼拔,只有在加百列面前,他才會不同。
比如此刻,大概是因為剛洗過澡,漢尼拔的眼中蒙着一層水霧,加百列看不清他眼裏蘊含的東西,他只能看到男人一點一點俯下身,那雙褐色的眼眸越來越近,瞳孔中倒影着他的身影。
直到因距離過近只能看到漢尼拔的耳際時,加百列才放任自己,他知道他眼中此時冷凝結霜。
在他16歲第一次在漢尼拔的教導下親手打獵時,他就發誓要擺脫漢尼拔,看着生命消失在眼前和自己親自結束一個與自己一樣的生命體,這種感官是完全不一樣的,加百列承認他害怕了,他僅剩的價值觀讓他知道這種事情是可怕,也是孤獨的,就連漢尼拔也想制造一個同類。
相對比來說,漢尼拔對他做的那些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畢竟他也有享受到——準确來說,多數是漢尼拔在服侍他。
比如現在,漢尼拔的手寬大穩定,掌心幹燥,手指上有細細的薄繭,圈住那裏時靈巧的動作讓加百列喘不過氣來,他微濕的頭發蹭着加百列的小腹,留下暧昧的水痕,那張薄唇抵住頭部,配合着手上的動作,帶給加百列最極致的享受。
“嗯……”加百列的手揪着漢尼拔的頭發,在他全部吞入時鼻腔發出貓兒一樣的低吟,加百列抑制着自己的攻擊性,将所有的一切交給漢尼拔。壓抑讓他眼角微紅,渾身戰栗,但那雙漂亮的手,卻溫柔得不可思議。
他的指甲修剪得又尖又利,在漢尼拔的頭皮、脖頸處來回刮騷,漢尼拔也是人,他曾經教導過加百列關于人類的弱點,那同樣适用于漢尼拔。
指甲一不小心就将漢尼拔的脖子劃出了一道口子,很小,只滲出一點血絲。
“放松點,加百列。”漢尼拔将它吐出來,抹了抹嘴角因無法吞咽而滴落的液體,他眯着眼說,“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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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父……”加百列的唇被漢尼拔按住,粗糙的指腹揉捏着柔軟的唇瓣,直到原本淡色的唇染上暧昧的色彩,漢尼拔才開口道,“這種時候你應該叫我的名字,加百列。”
“好吧,漢尼拔,你知道,我只是習慣了。”
加百列的解釋讓漢尼拔眼神微閃,但他最終什麽也沒說,身下的男孩釋放後他就停下了動作,去浴室裏漱了口,再出來時,他看着青年仰躺着赤/裸光滑的肌膚上布滿了汗水,眼神有一瞬間的幽暗,接着他低聲道:“加百列,你該去洗漱了。”
“對了,那位威爾探員他明天會來我的診所。”頭發經過一場時間不短的運動,已經幹得差不多了,漢尼拔掀開被子躺進去,想了想對加百列說道,“克勞福德想知道格雷漢姆探員能否順利出勤,我告訴他威爾探員需要幫助。”
加百列原本毫無焦距的眼神在聽到這句話時,突然有了劇烈的波動,他翻身趴在漢尼拔身上柔韌的腰陷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漢尼拔沒控制住伸手撫了上去。
“父親打算怎麽做?”那惱人的手在他腰背出撫摸,加百列卻沒空理會,一個有着那樣天賦的探員,落在漢尼拔手裏,啧啧,好像很有趣?
“讓我們的賭約更有趣,不過這樣看來,你輸定了,加百列。”漢尼拔對手心那絲綢般的觸感愛不釋手,腿間那裏脹得越發疼了,使得他不得不對身上的男孩催促道:“快去洗澡,渾身都是汗。”
“我仍然持反對意見。”加百列聽話的爬了下去,赤腳踩在黑色的地毯上,讓漢尼拔想起那些用玉石雕刻的藝術品。
加百列關上門之前說:“FBI并不都是蠢材,威爾或許是上好的瓷器,但破碎的茶杯,也不是不能修複。”
“你想當那個修複茶杯的人?”
“我還不夠格,父親。”加百列聳聳肩,關上門阻擋了漢尼拔視線的那一刻他卻勾起唇角,在心裏想——但也不是不能試試,和漢尼拔直接對上并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不能急功近利,這個男人極度危險。如果透過威爾……或許可以一試。
最近的種植園事件令民衆們人心惶惶,任誰知道自己的城市裏有一個變态精神病,将人活生生埋在土裏當做種植蘑菇的養料,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特別犯罪揭秘網還提到,應該保護他們的FBI将破案的希望寄予一個能理解變态殺手的瘋子——指威爾·格雷漢姆,威爾心理問題也被曝光。
如果說加百列之前只是覺得弗雷德·勞茲很有趣,那麽現在他有些佩服她了,敢在漢尼拔的眼皮子底下竊聽他和威爾的談話,弗雷德是第一個。在被威脅删除後,又保留備份并且敢于發表在網站上,加百列就更為她鼓掌了。
漢尼拔不是個喜歡隐忍的人,雖然他很能忍,這并不矛盾,一個好的獵人既需要狩獵的激情更需要等待獵物露出破綻的耐性。
加百列敢打賭,那位勞茲小姐一定上了漢尼拔的菜譜,并且位置靠前,只要一想到漢尼拔看到新聞時的臉色,加百列就想笑。
他用了淘氣這個詞來形容勞茲的行為,不同于對加百列的寵溺,漢尼拔當時的眼神冷漠得可怕,如果不是勞茲的身份特殊,只怕她現在已經在他們家的廚房被裝盤端上餐桌了。
那些事情離加百列有些遙遠,他一直在尋找機會和威爾搭上線,之前在FBI學院留下的印象還不夠深,加百列只偶爾發郵件與威爾談論一些課本上的案例,他們還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對于威爾來說,加百列只是一個好學的學生,連朋友都稱不上。
只是加百列沒想到機會會來得那麽快,那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加百列在六月份參加了SAT考試并向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遞交了入學申請,在等待結果的這段時間加百列可以說非常輕松,他報了攀岩騎行等幾個運動打算好好鍛煉一下/體能。
想起艾比蓋爾是因為他們曾經僅有的一次接觸就是在徒步旅行時,加百列想或許自己該去看看她,那個和他有着相同命運的女孩。
加百列不太喜歡醫院的感覺,盡管那裏采光很好,但卻總是給加百列一種陰暗的感覺,生生死死被局限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讓人唏噓,何況消毒水的味道也很難聞。
他在醫院附近的花店裏買了一束花,卡薩布蘭卡,花語是永恒的美,女孩子都喜歡這種,不是嗎?不過加百列其實更喜歡它的另一種花語,死亡。
加百列推開病房門時,年輕的女孩還躺在病床上,她已經保持昏迷不醒的狀态很久了,身體比他曾經見到她那次消瘦了很多,身上插着各種管子,病房裏只有儀器的聲音。
威爾應該經常呆在這裏,加百列在沙發上發現了威爾忘了帶走的外套和毛毯,看樣子他偶爾還睡在這裏。
“嗨,艾比蓋爾,”加百列打了個招呼,揚了揚手裏的花,“好久不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嗯,我帶了花給你,我想我最好把它放進花瓶裏?”
加百列站在陽光裏微笑,輕柔的發絲像是在聖光裏飄動,他的笑容能融化北極的冰川,可惜艾比蓋爾一點也看不到。
他把花插/進花瓶,在艾比蓋爾的病床邊坐下,棕發的女孩無知無覺地躺着,加百列也不在意,他低低的說一些自己想說的話。
“那次見到你,我就覺得我們很像,哈,這句話是不是聽起來像是我在泡你?而且還是最老套的那種說法,沒想到現在我們的監護人變成了同一個,漢尼拔,你已經見過他了?你會喜歡他的,沒有人能不喜歡他。”加百列自嘲一笑,他唇邊的笑容漸漸冷卻,帶着一種很少在他臉上看到的冷漠,“艾比蓋爾,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殺人魔的幫兇。”
“不,你或許只是幫兇,而我已成為共犯,甚至我将繼承這個身份,你很幸運,真的,”加百列俯下身,在艾比蓋爾耳邊道,“希望你能珍惜你的幸運,艾比蓋爾——父親最愛的女兒。”
加百列說完這句話門就被打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高瘦男人推着一個移動床位走了進來。
“艾比蓋爾·霍布斯?”男人走到床邊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對加百列說,“接下來我要帶她去做檢查,你是?
“一個普通朋友,來看看她。”加百列讓出位子,看着男醫師将瘦弱的女孩搬上移動床位,手法專業沒有破綻,如果不是加百列看到他白大褂下那特殊的輪廓的話。
“你喜歡種植蘑菇嗎?”加百列問,他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米娜桑久等啦(???????)寶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