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掌控天使的男人
“你說什麽?”戴眼鏡的男醫師愣了愣。
加百列微笑着又重複了一遍:“你喜歡種植蘑菇嗎?埃爾登·斯坦梅茲先生。”
斯坦梅茲下意識去摸他的槍,加百列舉起雙手,用與之前沒有任何改變的表情道:“我不是你的敵人,斯坦梅茲先生,如果我真的想,我應該等你離開後打電話報警,而不是當面叫破你的名字,FBI的通緝令上可是說您是個窮兇極惡的連環殺手。”
“難道不是嗎?”斯坦梅茲将槍口對準這個奇怪的青年,他看起來很普通,除了長相。
但普通人面對殺人犯的槍口還能笑得那麽自然嗎?
“你想做什麽?”斯坦梅茲低聲說。
“您應該問您想做什麽?這個女孩昏迷很久了,不管你想要什麽,她都無法給你,”加百列舉着手緩緩向斯坦梅茲靠近,在被喝止時停下腳步,“可是我可以。”
加百列說完,放下雙手又往前走了幾步,他已經站在了斯坦梅茲的身邊,“能說說你的感受嗎?我很好奇。”
斯坦梅茲審視着加百列,加百列坦然地任由他看。
斯坦梅茲發現男孩的眼神裏有一種冷漠,對所有事物的冷漠,最終他信任了加百列,他說道:“我們都是從菌絲演化而來,只有回歸原始,才能感應到彼此,孢子會在你走過的時候向你靠近,這種感覺非常美妙。”
“很有趣的想法,所以你想将艾比蓋爾埋在土裏,種上菌種?你想讓她靠近誰?”加百列沉思片刻,擡頭時恍然大悟,“威爾,威爾·格雷漢姆?你看到了勞茲小姐的那篇報道?是了,他殺了艾比蓋爾的父親,和那個被他殺死的食人魔建立了聯系,報道中寫道他将取代霍布斯的身份……你覺得威爾會想要靠近艾比蓋爾?所以你想幫助他?”
“是的!”斯坦梅茲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他揪住加百列的衣領,語無倫次地道,“你能理解我對不對?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當我行走在人群中我感受不到任何回應,就、就好像我和他們不是同一種物種,但是當我走在菌田中,我找到了我的歸屬。”
“但是它們被破壞了……不過沒關系,勞茲女士說格雷漢姆探員能夠理解我,現在你也能……”
加百列看着斯坦梅茲的眼神帶着憐憫,眼底卻毫無波動,他用溫和的語氣對他說:“是的,我能理解你,埃爾登你不是一個人。”
埃爾登·斯坦梅茲聽到這句話,身體微微一顫,加百列透過鏡片能看到他眼中含着淚水,這個中年男人顫抖着唇說道:“謝謝,謝謝!”
加百列突然感到很可悲,大多數的變态殺手覺得自己比人類高級,是進化後的新物種,可他們無法擺脫的是尋找族群的渴望,與這種渴望相比,其他的一切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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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們提到的威爾剛剛走出電梯就接到了傑克的電話,他聽了幾句就面色大變,挂斷手機,拔出腰間的手/槍快速往艾比蓋爾的病房走去。
打開門的那一刻他看到埃爾登·斯坦梅茲揪着加百列的衣領,情緒激動地對他說着什麽,他顧不得想加百列為什麽會在這裏,大喝一聲“放開他!”
看清埃爾登手中拿着槍,威爾想也沒用舉槍就射,子彈擊中了埃爾登的肩頭,他倒了下去,威爾沖上去把加百列拉到自己身後,一腳踢開埃爾登掉落的手/槍。
他看看了被搬到移動床位的艾比蓋爾,确認她沒事後,用槍指着倒地不起的埃爾登冷冷地說,“你想對她做些什麽?”
埃爾登沒有回答,他透過威爾看向探員身後的加百列,男孩臉上帶着聖潔的笑容,像一個天使,仿佛經歷任何苦難他都依舊如故。埃爾登感受到自己內心的平靜,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他揚起嘴角捂着肩膀從地上爬起來,在撲向他的那一刻耳邊是震耳欲聾的槍響。
身體的疼痛無關緊要,只要能再靠近他一些,這是埃爾登最後的意識。
“他死了。”男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威爾才意識到他在男孩面前開槍射殺了一個連環殺手。
“加百列你沒事吧?”威爾有些擔心,直面死亡可不是什麽好的經歷。
“幸虧你及時趕到,格雷漢姆先生。”加百列機械地回答,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一直盯着埃爾登的臉,威爾下意識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埃爾登凝固的表情是一個微笑,如同虔誠的教徒看到了通往天堂的路徑。
沒過多久,那張臉就變成了加勒特·霍布斯,威爾感到身體的溫度被抽走,從地面上蹿起一股寒意,耳邊響起了蹄聲,在靜逸的空間中帶起巨大的回聲。
門外一頭健壯的黑色雄鹿正站在那裏,無盡的黑暗向他湧來。
“別看了,威爾。”冷到僵硬的身體被抱住,男孩溫暖的體溫和他完全不一樣,尚不怎麽寬厚的肩膀卻十分結實,掌心下是他有力地跳動着的心髒,帶着讓人安心的韻律。
“威爾,你救了我和艾比蓋爾,你沒有做錯。”加百列摟着比自己矮半個頭還多的探員,盡管探員比他年長許多,但加百列覺得此刻的他就像個光着腳的孩子,獨自站在地震的街道,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在坍塌,他卻無法自救。
“威爾,你是個英雄。”加百列從打開的病房門看到了外面受到驚吓的人們和正快步向這裏走來的漢尼拔,當漢尼拔看清門內的情景時他腳步頓了頓。
“謝謝你,我沒事。”威爾推開了加百列,白淨的臉漲得通紅,被比自己小十幾歲的男孩安慰,威爾感到自己的臉都沒哪放了,特別是剛離開男孩的懷抱,就看到男孩的父親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對加百列做了什麽不好的事,然後被人家父親當場抓包一樣。
幸好緊接着警察也趕到了,當威爾協助着處理完現場後,那對父子早已離開,避免了陷入尴尬的境地。
加百列跟在漢尼拔身後,男人一直沉默着,加百列從他如常的神色中觀察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他歪了歪頭,當漢尼拔相對他隐藏情緒的時候,加百列是無法看透的,他一直以來都極力避免這種情況——一旦漢尼拔在他面前開始僞裝,加百列的優勢将蕩然無存。
“父親。”看不穿不明白就直接問,漢尼拔喜歡他的坦誠,“父親,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
“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漢尼拔将加百列帶到洗手間,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沾濕了水,幫他擦拭手背上濺到的血跡。
這裏是很偏僻的一棟大樓,洗手間裏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
“因為你在生氣,父親。”加百列誠實地說,他乖巧地任由漢尼拔握住他的手,像在擦拭瓷器一樣,将那雙手整個擦了一遍,“而我卻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
“加百列,你覺得你是我的什麽?”漢尼拔說出這句話時,加百列好像聽到了一聲嘆息。
“我……”加百列無法回答,漢尼拔養着他,他感覺他像漢尼拔的寵物、兒子、玩具,是漢尼拔親手培養出來的同類,但顯然漢尼拔并不這樣覺得,加百列能感覺得出。只是他卻無法分辨漢尼拔對他究竟是家人多一點還是情/人多一點,亦或者這些都只是漢尼拔表現出來的假象。
就像漢尼拔收養艾比蓋爾,并且時不時去看望她替她守夜,但其實漢尼拔對艾比蓋爾持着一種無所謂的态度,一個随時可以舍棄的實驗品,這就是艾比蓋爾對漢尼拔的全部意義。
加百列不敢保證漢尼拔對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所以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漢尼拔眯起了眼,他沒想到他随意一個問題,加百列居然思考了這麽久,這讓他感覺很不好。
這個孩子沒有心,親情友情都很淡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或許他唯一在意的是他的自尊心。這并不是漢尼拔刻意養成,而是這孩子天生就有,漢尼拔曾經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庭才能養出這樣的孩子。
了解過後漢尼拔并不意外,甚至覺得欣喜。他喜歡這樣的孩子,所以他放任了加百列。他只是在圖畫原有的基礎上描線,只是把那些線條描繪得更加清晰,但漢尼拔沒想到嘗下這個惡果的竟然會是自己。
他看着男孩的雙眼,那雙天藍色的眼眸清透無暇,是他見過的最純淨的瞳孔,那裏面什麽都裝不住留不下,永遠純粹。
在男孩怔忪的目光中,漢尼拔将他推進隔間,在關上門的同時,他吻上了那張張口欲言的唇,舌頭第一時間闖入了他的口腔。
加百列猝不及防,身體被牢牢地壓制,嘴巴被不屬于他的東西占領,攻城略地般地汲取他口中的所有。
直到舌尖被吸得發麻,他都來不及作出反應。
漢尼拔解開了領帶,将他的雙手捆在身後,一只大手從後面揪住他金色的頭發,強迫他将脆弱的頸項露出,好讓男人啃咬他的喉結。
衣領被粗暴的拉開,襯衫上的扣子噼裏啪啦地落在地上,漢尼拔的手指撫摸着他的鎖骨,那道細線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但漢尼拔準确的找到了那個位置,指尖用的力道似乎是想透過皮膚直接觸摸到他鎖骨上的那個名字。
Hannibal.
漢尼拔的可怕在于你永遠不知道他表現出來的是否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加百列懼怕他,這個男人太會演戲,上一秒他是可敬的長輩,下一秒他就變成了拿着刀叉的食人魔。
漢尼拔對他從來不強迫,他喜歡循循善誘,可這次他卻緊緊地抓住加百列,像對待獵物一樣,幽深的褐色眼眸中是加百列看不懂的東西,被啃咬過的皮膚留下斑駁的印記,冷不丁接觸到空氣的胸膛瑟縮着,加百列緊抿着唇,不肯發出任何聲音。
被牢牢捆/綁的手在背後緊握成拳,尖利的指甲紮入手心,疼痛讓他眼角發紅,也使得他的身體做出他想要的反應。
“別害怕,我的孩子。”漢尼拔發現了男孩的顫抖,他摸了摸他的眼角,指尖傳來的濕潤讓他心情大好,“這只是個提醒,加百列。”
“我屬于你,Hannibal.”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他倆最大的分歧在于,加百列覺得他和漢尼拔是走腎的,完全沒想到拔叔其實想跟他走心【默哀】
然後拔叔覺得小天使天生沒心,小天使覺得拔叔無情,【再次默哀】
PS:看很多寶寶們想吃肉,作者菌只能說……還早
pps:關于加百列的家人後文會有解釋,現在還不到他們出場的時候
PPPs:嗯,麽一個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