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玉米濃湯
“在明尼蘇達州發現了尼古拉斯·博爾的屍體，他是屍體是在樹林裏被發現的，被冰雪凍住了，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将它解凍，但是還是不能确定他是在一周前、六周前還是他失蹤的那天晚上遇害。”漢尼拔走進傑克的辦公室就聽到這句話，威爾坐在辦公室的一角，顯然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一直低頭沉思，連漢尼拔他們進來也沒注意。
加百列也來了，傑克特地打電話給他，請他一起來一趟。不過他沒能進到傑克的辦公室，而是在外面等着。
其實早在前幾天艾比蓋爾請他和威爾去療養院見面，告訴他們她将接受弗雷德·勞茲的采訪，将她的故事寫成書出版，遭到他和威爾的反對時，漢尼拔就有預感了，只是沒想到艾比蓋爾這麽快，這有些不符合她的性格。
“他是怎麽死的。”阿拉娜問道，漢尼拔腦海中閃現了當時的場景，艾比蓋爾雙手沾滿了鮮血，神情驚恐，他和加百列幫着她處理了所有的事，而現在她背叛了他們。
“刀傷，他被開膛破肚了，我已經讓人把屍體運到這裏來了，我想讓艾比蓋爾·霍布斯幫我們确認一下。”傑克對另外三人說道。
“可你已經确認他的身份了。”漢尼拔看着傑克，這個FBI主管固執且狠厲，被他盯上艾比蓋爾很難逃脫，不能讓她連累加百列。
“艾比蓋爾·霍布斯還沒确認，”傑克看向漢尼拔，對他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我還需要再問問加百列當時的情況，萊克特醫生，所以今天才會讓他一起過來。”
漢尼拔微微颔首，盡管對艾比蓋爾的作為很惱火，但現在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你不能讓艾比蓋爾和尼克·博爾的屍體待在一塊！”阿拉娜的反駁，讓傑克沒能過多的關注漢尼拔，雖然他本就無法從漢尼拔的臉上看出什麽，“她已經經常做關于他的噩夢了，傑克！”
“我很好奇噩夢的原因。”傑克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
一直沒有說話的威爾突然開口道：“你不會認為她跟這事有什麽關系吧？”
“我認為艾比蓋爾·霍布斯和她的父親的那些案子，還有瑪瑞莎·舒爾以及尼古拉斯·博爾的死有關，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艾比蓋爾。”傑克聽出了威爾聲音中隐含的怒氣，他用比他更為激烈的聲音擲地有聲地回答道，“我的直覺告訴我，艾比蓋爾知道我們所不知道的內情。”
“她有什麽可疑之處，傑克？”威爾感到不可理喻，一個還沒成年的女孩，柔弱不堪，怎麽就成了傑克的懷疑對象？
“我們得先從她翻牆離開療養院之後去了哪裏這個問題入手，沒準她去見了尼克·博爾，我們沒人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傑克的決定沒人能改變，他否決了威爾想要陪同艾比蓋爾的請求，只留下了阿拉娜旁觀。
在等待艾比蓋爾到來的時間裏，傑克詢問了加百列幾個問題，漢尼拔陪着他。
“加百列，你能再說說那天在霍布斯家發生的事嗎？越詳細越好，包括之前沒提起的細節。”傑克對加百列還是客氣的，畢竟他和這個案子沒有絲毫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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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加百列表現得很坦蕩，他坐在那裏，臉上帶着些微的疑惑，就好像正常人那樣以為案子已經結束卻再次被提起時該有的表情，但他很禮貌的沒有發問，而是想了想開口道，“那天我們回到艾比蓋爾家裏，她情緒很不穩定，告訴我想一個人待着，所以我就把她留在了樓下，後來我去洗手間，再出來就聽到樓下傳來陌生人的聲音，走到樓梯口時發現我父親和阿拉娜女士暈倒在那裏，然後我聽到艾比蓋爾的叫聲，我喊了她的名字就沖了下去。”
“你看到了尼古拉斯·博爾？”傑克問。
“嗯……準确的說沒有。”加百列回憶片刻才答道，“我看到後面的門被打開了，追出去的時候地上有很多雜亂的腳印。”
“後來那些腳印被證實是尼古拉斯·博爾的。”漢尼拔在一旁插話，傑克對他點了點頭，再次轉向加百列，“所以是艾比蓋爾告訴你尼古拉斯·博爾來過，并且襲擊了她？”
“是的。”加百列點點頭雙目直視傑克，顯得毫無破綻。
離開傑克辦公室後，加百列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問漢尼拔，“我不太明白，父親你讓我強調我并沒有真的看到尼古拉斯是什麽用意，難道……”
“沒什麽，只是以防萬一。”漢尼拔摸了摸加百列的頭發，眼睛卻看向別處，艾比蓋爾·霍布斯出現在走廊的另一頭，阿拉娜去接了她過來。
她們拐向了通往解剖室的走廊，沒有發現走廊這頭的這對父子，加百列注意到漢尼拔此刻的眼神有些冷，他在漢尼拔身後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微笑。
關于尼古拉斯·博爾，艾比蓋爾完美的回答了傑克所有的質詢，雖然無法打消傑克對她的懷疑，但至少明面上傑克沒有找出破綻，加百列對目前的情況非常滿意，而當威爾來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找他時，他覺得勝算更大了。
“是艾比蓋爾·霍布斯殺了尼古拉斯。”威爾用了一個肯定句，他們在加百列的宿舍樓下散步，就像任何朋友來探望學生時會做的那樣。加百列注意到他說了艾比蓋爾的全名，看來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雖然讓他稍微冷靜了下來，但內心深處依然覺得無法接受。
加百列低垂着眼，沒有說話，從內心透露出來的悲傷卻讓他看起來很脆弱，這是加百列的僞裝，他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牽扯進去，那會得不償失。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威爾結合那天加百列對他說的那些話，不難得出他發現了什麽，而最近在發生他和漢尼拔身邊的可怕的事件，也就只有尼古拉斯·博爾的死亡了。
“艾比蓋爾有時候會從療養院逃出來，她大多數都是來見父親，起初我只是驚訝他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密……”加百列停頓了一下，露出一個難以啓齒的假笑。
“我明白，有時候人們是會缺乏安全感，家庭是一個很奇妙的存在。”威爾點點頭，男孩在他前面一步的距離，他顯得有些局促和害怕，威爾想到他那天的話，就為他感到心疼，他試着開解他，“不過漢尼拔是真心對你好的，加百列，這點你不用懷疑。”
“你不覺得很可怕嗎？”加百列轉身看着威爾，眼裏似乎還有着後怕，“艾比蓋爾殺了人，而我的父親明明知道卻幫她隐瞞，甚至編造了謊言！他為了她的安全，做了那麽多，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
“……”看着男孩露出難過的表情，威爾心裏有種怪異感升起，他隐隐覺得加百列的反應這麽激動，很大原因是因為漢尼拔對艾比蓋爾的維護，而不是這件事本身的錯誤。
“那麽你為什麽不向傑克舉報他呢？把一切告訴傑克，關于艾比蓋爾，關于漢尼拔。”威爾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很可能不用花太多的力氣，就能達成他今天到這兒來的目的，“因為你擔心漢尼拔吧？”
“我……”加百列在心裏冷笑，他露出了一個略帶恐懼的眼神，在威爾疑惑的眼神中轉身背對着他，“是的，我擔心他，我害怕向傑克告密後漢尼拔會惹上麻煩，所以我只能沉默，你今天來其實也是來勸我不要說出去吧？”
“……是的。”剛才加百列那個眼神一直在威爾腦海裏重複，他總感覺這個孩子還隐藏了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但他卻無法得知那究竟是什麽，“加百列，我會去見漢尼拔，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留給我和你父親去處理吧。”
加百列笑出了聲，他沒有回頭，背對着威爾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他總能為自己辯護，威爾你要小心。”溫和地帶着嘆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威爾轉身去看，只見加百列背對着他站在雪地裏，如同一頭孤獨的麋鹿。
“不要被他牽着鼻子走。”這是加百列對威爾最後的忠告。
威爾的那句話并不是敷衍，他真的去見了漢尼拔，他要問清楚他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是尼古拉斯·博爾先襲擊我們的，艾比蓋爾只是正當防衛，我在這點上撒了謊，因為傑克·克勞福德會因為她父親的所作所為而把她像犯人一樣對待，世人會與他一起成為燒死艾比蓋爾的兇手，事情會那樣發展，因為弗雷德·勞茲會那樣寫。”
“艾比蓋爾的行為就像你射殺她的父親，我殺死托拜厄斯·巴奇一樣……”當漢尼拔想說服某人時，他總能找到合适的理由。
“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威爾氣憤道，這與他的道德觀念背道而馳，在剛發現這個事實時因為太過震驚，他本想直接來找漢尼拔，但那天加百列的話卻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他直覺加百列應該發現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所以他大老遠的開車去了安那波利斯，雖然他告訴自己只是為了保護艾比蓋爾，但不得不說，冷靜下來後，加百列說的每一句話都貌似帶着深意。
而此時，再聽漢尼拔這些辯解，就更加感到不可思議。
為什麽他能對這種事情接受得這麽理所當然？
為什麽他能找出這麽多理由為自己辯護？
他到底把生命當成了什麽？
漢尼拔的話給威爾的感覺，就好像只有這麽做，才是正确的，才是一位父親該做的。
“有誰比我們更能知道艾比蓋爾了解她所背負的痛苦？現在，我們是他的父親，我們要比加勒特·雅各布·霍布斯更好地照顧她。”
威爾沉默着，漢尼拔繼續他那些看似很有道理的話。
“如果你去找傑克，你就毀了艾比蓋爾的未來。”漢尼拔感覺已經夠了，這些話足以說服威爾，所以他問道，“我需要律師嗎，威爾？”
棕色卷發的男人轉過身來，他皺着眉緊抿着唇，在漢尼拔的目光下緩緩搖頭。
漢尼拔點點頭，暗暗地松了口氣，他走到威爾身邊按住他的肩膀用平和的聲音說：“我們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們所做的事是正确的，最後，這将是我們唯一在乎的故事。”
“加百列呢？”威爾聽到自己用幹澀的嗓音說出這句話，他轉過頭，看着漢尼拔的雙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加百列知道了，你該怎麽面對他？”
“作為父親，保護他們是我的責任。”漢尼拔的神情沒有任何改變，威爾試圖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一些變化，但顯然他失望了。
漢尼拔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後轉身離開，威爾脫口而出。
“你并沒有你表現的那麽在意加百列對吧？”
漢尼拔停下了步子，他轉過臉，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就好像冬天的冰湖，亦或者像是獅子捍衛領地，他說：“威爾你錯了，加百列是上帝送給我的禮物，我愛他。”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收到魚雷好激動(≧▽≦)/之後會為小夥伴“愛什麽叫什麽”寫一篇她想要的番外，時間嘛就再定啦_(:зゝ∠)_
以後的魚雷或者長評都這樣吧，口頭感謝是無力的，只能碼字回報大家麽麽噠
也感謝“我所存在的虛幻”和“愛好XX的魔王大人”(づ￣3￣)づ╭?～
